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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 义阳英王

仙侣魔缘 碎叶寻白 11168 2024-07-07 09:29

  回到江陵郡府邸云千忆却没有见到他父亲云岫山,府兵却送来一封信,乃是英王半个月前的亲笔手书。

  “这个英王把伯父给扣下了!”云琅一旁看着信气道:“他怎么能这么干呢!”

  “人家说的是我爹身体欠安,留在王府休养……”云千忆放下信对云琅道:“我还是得去一趟王府,不过你得留下,好歹你也是个五品都尉,危难时记得发兵救我啊!”

  “哥,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是真怕英王拿大伯当人质来要挟我们反啊!”云琅道。

  哪知云千忆却淡然道:“反与不反都只是一个时机问题。”他见云琅不解乃道:“太子人心未失时,反是罪,人心大失时,反则是勤王卫道,懂了吗?”

  “可张翰那奸佞把消息都封锁了,还把脏水都泼到了北郡王身上,天下人哪知真伪?”

  “北郡之地的流民就是个好的开始,流民越多,太子越失人心,英王的机会就越大!”云千忆道:“马上上书恭贺太子康健,再备上江陵一年两成的税务送去太子府!”

  “哥,你这么大手笔真的要去讨好太子啊?”云琅口中说着心里却不信。

  “我一上书行礼,他人能不跟从吗?我上了两成税务,他人能落后吗?”云千忆深邃一笑。

  云琅点头明白了,马上去办。

  次日,云千忆轻骑简从,只带了两个府兵就去往了义阳英王府邸,路上路过一处无名山隘,那山中被人遍种了桃花,几间民宅错落其中,此时正值花期,一片片粉红如云霞般异常绚美,忽然想起了郑宝儿与玉唯的定情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信口念来,旁人以为他触景生情由感而发,却不知他念的心伤……宝儿,你此时可安好?若与你同赏桃花的是我该多好,我也可以为你吟《桃夭》,如今你身怀有孕,我只能暂且将你放下,但你要相信我心中始终有你……

  “大人,赶路要紧,我们回来再赏花吧!”一府兵提醒道。

  “嗯,赶路要紧”云千忆回过神来打马奔驰。

  英王府前,云千忆下马整衣,府兵前去送上拜贴,不会儿英王府的掌事,英王的心腹韩成便来相迎:“果然是云大人,我家王爷早盼着您来了……”

  “韩管事”云千忆与他一礼道:“我父亲在王府讨扰多日,一定少不了麻烦你,云某在此先谢过了……”

  “哪里的话啊!请!”韩成与他一边寒暄一边相迎,十分客气。

  穿过游廊来到花园,便看到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正与云岫山说着话,他眉目俊朗却不失英气,举止高贵却不孤傲,看着随和让人能生出几分亲近感。见云千忆来到他马上转身相迎:“云大人!”

  “下官云千忆向英王殿下问安!”云千忆见到英王拱手一拜。

  “云大人免礼!”英王笑脸相迎:“路途劳累,花厅用茶吧。”

  “爹,您在王府都吃胖了……”云千忆见道他爹惊道。

  “可不是吗?英王待我可周到了。”云岫山与儿子笑道:“我都舍不得走呢!”

  “您也真是的,贪图王府的舒适,不知道的要当我这个儿子不孝敬您呐!”云千忆与他爹一唱一和,英王只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花厅里坐定,一番寒暄,英王切入主题:“听闻云大人回江陵上任途中被人行刺,不知查出凶手了吗?”

  “一番查探却并无所得。”云千忆道:“杀手不是普通散人,而是有组织的……”

  “是啊!无道门是很厉害,很隐蔽的一个杀手组织……”英王却语调平平的道出杀手来历。

  云千忆听了一惊:这个无道门他听过,在大理寺查案时就有几个无头案子与他们有关,因抓不到人而无法结案。“是他们?王爷何以得知?”

  英王答道:“府中有一客人曾与之交过手,可惜未能抓住匪首。”

  “英王可否让下官见见那位客人?”云千忆试问道。

  “可以!”英王唤人去传唤,少倾便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剑客。

  “姬月臣拜见王爷!”走进来的正是姬月臣。

  女子?姬姓?云千忆脑海中开始收索这样的人来。

  “姬姑娘请入座,云大人有话问你,你如实回话便是。”英王对她道。

  姬月臣坐下来与云千忆对视。

  “姬天来与姑娘可有渊源?”云千忆问道。

  “乃是家父!”姬月臣道。

  “那……郑宝儿呢?”云千忆又道。

  “她是我的师妹。”姬月臣道。

  这么巧?一听是郑宝儿的师姐,云千忆对她便亲切了起来:“英王说你知道刺杀我的是无道门的人?有什么证据?”

  “云少傅说你们遇刺时先是被弓箭伏击,然后被黑衣戴面具之人刺杀,这是他们的一贯杀人套路,他们所使用的兵器都是出自塞外的煅造技法,刀身厚却锋利无比,杀人时刀刀逼命绝不给对方活路的机会,首领叫黑鹰,副手叫铁关……”

  云千忆点点头:“是啊,与姑娘所言一样,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呢?因为我以前办的案子?”

  姬月臣摇头:“这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们在南阳,义阳周边多次出手杀害武功高强的年轻男子,动机不明手段残忍。”

  “姬姑娘如何得知这些?”云千忆奇怪道,他怎么说也是断案如麻的原大理寺少卿啊!

  姬月臣眉眼一沉,心里难过:“我爹和我的师兄都被他们杀了……”

  “什么!”云千忆惊的站了起来:“姬天来前辈被他们杀了?不可能啊?天下除了穆流星前辈,没人可以打败他啊!”云千忆还陷在公平交手的思维里没有跳出来。

  “他们人手众多,使用了剥离索,石灰粉等下做手段,害的我爹为了救我和师兄被他们杀害,师兄也落涯失踪……”姬月臣心里悲伤,强忍着不落下泪来。

  云千忆心里叹道:没想到一代剑术大师尽命丧这些鼠辈手中!他缓了缓神问道:“你们和无道门怎么结怨的?”

  “我们和无道门并无恩怨,只是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得罪了他们的主子。”姬月臣说完看了一眼英王。

  云千忆见状正要再问,却被门外一人打断。

  “王爷,酒菜备好了。”一白衣少年门前秉告道,那身形看似单薄却矫健轻盈,神态气质与玉唯倒有几分相似。

  “昆仑,这位是云千忆大人。”英王对白衣少年说完,又给云千忆介绍道:“这位是昆仑,欧阳澄先生的入门弟子之一。”

  云千忆惊了,今天认识的人来头都不小啊!乃对昆仑问道:“玉唯是你的……”

  “同门师兄”昆仑答道。

  真是巧!玉唯的师弟,郑宝儿的师姐……不对,这些巧合里难道没有其他什么?云千忆心里所思甚多。

  “入席吧!”英王邀请道,却不再提姬家受难之事。

  席间闲话了英王的家事,英王一月得了两子,甚是开心之至,却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太子哥哥会对自己下黑手。

  姬月臣与昆仑,一个是姬天来的女儿,一个是欧阳澄的弟子又是穆流星的爱徒,英王能把这两人招至麾下真不容小觑。云千忆席间观察,英王对他们礼待有加,他们也对英王恭敬有礼,好一副和睦样子,反到是京城里一片乌烟瘴气。

  用完晚饭,英王便辞了众人去内院看妻儿,云岫山与云千忆回房中商议了一会决定先看看英王下一步的打算再做反应。院中隐隐传来兵器声,云千忆忍不住上前查探。

  “昆仑你小心了!姐姐可不会让着你啊!”姬月臣道。

  “那就请月臣姐姐不吝赐教了!”昆仑举剑袭来,姬月臣举剑迎上,兵刃相击声不绝于耳,缠斗的十分激烈。

  云千忆一旁默默看着,恍惚间把姬月臣看成了郑宝儿:她们是师姐妹,剑法相似,身姿相近……哎!云千忆呀这才离开宝儿几天啊?你能不能争口气啊!

  “月臣姐,你的力量不如宝儿啊!”昆仑边打边道。

  “你说错了,是她不如我!”姬月臣道,她的剑势犀利辛辣,难解难缠。

  “我与宝儿交过手……”昆仑边退边找机会反攻:“她的剑势十分霸道,力量惊人!”

  “怎么可能?”姬月臣道:“她的剑法最大的优势是快,而不是力量!”两人打着说着,过了近百招,姬月臣不愧是姬天来之女,力量与实战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最终杀了昆仑一个趔趄,剑指于喉。

  “精彩!精彩!”云千忆鼓掌走下游廊台阶,两人收了剑看着他。

  “过奖了,云大人还未休息?”昆仑拱手礼道。

  姬月臣则却对称赞无感,面无表情。

  “两位的剑法真是让云某大开眼界!如亲见:天下逐星一般!”云千忆赞道。

  “再厉害的剑法也挡不住下三滥的路数……”姬月臣说完转身离去。

  云千忆诧异回望昆仑:“我说错什么了吗?”

  昆仑忙解释道:“月臣姐姐父兄遭难,心意难平,云大人见谅!”

  “这个我听说了,只是……”云千忆内心疑惑:“我觉得姬姑娘对我好像有些不满……”

  昆仑听罢叹道:“她恨官家的人……”

  “就因为我是官?”云千忆不能理解:“英王还是亲王呢?”

  “可亲王是爵位不是官啊!”昆仑反驳道:“如果朝廷要打义阳的英王,你说英王除了百余府兵还有什么?甚至不如一个六品的都尉……”

  云千忆心里一惊:昆仑的这个比喻唐突却是事实,不禁心里一紧。

  昆仑自顾自语的道:“月臣姐姐父兄被杀,追其凶手,她也只言是无道门,但据我所查无道门应该是与官家勾结了,不然姬天来前辈被杀这事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在官门里连个案底都没有,不是很奇怪吗?姬前辈可是帮官府抓过不是穷凶极恶的大盗呢!”

  云千忆听完心思:这个姬姑娘一定知道天大的秘密,他们从京城离开莫非知道了那些事?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些事李元卿做为陈王身边的人费尽心思才探得一二,他们又如何知道更多呢?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时间不早了,云大人还是早些歇息吧!”昆仑说完拱手一礼告退。

  云千忆独立于院中,他对姬月臣的好奇心越来越大。朝廷里能给无道门做主子的人可没几个……到底是什么人呢?“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云千忆苦思许久,京城里秘密最大的人……他忽然眉眼一抬:难道是太子!他心下一惊回望姬月臣离去的游廊:姬月臣!你是要找太子报仇吗?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席卷云千忆的全身,让他不寒而栗……

  “这英王反与不反全看太子的态度,英王手里没兵没权,解决兵源是他的首要问题”云岫山听了云千忆探到的情况分析道:“他只要敢拉拢地方武官就是有谋逆之罪了,朝廷动他有理有据,如他安静待死恐怕不比北郡王好哪里去。”

  “那爹你怎么想?”云千忆问道。

  云岫山捻须道:“太子若真是妖孽他争不争王位都会天下大乱,如果只是病后心性大变却不好说,除了参与朋党之争的部分人有性命之忧,对于其他官员来说只要有奉禄管他天子是谁呢!”

  “爹,我……”云千忆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云岫山盯着他道。

  “明知道太子有问题,我们却无动于衷,那我们不就是拿奉禄等死的庸官了吗?”云千忆一鼓作气道。

  “那你想怎样?去造反啊!英王自己都拿不定主意呢!”云岫山叮嘱道:“云家的根基太深容不得一丝差错!千忆,你行事前勿必谨记!”

  “是,爹,孩儿记下了,您早点休息吧!”云千忆与他爹谈完退了出来。

  另一边昆仑与姬月臣来到王府偏院的一处不起眼的跨院里,齐文正等着他们的到来。“怎么样?”见到两人齐文忙问。

  两人坐下,昆仑道:“这个云千忆没表现出对英王扣下他爹的不满,也没有提带他爹离开的事,但对月臣姐姐的遭遇很上心,刚才还询问了我。”

  “他做过大理寺少卿,性格沉稳,心机和城府都比较深,不会轻易让人看出他所思所想,昆仑你切记不要过多流露拉拢的姿态。”齐文叮嘱道。

  “是,师兄。”昆仑应声道。

  齐文转而对姬月臣道:“月臣,你还是回望陵城吧,望陵城是南阳郡与江陵郡的交界处,虽属南阳郡,却被清石河隔开与江陵郡属地更近,如云千忆投了英王,一旦发生战事,怕是望陵城首当其冲,不是被英王拉拢就是被他所吞并,郑家在望陵城家大业大,你得回去让郑家人早做打算。”

  “好,我明天就离开。”姬月臣道。

  “对云千忆这个人话不要说太多,多则生疑”齐文道:“王爷现在兵马粮饷全无,大业难成,拉拢云千忆可防背后受敌,南北夹击,他对王爷来说太重要了!”

  “明白!”两人齐声应道。

  “军队里我再去想想办法,争取能取得一些将领的支持,就算不选边站,至少不要兵戎相见……”昆仑道。

  “原右骁卫刘熙华以前在军中威望颇高,他的旧部散落在各个军中的也不少,昆仑你可以以此为线探探他们的心意,伺机而动。”姬月臣提醒道。

  “嗯,甚好”齐文道:“我现在是通辑之身不便露面,诸事有劳两位了!”说完拱手一礼。

  “你们是为国为民,我是报私仇,都别客气了,让我们一同为民除害!”姬月臣倒了三杯茶,三人以茶代酒共同谋事。

  第二日,姬月臣早饭后就告别了英王。

  “你们这是去哪?”云千忆看到牵着马的昆仑与拿着包袱的姬月臣问道。

  “不是我,是月臣姐姐。”昆仑道。

  “父兄被杀,我投告无门来找英王帮忙,可他这边自顾不暇,我多留无益,还是另寻他处吧!”姬月臣从昆仑手中牵过马道。

  “月臣姐姐,英王有他的难处。”昆仑一旁解释道。

  “我知道”姬月臣道:“你不必多言。”

  云千忆奇怪,他以为她是英王的属下:“姬姑娘要走?”

  姬月臣点点头跨上马,对云千忆和昆仑拱手一礼:“告辞。”

  “你去哪里啊?”昆仑追问。

  “自有去处!”姬月臣头也不回的打马离开。

  “这个云千忆真沉得住气,昨日进府至今未提带他爹离开之事”王府管事韩成道。

  英王手中逗着一只画眉鸟,花园的氛围十分惬意,春日的阳光照的人十分舒服,让人有些慵懒,他听完韩成的话放下手中的小壶,淡淡一笑道:“他这个人极有城府,所思所想不会表露出来,我留他爹小住了快一个月,他要么是刚知道,要么是不惧我这么做。”

  韩成忙道:“据江陵郡府门口的探子来报,他和堂弟云琅是前几日才回来的,之前去了别处。”

  “哪里?”英王看着韩成道。

  “望陵城,他有个舅舅住在那里,探子说是去查他遇刺的事情顺道看看他舅舅。”韩成回答道。

  “望陵城?”英王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昆仑那个师兄叫玉唯的也在那里是吧?”

  “是,还有姬姑娘的师妹,望陵城的首富郑家的千金叫郑宝儿的,与昆仑的师兄玉唯是夫妻。”韩成道。

  “有意思,这些人居然都有关系。”英王笑了笑道:“把望陵城和昆仑、云千忆有关系的人都查清楚。”

  “查他们作甚?”韩成不解。

  “欧阳澄弟子无数,很多人在朝堂之上身居要职,但身边最喜欢的三个弟子:齐文、昆仑,他们都没有举官,一个给皇叔做幕僚,一个给我做幕僚,只有这个叫玉唯的什么也没做,这不是很奇怪吗?望陵城的位置太特殊了,我不相信欧阳澄对这个地方一点作为都没有。”

  “我以前问过昆仑为何他的二师兄玉唯没有入官或做幕僚,他说玉唯之妻郑宝儿霸道善妒,玉唯又是入赘郑家早没了自由之身,故欧阳澄也奈何不得。”韩成将之前打听的事禀告给了英王。

  “入赘?大儒欧阳澄的弟子入赘?”英王听了愣了一下,忽然发笑:“我怎么不信啊!”

  “是真的。”韩成道:“这个事望陵城的人都知道,绝无虚假。”他想了想道:“王府三个月前请了两个帮厨就是望陵城人,王爷可以亲自查问。”

  英王一听来了兴致:“传他来!”

  少倾,英王在亭子里坐定,喝着茶,两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女便慌忙赶来叩拜。

  “你们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一应如实的禀告王爷。”韩成对两人道。

  两人吓了一跳,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敢言语。

  英王见状安抚道:“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闲着无趣,例行问问罢了,了解一下各地的民俗风情。”

  男的忙道:“小的名叫周余,这是我的婆娘桂香,我们都是望陵城的百姓,因舅舅介绍说王府缺帮厨就辞了在望陵城七星楼的灶上活计来王府某事。”

  韩成向英王补充道:“他舅舅是朱三贵,王府的厨房采办,在王府干了一辈子了。”

  英王点点头。

  韩成问道:“听说你们望陵城里首富叫郑什么来着,仗着富贵欺男霸女给他女儿选了入赘的女婿是吗?”

  周余听了看了妻子一眼,回道:“不算吧?郑老爷人可好了!”

  “就是他女儿有些霸道,但有钱人家的孩子哪个不宠惯着......”桂香道。

  “你们是不是拿人家好处了,不敢说实话?”韩成问道。

  两人吓得不敢说话了。

  “起来回话,不必跪着。”英王道:“我就想听个热闹有趣罢了。”

  两人心里宽慰了些:原来王爷叫我们来是解闷的。周余想来便滔滔不绝起来:“这个郑老爷年四十才得了这个宝贝女儿承欢膝下,唤名郑宝儿,宠的不行,什么都由着她,就是这个女婿叫玉唯的公子都是宝儿小姐自己选的。”

  “哦?这么惯着她?”英王看着两人:“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那玉公子生的跟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郑老爷还拦什么啊!”周全道:“何况他还同意入赘,郑老爷可高兴了!”

  “当真是入赘?”英王道:“我听说他这个女婿是当朝大儒欧阳澄的弟子啊......”

  “是啊,货真价实的读书人,人品好,字也好,对人也好,没有半点架子,和善的很。”周余一通夸赞。

  “那他怎么答应入赘的啊?一般男子都不愿意何况他是大儒的弟子啊!”英王道。

  “王爷有所不知,那玉唯公子打小没了爹娘,是他姨父姨母收留的他,娶亲没有银子,他姨母家人口也多负担重,他就是跟谁成婚都难免落个“高攀”的话柄,偏偏这个宝儿小姐就是相中他了,退了好多门亲定要他为夫婿......”周余没说完被英王打断了。

  “什么是退了好多门婚啊?”英王不解道。

  “瞧你笨嘴拙舌的,把王爷说迷糊了,还是我来说吧!”桂香对她丈夫道:“这个宝儿小姐虽娇纵惯养,但人生的十分漂亮,说是个仙女也不为过。”

  “你一个村妇见过什么世面?还仙女......”韩成打趣她道。

  “真的,宝儿小姐真真正正是仙女下凡般的容貌!”周余又道:“她年幼时就顽劣,她爹怕她嫁不出去就给她许了好些门亲,被退了不少......”

  “首富之女,貌若仙子,怎会被退亲,这不是很矛盾啊?”英王疑惑道。

  “王爷有所不知,她会武功,打架可厉害了!城里的青年都打不过她!”桂香道:“谁家敢要这么个媳妇啊!”

  这个是了,英王心思:她是姬月臣的师妹,武功定不弱。

  周余接过来又道:“她喝花酒,逛妓院,赌钱,敲竹杠,反正女子不做的事情她都做了,哪个正经人家敢做她的公婆啊!”

  “啊?”英王和管事韩成都吃了一惊。

  “真的,望陵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夫妻可不敢有半点编排。”周余忙道。

  “有趣有趣!”英王忽然笑了,来了兴致:“继续说!”

  见英王听的开心,夫妇二人就更来劲了,桂香道:“宝儿小姐读书可好了,要不怎么说她的婚礼办得风光又得体,没让入赘的玉唯公子失面子。”

  “何等婚礼?”英王问道。

  周余把那日万人空巷观礼的咏《桃夭》周礼之婚细细说了一通,听的英王和韩成不禁啧啧感叹郑宝儿是个奇女子。

  “真是过瘾,怕是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排吧!”英王对韩成道。

  “可不是吗?这郑宝儿小姐真是有趣,玉唯公子入赘也不奇怪了!”韩成道。

  “那宝儿小姐欺负玉唯公子吗?”英王问道。这种女强男弱,难保两人没有摩擦。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前两人是相敬如宾的。”周余道。

  “那玉唯公子做官吗?或者是和做官的人有什么来往吗?”英王问道了主题。

  “不做官,先前在明志学堂做过月余的先生,后来就不做了,要说和官员有来往......”周余和妻子相视而思道:“怕只有李嘉了,不过他也不是官,他是李文忠李县令的儿子,进士中了两年了,至今也没有官做。”

  “哦......”英王思索了一下问道:“他们是好友吗?”

  “不是”周余道:“李嘉是宝儿小姐的同窗,玉唯与宝儿小姐成婚前他们并不认得。”

  桂香多嘴来了一句:“李嘉喜欢宝儿小姐,但宝儿小姐嫁了玉唯,他们之间的关系乱着呢!”

  好复杂的人事关系,英王心道,看来这个郑宝儿,玉唯都不简单。

  问了半天,英王大概有了一些眉目,打赏了两人,让两人回去了。

  “王爷怎么看?”韩成问英王。

  “昆仑没有说谎,玉唯的确没有做官和做官的人也无甚来往,只是......”英王微皱着眉头:“这个郑宝儿真是让人猜不透啊!大儒之徒居然能和她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怎么都感觉不像真的啊!”

  “属下也是这个疑惑。”韩成道,突然他想到了云千忆去望陵城查案,势必要找县令李文忠,那不就是也与李嘉有过联系吗?乃提出这个假设:“我想云大人应该对他们二人也有所闻。”

  “对!”英王道:“云千忆虽沉稳不多话,但他那个弟弟云琅却是喜欢四下里交朋友的快意人,这两人行走江湖倒是个好搭档。这次云琅不在,定是怕我对他们父子不利而留了一手......”

  “禀告王爷,两位云大人在花厅外求见。”一丫鬟来到花园里禀告道。

  “请他们来此处吧!”英王道。

  “王爷好兴致啊!”少顷云岫山带着儿子云千忆从九曲桥上走来,此处繁花似锦,鸟鸣愉悦,是难得的赏心悦目之处。

  “无聊,打发春日惆怅,刚才还与韩成说着想趁春光好,去四处走走呢!”英王笑着邀两人坐下,丫鬟给两人奉上茶水。

  “那王爷打算去哪里游春呢?”云岫山接着话问道。

  “望陵城!”英王道。

  云千忆一听,接茶的时候没留神碰到茶碗,洒出些茶水来,烫了他的手,他甩了几下手,吓得奉茶的丫鬟跪下求饶。

  英王原本只是随口胡诌一个去处,没想到云千忆的反应这么大,这其中有隐情?“小心些,这些没眼力见的奴才们......”英王训斥着丫鬟,却在心疑云千忆。

  “不怪她,是我没接好茶盏,请王爷放过她!”云千忆给丫鬟求情。

  “你下去吧!”韩成唤退丫鬟。

  “王爷怎么想起来去望陵城游春,是有相识的朋友吗?”云千忆试探道。

  “姬月臣给我带了两盒望陵城“回味居”的点心,十分好吃,王妃吃了好些个,我都没得吃,所以想趁游春之际,四下里转转,看看风景,吃吃美食,岂不快哉。”英王说话间看着云千忆:他眉头微皱似有所思。那这么说来,望陵城一定有他在意的事情,英王猜测着。

  “望陵城城小地偏,王爷身份贵胄哪能为了一口美食奔波那么远,微臣在望陵城也有朋友,不如托人送来给王爷和王妃享用,请人来现做也是可以的。”云千忆忙道。

  “嗯......”英王想了想道:“也是啊,跑这么吃个点心,是有些荒唐了,还是小云大人所思得当。”

  云千忆听完松了口气,而英王却看在眼里:你越是表现的稀松平常越是有事,我倒要看看这望陵城里有你什么在意的事!

  英王想来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而这笑容却被云岫山捕捉到了,他心里一惊:儿子与英王刚刚这一场平淡无奇的闲聊怎么会让两人有那么许多的心思?

  云岫山接着提出打扰多日想要回江陵之事,而英王出乎意料的答应了,还命韩成备了好些礼物。

  云氏父子离开英王府出奇的顺利,云岫山坐在马车里不禁有些奇怪,问儿子道:“你是不是答应了英王什么条件了?”

  “没有啊。”云千忆回道。

  “不对,不对......”云岫山连说了两个不对,他警觉的道:“英王不会没有后手的,他肯放了我,肯定是有更好的牵制你的方法了。千忆,你可不能大意啊!”

  “明白了爹。”云千忆口中答着,心里却惶惶不安:英王不会猜出什么了吧?马车渐行渐远,一路平安无事。

  韩成也奇怪英王就这么放了云岫山回去,这样还怎么牵制云千忆,乃追问英王可有其他牵制之法?

  英王踱步来到门前,看着门外的景致对韩成道:“开始我只说了游春,四处走走,重点是四处走走,可他却心虚到了被茶水烫了手,帮我把目标锁定在了望陵城......我只说了回味居的糕点,他就紧张的不行,说望陵城偏远,又说托人带糕点、请人来做,分明是不想让我去望陵城,可见这望陵城里一定有他的软肋。”

  “王爷明察秋毫,属下佩服。”韩成忙道。

  “你记着,云千忆这个人话语不多,但只要开口没有什么废话。你要用心去听!”英王交待韩成道。

  “是,属下明白了。”韩成忙道。

  “命人打探云千忆在望陵城的所有行踪,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英王吩咐道

  “是!”韩成领命而去。

  回到江陵郡的云府,云千忆安顿好了他爹终于放了心,可想起英王突然提起望陵城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他唤来云琅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下去。

  “什么?我堂堂一个都尉,你居然让我替你看着你那个相好的?”云琅一听从椅子上跳起:“我不干!”

  “那我自己去!”云千忆说罢起身。

  “哥啊!人家都要生娃娃了,你还那么痴缠太过分了,虽然你是我哥,可我还是看不下去了。”云琅复又坐下,堵着气道:“你、你厚颜无耻,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怎料云千忆并不生气,神态空灵的自语道:“我总觉得,我和宝儿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

  “你这么纠缠她当然就结束不了了,大哥!”云琅急的要跺脚:“你再这样我要告诉大伯去了。”

  “你去说吧,正好我没有勇气说。”云千忆来到床边,从枕箱里取出一个木雕,拿在手上端详着。

  “哥!你太无耻了!你居然雕了两个宝儿小姐的木雕!真是日防夜防色贼难防!”云琅指着云千忆无奈道。

  “等你遇到一个心仪又得不到的女子,你可能比你哥还魔障呢!”云千忆道。

  “我不会!”云琅指着他哥气道:“你别看我平日里轻浮了些,但我绝不是你这种贪恋别人妻子的色中饿鬼!”

  “我有那么不堪吗?”云千忆躺下,丝毫不生气,双手捧着宝儿的雕像,那是第二次见面宝儿手捧梅花的样子,而送给宝儿的是在河边云霞炫目,裙带飞扬的那个场景,论雕工,那个难多了,云千忆就是要提醒宝儿他是她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他们之间绝不是就这么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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