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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留

汝为山海过客 茳晨 3876 2024-07-07 09:24

  “你说什么!白槎不是已经死了吗!司命!”

  天帝眉头紧皱,思考着如今的局面。

  “回陛下,白槎神君的星宿确实复明,而且……比之前更甚。”

  司命握紧了手中的册子,将身子伏的极地,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上面的人。

  “神君!她亲口说了自己是叛神!还毁了本座的法旨,真是反了!”

  天帝甩着袖子在原地踱步,喘息粗重的模样,看来是气急了。

  “朔羽,将臣如何了?”

  “他已集结了魔都众部,想来不日便会攻打天界。”

  朔羽的声音带了惭愧,他奉命捉拿将臣两百年,不但没复命,还被他在眼皮底下结成了一支魔族大军,这对他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将臣、夫诸、又来了一个白槎!果然是串通一气,意图颠覆三界!”

  “陛下息怒,事情或许还有转还的余地。”

  白帝恭敬一拜,他的淡定与天帝的暴怒仿佛两个极端。

  “怎么说?”

  天帝侧眼望去,白帝尊敬的弯着腰,脸上也是温和的笑。

  “白槎自愿镇压了将臣上亿年,这世间也唯有她能再次收复将臣。倘若能招降,对我们全无坏处。”

  “她好不容易摆脱封印,怎么可能甘愿?”

  天帝语气不佳,白帝的话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很难。

  “因果循环,促使她冲破封印的人自然也是让她甘愿献祭的人。”

  白帝不在意天帝逐渐烦躁的语气,依旧平静的递话。

  “白帝的意思是,放过夫诸?”

  “若是您相信,此事就交给在下吧。”

  白帝再次朝天帝一拜,端的就是他一定会答应的态度。

  “如此,就有劳白帝了。”

  天帝盯着白帝的身形,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放了出去,白帝却迟迟没有动静,他还是每日悠闲的在长留山饮茶打坐,只是让人打开了长留山门,仿佛丝毫不在意魔界会进犯。

  白槎在妖界飘荡了几日,她一直在等天界来人,只是蹊跷,那口气天帝竟也忍得下去?

  还是将臣逼得太紧,天界疲于应付自己?

  不管怎么说,这样无所事事实在是无聊,打定主意,白槎心里有了目的地。

  她到长留山的时候,山门大开,就像是在特意迎接自己。

  白槎也没有自恋到那种地步,她只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了一圈之后发现没有异象,又嘲笑自己大惊小怪。

  也是,她都已经游离在三界之外了,再惨还能如何!

  白槎整理心情,入山,在一棵千年松柏下见到了飘然出尘的白帝。

  他一身素衣长袍,安静的坐在树下品茗,见到她来毫不意外,朝着对面的座位伸手,白槎落座。

  “许久不见。”

  白帝給白槎看了一杯茶,白槎双手接了下来。

  “我以为再没有机会能与天界之人这样心平气和同坐。”

  白槎手指敲着茶杯,话里带着自嘲。

  “十几亿年,再重的罪也该赎清了,说到底还是天界对你不起。”

  白帝盯着白槎的动作,敛眉轻叹了口气。

  “奉女娲大人法旨,我亦是自愿镇压将臣,与天界无关,没有对不起一说。”

  感觉指尖的温度差不多,白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多了几分决绝。

  “但看你这样子,还是不平?”

  白帝端起茶壶想给白槎续,被拦了下来。

  “我今日来只是问一句,天界明知将臣出来会成祸端,为什么在混元石失窃之后袖手旁观,由得郁北和郁垒胡来?”

  白槎手掌盖在杯口,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探究和怀疑。

  “为什么略过夫诸?”

  白帝毫不在意白槎极具侵略性的视线,拨开她的手,热茶入杯。

  他的动作周全有礼,丝毫不见冒犯,就像他的话,听起来像在闲聊。

  “夫诸?我并不认为他和这件事有关系。”

  白槎收回手,轻耸肩头,一脸认真的明知故问。

  “他诱你动情,引得封印动荡,又造出郁北,险些毁灭人间。天帝早都言明,他才是这一切的元凶。”

  白帝的语气严肃了几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轻松。

  “您觉得呢?”

  话说到这,白槎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她一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在四周。

  “说到底还是天界管辖不利。”

  听到这话白槎彻底笑了出来,她再次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眼神却一直留在白帝身上。

  “天界管辖不力,天界对我不起。您今日字字句句针对的,倒是有趣。”

  白槎手敲着桌子,一声一声的诉讼仿佛要撕开白帝的伪装。

  “事实如此,由不得我说情。”

  白帝将白槎的嘲讽和愤怒照单全收,轻飘飘就认了罪。

  “您说的天界,可包括您?”

  “我与天界本就是一体。”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你放任将臣出世,也是你一手促成了如今的局面?”

  白槎极重的吐气,话里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虽为一帝,却插手不得天界之事,将臣一事确实与我无关。”

  白帝没有多想便否认了,白槎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冰凉,她稳了许久的心绪,轻易被打乱。

  “如今的天帝是帝俊大帝的后人,他未曾参与过洪荒大战,所以在混元石被窃、衡山封印动荡时袖手旁观我或许可以找出理由。”

  “但是白帝,当年女娲大神携五神施印时你就在旁边,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的后果!”

  “你错了。”

  白帝端起茶杯放在鼻下细细嗅着,享受的姿态仿佛白槎说的事与他无关。

  “是你没有指使木神句芒开化郁北,还是不曾眼睁睁看着天界行至今日?”

  白槎握紧了战栗的左手,屏息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从不曾利用过你们,对于天界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话至此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白帝起身,理了理衣袖,对着白槎温和一笑,然后离开。

  “我该做什么!”

  她为什么会出现,又为了什么出现?白槎现在脑子乱的不行。

  “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是一直如此吗?”

  白帝的话顺着风递过来,白槎稍显诧异抬眼,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他许久,终究离开。

  找到将臣并不麻烦,尤其他还一直觉得与自己有羁绊,白槎站在他面前,拿过将臣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两人的视线焦灼在对方身上,许久皆是一笑。

  本是同根生,何来相煎一说。

  “你说有办法将白槎策反,可是如今呢!她却出现在了魔军的阵前,白帝!你该当何罪!”

  天帝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站在大殿上的人一时无人敢说话。

  “臣甘愿受罚。”

  白帝还是那副坦然的模样,将一切罪责悉数全收。

  “传我命令,自即日起,白帝幽禁长留山。什么时候魔军退了,你便什么时候再出来。”

  “是。”

  白帝行完礼便自己走了出去,难为他身后奉令来押解他的神将,怯怯不安的跟在她身后,一副为难的模样。

  “臣愿领军与魔军决一死战!”

  玄冥为了解白帝之困,下跪请命。

  “还有吗?”

  天帝视线扫过玄冥,落在了他身后那群人身上。

  当时衡山震荡,他提出派人下去平息,就是这帮人一口一个天规戒律、仙魔有别,令天界白白遗失了大好时机。

  如今危机迫在眉睫,他们倒是都噤声,一群趋利避害的东西!

  “或许可以启用夫诸?”

  句芒站在玄冥身边,弯腰行礼,看起来恭敬的很。

  “夫诸乃是叛神!启用他岂不是平白让人看我天界的笑话!”

  句芒话刚落,就有人站出来反对。被反驳的句芒低着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讽刺一笑,准备回击。

  “天界已然危在旦夕,何来笑话一说,不用夫诸,难不成蓐收大人亲自上?”

  “句芒,你休要胡搅蛮缠!我们现在说的是夫诸,与御魔之事无关,难不成除了一个夫诸,我天界再找不出一个可抵御魔族之人!”

  蓐收就是在挑衅,他夫诸再厉害,难不成抵得过天界的威严。

  “天界比夫诸修为高深之人当然数不胜多,可是有他那份破釜沉舟的勇气之人却屈指可数。”

  “夫诸为了困住将臣不惜修为聚散,可是我们却连打破规则的决心都没有,事实如此,诸位不觉心中有愧吗!”

  如果在鬼门坍塌之后,他们可以不顾规则入人间,将臣一定不会被放出来。所以走到今日这一步,夫诸只是推倒了引索,后果却是大家一同酿造的。

  “胡言乱语!你……”

  蓐收被句芒气的满脸通红,他还欲再说,却被天帝打断。

  “够了!句芒所言不无道理,若是你们当中能出一个愿与将臣同归于尽之人,夫诸自然罪不可恕。若是没有,那……”

  天帝的视线在殿上之人转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人敢与他对视,心底顿觉弥漫悲凉,继续说道。

  “找回夫诸,命其将功赎罪。”

  句芒欣喜抬头,却发现天帝那仿佛洞察一切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他连忙慌张的垂下视线,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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