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是在刚才，才发现这前因不对后果的。”
一路上与马小太解释着从头至尾的近况，
林凡用食指用力按压着两侧太阳穴，不知为什么，今天额外控制的几个替身让他觉得似乎比以往都要更耗费精神，
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大睡特睡上一觉。
“你有没有觉得，在死厂的时候记忆有时会特别混乱？像是做梦一样支离破碎毫无逻辑可言。”
他突然对马小太问道。
“我和肉团聊天时经常会前言不搭后语，这算吗？”
林凡又想起那团倒胃的肉球，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浪费口舌，狠狠地甩头，
“我先睡上一觉，等会到了叫我。
“哦对了，市中心前些年大改建了一番，可能跟你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没什么意思，就提醒你一嘴，别一副乡下人进城了的感觉。”
“去你的，睡不死你！”
在马小太咒骂与寒风时不时带来司机的秽语中，林凡沉沉的睡去。
……
fl区实验中学后门附近一家网吧内。
“你说，梵康今天能成功吗？”
机械键盘不断被敲击，清脆浸耳的声音被头戴式耳机隔离，仔细聆听偶有几声歌词从其中外放，不知道机主声音开得有多高。
“什么？”
何铭宇看着变灰的屏幕，腾出一只手摘下一边耳机，颇为不耐烦的看向汪洪。
“辣鸡，酱紫送？我说，你觉得梵康今天会不会表白成功？”
周围烟雾缭绕，肉眼可见白色颗粒物在众人头顶上方缓慢游动。
“别想了，我肯定他都不准备表白。而且表白是吹响成功的临门一脚，而不是打起冲锋的号角。这你就不懂了吧，毕竟是母胎单身的人，哎～”
何铭宇故作夸张的摇头，鄙夷之色就差写在纸上贴在脑门。
“那你可真是牛！”
汪洪说着，趁其不备在键盘上看似随意摁了几下，
“复活了，赶紧滚过来，大龙坑要团了。”
“切，你也就游戏能跟我比一比了。嗯？我闪现呢？我tp呢？为什么我在下路？”
……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自己口中的当事人，正站在街边感受凛冬特有的寒风拂过面庞带来的割裂感。
“阿嚏——
“所以我起这么早究竟是图个什么啊？好像还有点着凉。”
喜欢的那个人形象在一瞬间天翻地覆，本来因为最近关系逐渐升温还以为自己离了解她更加进了一步，谁知道这一切都是自作多情的想象罢。
“我自说自话简单的想象，在你看来一切都是笑话……”
梵康哼着不属于当下潮流的曲子，漫无目的在商业中心闲逛。
今年除夕似乎比以往都要早，有些店家借着圣诞节已经摆好除夕要用的装饰。尽管不怎么浓烈但仍旧能嗅到几缕过年的味道。
从餐厅出来后已是午后一点过，情侣们大都还在商场内就餐，或是与伴侣在某个娱乐场所嘻嘻哈哈。
街上三五成群的是赶去上网或是其他地方的同性异性，除了偶尔几个行色匆忙的社畜，似乎只剩自己是独自一人。
就连路边发传单的小哥小姐都还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抱团取暖，见自己这边独自一人并没有前来派发传单。
“真不怕老板见了说你们消极怠工再克扣工资。”
梵康撇撇嘴。
他知道汪洪肯定拉着何铭宇在常去的那家网吧上分，陈瀚指不定又和某个女生在外面打情骂俏，李琦……
算了不想这个。他这么告诉自己。
这个世界看上去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工作工作，一如往常。
现在自己也本应在网吧带着汪洪他们叱咤于召唤师峡谷，叫对手领略什么是压倒性的失败，品尝一路屠杀后的快感。
可突然有个人就这么冒出来告诉自己世上存在替身使者存在非凡能力，一场不知道有多大的阴谋正在死厂谋发，
可那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个普通的沉迷游戏的超高校级差生，平时上课悄悄偷看一眼暗恋的那个女生，下课就跟几个朋友吹天聊地，然后平平淡淡的过完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一生。
他不讨厌这样的剧本，但也谈不上喜欢。
至少要比不认识的人二话不说把你绑到某个房间，什么也没发生再把你放出来，事后又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暗恋的女生背后策划，现在她被对手抓住了，而且被抓住似乎也是她计划的一环，
好上太多太多。
思绪飘到九霄云外，脑子里更多的却还是想着刘鹭。
一辆载着客人的一眼就看出是黑车停在他前方不远，司机正看着他用眼神询问要不要上车，
从车上下来两个体型相仿，可其中一个明显弱于正常人体格，另一个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疲倦，像是刚睡醒。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属于那种长期扎根在网吧，整日通宵营养不良的网瘾青年。
梵康冲司机摇了摇头，继续向前慢慢步行。
一般这样的人脾气古怪，稍不对眼就能与人产生矛盾，他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赶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
“怎么了？”
马小太四处打量，没漏下身旁人突然呆滞的神情。
“没什么，看见一个老熟人。”
马小太白了一眼，懒得跟他废话，也没问他为什么不上去打声招呼。
“这跟我印象中的差不多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太夸张了吧。”
林凡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他身上，
“你在电视里看见过？”
“五年来能陪我打发时间的只有外表叫人作呕的肉团，你还想人家把你当高级客户供着？还给你提供电视啊。”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见过——”
“我没开玩笑啊，这就是我记忆中的样子。赶紧赶紧，吃饭去，饿死我了，今天我一定要吃个痛快！”
……
“鹭鹭，你终于醒了！”
睁开眼疲惫如潮水不断在脑海中冲击，撞在理智围成的堤坝上，崩溃的后果是再度陷入昏迷。
“对不起，没能带你出去。”
“没事。”
刘鹭摸着黑，总算是找到一面墙，靠在上面的同时轻松了许多。
“你还好吗？身体有什么大碍？除了疲惫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看来刘帆与自己不是关在同一个房间，听声音像是从对面传来。
“没有，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好好休息吧，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动手，好像有别的什么更让他们在意。”
“老爸你在这儿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放弃第一时间审讯我们吗？”
“你爸只是负责替身相关数据的实验采集，哪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我能活到今天仅是因为他们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代替我的人。”
“我们是不是会……要死了啊？”
黑暗中刘帆看不清女儿的表情，只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到较为明显的害怕。
“别怕，爸爸一定会把你完好的带出去！”
“真的吗？”
“当然！从小到大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还藏有最机密的文件，他们不敢对我们下手的。你放心休息吧，剩下的全都交给我。”
沉默，在此时像是无数百足虫爬行于你的体表，瘙痒难耐。
“你睡着了吗？鹭鹭？”
刘帆像是在确认，几分钟过去了，刘鹭并未给予他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