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都没有练剑了,玄参早早起床练剑,引得郑宝儿技痒与之传技,剑刃乒乓之声引来了早起正在赏梅的郑喜龙。
“大过年的动这些刀剑的,多秽气……”郑喜龙听到兵器声抱着手炉来到东院,看他们一大早打的叮咚做响十分不满。
“年轻人好动,活动筋骨也是好的,不像我们都懒的动了……”王伯劝慰着:“老爷先去用餐吧!我看那两位云大人也一时半会起不了,让姑爷去陪吧!”
“是啊,年龄大了,没法跟年轻人耗了……”郑喜龙尤其不能看到玄参,王伯一说他便先去用餐了。
云千忆在睡梦中被兵器之声惊醒,他定了定神: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他马上起身穿衣,碰到了来敲门的云琅,两人狐疑一同往院中走去。
“你服不服?”郑宝儿一剑抵在了玄参的颈前。
“不服,再来!”玄参剑法日益精进,郑宝儿也就放开了与他实战。
“这个郑宝儿当真是武功高强啊,与她那张甜美的脸儿极为不符啊!”云琅看了一会道。
云千忆没有吭声,脑海里全然是遇刺那天两人在树林里并肩杀敌的情形,可是又好像哪里不对……正想着忽然玄参的剑又被郑宝儿绞的脱手而去,直奔云氏兄弟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云千忆接过剑柄回身朝郑宝儿劈来……
铛的一声,郑宝儿撩过他的剑,化解了力道,回身平刺,云千忆退步躲过,一个燕子抄水又迎上了郑宝儿的截剑式……
“好剑法,我得好好学学……”云琅那里看着,心中难免不比较:真是天生一对璧人啊!真是可惜了啊……
玄参被绞了剑本想着再战,没想到被云千忆接了剑,此时与宝儿对战正酣,心里竟吃起醋来:好看了不起啊!
玉唯安排好了早饭来院中找郑宝儿,却看到她与云千忆斗技,也被吸引住了。
“云大人的剑法真是厉害!居然和夭夭不分伯仲……”玉唯看了不禁赞叹道。
“他们俩眉来眼去的,你也真看的下去!当心把小姐拐跑了!”玄参走过来发着小脾气。
“瞎说什么”玉唯道:“云大人一身正气,风雅高贵,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反正我不喜欢他和他那个兄弟……”玄参看着他们三人,心里就是不高兴:“他们平白的冒出来,还在咱家住着,你不觉得怪怪的吗?”
“人家是来收房的,不巧遇到一宅两卖,查明原委耽搁了,你就别乱想了……”玉唯解释着。
“反正我不喜欢他和宝儿小姐那么亲近,老盯着她看……”玄参醋意满满。
“夭夭有倾城之容貌哪拦的住别人的思慕啊!要吃醋也该是我,你收收你的小心思吧!”玉唯被他的醋意弄的无奈。
她的力道不及那时的三成,速度不及五成,犀利有余霸气不足,与我交谈大方自然,毫无尴尬躲闪之意,她是那天的姑娘吗?做过大理寺少卿的云千忆不禁有些怀疑了……
来往交战了近百个回合,众人都等不及了,玉唯只有喊道:“饭菜都要凉了,两位还是鸣金收兵吧!”
“好累啊!云大人剑法真高,我许久未能这么尽兴了!”郑宝儿收了剑十分欢悦,从怀中掏出手帕擦着汗,将剑递给知芒收起,对他们道:“我去去就来,夫君先招呼两位大人吧!”说完先自去了。
“郑小姐也是我见过的剑法最高超的女子”云千忆说完又补充道:“怕是云琅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还没比过呢,大哥可不能这么说,不能是拿人手短,吃人家的嘴软,奉承太过了吧!”云琅可不认输,走上前来争辩。
玉唯笑道:“云大人剑法超群,若不是怕饭菜凉了,真是不忍打扰……”
“叨扰了!”云千忆一礼。
“哪里的话,这边请……”玉唯引着他们来到花厅:“岳父大人年纪大了,与我们晚辈不在一起用早饭,特命我招呼两位大人……”
“客气了,是我等叨扰了”云千忆与他寒暄着:“我虚长玉兄三岁不如兄弟相称吧,你总叫我大人感觉怪怪的,此次也不是公事……”
要不要这么套近乎啊?云琅心里道。
“高攀了……”玉唯道:“那我就称声云兄了!”
“如此甚好”云千忆笑道。
“我来了!”郑宝儿走进花厅笑着道:“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啊!”
“两位大人都在等你呢!”玉唯道。
“那快点吃吧,我早就饿了呢!”郑宝儿将汤盆打开,亲手给几人盛了粥:“云大人如果没有公务在身的话可以让夫君带你在望陵城转转,我们这过年可热闹了!”
“是你想出去玩吧?”玉唯揭穿她。
“我就是喜欢热闹啊!再说马上就到你生辰了,我还要去酒仙楼找金鑫再过眼看看菜谱和那天的宾客座席……”郑宝儿和玉唯闲聊着。
云千忆垂着眼默默吃饭,心里见不得这种甜蜜。
“我们事情办完了,就不打扰了,等吃完饭,我们就回江陵了。”云琅见状道。
“那怎么行?”郑宝儿道:“刺史这么大的官来我们家,怎么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啊!是吧夫君?”说完看向玉唯。
“是啊云兄,就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嘛!”玉唯也道。
见两人这么热情,云千忆答应下来。
吃完早饭一行四人逛起了南市街。
“这里街道没有江陵的宽,却井然有序,商贾云集,实在是繁盛,李大人把这里管理的很好啊!”云琅四下里看了道。
“李伯伯可是个好官!”郑宝儿道:“城里的百姓可敬重他了!”
“咦!那有卖糖葫芦的!”云琅挤了过去。
“我也要吃!”郑宝儿追了上去。
“哎……”玉唯没叫住她,看了看身边的云千忆笑道:“失礼了云兄……”
“有这么位天真烂漫的夫人,贤弟一定很快乐吧?”云千忆望着不远处和云琅一起在挑糖葫芦的郑宝儿。
“刚成婚那会儿还真有些不习惯,我喜欢静,她喜欢热闹,爱折腾,每每被她闹的头昏脑涨的……”玉唯说着,不经意的笑了。
云千忆看着心里五味杂陈,乃问道:“她还有其他姐妹吗?”
“夭夭是岳父大人的独女,四十岁才有的她,所以唤名宝儿,字无双……”玉唯道。
“我以为她字夭夭?”云千忆道。
“我与夭夭皆字无双,夭夭是我与她之间的称谓。”玉唯道:“还未请教云兄的字……”
“夫君!”郑宝儿跑过来,硬是要他吃一个。玉唯尴尬的吃了一个,她便开心的挽着他一起走。
“你可真行啊!这都还不走,看着人家两口子完虐你啊!”云琅找机会与云千忆小声道。
“谁打我!”郑宝儿被一个核桃给砸了,扭头四下里查找,玉唯和云千忆也被核桃给砸中了。
“宝儿,这里呢!”七星楼上王魁正和几个人喝茶吃点心,趴在窗前看热闹发现了郑宝儿他们:“你成亲了就不来找我们玩了,是相公管的太严了吗?”
“你给我下来!”郑宝儿冲他喊道。
“我不下去,下去了你打我……”王魁逗她道。
“这是何人?生的几分痞气?”云千忆问玉唯道。
“云兄不用担心,这是夭夭的同窗如意赌坊的少东家王魁,他们经常闹着玩的。”玉唯解释道。
“你敢拿核桃丢我,你是不是皮痒了?”郑宝儿指着他骂道。
“是啊,小爷后背发痒,宝儿上来给我挠挠啊!”王魁说话引得周围人发笑。
“看我不扯了你的皮!”郑宝儿正要上前去,被玉唯拉了回来:“不准胡闹!”
“夫君,他欺负我!”郑宝儿撒娇道:“我要治治他!”
“云大人在呢,你别任性了,难道狗咬了你,你还咬他不成!”玉唯安慰她道。
“我当然不会去咬狗了”郑宝儿气呼呼的道:“我吃狗肉啊!”说完对着楼上喊道:“王魁,你不下来是吗?我让你哭着来求我!”
“怎么?找我爹告状啊,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可不舍得打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王魁嬉皮笑脸的又丢了一个核桃下来,被云千忆接住了。
“呦,宝儿,你这桃花是真旺啊,走哪里都带着美男子,也不怕夫君吃醋啊!”王魁调侃着她,却引来三人的不悦。
“王魁你大爷!”郑宝儿骂了一句又要上前,被玉唯生生的给拽住。
“看着我!”玉唯拽住郑宝儿命令道。
郑宝儿怔怔的看着他,知他生气了,受了惊似的脸色一变,火气全消了,乖乖的牵着他的手小声道:“夫君我错了,我听你的......”
云琅惊呆了:一物降一物啊!这一转眼大老虎就变小白兔了。
玉唯拉着郑宝儿赶忙离开此地,郑宝儿回头指了王魁一下,心里把仇给记下了。
“这个郑宝儿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做她的夫婿真是要能治得住她才行啊!”云琅和云千忆跟在他们俩身后,在熙熙攘攘的南市街走着,对刚才发生的一幕真是感慨万千,云千忆盯着郑宝儿的背影,看着她对玉唯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想不通。
几人又前行了一会儿,郑宝儿忽然停下来看着身后的云千忆,云千忆也正盯着她,正觉得唐突时,好在郑宝儿没有在意,她道:“云大人,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在那!”说完丢下玉唯拉着云千忆的袖子就往前走。
云千忆惊呆了。玉唯忙拦着她:“夭夭,你这干什么?多失礼啊……”
“无妨,今天不就是出来玩的吗。”云千忆道。
这个王魁,我不让他被他爹剥层皮,他是要忘了这城里谁才是霸主!郑宝儿带他们来的是王魁家的如意赌坊,望陵城最大,最气派的三层高楼。
“会赌吗?”郑宝儿在门口问云氏兄弟。
“我不会赌,云琅会一点。”云千忆道。
“没关系,一会你就全买小好了……”说完带他们进了赌坊。
玉唯没来过这里,觉得好奇,郑宝儿拉云千忆走的飞快,他不得不跟上,进到赌坊里面,但见赌博之人兴奋,悲伤,或摔牌叹息,或大笑不止,各种表情一览无余。十赌九骗,他实在难以理解这些赌博之人的心态。
“你有多少银两?”郑宝儿挤到一个桌前,她认得其中一两个赌客,一个是七星楼的少东家刘少飞,一个是福来客栈的老板陈令,其他还有几个人穿着光鲜都是有钱人,就这一桌吧!
“只有百两银票和一些散银”云千忆把钱袋给她。
“你好歹也是四品官?就这么些钱……”郑宝儿颠了颠,散银最多五两。
“惭愧,我大哥清廉,不然也不置于这点银钱傍身。”云琅打趣他道。
“就这样吧!”郑宝儿与云千忆道:“你下注!”
“听你的!”云千忆也干脆,买了小,结果输了。
“继续啊!”郑宝儿又道。结果云千忆又输了。
一连输了五把,云琅忙制止道:“郑大小姐这是带我们来输钱啊!钱多钱少不是事,这大过年的输钱太秽气了……”
这时,赌桌边的刘少飞道:“这不是宝儿小姐吗?有日子没见了,怎么今天夫君不管你了?”
“我是和夫君一起来的......今儿主要是带我的这位朋友来玩儿”郑宝儿看着云千忆道:“我这位朋友从来没来过赌坊,我呢,带他出来玩两把长长见识,过年嘛,也图个热闹呗!”
刘少飞与玉唯一礼,又打量着云家兄弟,料他非富即贵,乃道:“你这朋友手气不太好啊!”说着又看了看陈令,两人心照不宣,都想赢这个赌坊新客的钱。
“可不是嘛!”郑宝儿道:“他又没玩过”转眼看着云千忆道:“我这位朋友呢,家资深厚也不在乎这点碎银子……”说完对他一笑,眼睛微微一眨。
云千忆会意:这丫头是让我把一张百两银票都压上?乃试问道:“我呀就不信我运气差,但买什么呢?”他拿出银票左右押大押小为难着。
云琅连连摇头,玉唯也急宝儿这么坑云千忆。
郑宝儿道:“你又不会玩,随便压呗!”
云千忆点点头,又押了小。
刘少飞心想这人真是死心眼,转而和陈令押了大。“朋友阔气,出手就是一百两,我们也不能太寒酸了。”说完押了两百两,陈令早先赢的多,也押了两百。
荷官开盅:“一二三,小!”
“什么?”刘少飞和陈令惊呆了,加上其他赌客的,云千忆这把赢了五百多两。
“你呀,十赌九输,敢不敢再押一把小啊?”郑宝儿看着云千忆道。
还玩啊?云千忆心道。其他赌客忙跟着喊:押!押!押……“好!我就再押一把小!”云千忆一把放下五百两银子。云琅和玉唯都看呆了。
玉唯扯着郑宝儿的衣袖忙道:“夭夭,见好就收吧!”
云琅也劝云千忆算了。可赌客们不干啊!
郑宝儿不听,对玉唯一笑,喊道:“要押的快点,要开盅了啊!”
赌徒纷纷押大,一时间好似成了云千忆一个人的赔面。
开盅!赌徒们兴奋的喊着。
“二三四,小!”荷官一报,赌徒们纷纷惊叫!云千忆这把又赢了七百多两……
接连又是五把,云琅难以置信的摇头叹道:“这盅是中毒了吗?我才不信你运气好呢!”
玉唯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了!看着郑宝儿狡黠的样子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想要她住手可还得看云千忆的意思。
云千忆心里自然欢喜,问郑宝儿:“还玩吗?”
“你想玩就玩喽!”郑宝儿看着不在意,其实还是在怂恿他。
“我就不信这把你还赢!”刘少飞一拍桌子,拿出五百两银票。陈令跟着也拿出五百两:“我也不信!”
“那我还押小吧!”云千忆放下所有的银票和银两又押在了小字上。
看热闹的赌徒却怂恿刘少飞,陈令和几个土财主押大……
开盅又是小!赌坊里乱了起来,刘少飞快气疯了,陈令起身叹道:“我这一年都没有这会输的多,今儿是中邪了吗!”
输红眼的刘少飞却不善罢甘休,向赌坊借了一千两银子:“再来!”
云千忆已经赢了三千多两,看到玉唯拉扯郑宝儿,知他不愿意郑宝儿惹事,就推说:“算了!适可而止……”
不料,刘少飞不干:“赢了就想走,哪那么便宜!”其他赌客也叫嚣着。
云千忆叹道:“好吧!我再输回给你,大过年的大家都快活些!”说完押上三千银钱又在小上面。
又是小啊!”随着荷官开盅,云千忆又赢了一把,就算再不信邪,这会儿也信了!刘少飞差点背过气去,被旁人掐了人中缓着。
云千忆看着郑宝儿居然问道:“怎么办?”
宝儿呵呵笑了好一会才道:“你玩累了,就歇歇吧!”说完命赌坊的打手拿来一个大布袋子将五千两银子装个干净。
云琅抚掌道:“赌场我也常去,今天是开了眼了!”
缓过气的刘少飞忽然道:“郑宝儿和王魁是同窗,你们是不是和着伙来坑我们钱的!这个荷官一定有问题!不然哪这么邪门连开十五把小!”
郑宝儿一抱胳膊嘲笑他道:“输不起就别乱咬,好歹也是七星楼的少东家!我在这半天可一个字都没说啊!大家可都看着呢!”
“我不信,他把把开小都能赢!”刘少飞气道。
“要不这把让你开小?”郑宝儿激他。
刘少飞哪有底气说话,吱呜着:“我不信他运气那么好!这赌局有问题!”
“刘少飞你这话可不对啊!”郑宝儿道:“我朋友连输五把的时候可没人说他有问题啊?你输不起就别在赌坊玩儿!再说了,你说赌坊有问题,那得罪的是王金虎,可不是我!”
“谁来我的场子捣乱啊!”说话的人声如洪钟,身材健硕着红衣黑衫从三楼下来。
“王叔叔好,宝儿有礼了。”郑宝儿施了一礼。玉唯也上前一礼。
“好,好啊,宝儿你可是很少来我这赌坊的,今儿是什么风吹来了四位贵人啊!”王金虎打量着四人,刚才的一切早有打手报给了他。
“我们随便玩两把,现在也差不多了,就不打扰王叔叔了!”郑宝儿说完要走。王金虎可不放她。
“刘少爷是我赌坊的常客,他说赌坊有问题,荷官有问题,这话我不能当没听见!”王金虎走到荷官的位置上:“一柱香的时间赢了五千两,连开十五把小,连我这个当家的也不太信啊!”说完眼中露出了凶光看着云千忆。
“我这位朋友真的是第一次来赌坊玩儿,什么都不懂,真的是运气好!”郑宝儿回道。
“即然运气那么好,也该趁胜追击啊!”王金虎看过四人,盯住了云千忆。
云琅低声与云千忆道:“我就知道这么多现银出不了赌坊,这是要来事了!”
云千忆一笑道:“当家的您说怎么办?”
王金虎冷笑一声:“再赌一把!”
云琅忙道:“可我们不想赌了!”
“那由不得你们了,就算了宝儿的朋友也不行,现在有人说我们串通坑他们的钱,这可对我们如意赌坊名声不好啊!”
郑宝儿心道:不给你这老狐狸拆拆筋骨,你是不知道捣鬼遇到鬼祖宗了!
“愿赌服输,输赢乃常态,云公子是远客,还请王叔叔高抬贵手……”玉唯拱手礼道,话还没说完就被王金虎打断。
“这是我和这位公子的事,跟闲杂人等无关!赌场上哪里来的交情......”王金虎说这话实在不给玉唯面子,郑宝儿气的攥紧了拳头,玉唯也是脸色难堪。
“云大哥,你就和王叔叔赌一把吧!”郑宝儿眼露寒光,玉唯拉住她:“不要生事了,我们走吧!银钱就罢了……”
郑宝儿看着玉唯:“这银钱可不是我们的,我们无权做主,放心夫君,没事!”说完笑笑,捏了一下他的手,宽慰他。
“赌了!”云千忆从云琅手里拿回那一大袋银子,放在桌上:“不过,当家的也得有赌资啊!不然我拿自己的钱赌自己的钱,也没这个道理啊!”
王金虎道:“我如意赌坊的名声何止区区五千两!”
刘少飞看着高兴,王金虎这是在给他出头呢!
“那岂不是我们输赢都吃亏?”云琅喊道:“没这个道理!”赌客也有人私语不公平。
“这儿,我就是道理!买大买小?”王金虎喝道。
“小!”云千忆见他霸道也气了,脱口喊道。
“好!”王金虎说完亲自摇盅,色子在盅里哒哒的响,所有人都在紧盯色盅,心紧张到了嗓子眼。啪地一声,色盅落下,王金虎虎目盯着云千忆的脸缓缓开盅,很明显的有十层把握赢他……
啊嚏~就在色盅开起的一霎那,郑宝儿忽然打了个喷嚏,色盅盖起:二二三,小!
一见是这个结果,王金虎如定住了一般目瞪口呆!明明三个六,怎么会是小呢?他狠狠的看着郑宝儿:“你耍诈!”
玉唯、云千忆和云琅面面相视,吃惊不已。
“天地良心啊!我手都没碰过桌子啊!王叔叔你怎么能冤枉我一个姑娘家呢!大家说是吧?”郑宝儿无辜的道。赌客们纷纷指责王金虎输了不认账。
王金虎气的咬牙切齿,指着郑宝儿道:“小丫头,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
“不对吧,王叔叔,你开赌坊三十多年了,我才多大啊,论骗人啊,您是行家!”郑宝儿一点都不让他,她其实就是来找王金虎的。赌客们都笑了起来,王金虎没了面子,自然不肯放过他们。
一见气氛不对,玉唯拉住她的手不想她再胡闹下去:“夭夭,我们回家吧!”
结果郑宝儿看着他道:“夫君,这眼下是走不了了......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出言伤你!”眼神中的坚定让玉唯为之一震,继而她转脸对着王金虎道:“刚才云大哥已经凭运气赢了王叔叔,这银子怎么说都是他的!您不会反悔吧?”
“宝儿,你刚才那个喷嚏打的十分诡异,分明就是使诈!”王金虎还是觉得不对劲。
“就是使诈也是各凭本事!不是吗王叔叔?”郑宝儿冷冷的道。
那眼神中透着杀气,让王金虎为之一颤:这小丫头长这么大倒也没顶撞过我,今天是怎么了?
“这样吧王叔叔,我朋友赢的银子他带走,我和你赌一把!有没有诈我们各凭本事?怎样?”郑宝儿道。
“丫头,你可想好了!”王金虎刚才那局还在狐疑中,并没有明确应战。
“我呢,也没带银子出门,就借云大哥这五千两做赌资,一把定输赢,但王叔叔你也得拿出五千两真金白银来赌!”郑宝儿用云千忆的五千两银子做诱饵。
“好!”王金虎心想,如果宝儿输了,这五千两不还在自己手里吗?
“怎么个比法?”郑宝儿问道。
为了怕她动手脚,王金虎道:“我们各持色盅比大小,怎样?”
“可以!”郑宝儿毫无惧色。
“你们那么喜欢小我们就比谁的点数小好了!”王金虎道:“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你!”。
“来吧!”郑宝儿拿过一个色盅。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王金虎最拿手的就是一柱擎天,九个色子落一起,只留顶上一个一点,这会才五个色子,宝儿小姐输定了……”
玉唯三人听了也心里没底。
一阵急促的色声后,两人镇定自若同时落盅。
郑宝儿先开,色子已被摇成了粉,一点没有,王金虎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把色子摇碎了就行了,都碎了它还算是个色子吗?”说完开了盅,发挥失常摇了个二。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粉强啊!“我赢了!”王金虎大笑着吩咐手下去取银子,旁人纷纷拍手叫好!
“等等”郑宝儿叫住他,附身吹了一口气,摇成粉的色子被吹起,露出了一个一点的色子。“王叔叔,您输了!”郑宝儿看着他冷冷的道。
原本叫好的人全然失声:这摇色都摇的出神入化了!刘少飞看的眼直不禁拍手叫好!众人也跟着拍手。
“王叔叔,给钱吧!五千两!”郑宝儿得意的伸手道。
“长辈陪世侄女过年玩玩较什么真啊!”王金虎公然耍赖。
“没关系,王叔叔今天没有现银我就明天再来,明天没有就后天再来,反正我也无聊没事做,不过今天我显露了本事,怕是我再买大小、摇色盅的话,一定有很多人跟我一起下注吧……”郑宝儿绕着胸前的长发淡淡的道。
“贤侄女,这是何必呢,现银是真没有,你朋友的这五千两银子你们可以带走……”王金虎谄笑道。
“他是他,我是我,我的银子一文钱都不能少!”郑宝儿一拍桌子,眼睛直盯着王金龙道:“今天呢,我本无意来您这里玩闹,可王魁偏偏惹事用核桃砸我们,我是无所谓,可我的朋友是官啊!比李文忠叔叔大好几级呢!您说定他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也算的上吧?”
王金虎打量着云家兄弟:生的英俊,气宇不凡,但太年轻了:“他们真是官?
“你不信可以叫李叔叔来啊,不过让他知道了王魁袭击他上司,你又想赖他的银子,你觉得李县令会怎么办呢?”郑宝儿振振有词的道。
郑宝儿看着王金虎那吃惊的样子又故意道:“半个月前西山十里亭附近有官员被刺杀,这案子还没结呢,您说这事跟王魁有没有关系呢?”
“没有关系!有啥关系!你不要胡说害人啊!”王金虎慌忙道:“我儿一向循规蹈矩......”话还没说完,周围的人就笑了。
“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那得听官家的。”郑宝儿幽幽的道:“本来呢,我们只是过来玩两把图个开心,您空手赌银子输了还赖账,这个账我就算不好了!”
云琅接着道:“这望陵城的风气看来真得整顿一下了!就从这如意赌坊开始吧!”
“王魁在哪!这个混小子给我惹这么大事!”王金虎此时才明白,这几个人就是来找他晦气的,气的连连喊儿子。
“王叔叔,你可千万别打他啊!您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窗呢……”郑宝儿故意提醒他。
“好,好!我晚上带着他和银两亲自登门谢罪!”王金虎气的牙痒痒。
“那王叔叔,我们就不玩儿了,走了……”郑宝儿拉起一直担心的玉唯开开心心的走了出去。
云琅抱着一大包银子,吃力的追着他们:“宝儿小姐是怎么赢的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简单啊!把你关起来,什么都不干,就光练色子,你也行!”郑宝儿带着他们来到钱庄把银子兑换成了银票,来到一处酒楼用午饭。
“说说呗!”云琅还在想着她的赌技:“你到底是怎么赢那个坏人的?”
其实,玉唯和云千忆都想知道,这会子坐下来,自然都想听一听。
“那个败家子王魁告诉我的啊!”郑宝儿给几人倒了茶水,看着他们难以置信的脸想笑。“我和王魁自幼一起长大,他爹有什么本事他都会在我面前吹嘘......”郑宝儿娓娓道来:“王金虎最厉害的就是“一柱擎天”和“遍地开花”两个本事,堵小就用一柱擎天,堵大就用遍地开花。他的技法我都知道,我小时候无趣时就经常摇色盅,他那点本事我全会!今天能赢他不是因为我摇的比他好,而是我眼神好!”
“怎么说?”云琅好奇的追问道。
“我落盅比他慢了一点点......”郑宝儿手指比划了一下。
“你是说你比他落盅晚了一点点,震动了他的点数?”云千忆猜测道。
“还是云大人聪明!”郑宝儿吃着糕点道。
“夭夭,你要把为夫吓死了!下次不可这么乱来了!”玉唯还是很紧张。
“谁让他惹我的,我看这次王魁回家,他爹还不扒了他的皮!”郑宝儿说着竟笑了出来:“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宝儿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若你是个男子那肯定是一代枭雄啊!”云琅尴尬的竖起大拇指,心底却道:这丫头可真不好惹啊!
“哪里哪里,云二哥也厉害,知道适时出场吓吓那个王金虎!”郑宝儿与他相互吹捧着。
“那宝儿小姐能教我掷色子吗?”云琅道:“我也想试试连开十七把小是什么感觉!”
“没问题啊!”郑宝儿大气的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些伎俩在这小城中可行,遇到高手还是输!我劝你们还是远离赌坊的好!”玉唯道。
“是啊,我爹要是知道我们俩今天去了赌坊,非得管教我们一番,他最恨赌博了!”云千忆想到了他的舅舅。
“该死该死,这个我得向云大人赔罪了!”郑宝儿端起茶盏向云千忆道。
“我失言了,宝儿小姐莫要记在心上。”云千忆道。
“是夭夭又惹事了。”玉唯叹道:“她总不消停。”
“夫君,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老责难我,也不帮我。”郑宝儿发小脾气了。
“为夫手无缚鸡之力,也无舌战之能,论文论武都无法护你周全,只希望你能少惹一些是非,能够岁月静好......”玉唯的忧心忡忡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太弱了!
“夫君我错了......”郑宝儿又赶忙认错。
“你认错快,从不改,我也不指望什么了。”玉唯无奈的道。
“这小夫妻真是互补啊,女彪男弱,天生一对!”云琅笑着趁机在云千忆耳边扇风。
一个跑堂上楼来对郑宝儿道:“已经去郑府告之郑老爷:姑爷和小姐陪客人在外用餐中午就不回去了......现在上菜吗?”
“早就饿了,快些上吧!”郑宝儿道。
“我都没见你点菜啊!”云琅道。
“这个四会居没有酒仙楼和七星楼的豪华气派,也没有那热闹,但菜品是顶顶好吃的,我与夫君出门常来这里,不知道两位喜欢吃什么,所有的菜品我都让人做了......”郑宝儿道。
云琅心思:菜都不用点?霸气!
满满一桌三十余道菜,叠到三层。云琅直呼吃不完!
用完餐,郑宝儿又带三人去了茶楼听说书的,沿街逛逛转眼到了傍晚。
玉唯已经有些乏累了,而云氏兄弟却还劲头不减。“我们回去吧!”郑宝儿挽着玉唯道。
“这一会儿是要点花灯了吧?”云琅看看天色还在流连忘返。
“回家吃了饭再出来,我保证家里有好戏!”郑宝儿兴奋的道。
果然,四人回到家,王金龙带着被打的青头紫脑的王魁已经到了郑府了,此时正与郑喜龙聊天喝茶。
郑喜龙见到女儿又是一脸的无奈:“宝儿,你又惹什么事啦?”
“王叔叔打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宝儿走了过来,假意心疼的看着王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哎呦,王魁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这包可真大啊!比核桃还大......”
云琅开始还忍着笑,听她后面说核桃,立刻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哈哈......”
云千忆也极力忍着,却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口,以免失态。
一见云千忆和云琅,王金龙赶忙过来道歉:“草民不知道是刺史大人,还请多多包涵,今天的事情还请不要挂心......”
“那也要宝儿小姐不挂心才行啊!”云琅止住笑道。
“这是五千两银票”王金龙马上掏出银票双手奉上给郑宝儿:“世侄女,这大过年的,王叔这点心意,还请你不要嫌弃......”
“王叔,这个家呢,是我夫君在做主,你交给他吧!”郑宝儿不接银票,反而端起了茶盏。
王金龙尴尬至极只有来到玉唯面前,低声下气的道:“今日在赌坊多有得罪,姑爷不要生我的气啊!”
“王叔叔不必如此”玉唯忙上前一礼道:“这银两就不必了!”
王金龙见他不接银两又赶忙回头看郑宝儿。
郑宝儿起身道:“这银两对我郑家来说不算什么,我就是让有些人知道,我郑宝儿的夫婿精贵的狠,旁人说的得,动不得,不然我夫君不开心了,我就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夭夭!”玉唯忙过来劝她:“他是长辈,你再怎么爱护我,也不能为了我做出格的事。”
“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欺负你不行!”郑宝儿气道。
“为夫不生气,此事就过了吧!”玉唯拉着她的手劝道:“你不是说过要听我的话吗?”
“我听着呢!”郑宝儿不甘心也只有放过他们父子,她来到王魁跟前,用手指又戳了戳王魁的胳膊和胸口一字一戳的道:“夫君说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这伤的也不轻,留着买汤药吧!”
王魁口中呦呦的喊着痛,让她轻点。
郑宝儿一边戳一边道:“咱们一起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是个从不记仇的脾气吗?让我给你挠痒痒?你还痒不?”
王魁四下里护着身子,疼的直叫唤:“知道、知道......不痒了,再也不痒了.....”
“......我有仇当天就报了,还用记着啊!”郑宝儿又戳了他几下终于解气了。
云氏兄弟看呆了。
郑喜龙也无奈女儿之举,反正也管不着了。
王金虎一听银子不要了,倒是脸上多了一丝喜色。
“半个月后是我夫君的生辰,王魁哥哥可千万要来帮忙啊!”郑宝儿对她甜甜一笑,笑的王魁打了个哆嗦。
“我一定早早去酒仙楼帮忙......”王魁一刻也不想待了,喊上他爹:“爹,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快告退吧!”
“多有打扰,多有打扰......”王金虎边退边作揖带着王魁溜了。
“宝儿啊,你虽然和王魁是同窗,可他那爹是个无赖,你干嘛去惹他?”郑喜龙担忧的道。
“今天真不怪我!”郑宝儿刚要反驳,就被玉唯给说穿了:“你就是个不能吃亏的主,今天多大的事啊,被你整出这么一出来......”
“好甜蜜的一对啊!”云琅看着他们,更感叹云千忆毫无机会:“我们明天还是走吧!”
晚上用了饭菜,四人又出门看了花灯,热热闹闹的街上,云千忆只能看到他们俩卿卿我我的样子。
“哥,算了,看到眼里的,那终究不是你的。”云琅又劝道。
“我知道,我......”云千忆欲言又止:“只是想再看看她......”
“她要是有个孪生姐妹该多好,你和玉公子一人一个,也无这些烦忧了!”云琅叹道。
云千忆静静的走着,看着玉唯和郑宝儿就像欣赏一幅画:你若真这般幸福,我又何苦执着呢......想来,心里便告诫自己要放下。
第二天一早,云氏兄弟就准备回江陵,郑宝儿又给他们带上了回味居的点心,十分贴心。
玄参看了终于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半月之后是小弟的生辰,两位云兄不嫌弃的话,请来小聚如何?”玉唯在望陵城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欣赏云氏兄弟。
“没空!”云琅道。
“好!”云千忆道。
两兄弟回答不一,让玉唯茫然。
云琅解释道:“是怕没空.....”
“我一定来!”云千忆与他一礼打马转身离开。
“夫君交到新朋友了?”郑宝儿问他。
“云大哥不贪,不嗔,遇事冷静,是个可交之人。”玉唯看云千忆是满眼欣赏。
“我不喜欢他!”玄参抱着胳膊极度不悦。
“人家就来两天你怎么就跟他过不去?”玉唯问道。
“他总是偷瞄宝儿......”玄参道。
“谁有你看的多!”郑宝儿发火了:“天天偷偷跟着我们,昨晚逛花灯你也在吧?你当我不知道啊!”说完抬手要打他,吓得玄参拔腿就跑。
哎......玉唯无奈的叹口气,看着他们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