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骚扰,她还真是可以编的出口。
钟徐冷着眸子,一字一顿,“向景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别以为你不承认,他就会相信你的说辞,或者他根本就不会信你!”
向景震惊的愣了一愣,随即抽回视线,茫然落到钟徐的脸上,片刻后漠然置之,“我管他信不信,再说了,你有证据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需要向他一个第三者确定!”钟徐的眸色愈见深邃,“向景,你总是能够刷新我的认知!”
“钟徐,你还要不要脸!”向景气竭,深呼吸了几下,闷疼的胸腔才缓过气来否决说,“是,的确不需要,因为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钟徐长睫微眯,迸射出一丝冷峭的光,“向景,你想让我怎么证明,我们是有关系,且还是夫妻关系呢?”
“你倒是说说看?”说着,钟徐扬眉一笑,目光肆意且危险的看向顾希言,佯装好心的建议道,“那要不要我这个丈夫教训一下妻子的情人,顺便闹一闹,让你们两个都在这里丢了工作!”
他的语气慷慨陈词,在旁人看来像极了是被妻子背叛的表现。
闻言,向景好笑之余,几乎本能反应的后退了半步,奈何手臂被他拽着,并未远离他这个伪君子。
而她现在却顾不上在意这个,而是极快的想法子摆脱眼前的困境,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的。
她同样望向顾希言,眼里闪着一抹挣扎,却转瞬即逝,然后轻易就将问题抛给他,以为他们就算普通同事的关系,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一个无赖骚扰女性,“顾希言,你都听到了,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是真的不打算报警的话,起码要保证我的安全吧,是你叫我赶回来加班的!”
向景拉人入坑的强硬态度,迫使钟徐从容放开她的手臂,然而他却仿若一堵墙一样横隔在她面前,戏谑的看着她,那神情,尽是你随意,他愿意奉陪。
见顾希言拒绝的摇了摇头,压根儿没有理她的心思,向景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明白,今天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吃亏,所以必须要和他谈一谈了。
顾希言完全来不及反应,钟徐就被向景干净利落的给拉出了办公室,仿佛只用了一秒。
随着“砰”地一声儿关门声儿刺耳的传来,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死寂的空气仿佛停滞流动。
顾希言这才勉强回过神儿来,欲要追上前去,可却迟迟迈不动脚。
在思考,那个男人明显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这样拉他离开会不会被打,他们若真是夫妻的话。
因为,没有男人可以在这件事情上不冲动的!
可他要以什么身份才合适将向景留下来,上司吗,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显然不现实,同事或者朋友的话,似乎会更加尴尬吧,他连她结婚又离婚了也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她的丈夫竟然会是即韵集团总裁钟徐。
待在原地木愣了许久,顾希言看了眼手中稿件,慢悠悠走向窗户,却刚好看见从楼下离开的两人坐进了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里,发动后箭镞一样射了出去,消失在无尽的车流中。
天边的红粉色在夕阳的余晕尽收后,薄云丝丝缕缕的像是灰暗色的飘带一样弥漫半个天际,预示着夜晚已经悄然而至。
顾希言怀抱着双臂,眉稍微拧,整张脸隐藏在暗光里,他思量着,向景是钟徐的妻子,那么向正华该是向景的父亲吧!
据说向正华的第一任妻子是向安,也是向家的养女来着,可是,似乎去世的很早呢!
所以,向景该是那位生的吧,不然她的婚姻断然不会过的这么实惨!
起码不会只是一场充斥着利益纠葛的联姻,至少会嫁一个好人,而钟徐并不是好人。
顾希言将稿子扔进垃圾桶里,坐到椅子上,继续着手写关于王平的报道,然而却是迟迟写不出来,目光不受控制的总是瞥向窗外,薄云深暗的天空,秋风徐徐卷带着落叶飘荡。
他的心中终是隐忧不断,真的怕钟徐会对向景不利,那个男人不管怎么说,貌似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生气了且还不是简单的置气。
车窗划过街边的影像,像是快速放过的电影帧数,在眼前不断闪现缩影。
向景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攥紧了安全带,仿佛深入掌心的疼,这样才能不怕车速过快,让心脏颠出来。
下一秒,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向景抖着手指接通,但还没有说话,就被钟徐一把抢过,随手丢到了一边,向景顾及他在开车,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心里则暗骂顾希言真是个垃圾,现在打电话有用吗?
“他是你上司?”钟徐目视前方,一张脸冷若冰霜,“还是情人!”
向景讽刺的看向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向景,你要摆正自己的身份!”
向景哑然失笑,“什么身份,钟徐,我们是要离婚的关系,你不要太入戏了!”
“入戏!”钟徐喃喃念道,心里一阵闷疼,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低笑出声,“向景,从我们深思熟虑决定答应那场联姻开始,我们就已经在做戏了,怎么,你现在是醒悟要走出角色了吗?”
“可是该怎么办,既然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戏,所以,现在,我不管你曲意逢迎也好,还是再也忍受不了要逃避,你都要给我接着演到结束。”
向景大惊失色,以至于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钟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难道,你忘记你答应我的承诺,也忘记了在等你的施音,确定要和我纠缠不清吗?”
“你到底哪里有毛病,之前扬言宣布要离婚的人也是你……”
“要我说几遍,在娶你的那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再也不可能了。施音又怎么会等我,是我先伤害了她,又哪里来的道理再回到她身边,哪怕多待一秒,我都觉得要愧疚到死!”钟徐声嘶力竭的打断向景的话,目光森然冷寂,像是表态一样,“我现在娶的人是你,赔上一生娶的人是你向景,不是她!”
“你想说什么?”向景恶狠狠瞪着他,强迫自己足够冷静的问,“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才这样对我说话!”
车子极速驶离主道,一下停靠在路边,前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轿车,隔着绿化带还能看见形色匆匆的路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路过,像是不会有最后一个一样。
钟徐沉默了些久,就在向景沉不住气,欲要再度开口时,他说话了,“我……违背我们之间的诺言,放弃了从一开始说好要娶的她,之后我和她之间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感情,设身处地,倘若你是施音,你还会原谅我吗?”
“就算可以原谅,难道真的就会忘记,曾经相爱的人另娶她人的背叛和痛苦,而不对我记恨吗?”
“不会的,任谁都不会的向景,我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所以,我对她只想趋于愧疚的层面去尽量弥补她,而不是一面回到她身边,一面又对她设防,那根本已经没有了纯粹的爱,是比起背叛比起愧疚更加令人恶心的事情!”
“所以,我做不到也舍不得那样再次伤害曾经深爱过的人,可也更加不能做到放过你,因为,我没有退路,是你的出现让我没有丝毫退路,只能和你这样纠缠下去,至少,我心里感觉会很舒服的活下去!”
钟徐攥紧方向盘,手背上的青筋叠叠暴起,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可看到你与别人在一起打闹嬉戏时起,那视觉冲击真的对我来说很刺眼,突然觉得,我们本该是一路的人,怎么就能让你独善其身呢!”
“所以,你觉得我自私也好,恶心也罢,总之,我们死活都要困在一起,这样才能算公平!”
向景惊怒不已,随即只是嗤笑连连,“钟徐,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你比起深爱施音,更加只爱自己吧!所以,不要再找这么堂而皇之的借口,让自己高尚。可笑……我总以为你爱她胜过爱自己的!”她的语气略有些失望,但更加多的是恼怒与绝无仅有的恼怒。
“……钟徐,你到底总能让我对你更加厌恶!”她冷眼看向他,满是恶心,像是待在身边的人是一堆臭狗屎一样。
钟徐默了些久,深吸一口气,勾唇,“你从来不都是这样吗,难道厌恶还分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