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西河南徵的气氛很好,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南徵,破天荒有了想玩的欲望。
“我们去玩密室吧?”
南徵难得提了个建议,之后便喝着奶茶等他们的反应。
“好啊好啊!”
郁北第一个赞成,她眼睛亮亮的,咬着奶茶吸管看着剩下的两人。
“密室,你不怕?”
徐质笑着打趣她,但没有拒绝。
“你们都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郁北说这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一直看着柳西河。
“那就去吧。”
柳西河转头看南徵,她看起来也兴奋,于是拍板。
四个人选了一个没有NPC的本子,毕竟有两个女孩子,内容是民国虐恋。
这故事看的柳西河皱眉,什么恶俗小言,可是扭不住大家的殷切目光,还是换了衣服。
之后便开始游戏,他们进了场景,开始搜证。
南徵找的很认真,一直一言不发,柳西河看了她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郁北见两人的样子,慢慢移到了南徵身边。见她过来,南徵微笑示意,接着继续找。
“姐姐你怕吗?听说这故事最后会很悲伤。”
郁北也开始翻,只是动作很慢。
“都是假的,为什么要怕?”
南徵扮的是死去小姐的丫鬟,她与小姐的未婚夫有染,而这未婚夫是由柳西河演的。
郁北的身份倒是和她很像,一个爱慕未婚夫的富家小姐,徐质则是死去小姐的爱慕者。
其实猜都能猜个差不多,但是南徵尊重游戏规则。
“本子里说小姐生前遇鬼,被吓得声色失常。”
“心里有鬼,才会怕鬼。”
南徵翻到了一封信,边看边回答。
“姐姐见过鬼吗?”
是一份密码,南徵顺着线索,找到了锁。
郁北话音刚落,南徵的最后一个数字也输完。
郁北的声音不大,但在那个空间里的四个人刚好都听得见,柳西河想为南徵解围,但不知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南徵没有看他们,眼睛盯着面前的门,脑子里是郁北的话,低头笑了笑,回答:
“见过,就在这门后。”
郁北睁大眼睛,像是不信,上前几步就要打开门。
“小北!”
柳西河想阻止她,但是来不及,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郁北不留意吸进去不少,她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呼吸逐渐困难,喘气声也带上了哮鸣,郁北立时就坐在了地上,柳西河赶忙过来扶住人,徐质也反应过来按了求救按钮。
一时之间,整个密室乱作一团,只有南徵一个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郁北吸完药好了许多,但柳西河不放心还是带她去了医院,抱着人路过南徵时,看了她一眼,但步伐未停。
这一眼里有难过、愤怒、失望、还有什么,南徵低着头不愿再想。
大家都走了,她没有跟上去,工作人员也像是忘了她,房间的灯被关了。
周围一片漆黑,南徵一个人站在原地,还是面无表情。
“南徵,你后悔吗?”
那个声音好久没来了,南徵此刻竟然有些想它。
有它在她就不必像现在这般自言自语,可是背叛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选择了柳西河,放弃了黑暗,所以她现在也被黑暗抛弃了。
“后悔啊。”
南徵自问自答,她后悔了,真的。
南徵回了酒店,柳西河他们是晚上才回来的,她本来不想出去,可是柳西河硬拉着她到了郁北面前。
他想干什么?让她道歉?
好,那就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哮喘。”
南徵弯腰,态度很好。
“没关系,我从小就这样,吓到你了吧?”
郁北还是那样温柔,她拉起南徵坐在自己身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姐姐,你那会说门后面有鬼是什么意思啊?”
郁北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小孩,脸色很差,可是眼睛却晶亮,就那样盯着南徵看,不达目的不罢休。
“对不起,我骗你的。”
南徵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看破什么,却漆黑一片。
“哎,都怪我好奇心太重,我还以为姐姐能看见鬼呢。”
郁北听到南徵的话,泄气的鼓着脸,不甘心的嘀咕。
“好了鬼丫头,哪有人能看到鬼,快睡觉吧,折腾一天了。”
柳西河像往常一般戳了戳她的脸,便把南徵拉了出去。
一出门,柳西河脸上的笑没有了,他拉着南徵回了她的房间,步伐很大,手上也很用力。
进了屋子便一言不发,柳西河脸色很难看,南徵的脸色也称不上多好。
“你是故意的?”
像在询问,但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你觉得呢?”
南徵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回答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要那样做?”
听到这话南徵只是心寒,但脸上还是笑。
“你没听到吗,她讽刺我。”
争锋相对,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她只是在开玩笑,而且她并不知道你的事。”
柳西河暴躁的转圈,却无可奈何。
“她不知我的事,所以她是在开玩笑。我不知她有哮喘,所以我成了故意的。”
“柳西河,你可真是一个好哥哥。”
南徵冷眼看着他的动作,话里像含着冰。
“她只是个孩子。”
察觉到自己有失公允,柳西河的语气弱了几分。
“我与你同岁,她比你小一岁,凭什么你觉得她就是个孩子,我就得受你的火。”
“还是你觉得因为我的过去,所以我和郁北比就永远矮了一截。不管什么事,她永远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而我就必须得是那个心机深重的巫婆?”
南徵的思维很清晰,柳西河无法反驳。他不得不承认,在那天晚上之后,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南徵恶毒化。
这个想法让他心惊,怎么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
柳西河的犹豫和支吾,让答案再明显不过,南徵拉开门,意思也很明显。
柳西河拖着脚步朝外走去,路过南徵,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里又有什么,南徵并不想去猜。
南徵疲惫的关了门,顺势靠着门坐在了地上,她抱住自己,心头是久未出现的疼。眼泪砸在手上,模糊了视线。
“嘭嘭嘭!”
门被砸的震天响,南徵被这响声惊醒,她慌乱的抹了一把脸,站起来开门。然后便被抱了个满怀。
柳西河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心头的巨大空虚感还是在,他感受着南徵的存在,混乱的思绪渐渐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给我一些时间。”
柳西河摸着南徵的头发,语气带着恳求。
“做得到吗?”
放弃固有的偏见,谈何容易。
“那不是我。”
柳西河想说这些事不是他想做的,他没有怀疑过南徵,可是事实让他羞于启齿。
“我喜欢你。”
见南徵不说话,柳西河着急的表决心,他捧着南徵的脸,想让她看清自己。
“我知道。”
南徵当然知道他喜欢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这份喜欢挡不挡得住人心叵测。
“再给我一次机会。”
柳西河的眼睛泛红,里面的南徵也染着红。南徵看着她眼睛里的自己,有了决定。
她想看看,既定的结局能否因为某个人而翻天覆地。
“我们一起往前走吧。”
南徵看着柳西河,眼神却是虚的,焦点发散,不知在想什么。
没有机会一说,柳西河从来都是这段关系的掌舵者,而南徵从来都是顺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