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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夜自然是不够

  一路东行,阿鸢几乎都待在车里刻苦修行。她谨记着金雁翎的话,她要早些提升修为,她要与他长相厮守。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有金雁翎一样的天赋,这一个月来,她的进步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时值深秋,车队抵达流云城的时候,正赶上城中在举办一年一度的秋收祭祀活动。

  车队将一路上所带的货物送进了城主府。阿鸢不知道是些什么重要东西,能让金雁翎大老远的送来流云城。

  城主当晚便亲自来到驿馆:

  “下官惶恐,将军大驾光临流云城,是流云城的无上荣耀。还请将军移驾寒舍,也好让下官略尽地主之谊。”

  流云城城主是位年近五旬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精明干练。

  “佟大人不必客气,我不过顺路。听闻流云城正月里的花灯会最是热闹,且流云城气候温暖,朝中近来无事,想在你这城中住上几个月,怕是要给佟大人添麻烦了。”姽婳仿着金雁翎的声音竟然也是毫无破绽。

  “将军肯赏脸,下官万分荣幸。下官已为将军准备了宅院,还请将军移驾。”

  流云城是永相国最南端的边陲重镇,与陈汉国比邻,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百年间两国睦邻友好,两国百姓也时常有贸易往来,通婚者更是屡见不鲜。

  流云城不算大,但因其地处重要的枢纽位置,经济水平十分发达,民风开化。

  佟大人给她们准备的是一处别苑,面积虽不算大,但胜在独具匠心。

  阿鸢带着围帽跟在姽婳的身后,她实在不想抛头露面。

  淬体成功后,她的体质有所改观,而伴随着近一个月的修炼,连阿鸢自己都感受到了周身的变化。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又变美了,美得妖冶。有几次她走出马车,就连车队里的人都对她投来炙热的目光。

  她有些想念金雁翎,想念有他庇护的日子,阿鸢成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距离金雁翎答应的时间还有不到两个月,阿鸢一点不想节外生枝,每天都独自一人躲在房里,勤勉用功。

  此刻阿鸢正闷坐房中对着棋盘,摆弄着残局。

  她是不怎么会下棋的,只是闲坐房中,心里烦闷。

  “阿鸢姑娘在下棋?”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阿鸢一跳,棋子从指尖掉落,砸乱了满盘棋局。

  “你来了……”

  阿鸢见是姽婳进来,也没起身,自顾自地捡拾着棋子。

  姽婳的易容术出神入化,此刻她顶着这张金雁翎的脸,倒是叫阿鸢愈发得想念金雁翎了。

  姽婳也没再言语,兀自坐到阿鸢对面,也跟着一起捡拾棋子。

  不知怎么,今天的姽婳让阿鸢感觉浑身不自在,她看着自己的眼神过于热切了……

  “你忙你的,不用陪我。”

  阿鸢忍不住下了逐客令。

  “阿鸢姑娘这玉佩倒像是半块,莫不是与金将军的定情之物?”姽婳故意不去理会阿鸢的话,状似无意地指着阿鸢腰间的玉佩询问道。

  阿鸢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黯然道:“是娘亲留下的遗物。”

  “让姑娘难过了。”

  阿鸢起身,随手理了理鬓边落下的一缕碎发……

  抬头正对上姽婳投来的目光,心中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紧张。

  “我累了……”阿鸢再次下了逐客令。

  “那……姑娘早些休息……”

  直到姽婳离开,阿鸢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刚刚姽婳看着她的目光,差点让她误以为姽婳对她也存有非分之想。

  阿鸢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实在是草木皆兵了。

  姽婳帮阿鸢关上房门,转身进了暖阁,抬手摘了面具,露出一张俊逸绝尘的脸。

  “王爷……”真正的姽婳躬身立在一旁,双手接过面具。

  闵斓王斜倚在榻上,面容和煦,随意地吩咐道:“姽婳,你去准备一下,本王待会儿还得走一趟乌拉善将金雁翎的尸身带回来,等本王回来就接你和阿鸢回王府……”

  “王爷是说?”姽婳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立马领会了:“王爷是说,金雁翎死了?可为何属下依然能感受到同他的血誓羁绊?”

  “眼下是没死,掉进漓煞湖了,本王心中想见阿鸢就先回来了。反正金雁翎已经是瓮中之鳖,先让他在漓煞湖扑腾一会儿,本王待会儿再去漓煞湖取他性命,带他的头颅回来。”

  “王爷恕罪,属下不明白,既然金雁翎落入漓煞湖,王爷只需要知会浩澜门一声就可叫金雁翎葬身湖底,王爷为何还要亲自去将他的尸身带回?”

  闵斓王起身走到姽婳身旁,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因为本王看上了他的女人啊。姽婳,你说等本王把金雁翎的脑袋送到阿鸢面前,阿鸢是不是马上就能心甘情愿的跟着本王了?”

  闵斓王问的认真,一点不似开玩笑。

  姽婳咽了咽口水,强自镇定的说道:“王爷您是认真的吗?不是在同属下开玩笑吗?”

  “真啊!真的不能再真了!”

  姽婳深吸一口气:“那王爷刚刚为何说要将金雁翎的脑袋给阿鸢送去?”

  “自然是为了向阿鸢证明本王比金雁翎强大,这有什么不妥?”

  姽婳无语了……

  是了,她差点忘了,自己这位主子有着妖族血统啊!妖界的法则可不就是弱肉强食。

  “那姽婳敢问王爷,是想要同阿鸢一夜风流还是长长久久?”

  闵斓王蹙眉:“一夜当然是不够……”

  “王爷,人族女子与妖族女子不同,人族女子最讲从一而终。若王爷真将金雁翎的脑袋给阿鸢送去,那王爷可就成了阿鸢的仇人了!王爷不只不能将金雁翎的头给阿鸢姑娘送去,更是万万不可叫阿鸢姑娘知道金雁翎死于王爷之手!”

  姽婳费力的解释着,她不知道闵斓王究竟能不能明白人类复杂的感情。

  闵斓王听完,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本王错了,本王忘了阿鸢她不是女妖……是了,人类婚嫁是不比拼拳头的,大概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爷……”

  “罢了,那就任金雁翎自生自灭吧!本王不去管他了。你还是继续留在阿鸢身边,本王这就去寻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你给阿鸢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本王瞧着她这身子骨实在是有些单薄。”

  姽婳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闵斓王已经离开了。

  王爷的瞬行术又精深了……

  姽婳有些头大,她觉得闵斓王并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话。

  原本今天闵斓王从乌拉善回来,就打算直接将阿鸢带走的,是她劝住了闵斓王,因为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她发现阿鸢的性格其实倔强的很,弄不好会来个鱼死网破。

  可闵斓王实在想见阿鸢,故而姽婳建议闵斓王先易容去见一见阿鸢,她希望闵斓王能慢慢的了解一下阿鸢的个性,而不是一味地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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