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网络上发文章只能去市里的网吧。我家是在农村。
辞鑫是一个会修电脑的人。
有一次,我的电脑不能开机了。我遇见了辞鑫。他走到我家一看我的电脑,没有坏,只是一只插头松掉了。那一次,他是陪着我一起走路到我家的。十五分钟的路程,他给了他所能给的浪漫我。那种浪漫关乎爱情和青春。他比我高出半个头,我笑着望他的时候,只能抬高了头儿。
有一次,我的电脑白屏得差不多见不到打出来的字儿,我也想让辞鑫帮我修理。我想,说不定他来了一看,也是没有坏,只是需要调节一下就行了。
后来,电脑没有叫辞鑫修理,是它自个儿好起来的。
辞鑫和我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以至于他没法子主动明里儿追求我。他去学开车。他在微博上面说:我学车学得差不多了,已经考了长途试。
QQ上,他告诉我:毕笑施,我的胳膊扭伤了,是撞伤的。
我只得关心关心他,说:怎么受伤的?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以后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他说:是撞伤的。
我说: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不然的话,我就去看望你的了!祝你早日康复!
他说:现在好一点了。是昨天上午撞伤的。我的爸爸在昨天晚上帮我拉好了胳膊了。所以,好了很多了!
我怀疑他是在骗着我玩儿、骗我的关心。我只能对他说:祝你早日康复!
我总是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把肯德基的优惠券小心地掰成一小张一小张。辞鑫说:我要考试,很忙,不能陪你去吃肯德基了。你的肯德基的优惠券还在吧?我改天有空了再陪你去咯!
我只能说:好的啊!
他老也不陪我去肯德基,我只能一个人去。我在肯德基的门口看见了温文文。他站在中国银行门口,低头欠身地要和我对视。我被他所做的滑稽脸逗得忍俊不禁;在这我和他分手了三年之后。
我努力做到不看他。温文文。他也不走近我,只是站在那里,仿佛等我走过去,和他说声——Hi!但是,我也没有走过去,他也没有走过来。我们只是都这样站立着。我们相距一百五十米。
温文文站在中国银行门外,站在距离我一百五十米之外。他在笑,仿佛笑我和他分手,笑我曾经以为身无分文犹可以办理一张普通的银联卡或者紫色的贵宾卡。
辞鑫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面,他也距离我一百五十米。我朝他走了过去。我回过头去,温文文开着一辆摩托车走了,载着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普通男子。他以为我要回去了。
我朝辞鑫走去。
他也见到了我。
他向我走来。
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饭。然后,我们一起回去了。只是,他先下车,我要在下一站才能下车。
我回到家里,我在房间里看书。妈妈跑上来对我说:“毕笑施,你的一个朋友找你,就在楼下。你快点下楼去。”
我说:“好。”我走下楼,见到了辞鑫。他很着急的样子,他说:“毕笑施,你有没有见到我的钱包?里面有两千多元钱,还有我的证件之类的。我在车上的时候就掉了!你有没有捡到?”他很着急。
我感到很无奈。我说:“怎么会掉呢?我没有捡到呀!我也没有看见有掉下来的钱包;在车上的时候。我感到很遗憾!真对不起啊!遇见你,你却掉钱包了!真是对不起啊!”
他说:“没有什么,掉了就掉了!你没有捡到就算了!我走了!”说完,他竟然走了。他消失在我的面前之前,回首瞥了我一眼;就只是一眼。
等他走到距离我一百五十米之远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我正在做着什么……
我开始想:温文文距离我不知道是多少个一百五十米,也不知道他正在做着什么。
一百五十米只是一场、两场爱情的距离。
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忘记了要做什么。
与辞鑫还有故事。
我忘记了要做什么,辞鑫Q我:我的头发长了,不知道要不要去剪短它。
我说:长了,当然要去剪短它啊!留着干嘛呢?你是男孩子啊!
他说: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剪。
这边停下了QQ信息。
我在被窝里瑟缩着。我Q安安华,说:安安华,你好啊!
安安华说:什么事情啊?
我说: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教于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愿意如实回答我吗?
他说:好的啊!你说吧!
我说:你有女朋友吗?
他发了一个不亢不卑的表情给我。我知道他一定是不肯回答我了。
我说:你愿意喜欢我吗?
他说:你说你啊?你说我啊?
我说:是啊!
他说:男人老狗!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一副他还有事情要忙的样子。
我想:这嘛跟嘛啊?
我说:嗯……我就问这些。
也许我们的谈话都很奇怪,以至于有一次,他忽然对我说:毕笑施,你不要天真了,也不要胡闹了,因为我们是不可能的!无论怎样!
我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我感觉话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活活给塞了回去。我闷得像是快要死去。可是,他——安安华,又不愿意拯救我。我宁愿就这样死去。
但是,我死不了。我还在网吧里泡着。我看见有一个男子好像是从洗手间里面走出来。他像安安华,个子一米八零,皮肤白皙和细腻得像是一个女孩子。头发是顺滑溜溜的,衣服是洁净透亮的。他像一个明星。我觉得——后来的感情像是崇拜他多于喜欢他了。
后来,我在QQ上再也不敢跟他聊天,连打招呼儿也不敢。再后来,我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对着他的QQ头像发呆、想和他说什么了。
有一天,我在路上走着。那时候是黑夜。他——安安华,正在和另一个矮小的小女生走向我这边。经过、擦肩,他和她竟然没有和我打一个招呼。她叫做卜末独。
我想:我永远恨他们。
可是,第二天从梦中醒来,我决定不恨他们。我知道,那是黑夜,他们没有看见我——即使当时,他们是在经过我家门外。他们没有去我家,没有在我家附近的任何一寸地方儿停留一刻或者两刻。因为他们看见了我,他们急匆匆地走了,他们不承认自己是特意要去我家。他们不承认自己的心。
他们走了。
我停下来发呆。我想: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切磋呢?话语切磋或者是表情切磋。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个唇语……
我返回去,走去他们离去的方向。我却看见不了他们。一个影儿也没有了。
我想,我不能那样老是忧伤。我要振作起来给他们看。这一定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我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着一样。我缓缓地向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是留恋的。我希望他们躲在暗中看我,像我留恋他们那样留恋我,给我一个眼神的鼓励。也许在黑暗里,他们做到了。而我只是没有真切地看见。
返回到我的房间里的时候,我继续写我的短篇,直到写得天昏地暗、头昏脑胀。
我想:我要成功!
有一份萌动只是不忍心说出口。怕一旦说了出口,泪流成河。虽然,然后便是幸福。
那个过程像是一个距离。
一个可以逾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