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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五章

雁门春 橘子爱吃瓜 2559 2024-07-07 11:32

  曹氏叹息了一下道:“我能知道什么,她脾气如何咱们尚不清楚,贸然议论恐怕会惹来大事。”

  柳夫人看了一眼邓夫人,邓夫人自是比柳夫人面子大,推了曹氏一把道:“这怎么能算议论,王妃还要去我家做客,这就是了解一下王妃喜恶,好避讳一下。”

  曹氏只好无奈的抻了抻衣袖道:“多的我也不知道,只说些我知道的,她今日在这边用了第一顿正餐,侍女让厨房做了十六道菜,说这是燕王府的日常份例。”

  几位夫人顿时愕然,一餐十六道,一日就是四十多道,便是早膳简单一些,那也有四十道。

  这只是申屠婵一个人的份例。

  曹氏又道:“她跟燕王说以后按照燕王府的份例减半。”

  柳夫人这才吁了一口气道:“这样看来,倒是个宽和性子。”

  曹氏点了点头道:“现在看的确是这样,她不在意官场政务,说起话来也宽和大度,就是她问起王将军,恐怕王将军的日子不好过喽。”

  几个人知道原委,面面相觑的不说话,另一位夫人才来了漠北有半年,不知道里头的原委,诧异道:“这话怎么说?王妃还能左右军中事务不成?”

  邓夫人最是左右逢源,看了她一眼道:“八年前,上一任镇北侯可是雁门关一代的无冕之王,咱们这位王妃,可是他的心尖子上的嫡长女。”

  那夫人赶紧把嘴巴闭上了,憋了半晌终是说了一句:“到底是漠北的女儿,京都城哪里养的出这样凶悍的性格。”

  这话一说,曹氏和邓夫人面面相觑。

  第二日姜澜跟申屠婵去军营的时候天气阴沉沉的,前几日的雪还没全化,这眼看又要来一场风雪。

  王宴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昨日燕王府的胡刀就送来了口信,告诉他今天燕王和宜春郡主驾到,王宴也不知道好好的一对夫妻,燕王妃就燕王妃,非要自称宜春郡主做什么。

  因此他上午便空出了半天时间留给这两位贵客。

  申屠婵高高的束了发,穿了一身墨绿色骑装,披着一身黑色狐裘,跟姜澜并肩打马,看着背影不像是女眷,倒像是哪家的少年郎,她拿马鞭指着军营左后方道:“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一直走,那里就是雁门关,是我父亲的跑马场。”

  声音里带着雀跃,似乎这一切都是八年前,那里还是申屠琅的跑马场。

  姜澜笑了笑道:“若是不下雪,咱们议完事就过去看看。”

  申屠婵点了点走,踢了踢马腹往前。

  王宴正在帐子前头等着两个人,他没见过申屠婵,但是青年时代见过申屠琅,一眼望过去后,忍不住偏头对身边的副将道:“宜春郡主长的倒是挺像她父亲。”

  副将没见过申屠琅,自是不说话。

  两人到了跟前,胡刀从马上下来先去给申屠婵牵马。

  王宴和副将笑着上前给姜澜和申屠婵见礼。

  外面寒冷,四个人便连带着胡刀一起进了营帐。

  申屠婵坐下,侍卫上了茶水,王宴对着姜澜道:“王爷王妃自京都城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说着起身行了个礼。

  姜澜没有开口说话,申屠婵笑道:“军中事务繁忙,将军不必客气。”

  王宴一愣,见姜澜并未表态,笑着点了点头坐下,心中却对这对夫妻感到诧异,有道是夫为妻纲,这两人却一点没有这个迹象。

  申屠婵并不打算跟王宴卖关子,她直接道:“将军不必看王爷,王爷只是陪同我过来罢了,要来军营见你的是我。”

  王宴见她这样直白,也不再装恭敬,抬头看着她道:“王妃娘娘虽为女流,倒是爽快,末将知道八年前守雁门关的是镇北侯府,只是侯爷已去,不知王妃大驾有何指教?”

  申屠婵从袖子中掏出一张单子,薄薄一张纸,夹在两指之间,看着王宴道:“八年前我父亲受奸人所害战死在雁门关,各种缘由我不想多说,彻底击败匈奴是我镇北侯府的宿命,是我父亲一声的心愿,我是来帮助将军的。”

  王宴亲自上前双手接过了申屠婵手中的纸张,他看了看姜澜,姜澜只是淡定的喝茶,王宴打开纸张,只觉得薄薄纸张重逾千金。

  他看着申屠婵不可置信道:“这些钱,全是给军中的?”

  申屠婵一笑,起身从位置上站起来平视王宴道:“对,将军镇守漠北也有几年了,我不会因我一己私欲就夺兵权,我可以给将军提供一切,只有一条将军要听我的。”

  王宴捏紧了手中的纸张道:“何事?”

  申屠婵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我要将军主动进攻,把战争的主动权捏在咱们手里,我要彻底击退匈奴,要他们臣服,让他们进贡。”

  这话过于猖狂了,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限勇气。

  但是王宴听着只觉得可笑:“王妃,战争不是有钱就可以赢得胜利,匈奴善骑,他们对关外比咱们熟悉,贸然出击死的就是咱们兄弟手足。”

  申屠婵反问道:“防御之下,便没有死人吗?”

  王宴一愣,申屠婵又道:“将军镇守漠北七八年了,匈奴无数次进攻,你素来只是防御,秉持穷寇莫追,咱们的人少死了吗?”

  并没有,甚至有几次一度失去雁门关,附近的百姓死了许多,这几年雁门关附近已经没有人了。

  雁门关已经从大晋的土地,沦为了交战地。

  这是申屠琅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他的死就是因为固守雁门关,现在申屠婵站在他面前言之凿凿,他无法说出难听的话,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守卫雁门关有多么的难。

  申屠婵望着王宴手里的那张纸道:“将军,请您重新计划作战路线吧,不达目的我绝不会离开漠北,镇北侯府镇守雁门关几十年了,我祖辈父辈的鲜血都没能终结它,我们镇北侯府已经被它拖的无比厌烦了,哪怕是釜底抽薪也要将这个毒瘤除掉。”

  她字字铿锵,完全不似说说而已,也并不是来发善心的。

  王宴张了张嘴道:“娘娘,此时还得从长计议。”

  他的副将在一旁附和道:“娘娘,百年之计非一朝一夕可达。”

  申屠婵的目光锁在他们身上,声音坚韧:“春天来临之前我会给将军找到真正的助力,这段时间请你好好思索作战的事情吧,将军若是觉得我说的不多,或者不服,可以奏给陛下,我绝不会阻拦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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