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至少好过绝大多数人，
“仅仅是掀了桌子砸了碗筷，还没失去理智到见东西就砸的程度，
“你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梵康无力的摔回靠椅，手脚各自并拢恢复如初，
“你还是绑了我吧。”
声音低沉沙哑得像刚患重感冒的人。
“行吧，饭也吃饱了，面具也取下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的话了吗？”
梵康无力的点头，
已经懒得去分辨对方究竟是在玩弄自己还是有某种特别的兴致，
因为从一开始自己的伪装就已经被识破看穿，
可以说是底裤里外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相信一个完全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自己”正代替自己住在家里？
这是什么科幻剧情只有傻子才傻乎乎的全信，
不，
傻子只是傻，智商只是比正常人低上那么一截，
但这种违背常理的事傻子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对方清楚自己的家庭背景甚至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但梵康也只认为这是某个高智商但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罢了，
所以没希望能在精神病人手中活下去，先前一番“肺腑之言”是被自己当做临终遗言来讲的，平日里他是绝不可能把这番话说给任何人听。
既然对方愿意跟自己鬼扯，还提供了这么好的环境供自己使用，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梵康在看小说时常见的话，
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深有体会。
可现在，他敢肯定对方精神绝对没有问题，
相反不仅善于引导与人的对话，连揣摩别人的心理也是一把好手，
虽然自己不认为自身的演技有多高的水准，
但放在人群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梵康有这个自信。
常年出入办公室的他，早已学会察言观色，
知道哪个老师做出怎样姿态代表其打算说出什么样的话语，并用什么样的语气表达。
他也会做出与之相应的态度亦是低眉顺眼亦是连哄带骗，在满足那个老师的同时也让自己顺利过关。
他很有经验，他是这方面的好手。
“哦对，再补充一句。”
梵康心静如水，
在通过暴力途径宣泄后他整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曾经不敢说的心事、不敢做的事情，在这短短十多二十分钟里如决堤般全部流泻，
他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如此失态了，
在不法之徒补充一句的前一秒确实是这样。
“歇斯底里后其实还有一段很长时间都未必有人能走出来的状态，
“心如死灰。”
又给他说中了。梵康心想，他不再纠结对方这么做的原因，反正自己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即使穿着校服也无济于事，跟被扒光了没两样。
“哈哈，不打趣你了，前戏结束。”
话锋突然一转，连语气都严肃起来。
气场真的是个奇怪的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按理来说对人根本无关紧要，可气场是个例外。
尽管心如死灰静如死水，梵康还是不自觉的端正坐姿，颇有正襟危坐之样。
“空口无凭的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明天我会向你证明我所说的一切皆为真实，
“你也不必惊慌，把那个东西理解为‘替身’，精神力的某种具现化就好。”
梵康真的分不清这人是脑子有问题还是中二到把现实与幻想傻傻融为一体。
他倒是经常看动漫，可以说是死忠粉了，
简单来说，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
二刺螈。
他知道不法之徒想表达的意思，他也知道所谓“替身”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他看过JOJO，且还是JOJO的超级粉丝，
无论是漫画还是动画每部他至少看过三四遍。
可是现在，哪怕平时与陈瀚汪洪打闹时偶尔会冒出几句中二台词的他，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知道“替身”是什么，
反而正因为自己准确无误的理解甚是秒懂对方表达的意思而羞耻。
“我从你表情上看到了一分不屑，一分羞耻，还有八分死灰。
“啊——你别说话，让我猜猜，
“不屑和死灰不用多说了，这分羞耻......你看过JOJO？”
梵康动摇了，
难不成他真的有替身？
能力是看穿对方心中所想？
他点点头。
“那就很简单了，没错，我就是替身使者。”
“......”梵康。
“嘿，你别不信，相信我，明天你就会哭着叫着把我当做你的偶像问我你的替身是什么你是怎么觉醒替身的。”
......
第二天，星期六。
梵康被绑着坐在那儿观看了一天属于“自己”的直播。
期间他怀疑过，质疑过，有问必提，对方也很耐心的一一作答，
然后......
“现在你信了吧。”
“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人啊，和你一样都是地球人，是人类，是智人，还是zg人！虽然是哪国人并不重要。”
有了以上对话。
时间回到现在。
“自保？我不觉得我重要到可以救你的命。”
“正因为你无关紧要刚好满足我自保的需求。
“过了今晚我就会放你离开。”
梵康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别急着不信，有条件的。
“我也不会用你家人的性命或是其他譬如你的把柄做威胁，再说你能被称作把柄的顶多就这段录音。”
扩音器传来一段嘈杂的电流声，随后是昨晚自己“歇斯底里”前对未来与刘鹭的美好畅想，一字一句吐词是那么的清晰标准，拿去考普通话等级说不定能得个一级乙等。
可这段录音此刻像是魔音入耳，一时叫梵康忘记被束缚的双手，想要抬手捂住耳朵。
“我做我做，你说什么我都去做！”
“唉～你作为被害者这么积极干什么，抢我戏份。都说了我不会威胁你，放心好了，这段录音作为我的个人爱好，我会把它好好放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独自欣赏。”
梵康嘴角略带抽搐。
“现在是十二月十五日，离圣诞节恰好还有十天。”
声音停顿了约一分钟，期间梵康也没催促，因为已经他隐隐猜到对方打算干什么，但又觉得这一切像是做梦，
这也不是小说，与热血漫画无关，怎么可能呢？
“圣诞节那天约刘鹭出来玩吧。
“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看着我的替身替你约会。”
果然……
他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想要怒吼：
这不是漫画小说这是现实啊！为什么你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偏偏对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况且再不可能的情况已然发生——
这个世上真的存在替身使者，这不，正与自己对话呢。
哪怕对方告诉自己明天世界末日会有远在太平洋的哥斯拉从深不见底的海洋底处苏醒跑到地面大肆作乱，
远在几亿亿光年的外星人星舰忽然出现在城市上空进行肆虐屠杀，
三体终于一统地球，
……
他都敢信。
好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如何在圣诞节那天成功约到刘鹭而不是在这儿思考学校那天是否会放假，
毕竟那在自己能触及的范围外。
“看样子你是答应了，不错嘛，被我说了一通成熟明显见长啊。”
像是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一边点头一边满意的露出赞叹的情绪。
“你就不怕我出了这扇门立马报警？或者圣诞节那天告诉刘鹭让她好好待在自己家注意安全？”
虽然心里想的与嘴上讲的完全相反，但梵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