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山腰,雨势淡了很多,零零落落洒在身上,郑凯回过头,双手拢在脸前,冲着山谷“啊.......”一阵吼,回声阵阵飘荡。
惊起偶尔几位滞留游客的嬉笑眼神。
“鬼叫个啥。”吕玲踢空一脚,细雨中,几人的追逐笑闹传出好远。
陈品只觉得心底的情绪一扫而空,经过改良的功法路线本就吸收灵气比较凶残,这一刻随着陈品轻吐一口气,很自然的就上了个台阶,练气三品。
一路打闹着回到车上,几人准备赶往仙女山预定的酒店。
走没多久,经过一小山村,郑凯将车停在路边。
“做撒子?”吕玲边摇下窗,打量着安静的村子。
“人有三急,妹儿。”郑凯回到。
这一说,几人也跟着下车。
郑凯停车的地方是村子的尽头,一座有些年代不知道是祭祀哪路神仙的小庙,小庙侧后方简陋的墙上涂着“公厕”两个大字。
车停下时,小庙后门缓缓走出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戴着一顶老式黑色鸭舌帽,嘴里叼着旱烟袋,坐到后门门槛上。
陈品释放完下体的压迫,刚经过后门口,心里一阵触动,就见一个穿着很时朴素的孤魂从远处飘过来,绕开小庙的位置,停在不远出一棵槐树下,面无表情的望着陈品几人。
没落尽的雨水从槐树零散的掉下,陈品觉着自己应该拍散它,毕竟职责所在。
郑凯等人闲聊着,陆续回到车上。
“后生仔,该回了撒。”坐在门槛上的老人吐了口烟,对着陈品说到。
老人能看见孤魂?陈品仔细看了看老人,确定没有灵气波动。
“老人家,您老能看见?”陈品轻轻指了指槐树方向。
“该回去了,不该瞧哩莫瞧。”门口的老人咂吧着烟,枯瘦满是老茧的手慢慢挑着烟丝,稳稳的,不见一丝颤动。
“您老不害怕吗?”
老人轻轻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老汉拿枪那哈,撒子没有见过,它该怕我。”
“后生仔快些回去喽。”
“要得。”陈品回应着,手里提起灵力,向着槐树走去。
只见一道迅捷的身影从村子后山掠下,一把拢住槐树下的孤魂,轻轻捏碎。自始至终,那屡残魂都是懵懂的模样。
“早知道陈先生在这里,我就不需要来了。”埃布尔·埃文斯一脸惆怅的看着陈品:“你是不知道,张组长太过分了,总是给我做不完的任务。”
不,我很知道的。
“这两天,又叫我来清扫这一片区域。”年轻的吸血鬼像极了入职到一家黑心公司的毕业生。
坐在门槛上的老人轻叹一声,慢慢拢上门,进到屋里。
埃布尔挥手道别,疾驰着远去。
“陈品哈娃儿,掉去茅坑里了嗦!”郑凯远远的喊到。
陈品呆立了片刻,向着关上的后门微微欠身,往房前走去,心里满是唏嘘。
几人在武隆县城美美吃了一顿,陈品瘫坐在椅子上,一点不想动弹。
这板栗炖老腊肉怎么会这么好吃,肉汤苕粉也很不错。应该是自己太饿了。
接起张岳山电话,陈品有气无力的说道:“喂......”
“听说你在武隆啊。”
不,没有,你听错了。
“这样,也不耽误你旅游,就在武隆县城南郊,当地准备招商开发一块地,谁知道这两天有些诡异,晚上你抽空......”
“好。”陈品喝了口茶,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额......那就这样。”
站在桥上,望着江水在浓郁的夜色中滚滚而过,陈品依稀记得这条好像叫乌江。
没安眠的了,给郑胖扔了个安魂的符箓,应该也相差不远哦......
草率了啊,南郊这范围忒大了,要不打电话问问?陈品纠结的漫步在黑夜里,还好远离了街道,要不得被当成居心叵测的混混。
恍惚间,感应中一股奇异,不远处原本乱扔在地上的几个塑料袋微微颤颤的飘起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构建,胡乱拉扯一阵,凑成头,身体,脚各个部位。
一个歪歪扭扭的塑料袋人形诞生,浮空漂浮,来回移动。
“呵!”深夜里应该很诡谲的画面,陈品却品出几分喜感,被逗得一乐。
黑暗处,一团黑影站起身,慢慢靠近,猛地一扑,几下把浮空的塑料袋搅得七零八落。
刚才都没发现那里趴着条狗,嗯,死的?陈品感觉有些眼熟,野狗身上吊着的有一块没一块的腐肉,陈品看得很是清晰,好一阵恶心。
王鑫,如果我吐了,等会赏你多几个火符。
身后陡然卷起一道劲风,陈品连忙闪过,刀光醒目,又向着陈品直劈而来。灵觉全开,感应中,长刀下劈的速度变得很是缓慢。
很有闲暇的避开后,陈品忍住没扔符箓,扬起一脚将长刀踢飞。
面前是一个苗家打扮的汉子,忌惮的看着陈品,脸上闪过几分戾气,又准备扑上前。
几道黑影窜出,连同刚才的狗尸,将苗家汉子团团围住。
额,又是这些个狗,猫,蛇的,还特么全是腐烂的。陈品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
一袭黑色风衣的王鑫走近,略显不自然的对着陈品微微点头。
“就是你装神弄鬼?”王鑫对着苗家汉子冷声问到。
“哼。”苗家汉子左右瞟着面前的死尸动物团,不做理睬。
几个一身黑西装的保镖从后面奔过来,收到王鑫的示意,小心的避开腐烂的猫狗,将苗家汉子捆成粽子。
“这个,怎么回事啊?”陈品看着几人将苗家汉子带走,王鑫留在原地,却依旧酷酷的模样,只好主动搭话到。
“沈先生有意拿这块地。”王鑫答到:“说是要建个酒店。”
沈开筹?这老狐狸。
“那刚才这位......?”
“有本地的商人从中阻挠,这几天就传出这里闹鬼。”
陈品点点头,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兴趣,嗯......加入我们?”
王鑫不说话,看着陈品,陈品掏出一个暗青色的证件晃了晃。
“龙组?”王鑫脸上的表情比较精彩,或兴奋或惊奇。
“额......特勤七局。”
回到酒店,郑胖果然还睡正香。
也不知道王鑫会不会给张岳山打电话,我也算尽心尽力了。编辑了“搞定”两个字发送出去,陈品倒头睡下,明天,仙女山草原见......
深沉的夜色再次安静,房间里陈品的呼吸也变得绵长。
一只身体细长多足的甲虫歪歪扭扭的穿过纱窗,落到房间小桌子上,摇头晃脑了几下,细小的虫足飞速交叉爬向安睡的陈品。
甲虫宛如一股淡淡的黑烟,从陈品鼻孔里钻了进去,几秒后,陈品的睡姿更加舒展。
酒店停车坪,一辆黑色商务车内。皮肤黝黑,微胖的中年人静坐无声,猛地睁开双眼:“成了。”
司机侧身点点头,对着通讯器说道:“开始。”
房间的门无声打开,两名黑衣人试探靠近,确认无反应后,快速左右搀扶起依然昏睡的陈品,走出房门。
随着一声轻缓的咔哒,房间里只听到郑凯规律的起伏。
将毫无知觉的陈品扔到后排座位上,微胖的中年人阴沉一笑,拢了下陈品的口鼻,两股黑烟飘入陈品鼻孔。
低沉的发动机声响起,商务车滑进寂静的夜色中。
天色亮开,酒店大堂,沈开筹坐在休息区安静的等待,亲近却不能打扰,嗯,一起吃个早点挺合适。
猛的看到从电梯慌乱跑出来的服务员和衣衫不整的郑凯,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不见了?”沈开筹皱眉,看了眼王鑫。
“电话也是关机。”郑凯嘴唇发干的说道,收到消息的另外三人无助地围坐在一旁,两名女生快要哭出声。
没理会周围的混乱,王鑫想了想,走到边上,拨通了昨晚陈品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一个多小时以后,当地警方还在取证,酒店查看监控发现,昨晚有部分线路故障。
沈开筹已经确定,陈品出事了。
正安抚几名慌乱的年轻人,就看见走进一道高挑的身影。
一副墨镜遮住了半边脸,裹着一袭长长的风衣,头上还罩着顶帽檐很宽的帽子。
王鑫蹭一下站起身,这家伙很危险。
埃布尔苦着脸,冲警察晃了晃证件,没理会大堂里坐着的几人,从房间到停车坪仔细走了一遍,鼻孔微动,感应着什么。
临出大门,印象中有两位是在磁器口见过的陈品的同学,抹下眼镜留下了个自认为非常友好的笑容:“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
沈开筹头皮发紧,虽然对方面带微笑,但沈开筹觉得那双天蓝色眼眸射过来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堆美味的食物。
“什么情况?”
“是被绑了。车往南边的,我现在跟过去。”
“好,我过来。”张岳山感觉一阵牙疼,明明是个没多大危险的任务啊,怎么会出事,想想酒馆那几位大佬,心底就一片凄凉。
阳光下的路面异常刺眼,穿梭不停的过往车辆将沿路的气息搅得很是杂乱。
埃布尔躲在一片树荫下,翻看了一下张岳山发过来的当地警方锁定的车辆信息,龇着牙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