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星期二,5:30
“这家伙还真敢啊。
“他是不觉得害怕嘛?
“还是单纯的傻,傻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看着眼前堪比IMAX有过之无不及屏幕所显示的画面,被梵康叫作不法之徒的男子小声叹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虽然此时的他非常闲,尽管还得为那件事做好充分准备尽可能多的拟定多套计划,
可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躺在科技感十足的躺椅间,享受背部腿部传来按摩的震感,他昏昏欲睡。
一切早已布置完毕准备就绪,就等着自己这里一声令下,
不然真当他整个高中加上大学两年一共五年,这五年里全在放飞自我啊!
不法之徒姓林名凡,是个替身使者。
至于他的过去,在序章简谈了一下,详细过程暂且不表。
画面正显示着梵康向班主任请假打电话的过程,
自林凡放走梵康那天,他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监视他,用自己独有的手段,
前天见刘鹭那番作为,他就有预感这小子肯定会去做什么,以至于这两天近乎四十八小时不间断进行盯梢,两眼已是涩的不行,光是眨一下就痛的他咬紧牙关。
现在好了,这家伙竟然打算一个人跑到那个地方,他难道没听自己父母讲过fl区最不能去的几个地方之一就包含那儿吗!
死厂,
在fl区最具历史的几个场地之一。
有关死厂的传说自老一辈的老一辈……反正就是一辈辈代代相传,留传至今。
据说起初死厂是fl区最具宏伟最有风范的大厂,其规模之大技术之新颖在当时每个fl人提到它时都为之色变,脸上无不带着骄纵自豪的神采,
死厂也不叫死厂,而是被fl人亲切地称作“白鹤”,连周围附近的绿园也被影响称为“白鹤公园”,
寓意很简单,像纯洁不染的白鹤一样带动fl区经济发展,以达人们脱贫致富的目的。
但是在某个夏日的夜晚,一名醉汉声称自己在白鹤的周围听到幽灵在嚎叫,在哭泣,声音种类繁多杂乱无章,
可人们听了却无一人在意,都笑着嘲笑他酒后幻视幻听,让他别在喝了酒去白鹤周边闲逛反而污了白鹤的清明,
可醉汉记得自己在亲戚家醉后是往自己家的方向徒步行进,自己家在白鹤西边,白鹤在自家东边,
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都看见自家门前幽暗的小黄灯的,
可走近一瞧哪有什么小黄灯,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竟是走到白鹤来了!
总不能是自己南辕北辙吧?
可周围越来越多人的质疑,让他怀疑或许那晚真是自己喝多了,事情也就作罢。
但一个月后的同一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醉汉再度从亲戚家于傍晚离开,
这次他可没喝酒,打上次鬼撞墙经历后在家里人的劝导下已经是滴酒不沾,
这次在自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的情况下,方向百般确认无误的情况下,他再次来到了白鹤的大门,
可明明自己是往西边去的!
这次他没听见什么恶灵的嚎叫咆哮,
他也没在第二天四处宣传这离奇的遭遇,
因为他的尸体在第二天于白鹤正门前一棵粗壮的年纪甚至比fl区还要大的树根底下挖出,
据说是附近某个住户经过时尿意如山崩袭来,在自己解决生理需求时习惯性的看向喷水口,
一直延伸至树下,
奇怪,明明喷出来的水是淡淡的黄色,为什么到了土地却变得越来越红了?
带着好奇他刨开些许土壤,一个支离破碎的眼球正盯着自己。
此后,越来越多的尸体不断在白鹤周围被发现,皆是死状惨异离奇诡怪,
某个人忽然想起醉汉生前那般在当时被自己看来是胡说的幽灵鬼叫,现在回忆起别有一番滋味,
就这样经由他口一传十十传百,白鹤周围住户死的死,没死的有能力的基本都换了新家,
至于没能力的和极个别不信邪的,依然住在这里,往后一代接着一代,
直至今日,白鹤已然不在,死厂成为其代言词,昔日人烟熙攘的白鹤公园也成了荒郊废土,被人们寄以脱贫致富厚望的白鹤也变得残破不堪,
就连那没能力或是不信邪的最后几家住户,在他们后代或是其他某种原因下,
该搬离的走了,该失踪的失踪了,该死的也死了。
传说就这么一代代留传下来,真假不知,连老一辈的老一辈……都是听上一辈的长辈讲的。
梵康是知道“死厂”这个传说的,也知道fl区有几个地点被誉为“最不能踏足的地方”,
小时候在他还未住进城区,在自己还被奶奶抚养的那段时间,每天他都能从村里最能说会道在移民点的麻将馆里一坐就是一天的一个戴眼镜、留有厚厚胡子像是武侠小说里说书人打扮一般的大哥哥口中听到这些传言。
那是他每天放学最期待的时光,期待大哥哥今天会讲什么故事,故事又会怎样的离奇曲折,
可是后来还没等爸妈接自己进城,麻将馆里却再也寻不到那个大哥哥的身影,
他问奶奶,奶奶告诉他大哥哥整天到晚好吃懒做,只会动嘴皮子功夫,吃着父母的家里的粮食却什么也不做,活儿也不干,被他爸妈拿着扁担打出家门了,叫他再也不准回家,已经不认这个儿子啦!
奶奶还劝告自己长大了千万不要做像他那样的人,养育之恩不仅不报,还死啃爹妈的命,活该落得那个下场。
梵康记得当时自己虽然是答应奶奶将来一定做个出人头地的大丈夫,可心里对那个大哥哥明明是有仰仗之情的,
羡慕他一天潇洒的身影,在田野间,麻将馆里,偶尔在他路过学堂还会带给自己几颗糖果,笑着叫自己放学去某个地儿听他讲故事,
这才是江湖里神秘莫测的高人形象!
至于现在,那个大哥哥早已不见多年,每次回老家看奶奶他都会顺便问奶奶大哥哥回来了没有,答案始终如一,
那个大哥哥像是人间蒸发般,
梵康也没了曾经对他的仰仗,只是想再见他一眼,使那愈发模糊的童年记忆深刻那么些许,让自己觉得至少自己也曾那么天真快乐过。
尽管知道死厂这个传说,但他却不知道死厂位于城区哪个地点,哪个方向。
所以对联系表上留下的地址并未有太多疑惑,真要遇见不对劲的情况,
腿长在自己身上,还愁跑不掉吗?
于是他决定在今天请假,专门去刘鹭父亲工作的地点看上一眼,至于真要遇见她爸了,
遇见了再说呗。
准备万全再行动不是梵康的行为准则,在他看来,与其花大量功夫用于提前收集情报计划方案,不如突然出动随机应变。
6:00
比以往上学都要精神且积极的梵康,踏上了通往死厂郊外的首班车,前往那个他所不知的神秘地点,试图给予自己暗恋对象的父亲小小帮助,
当然更多的是寻得自身的心安。
在林凡眼中这是愚蠢到把控制自身性命的按钮亲手送到危险的人手中的行为,
对这种行为他只有一个评价,
死了活该。
奈何梵康在自己计划中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现在还不能让他就这么出事提前离场,
棋盘都已经摆好就等对手落座,在此之前怎么能容许棋子自行离开?
不过这也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好听的理由罢了,真实原因他再清楚不过,
因为自己的所有行为跟梵康现在所为本质上简直如出一辙,
在他身上好像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线上不同的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
他懒得想也想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