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郑宝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李嘉说的她也怕了,没准玉唯真的就成婚了呢!她起床来到院中,看着清冷的月亮,心思:我的玉唯哥哥还能不能回来?他在哪呢?想着想着流下眼泪。
“咳咳……”后院门外传来咳嗽的声音。郑宝儿奇怪施展轻功跃上屋檐,四下里张望,看到有个身影在甬道里走来走去。
“什么人?”郑宝儿喊了一声,跃下屋顶。
来人被郑宝儿突然的喝斥吓了一跳,又被她的跳下院墙的举动惊吓到了,愣在那里。
郑宝儿借着月光看着是个男子。“这么冷的天,大半夜的在我家后门转悠什么?”
“没,没什么,路过……”来人转身想走,却被叫住。
这声音……很柔……她听过。郑宝儿逼近他想看清楚他的脸,来人却左转右转的躲避着。没有灯笼,月色又不够亮。这哪里能难倒郑宝儿,她抓住他的肩施展轻功带他回了院中,押进了自己的闺房。
“你,你怎么这样啊?男女授受不清,你怎么能把我抓到你的闺房……”来人被郑宝儿刚才的轻功和举动惊吓到了。
“玉唯哥哥…………”郑宝儿如梦般噫语,她不敢相信,玉唯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了。
“你是夭夭?”来人正是玉唯,他也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郑宝儿。
“玉唯哥哥!”郑宝儿抱着他大哭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清……”玉唯还保持着理智。
“我不,我不嘛!这么多年了,你连封信都没有给我写过,我放手你就不见了!”郑宝儿抓的紧紧的:“我不要跟你分清”。
看到郑宝儿心里这么惦念自己,玉唯心里暖暖的,不再挣扎,缓缓的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夭夭,我回来了。”
郑宝儿满脸泪水的看着他,露出笑脸来,两人就这么看着,直到玉唯咳了几声。
“夜里这么冷,你怎么在我家后院子墙外站着?你来找我,可以走正门啊。”郑宝儿赶紧给他倒了热水,把碳火生旺,又拿来自己的狐皮大氅给他披上。
“下午就来了,但是人太多进不来,本来我已经回家了,可是睡不着……他们说后院东边的甬道离你的闺房比较近,我就想来看看,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想离你近一些……”玉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说完这些就后悔了,脸色通红,不敢看郑宝儿,今天的事情让他内心纠结不已。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郑宝儿试问道。
“嗯,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所以,想来问问。”玉唯心里装满疑问。
“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他们。”郑宝儿急于解释。
“夭夭,我不会道听途说的,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玉唯也将自己这十年的小心思说了出来,他怕他姨母会给他说亲,得先问问宝儿的心思。
“有啊有啊,你看你送给我的香囊我一直带着。”郑宝儿表衷心的拿出一个红色香囊。
玉唯看见那个香囊脸色都变了,失落的道:“这不是我送你的香囊……”
“这就是你送我的那个香囊,真的。”郑宝儿肯定的道。
“不是。”玉唯有些生气的站起来,那个绿色香囊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十分珍重,而这个明显不是,他失望又气恼。
一看玉唯生气了,郑宝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赶紧把香囊拆开了:“玉唯哥哥你看,这真的就是你送我的那个香囊,只不过我天天戴在身上,怕把它弄脏了就又做了一个套在它的外面,你看,是不是这个。”
果然,里面是个绿色香囊,上面还绣了一个玉字。
玉唯接过香囊缓缓坐下,香囊里淡淡的味道勾起了他的童年回忆。
郑宝儿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写满喜欢,心里愉悦一扫白天的烦躁。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玉唯有些自责。
“没关系,我经常被人误会,不过也无所谓啦。”郑宝儿现在除了开心就是开心。
“今天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啊。”玉唯问道。
“我爹爹给我定了好几门亲事,结果他们今天全都过来让我嫁给他们。我跟他说了,我要招上门的夫君,把他们都打发走了。”郑宝儿自认聪明的道。
玉唯试问道:“小时候你不懂娶和嫁的意思,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吗?”
“我懂”郑宝儿道:“嫁,是我属于你。娶,是你属于我。因为玉唯哥哥你是属于我的,所以你要嫁给我。”
玉唯第一次听人把嫁娶两个字是这样理解大吃一惊:“都说你读书读的好,你读的是哪门子的书?”
“所以你不能听信传闻啊。”郑宝儿狡诘一笑。
玉唯也觉好笑:怎么能听信传闻呢!
“玉唯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我可是等了你十年了!”郑宝儿撒娇的求亲。
“真的……是入赘吗?”玉唯有些为难。
“嗯!”郑宝儿点头:“你,我,爹,咱们在一起多好,你又没有双亲在了,我爹会把你当亲儿子的!”
“我是没有双亲,但还有姨父姨母,婚姻大事我也要与他们商议才是。”玉唯如实道。
“我不管,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要和你在一起。”郑宝儿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咣咣咣”的几声锣响,打更的报了子时更。
“我该走了……”玉唯站起身来。
“天那么冷,又那么晚了,你就别走了……”郑宝儿摇着他的手挽留。
“不行啊,为了你的名节,我不能越矩。”玉唯温柔的看着她道。
“你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吗?我把你带到我闺房来都已经说不清了,还怕什么?再说了,你我都不说谁知道啊!”郑宝儿无所谓的道。
玉唯摇摇头,终于知道别人对她的误会是怎么来的了,她根本不在乎别人的说法。他拉起郑宝儿的手柔声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能真的做出有损你名节的事情!再说,我们的事我也要向姨父姨母秉明,你别着急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光是听他说话就把郑宝儿酥化了,哪里还能反对,她乖乖的点头:“我送你回家。”
又是翻墙而过,郑宝儿一路把他送到了锦绣布庄。
“玉唯哥哥,你要快点说哦!”郑宝儿对他挥着手,转身快乐的跑开了。
入赘……在玉唯心里也是难以逾越的。
第二天一早,玉唯便去姨父姨母的店里帮忙,因玉唯在,很多姑娘都来这买布料和成衣,过年做新衣的人多,布庄生意十分红火,直到晚上才稍稍闲了下来,一家人回到家里吃饭。
席间一家人其乐融融,待吃的差不多了,嫂子们过来收拾了碗碟,人都齐了,玉唯开始提起婚事。
“什么?你要娶那个郑宝儿?不对,是入赘到郑府去?”姨母听了火冒三丈:“我不同意!”
一家人都惊呆了。
大表哥道:“玉唯,你这不是在逗我们吧?都没听你提过,太突然了!”
二表哥接着道:“这种事情可不好说笑的,郑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比你清楚。”
“她简直不是个人!”三表弟说的更狠:“真的,那丫头太厉害了,我们望陵城没几个不怕她的,你怎么还想着入赘啊!是不是她逼你?如果是她逼你,我们去县衙击鼓鸣冤……”
“都胡说什么,还击鼓鸣冤?丢不丢人”姨父开口说话了:“别的不说,玉唯呀,你爹娘过世的早,我们把你接过来教养,可你到最后却入赘别人家了,我们如何对你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啊!”
“是啊!我那苦命的姐姐就你一个儿子。”姨母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我知道入赘这种事情你们一定会反对的,我也知道对不起二老,可是,我也不能对不起宝儿。”玉唯站起来回了房。
中堂里只剩姨母一家人还在谈论此事。大嫂道:“入赘也没有什么不好,玉唯本来就是一个人,在哪不是住?郑大善人就这一个女儿,凡事都依着她,都说她不好,那些富贵人家不还是打破头的想娶她,人家傻吗?要不是郑大小姐提出要入赘的话,也轮不到我们玉唯呀!听说李县令的儿子李嘉就愿意入赘,不是李县令死拦着,没准就成了!”
“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二嫂道:“我觉得还是让玉唯自己决定的好,咱们也只是姨母家又不是他亲爹娘,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不要落得个恶人名。”
三弟媳却说了另一番话:“玉唯出门游学,这么多年也没存下来几个钱,这将来成婚了,不管是娶哪家的姑娘都要花钱,这钱不还得咱们家出吗?再说了,以玉唯哥的人品相貌,如果有什么富贵小姐看上了,那咱们家跟别人家比起来,那还是高攀!”
一席话说的全家都不吭声了。姨母叹了口气:“明儿让玉唯回老家给他父母上个年坟吧,他的事由他去吧!”
玉唯并没有走远,听他们的担心和议论,心里顾虑也多。
等了三天玉唯都没有回复,郑宝儿急的抓心挠肝的,在家里跟他爹大闹起来。她爹不禁劝道:“强扭的瓜不甜,那孩子人品出众,怕是心气高难以入赘,要不就算了吧!”
“你不把它扭下来尝尝怎么知道甜不甜?”郑宝儿无赖大叫道:“我就要玉唯哥哥!你给我把他拧下来!”那志在必得的样子吓着他爹了。
刚要忍不住出门去锦绣布庄找玉唯,就碰到王魁走了进来:“给郑伯伯拜年了!”王魁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他还是不死心啊!“我听说你找了个俊俏男子入赘呀。”王魁拦住她道。
“你让开!”郑宝儿心急的道。
“我劝你别去找他了,他今天一大早就跑路了。”王魁坏笑道。
“你胡说什么,玉唯哥哥不会走的。”郑宝儿气道。
“对!就是这个叫玉唯的,一大早就背着个包袱出了南门了,你呀,不要光看他长得好看,找夫君还是得找个我这样身体强壮的。”王魁说着挺了挺身子,显示勇猛,可还没说完,郑宝儿瞅着空闪过他的胳膊跑了出去。
南门,郑宝儿跑到城门口却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冷静的想了一下他家原是住在左陵道,想来也只有往东碰碰运气,然后飞快的追了过去。
“爹,娘,如果你们同意这门婚事就给我一个提示”玉唯来到父母坟前祭拜,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求告着:“正面娶,反面……”
“这种事情怎么问死人呢?当然是自己做主了。”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冷冷的道。
玉唯回头看见了几十号山匪,他们衣衫褴褛还带着血污,手拿兵器,三五成群的慢慢地向自己逼近。
上来一个山匪把玉唯的包袱翻了个遍才找到了几文钱。又从他身上搜了半天,收到了郑宝儿送给他的平安锁,平安锁上面一颗红色宝石异彩夺目,价值连城。匪首一看,料定他不简单,准备敲诈一笔。
玉唯被捆绑起来,一行人推推搡搡的往望陵城走,快过年了,土匪也缺钱和年货。
离望陵城还有十里的地方,郑宝儿与这些人狭路相逢了。
“玉唯!”郑宝儿看到了他。
“快跑,别过来!”玉唯大喊着被刀架着。
“我不!”郑宝儿反而冲向了土匪。
“我徐猛也算行走江湖的人了,去了那么多地方,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头一回见!”匪首黑壮挺拔,一看就是擅长外家功夫的狠角色。
“你放了我夫君,你要多少赎金,我都给!”郑宝儿心急的道
“我要十万两你给的起吗?”匪首刁难道。
“给的起,给的起!我是望陵城首富郑喜龙的女儿郑宝儿,我家财万贯,你要多少都给的起,你先把人给我放了。”郑宝儿急着救人,大摆家财。
“什么?你就是郑宝儿?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听说我二弟徐驰就是被你抓起来的,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匪首道。
“宝儿快跑!”玉唯见势不妙喊道,却被人一拳打在了腹部,疼的说不出话来。
“别打我的玉唯哥哥!”郑宝儿气疯了。
“把他给我吊起来!”匪首命令道:“今天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郑宝儿急了道。
“想干什么?报仇啊,你抓了我二弟,老天有眼让我抓了你夫君。你要想救他就把衣服脱了,你脱了衣服,我就放他下来。”匪首看着郑宝儿露出贪婪好色之情。
眼见玉唯被头朝下的吊着,心疼他难受,郑宝儿眼含着泪真的就把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那北风吹的紧,一般人快要冻僵了!
“不要!不要听他的,快跑,快跑啊……”玉唯眼见郑宝儿为了自己这样被人污辱,又羞又愤又恼情愿自己死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可他连死都没办法办到。
眼见她只脱到剩下一件肚兜和下裙了,郑宝儿的美貌和曼妙的身体吸引了土匪们的注意,她假装冷跺着脚,哈着手向玉唯这边移步,瞅准空隙拔出发髻上的发钗对准绳子掷了去,绳断,郑宝儿冲到绳下接住他,这举动突然又太快,没有土匪反应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玉唯已到了郑宝儿手里,没有了要挟的本钱,他们就是粘板上的肉,郑宝儿要大开杀戒了!
“玉唯哥哥,你把眼睛闭上,我不想你看到我打架的样子……”郑宝儿给他解开绳子,平静的道。
“宝儿……”玉唯满脸是泪,不敢相信她这么说话。
“相信我玉唯哥哥,闭上眼睛,乖……”郑宝儿用手合上他的眼,并让他转过身去。玉唯听命,担心的闭上眼睛,刚才那一连串的身手让玉唯惊呆了。
“给我上!”匪首下令。
只听叮当,劈啪的一阵械斗声,周围一片惨叫,玉唯想看却又不敢,因为宝儿说了,不想让他看到她打架的样子。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周围只剩下哀嚎声了,断肢残脚血流成河,那些人全被刮瞎了眼睛,在地上摸索着。
郑宝儿扔掉手中的刀立在那里浑身是血,却都不是她的。“我饶你们一条命是让你们记住望陵城是我郑宝儿的,胆敢在此撒野,我让你后悔来这世上做人!给我滚!”
说完她来到玉唯面前,依旧不让他睁眼,“宝儿,宝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摸到宝儿的后背,没有穿衣服却又热又黏,他猜那是血。
玉唯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裹上。
“玉唯哥哥,我好累,你背我走吧!我给你当眼睛……”宝儿说话已没有力气瘫软在玉唯怀里。
玉唯忍着泪点点头背起她,走了大概二十丈地,宝儿说:“玉唯哥哥,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说完昏了过去。
玉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城,怎么去了郑府,只听到郑老爷又哭天抢地了一回。他坐在郑宝儿闺房外,如丢了魂,他不敢想上午发生的事,只觉得一切都是做梦,可有一件事他决定了——他要入赘,他要做郑宝儿的夫君!
中午,一伙土匪在东陵道被人砍杀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望陵城,李县令下令封闭了城门,怕有余匪。这大过年的,可不能出岔子。
张福生给郑宝儿把过脉出门看到还在发呆的玉唯。
“你是玉唯吧?”张福生问道。
“正是,兄台知道我?”玉唯忙转身施礼答话。
张福生笑了一下:“她没事,放心好了,望陵城一霸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只是身体乏了,跟以前一样。”
玉唯松了口气,却心里疑惑:跟以前一样,以前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张福生细细的打量他一遍,接着道:“果然望陵城的美男子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你啊!”
玉唯有些尴尬,不知他这话的来由。
张福生拍拍他的肩嘱咐道:“宝儿心中没有善恶,只有喜恶,了解了这一点,你跟她是很好相处的。”说完转身要走。
“我想多知道一点她的事,你能告诉我吗?”玉唯在他身后恳求道。
张福生一笑,两人来到厨房,一边煎药,一边聊起郑宝儿。
“宝儿小姐的传闻你应该听到了很多吧,其实她这个人特别的简单,执念也很深,就比如说你吧!六岁的孩子,拉着我陪她去临山居找你,找了几次不在还是不甘心,还说她长大了要娶你,当时我就笑她了,小孩子过家家嘛,有没有你这个人都难说,谁知道真的有你这个人……”张福生一边扇着火,一边笑道:“她前两天跑到我的百草堂说她要成亲了,要请我喝喜酒……”说着说着他放下扇子转眼看着玉唯:“你真的能入赘吗?”
玉唯缓缓道:“昨天,哪怕是今天一早我都不敢说我会入赘,可是……”他有些哽咽了,不敢想上午发生的事:“现在,我已经决定和宝儿在一起,不要说入赘,哪怕让我为奴为仆我也愿意。”
“好好待她”张福生听罢一笑,把煎好的药递给玉唯:“你去喂她吃药,她好的更快!”
“这是什么药?要吃多久?”玉唯关心的问道。
“只是普通的补气血的药,吃两天就可以了。”张福生收拾药箱起身。
“这就可以了吗?”玉唯不敢想信。
张福生笑笑:“你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位郑大小姐,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走了。
玉唯端起药来到郑宝儿的房内,郑喜龙正泪眼汪汪的坐在床边哭诉:“……吓死爹了啊,那血就算不是你的,你也不能这么吓爹啊,我都快花甲的人了……”王伯安慰了半天,看到玉唯进来忙拍了拍郑老爷的胳膊。
“郑老爷……”玉唯端药进来,在一旁恭顺的立着。
郑喜龙打量着他,激动手抖:“玉唯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娶宝儿,我跟你没完!”
王伯赶紧拉住郑老爷:“老爷你别对他发火呀,回来小姐醒了以后又跟你闹。”
“郑老爷您放心,等一下她醒了,我会亲自告诉她我愿意入赘……”玉唯心意已定,再无烦恼。
“真,真的?”郑喜龙以为自己听错了。
玉唯正色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郑喜龙立时开心了起来,吩咐下去:“王伯,快,快去选个最近的好日子……”然后跨出房门喊道:“春阳,快去安排人去酒仙楼定一百坛好酒……”
“一百坛啊,做什么用的?”一个精悍的家仆跑过来问道
“我,我郑喜龙要招婿啦!”郑喜龙振臂高呼,全府上下立刻沸腾开了。
玉唯一点点的给郑宝儿喂下药,看着她熟睡,打量着她的闺房,看过后更是吃了一惊:墙上除了一副她十五岁的画像以外,其它诗词,字画居然全部只写了一首诗《桃夭》,而她用的茶盏,盆,碗,帐幔,衣柜,笔洗,全都是桃花的图案,更妙的是花瓶里的那几只桃花,居然是用丝线勾出来的,工艺繁复,价格不菲,足以乱真。
你尽如此执念于我……玉唯忽然有些心痛,他有些后悔游学的这十年,虽饱学知识,却冷暖自知,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记挂自己。
“玉唯哥哥别走……”郑宝儿发臆症了,双手乱舞,口中喃喃自语。
“我在,我在……”玉唯忙来到床边拉住她的双手安抚着她。郑宝儿慢慢平静下来继续昏睡。
三更时分,郑宝儿醒了,而玉唯则因为上午惊吓太大,有些头痛,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玉唯在,在我身边?我不是在做梦吧……郑宝儿满心欢喜:管他的,亲一下再说!她悄悄靠近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一下把玉唯惊醒了,郑宝儿忙缩了回去。
“你,你在干什么?”玉唯惊问。
“我什么都没干……”郑宝儿羞的拿被子盖上脸。
玉唯拽下她的被子,看到郑宝儿脸色绯红精神尚佳,跟个没事人一样,惊问:“你没事了?”
“有什么事啊?”郑宝儿好似忘了白天发生的事。
“我们白天在左陵道……你都不记得了吗?”玉唯盯着她看,却看到郑宝儿一脸茫然。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玉唯担心了起来。
郑宝儿却是趁机往他怀里钻:“发生了什么,你说给我听听嘛!”
玉唯被她环腰抱住,动弹不得,忙看向门那儿怕有人进来,换作以前他肯定是要起身避嫌的,可现在,他缓缓拥住她,无限温柔的道:“宝儿,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好好待你,为你弹琴做画,吟诗玩耍,你喜欢的事我们就一起去做。”
“叫我夭夭,宝儿谁都能叫,只有夭夭是你的。”郑宝儿如愿以偿,满足的闭上眼陶醉起来。
两人房中呢喃细语,房外的两个人可是着急了。
“老爷,明年这个时候,你可能就抱外孙了……”王伯尴尬的道。
“可,可我也不敢进去啊!”郑喜龙与他对望一眼,一脸无奈。
门忽然开了,玉唯安抚好郑宝儿走了出来。
两个人见了松了口气。
“晚辈今天打扰了郑老爷许久,这就回去了。”玉唯拱手礼道。
“好女婿,不打扰,家里厢房多,这天也晚了,你就留下吧。”郑喜龙眉开眼笑的道,这个女婿不要说望陵城,怕是京城也找不出来几个,他心里直夸女儿眼光好。
“只是我离家一天没有向家中长辈秉明,怕他们担心。您放心,婚事我已经定下了,绝不变心,但晚辈无父无母,唯有姨父姨母可以依靠,到时候还有劳郑伯伯费心操劳。”
“好女婿,不麻烦,不麻烦!”郑喜龙唤来下人春阳:“送姑爷回家。”
锦绣布庄里吴氏夫妇焦急万分,他们听说了早上左陵道发生的血案,生怕玉唯遭遇不测,派三个儿子及儿媳城外,老家,衙门四处打探,可到现在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来,他们满心自责,如果玉唯遇到歹人那就是他们的罪过。
“姨父姨母”玉唯回家,见一家人还没睡下,知他们担心。
“左陵道发现了土匪,你没有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姨母见了他一个激动哭了出来。
“不说这个了,姨父姨母,我要成亲了。我决定入赘郑家你们也别劝我了。恐怕今生我再也找不到郑宝儿这样对侄儿这般痴情的女子了,求姨父姨母成全。”玉唯下跪祈求。
“快起来,快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拉他起身。
姨父道:“今天一天我和姨母都万分担心,心想,只要你平安回来,便万事由你自个做主,我们再也不拦你了。既然你决心入赘,咱们家也不能太寒酸,明儿就让你大表哥给你置好成亲的吉服。”
“谢姨父姨母成全”玉唯再拜。当下全家放了心,准备起玉唯的婚事来。
第二天一早,吴氏夫妇刚刚把店门打开准备开张就见门口站了十几个人。那个身着华服,体态有些笨重的就是郑喜龙,他笑眯眯的对着吴氏夫妇拱手一礼道:“亲家好啊!”
吴氏夫妇惊呆了,没想到郑喜龙亲自来家中提亲。
“初次见面,不知亲家喜好,这些见面礼请笑纳”郑喜龙对着身后一招手,那十几个人不由分说的就往店铺里走,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礼盒就摆满了柜台。
“您,您屋里请吧!”吴氏夫妇赶忙把他请到后院,三个媳妇洗衣,扫地,缝补衣服十分勤快的忙活着。
郑喜龙感慨:“和善之家啊!”然后随他们进了内堂说话。
玉唯并不在家,他早上没吃饭就去了百草堂。他想知道,郑宝儿为什么会失忆,完全不记得。
“即然你马上就是郑家的姑爷了,那我可以告诉你”张福生在后院收着草药。“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次,我也是慢慢的才验证的,她六岁那年我陪她去西山的临山居找你,不过离城二十里地的地方,可她回来就没有了这段距离的记忆,然后责问为什么不陪她去临山居。如此反复,我一直以为她是存心跟我闹并没有在意,直到有一次我肯定了她不是闹着玩的。”
“发生了什么?”玉唯好奇道。
张福生回忆道:“那天玲花和我,宝儿三人去西山采药。我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是宝儿背着我一路进了城,可是第二天宝儿还来找我进山采药玩儿,我说昨天不是采过了吗?我还摔伤了,但是宝儿没有这段距离的记忆。”
此时玲花走了进来,端着茶水给两人,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我和生哥来回试了几次不同的时间地点,但是,只要超过城外十里地,不管发生了什么,她一律不记得。这件事情呢,也只有我和福生两个人知道。因为怕知道人多了,会利用这个秘密做出对宝儿不利的事情来。”
“原来如此”玉唯明白了:“怪不得她不记得昨天在左陵道发生的事情?”
“我就说嘛,左陵道的事情肯定是宝儿干的你还不信。”玲花对张福生道。
“当时你也在场?”张福生好奇地问道。
“嗯”玉唯点点头,却不想再说。
“那你好生厉害!我听他们说仵作到现场去验的时候都吐了,满地的残肢啊!”张福生佩服不已。
玉唯咳了两声:“宝儿她……没让我看……”顿了顿又道:“我是闭着眼睛走过来的……”
“哦……这样啊!”张福生听罢收起他的佩服之情,玲花踢了他一下,提醒他别问太多。
“那她自己知道吗?”玉唯又问道。
“将信将疑吧,但是自从我们跟她说了以后,她也很少再跑出城外十里地,有人问就说她对山中一种花粉过敏,身上会出疹子,所以李嘉,田丰,马思远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不会跑过十里地以外。”
“今日多谢两位帮我答疑解惑,两位真是宝儿的赤诚好友,我成亲时请两位务必要来喝杯喜酒。”玉唯起身相邀,拜别两人。
“那是那是,怎么说宝儿也是我的同窗。那我们夫妇二人就祝你: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张福生夫妇祝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