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玉唯怕郑宝儿再惹出什么事来,带着宝儿用过早饭,便要辞别老师,而昆仑,齐文亦是。
欧阳澄没有挽留,他目送着弟子们带着他的寄托离开,临山居在晨曦里又恢复如常。
一行人结伴走过两里路便是普安寺。
“夫君,我想去普安寺看看,我都没去过呢!”郑宝儿央求玉唯道。
“你莫要生事啊……”玉唯不答应,想赶紧带她回家。
“不如我们一起去求个平安吧!”齐文提议。
“也好”昆仑也同意了,他们二人先下了马。
玉唯看着郑宝儿,心思:为什么人人都得顺着你啊?没法,四人结伴上山,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来到山门前,山上此时雾气缭绕,除了他们还未有香客。
四人各自烧香许愿,其他人都在心中默念,只有郑宝儿大声道:“菩萨一定要保佑我和夫君相爱白头,来生还要在一起……”玉唯想制止她都来不及。
“许愿不必说出来……”玉唯又被她惊到汗颜。
“我不大声说出来菩萨怎么知道我的所求呢?”郑宝儿一脸茫然,振振有词的道。
昆仑笑道:“嫂子说的没错,不说出来菩萨怎么知道呢!”
郑宝儿听了直点头。
“昆仑,你别误导她!”玉唯急了。
“这事真不怪弟妹,说她任性妄为,倒不如说她见识少,又无人教导……”齐文说完站起来身来。
“我们快些走吧!”玉唯伸手去扶郑宝儿。
郑宝儿一扭身子撇过玉唯的手:“我还没和菩萨说完呢!”
“哈哈……”昆仑和齐文都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玉唯只有好声相劝:“乖,我们回家吧,你说什么为夫都答应你!”
“不行,这事只有菩萨能办到……”郑宝儿虔诚的求着:“菩萨,我知道我配不上夫君,可我真的很爱我的夫君,求菩萨保佑我们生生世世都能在一起,就算做不了夫妻,做个长在一起的草都行……”
齐文无不羡慕的叹道:“弟妹这话真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情话了……”
“夭夭,快起来,你说做什么都行,为夫都依你……”玉唯拉起郑宝儿,心里触动很大。
四人求了平安符,捐了香火钱,便出了山门,郑宝儿的表现让祁文和昆仑一路上都忍不住笑。
昆仑笑着道:“嫂子这样的好媳妇是我今后择偶的样板了!”
“昆仑有眼光!”郑宝儿听了十分开心。
“那你是不好找了。”齐文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你莫要再逗她了……”玉唯指着昆仑警告他。
“无双兄长这等护妻,嫂子也是好福气……”昆仑打趣两人。
四人说说笑笑下山,十分愉快。
突然,玉唯眼前一黑,有些玄晕,停下来了。郑宝儿下了一个台阶身边没了玉唯,一回头看着玉唯有些恍惚赶忙上去扶他。
“夫君你怎么了?”郑宝儿慌忙问道。
“为夫忽然有点头晕……”玉唯感觉乏力,重心偏向了郑宝儿。
“无双!”齐文和昆仑赶紧去扶他。
“我……只是有些乏力……”玉唯没有力气说话。
“我来背你”昆仑道。
“不要!”郑宝儿坚定的道:“我自己的夫君我自己背。”说完就背起了玉唯……
齐文和昆仑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看着她背起玉唯噔噔噔的下了山。
昆仑禁不住抚掌:“此等女中丈夫,我今生是寻不到了……”
“放我……下来……”玉唯在郑宝儿背上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夭夭,为夫……沉……”
“一点也不沉,你少说话,我们赶紧回家看大夫!”郑宝儿着急,背着玉唯走的极快,下山来到马车上忙给他喂了水和提气的药丸。
“这是……什么药?”玉唯吃下去问道。
“这是我爹常吃的药,他经常被我气的发晕,所以我身上经常带这些提气的药。”郑宝儿搂着玉唯心疼道:“夫君,你可不要吓我!”
昆仑先跑下来,后面十丈开外是齐文。
“我说嫂子你到底是什么做的?跑的这么快,我也是习武之人都快追不上你了。”昆仑说着来到玉唯身边:“师兄好些吗?”
“好多了”玉唯有了些气力:“这药丸果然是有些效用的。”
“你可别……别吓我们!”齐文跑的气喘吁吁。
玉唯坐直了,看着身边的人道:“无碍……”
静坐了一会儿,见玉唯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他们才放了心。
这时,昆仑将郑宝儿送给欧阳澄的七星砚台拿出还回:“老师说其他礼物都可以收,唯独这七星砚台不可以,让我转交给你……”
郑宝儿看着玉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玉唯接过,心情沉重,担心师傅,也担心他的预判。
“好好照顾他”三人又同行了三五里,齐文叮嘱了郑宝儿,不舍的往北去了北郡王封地。
昆仑也拱手别过,打马往南去了英王封地。
郑宝儿有些伤感的道:“夫君,他们都走了?”
玉唯望着一骑飞尘,心中也不无感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夭夭不必伤怀。”
两人坐上马车回了城,到家时,玉唯将七星砚台交到郑宝儿手中,郑宝突然迷茫的说:“夫君,你给我这个砚台干嘛?这砚台不是我们要孝敬欧阳先生的吗?”
玉唯惊讶道:“夭夭,你不记得了吗?这是先生命昆仑还回来的!”
郑宝儿摇摇头迷茫的道:“啊?我们去过临山居了?我怎么不记得的了?”
“你背我下山,你记得吗?”玉唯盯着郑宝儿忽然想起了张福生夫妻的话。
“我有背过夫君?什么时候?”郑宝儿依旧不知道。
玉唯忽然脊背发凉:“那欧阳先生,你还记得吗?还有齐文兄长和昆仑贤弟?”
郑宝儿挠挠头:“我只记得今天我们坐着马车去西山,然后……然后我们这就到家了……”
玉唯心惊:昨日去的西山,她居然一点也不记得了?为了证实他的另外一个猜测,玉唯对郑宝儿道:“夭夭,为夫抱你进去吧?”
“好啊!好啊!”郑宝儿欢喜的搂着玉唯的脖子。
轻了?轻了好多!玉唯惊呆了,抱着怀里开心不已的郑宝儿,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晚上睡觉时,郑宝儿又要亲昵,玉唯抓住她的手打断她道:“为夫今天身体不适,改天好吗?”
“夫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啊?你不要吓我……”郑宝儿双手捧着玉唯的脸仔细的看着,不知道他哪里不舒服。
玉唯思索良久问道:“夭夭,你是否有什么顽疾没有告诉为夫?”
“没有,我好着呢!”郑宝儿说完却又心虚,抱着玉唯胳膊怯怯的问道:“夫君是不是嫌我成亲这么久了都没有生娃娃……”
“没有,夭夭怎么会这么想呢?现在没有娃娃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问题,为夫身体大不如你,也可能是为夫的问题……”玉唯安慰着抱住她。
“那我们好好的,早日生个娃娃,你开心,我开心,爹爹也开心,多好!”郑宝儿憧憬着:“男孩就叫玉蛟龙,一飞冲天,要像我没人敢欺负。女孩就叫玉玲珑,要像夫君温柔谦谦……”
“我是入赘的女婿,孩子是不能跟我姓的,得跟你。你是不是还不清楚入赘的意思啊?”玉唯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道。
“我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就叫玉蛟龙,玉玲珑!”郑宝儿说完小手又不安分了起来。
“夭夭你别这么性急……哎……”玉唯刚才的话白说了。
八月十五,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城里的灯会早早的开始布置。人们忙着准备赏月的月饼,糖饼,鲜花,灯笼,香料。南市街上人头攒动,小贩们生意格外的好。
玉唯因为起的晚,醒来时郑宝儿已经不在身边,他叫来喜鹊问她郑宝儿的去向。
喜鹊答:“小姐出门去了,说是买些过节的东西,见姑爷睡得沉就没有叫醒你。”
玉唯听了心道:趁她不在的这会儿清净,还是把先生交代的秋粮的事情好好处理一下吧,随即叫了春阳一同去了粮仓。
“爹爹想吃鹿肉,做女儿的这点孝心要满足他。”郑宝儿一大早就带着弓箭往西山来了。东市西街实在没有卖鹿肉,她只有往西山去,在离城十里地附近寻了半天连只兔子也没看见,她奇怪道:“这些吃食们都成精了,知道往深山老林里跑了?”郑宝儿犹豫再三,打马跃过了十里界碑。
“今天是八月十五,城里可热闹了!可是……这西山里只有我一个人……”丑怪物自言自语地挂上了一只兔子灯笼在竹门上,看着这个兔儿灯他想到了郑宝儿从他房里拿走小兔子的场景,那样子甚是可爱,让人心动不已。
“宝儿小姐你在哪里?我想你了,我每天都想你,每天想你很多遍……以前,我会每天想着怎么能吃上东西不挨饿,可现在,我不想吃东西了,我只想你……”丑怪物,坐在门槛上,望着远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西山深处飞禽走兽真的很多,郑宝儿打了兔子和鹿正准备回城里,突然两声鸟鸣,一团鸟粪落在她袖子上。
“要死!要死!真是秽气!看我不把你这该死的鸟射下来。”郑宝儿气急败坏的追着那只鸟来到了竹林边,远远地看见有户人家,而那只该死的鸟却一晃不见了。
丑怪物眼见着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越走越近,越看越像是宝儿小姐。“哎……我一定是想她想的发疯了……”丑怪物心里默念着:宝儿小姐,我想你了,你现在好吗?我好想再见见你……
“谁在叫我?”郑宝儿环顾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影:见鬼了?她心里有些害怕,看到有户人家便往这边来了。
“啊……”丑怪物揉了揉眼睛:“那个是宝儿小姐吗?真的是她!”眼见着郑宝儿一步步走近,他欢喜的跑了上前,却在五步之遥忽然停住了,对郑宝儿大叫:“别动!”
正在四下里找声音的郑宝儿见了这么个丑怪物,正觉着面熟,被他吓了一跳:“丑怪物你叫什么!”
丑怪物指了指她左边头顶处,慢慢靠近她,郑宝儿转头一看:一条红黑相间的蛇儿盘在树枝上正对着她吐着细长的信子!
郑宝儿本能的后退,而蛇却向她袭来……说时迟那时快,丑怪物快步上前抓住蛇身,蛇反向他颈部咬了过来。
“啊!”地一声,丑怪物被咬中了颈部,疼的大叫。郑宝儿忙抽出匕首杀了蛇。
“你怎么样?”郑宝儿扶住他。
“我,我要死了……”丑怪物中了蛇毒十分痛苦。
郑宝儿拨开他的领口看到伤口,情急之下给他吸出蛇毒。
“宝儿小姐……不要……有毒……”丑怪物挣扎着,可郑宝儿已经一口口的给他吸了出来。
看着郑宝儿擦着嘴边的鲜血,丑怪物心里一阵温暖,这世上除了收养自己的瞎眼婆婆可能没有第二个人对自己那么好了,心里不禁生出了非份之念。心里不禁默念:宝儿小姐你真好,我……我喜欢你……
“啊!”郑宝儿忽然双手抱头,头痛欲裂,一个声音如咒语般在她耳畔回响:宝儿小姐,我喜欢你……宝儿小姐,你喜欢我吗?“谁在说话!谁在那!有种的就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好汉……”郑宝儿惶恐的看着四周,除了刚捡条命回来的丑怪物并没有别人,可是他的嘴巴并没有动过……这是怎么回事?
“宝儿小姐!”丑怪物以为她中了毒忙扶住她,两人相互依靠着回到木屋。
那个声音没完没了,越发刺激着郑宝儿,郑宝儿心神大乱,也吓坏了身边的丑怪物,可他也拦不住她,眼见她砸了自己那不多的是家什:锅,碗,壶……
忽然宝儿眼中闪过一道红光,刚才的头痛感顿消,抖然安静下来,双手撑着桌面一声不吭,这突然的安静让人心里发毛。
“宝儿小姐?你怎么了?”丑怪物有点害怕的问道。
郑宝儿猛的回头,眼神布满杀气,盯着丑怪物吓的他不禁退了几步。忽然,她伸出一只手来掐住了丑怪物的脖子,狠狠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长成我的样子……”
“我……我……”被掐住脖子的丑怪物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想掰开她的手,可他根本无力挣扎,渐渐放弃了反抗,看着郑宝儿流下了眼泪,掉落在她手上:能死在你手里……也挺好……认命的闭上了眼。
郑宝儿表情十分痛苦:“我……不能……杀你……”她打量着丑怪物奋力抽回手来:“是你……乌团团?”
丑怪物瘫坐在地,郑宝儿也痛苦不堪的倒下了,无力的道:“真是看到你就上火……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我……喜欢你……”丑怪物喘过气来,想上前扶她又不敢,只有流着泪说着。
“作孽啊……”郑宝儿忽然叹道:“我为什么放不下你啊……”
丑怪物以为自己听错了,爬到她身边:“什么?”他结结巴巴的道:“我,我长得那么,那么丑!宝儿小姐不要,不要开玩笑……”
郑宝儿的食指划过丑怪物的脸颊,缓缓的道:“你丑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是我喜欢的样子……”
“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丑怪物拍的自己的脸,想把自己打醒。
郑宝儿顿了顿道:“可你不该在这啊……”她伸出手来触摸着他脸上的黑色脉络:“你可真粘人啊……”说完在他的额头上一吻。
丑怪物惊呆了,抱着郑宝儿喜极而泣:“这是真的吗?你喜欢我?”
郑宝儿抚摸着他头,温暖一笑:“傻瓜,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丑怪物震惊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郑宝儿从怀中掏出钱袋给他:“我该走了,这银子你买些家什,好好过完此生……”郑宝儿说完突然又晕了过去,丑怪物忙把她抱上床。
少顷,郑宝儿苏醒,眼见身边的躺着丑怪物吓了一跳,他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惊的大叫。
“你晕倒了,我扶你躺会……”丑怪物道。
这个丑怪物一定会妖术,此地不易久留!郑宝儿心里想着,警告他道:“你离我远点,不然打你哦!说完跑出了木屋。
丑怪物心里矛盾极了:宝儿小姐又要打我,又说我是她的人?苦思冥想下他还是笑了:她怎么会打我呢?她救过我呀!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让他顿感温暖。
不知怎么的,正在点粮核对数目的玉唯心口猛的一疼,丢下了手中的笔,心中不安对身边的春阳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今天过节,这些点完你也快些回去吧!”
玉唯交代完事情赶忙往家里去,他担心宝儿出事。“小姐回来了吗?”
丫鬟正要回话就看见郑宝儿从后厨方向过来。
“你去哪里了,为夫今天心一直慌着,担心死了。”玉唯见到她才稍稍安心。
“我去……”郑宝儿刚想说到西山打猎,怕他担心改口道:“我去东市西街买了些野味。”
“为夫那会儿心跳的好乱,怕你出事,真是虚惊一场。”玉唯彻底放心了。
喜鹊来报:“姑爷,小姐,老爷叫你们吃饭啦。”
碳烤鹿肉,麻味野兔,清蒸鲈鱼,麻婆豆腐,桂花米酒,爆鳝丝,茶香虾仁,清蒸螃蟹,青菜鱼丸汤……满满一桌实在丰富。
一家人开心的吃着,外面大街上已经有人开始放烟花爆竹。郑喜龙看着两个恩爱的小夫妻忍不住问道:“你们俩成婚也半年了,是不是也该开枝散叶,生个娃娃出来给爹爹我承欢膝下啊?”
小夫妻被他一问可是有些尴尬。“爹,我们还没玩儿够呢,等玩够了,一定给你抱个大胖孙子。”郑宝儿给她爹夹了鹿肉。
郑喜龙听着尴尬地笑了,摇了摇他那两只小胖手:“不着急,不着急,爹等着,等着。”
“是,是,不着急,我们不着急”管家王伯一旁笑着补充道。
玉唯心里叹气:这都急成什么样了……
“爹,我们要去看花灯就不陪你了。”郑宝儿说完拉起刚放下碗筷的玉唯慌忙的跑了。
两人出了府门向南市街的灯会跑去。
“这个面具吓不吓人?”郑宝儿逛逛停停来到一个面具摊前,带上一个黑白相间面目狰狞的面具问玉唯。
玉唯被岳父大人催生孩子,心里有些着急,没有心情和宝儿逛街,一转脸却看到了李嘉带着他的四位妻妾出来逛花灯,其中有两位已经大了肚子。玉唯心里压力更大,好在宝儿在挑面具,挑挑拣拣没看到,而李嘉也似乎没有什么心情,两人就这么在人群中擦肩而过。
“这个绿色的是不是更吓人。”郑宝儿拿了个绿色的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给玉唯看。
“宝儿,你们也来看花灯啊。”李嘉听到了她声音转过头来寻他们。
“李嘉哥哥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呀?”郑宝儿说完看见了他身边两位挺着肚子的妻子。然后恍然大悟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李嘉哥哥真厉害!”
这句真厉害,即让李嘉尴尬又让玉唯羞愧。
“我觉得这个绿色的挺好,那个黑色的也不错,不如我们就买这两个吧。”玉唯打断她道。
“好,就买这两个,夫君付钱!”郑宝儿道。
“你好吗?”李嘉轻声问着,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句话问得有多不自然。
“我当然好啦”郑宝儿自豪的道:“夫君每天都陪我!”
“李郎,你看看人家夫妻俩多亲近,你也抽空多陪陪我们呀……”李嘉那不省心的四房妻子道:“学学人家郑姑爷……”
“夭夭,为夫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玉唯小声道。
“可我们才刚出来呀。”郑宝儿不情愿的道。
李嘉许久没有见过郑宝儿了,也很想多看她一会。
怎料玉唯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郑宝儿就高兴的道:“真的!那我赶紧回家吧。”转身对李嘉说:“李嘉哥哥我走啦。”然后拉着玉唯快速的在人群中挤了出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啦!看在眼里的人可不是你的!”大房夫人幽幽的道,说完四个女人竟丢下李嘉自顾玩去了。
郑宝儿拉着玉唯一转眼就不见了,李嘉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桃花帐里两人正行周公之礼,玉唯忽然感到郑宝儿浑身炙热如火炉难以亲近,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百草堂里,张氏夫妇给两人把着脉,心里十分奇怪:玉唯的脉搏虚弱乏力,郑宝儿的体内邪火乱闯,起起伏伏很不规则……这是什么脉象?这不对啊!这脉象简直不是人!
面对张氏夫的询问,玉唯羞愧难当,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郑宝儿就一直哭。
“想生娃娃也不能这么拼命吧!”玲花也动怒了。
“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夫君,我不能没有他!”郑宝儿拉着玲花的手哭着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说,我都改,都改!”
见她哭的太厉害,张福生给了玲花一个眼色,玲花会意,带了郑宝儿去了院中。
两人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玲花开始劝郑宝儿:“我知道你喜欢玉唯,想要生娃娃,可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你懂吧?”
郑宝儿哽咽着点点头。
喵喵的两声猫叫,玲花指着花盆边的一只小猫道:“你看到那只头顶绷带的猫儿了吗?”
郑宝儿点头。
玲花继续道:“我家母猫第一次产小猫,十分喜欢它的小猫仔,每天舔着小猫头顶的毛给它梳洗,可就这样舔呀,舔呀舔,先是舔秃了它头顶的毛,然后舔破了皮,再然后舔化了脓,生出了疮……”
“你别说了!”郑宝儿是真怕了拉着玲花的手哭求着:“玲花你救救他,救救他!”
“他不会死的,只是虚弱而已”玲花说完又警告她:“你呀,这不像是普通的病,更像是中邪,没好之前你得离他远点!”
郑宝儿吃了一惊:“中邪?中什么邪?”她不安的看向屋内。
“反正脉象上来看是不对的,没查出问题来之前你可别亲近他了!”玲花也没有办法。
“你身体不适要说的啊,哪能让她胡来?”张福生说完后觉得自己问的多余,郑宝儿他哪管的住。
“福生,我的身体很严重吗?还能生孩子吗?”玉唯担心道。
“这很难说了,你们都不能亲近还怎么生孩子。”张福生答道。
“这次真的不怪夭夭,以前我们很合谐,只是不知道今天她怎么会像碳火一样炙热……”玉唯想不通。
“你们最近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告诉我。”张福生问
“今天吃了鹿肉……”玉唯答
“什么?鹿肉?”张福生知道鹿肉性热可也不至于如此,再说郑老爷子也吃了啊!
“是,夭夭从东市西街买的”玉唯补充道。
“东市街没有卖鹿肉的”张福生说完看着玉唯。
玉唯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出城了?还走了很远?”
“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张福生道:“我们都知道这个秘密。”
玉唯也把去临山居回来可疑事情都说了。两人分析着所有的问题都在于今早郑宝儿去了哪里!
“我……我……”郑宝儿见瞒不住了低头认错:“我去了西山……”
“什么?你……不是让你别去那么远的地方吗?”张福生训她。
“爹爹想吃鹿肉,东市西街没有卖的,我就……”郑宝儿理亏的看着他们。
“你在西山做了什么?”张福生问道。
“我记不住了……”郑宝儿又哇哇大哭起来。
“好了,别问她了,她以前记不起来,现在依旧是记不起来,都不要再逼她了。好在,现在还没有别的事情发生,这事就别再问了。”玉唯给郑宝儿擦眼泪。
“你就惯着,惯着吧啊!”玲花怒其不争。
“多谢张兄和弟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岳父大人,我怕他们担心。”玉唯交代他们。
“这是自然的。”张福生说着拿出两种药给他们:“一个温补,一个去火,每天按时吃,三碗水煎一碗水,先调理一段日子再说。”
回到家,玉唯安排喜鹊秘密的煮药,煎好后两人相互看着彼此捧着一碗药忍着苦,一口口喝下去样子十分好笑。
“太难喝了,我长那么大还没喝过药呢!”郑宝儿的去火茶并不算苦可她还觉得难以下咽。
“不是还有为夫陪着你嘛。”玉唯放下药碗道。
“我们俩是不是很傻?很丢人?”郑宝儿望着玉唯心酸酸的问道。
玉唯听了忍不住笑了:“是啊,像我们那么傻那么丢人的,望陵城应该是找不出第二对了。”
“夫君怪我吗?”郑宝儿内疚极了。
“怎么会呢?”玉唯安慰她道:“夭夭喜欢为夫,为夫也喜欢夭夭,又不是一个人的错。”
“夫君,你太好了……”郑宝儿心里的愧疚感让她不敢接近玉唯。
“昨儿夜里到现在都没消停过,为夫真是有些累了,我们早些休息吧!”喝完药,梳洗一番,玉唯便脱了外衫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郑宝儿托词说要去如厕在院中徘徊许久,直到玉唯睡熟她才悄悄进房躺在了屏风另一边的美人榻上,囫囵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郑宝儿醒来却是和玉唯一起睡在床上,心里大惊:我昨晚明明不是睡在床上的……
“你醒了……”玉唯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郑宝儿看着他:“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夭夭以前灿烂无邪,胆大妄为,现在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玉唯打趣她。
“你抱我过来的?”郑宝儿好奇:“你不是睡着了吗?”
“为夫是睡了,可是身边没有你呀……”玉唯拉着她的手深情的道:“你每晚睡觉都把腿搭在我身上,习惯了被压着睡,昨天没有,我就睡不踏实了,醒来寻你,看你一个人蜷缩在那美人榻上,为夫心里好难受……”玉唯动情又自责的说着,郑宝儿流下眼泪:“夫君对不起……”
“不要怕,都会好的。”玉唯安慰她,自己却也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