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三十余岁,面庞无须,甚是面生。尙步屈辨认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此人是谁。
“不知尊下何人?”
“我是逍遥山弟子任逍遥”大胡子自报山门。
“哦,这位任仙友,廖门主所言之事可是你说与他听得?”
“不错,苏墨身为都仙门下,不一心修仙,却一门心思研究旁门左道,实为仙门中人的耻辱。”任逍遥一派大义凛然。
“是谁在我都仙城聒噪?”此言一出,所有在座的人齐齐朝来人望去。
苏墨在前,林梓雨风芒风临三人在后,已进的议事厅来。
廖清溪见来人年纪轻轻,说话却有些狂妄,便已有些不喜“来者何人?”
“好说,我就是你口中不学无术的苏墨苏妄言。不过廖门主我倒奇怪,你从未见过我,却又巴巴的跑来横加指责,蓬莱仙山离我都仙可是不短的一段路程啊”苏墨最看不惯这种人,什么事都想插一脚。伐墨的时候不见他,这种时候倒跑来凑热闹。
“妄言,各位长辈在此,不可胡言乱语。”尙步屈作势轻斥。
人群里开始骚动,窃窃私语。任逍遥道“都仙城好家教,身为后辈,不先同长辈师尊见礼,进来后却大喊大叫,真是有失体统。尙城主,贵城的家教倒真叫人开了眼。”
尙步屈有心辩驳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好在苏墨四人此时已齐齐给他施礼“徒儿见过师尊,见过各位长辈。”
尙步屈微微颔首,示意林梓雨同风芒风临站到身后,林梓雨望望苏墨,见苏墨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终于在师尊身后站定。
“尙城主,既然苏墨已露面,此事怎么办?还请尙城主给大家伙一个交代”任逍遥再度开口。
廖清溪也随声附和“就是,尙城主,你纵容徒弟修习邪门歪道,至仙门例律于何处。都仙城向来是仙门典范,怎能如此容忍苏墨肆意妄为,罔顾都仙百年清誉。”
“敢问任,任逍遥是吧,你因何说我修习的是邪门歪道,你可曾见过这邪门歪道,是伤了人还是害了命了?”
“放肆,你竟敢直呼长辈名讳,实为大不敬。”任逍遥成名立万十余年,还从没被一个后辈直呼其名,不禁大为恼火。
“奇怪,我又不认识你,是你自己说的你叫任逍遥,我不叫名字叫你什么,张三李四吗?”
任逍遥胡子都要被气的翘起来(如果他有胡子的话)“你真是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苏墨不可无理”尙步屈斥道,他心知苏墨是个性情中人,最讨厌这些清规律例,然而此时的情况,怎么还能如此任性,落人口实。
见苏墨不语才又道“任仙友,虽然劣徒修习驱魔令一事我并不知晓,但是墨雷渊一役,全凭苏墨以己之身,立抗墨贼,也是凭着驱魔令,众仙友才逃过一劫。这一点我想但凡当日在墨雷渊参与了的,便不能否认吧。”
廖清溪叫道“尙城主此言差矣,墨家军数以千计万计,众位仙友人人修为不弱,若说当日是靠苏墨一黄口小儿力挽狂澜,诛杀墨染,恕老夫直言,我很难信服。”
都仙参战的弟子闻听此言都是怒不可遏,此人简直就是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我从未想让谁信服,也不是为了这个才用的驱魔令,廖门主信服与否,跟我没有半点关联。”苏墨觉得很可笑,自己差点丢了命,到现在却被说的一文不值。
“廖门主”林梓雨忽然道“苏墨刚从墨雷渊崖底死里逃生,身体尚未康复就又前往墨雷渊讨伐墨染。驱魔令极费心神,苏墨以一己之力,重创墨染。廖门主可知,苏墨因此差点殒命墨雷渊,回来后,将养了两个月才堪堪复原,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但不知,廖门主有哪一件事是亲眼所见,还是只是道听途说。”
林梓雨此言一出,别说都仙众师弟,就连尙步屈都愣住。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徒弟吗?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季公眉自从上了山并未言语,此时听林梓雨说,也道“我当日虽未在场,但也知道苏公子为了此次一役受伤颇重的”
廖清溪被林梓雨一顿抢白,顿时有点下不来台“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任逍遥暗道一声没用,“尙城主,虽说墨雷渊苏墨功不可没,但是身为仙门中人,却修习邪术,实令我仙界蒙羞,还请尙城主早做决断,还我仙界一片清明。”
其他众人也纷纷附和,“城主,若是他苏墨以后擅用驱魔令该如何,驱魔令的威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尙城主三思啊。”
“就是,若是苏墨仍在仙门修炼,我等绝计不能容”
“仙门清修之地,如何能让一个魔头混与其中。”
“尙城主还不知道么,大家现在都叫苏墨为鬼尊,可真是如雷贯耳。”
诋毁之声不绝于耳,只听的都仙弟子一个个青筋暴起,恨不能跟他们打上一架。
尙步屈朗声道“各位稍安勿躁,苏墨乃我都仙弟子,未能管教好苏墨,让他习得邪术是我都仙监管不力,都仙素来门规森严,绝不会对谁姑息。”
尙步屈面有不忍,“来人,家法伺候。”所有仙门弟子一听师傅要请家法俱是大惊失色,唤师尊之声众。
林梓雨道“师尊,不可”
尙步屈截住话头“违令者同罪。上家法。”
城主之命不可违,即刻有人请了法棍出来。苏墨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林梓雨屈膝跪下“师尊,我是苏墨的师兄,苏墨也是一直由我授课,苏墨犯错,弟子难辞其咎,愿代为领罚。苏墨身体刚刚恢复,万万不可再受家法。”
风芒风临等人也一共跪下“弟子愿代苏墨受过。”
苏墨看着这些师兄为他求情,心中感激不尽,“师尊,我一个人的过我一个人受,不连累别人。”
尙步屈的心思苏墨岂会不知,师尊这是想用一顿家法免去逐出师门之行,然而此事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被揭过,这一次是师尊想错了。
尙步屈道“将苏墨带到邢法堂,仗法棍五十。”身旁一阵求饶之声不绝。
“尙城主,行刑为何非要去邢法堂,可是想要徇私不成,谁不知道,邢法堂我们这些外人去不得。”廖清溪道。
尙步屈冷哼一声“廖门主还晓得自己是外人,我邢法堂执的是家法,为何要让他人围观。我尙步屈一生公正,既然说了行家法,就断无徇私之理。廖门主,多虑了”
苏墨心里此时却在想,“上次挨打还是林梓雨罚的,算一算有好几年没挨打了吧”
要是让林梓雨知道苏墨在想着什么,只怕要气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