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毕岘在家中欢聚。阳光明媚,是举家烧烤的好日子。大家都在帮助毕岘一家做出从未有过的重大抉择。毕岘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河北俱乐部探讨,知道吴曦教练外出度假,毕岘打电话给总经理,毕岘想确切地知道他的处境。毕岘问俱乐部对目前状况的看法以及吴曦教练的想法。
“呃,毕岘,说实话,我们觉得你和吴曦教练之间的关系可能永远不会像从前一样了。”
当毕岘问及他的立场时,总经理似乎不愿表态。但随后,毕岘问他如果处在毕岘的位置,他会怎么做。
“呃,这样来看,我觉得你已经在这里度过了辉煌的岁月,但如果还有别的选择,或许对你是不小的挑战。”
“听到您的话,我知道教练的想法了,或许是我考虑到别处踢球的时候了。”
毕岘没有等到“河北队想要你留下”的表态,但是总经理对毕岘为河北队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这让毕岘感觉到俱乐部的决心已定。现在,就看毕岘的了。
毕岘继续帮助准备烧烤所需的东西。大约一小时后,毕岘打电话给尤文图斯CEO阿里瓦贝内,虽然金畅此前同阿里瓦贝内会过面,但毕岘还是第一次跟他说话,他还为此托朋友找来一位同声翻译。这是尤文赛季倒数第二场比赛的前夕,得知阿里瓦贝内的儿子身体不适,毕岘想祝他早日康复。同时,毕岘想祝尤文在客场对佛罗伦萨的比赛中好运。最重要的,他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
“目前,在我了却这边的事情之前,我还是河北队的球员。所以,我现在讨论转到尤文可能不太合适。”
尤文已拟好合同,而且河北队也已做好商谈的准备。阿里瓦贝内的确不同凡响,他的话音有力但并不高声。他的话让毕岘振奋。
“我明白。XIAN,我现在想对你说的话就是,如果你来到尤文图斯,你永远不会后悔。我们让你来的目的并非为了宣传或出售球衣,我觉得你是亚洲最好的球员,而且我们相信你会使我们的队伍更加强大。”
挂上电话的时候,毕岘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当然,家人还要做出重大决定,所以饭后毕岘一家讨论了数小时之久。
金畅在家里呆了一会,他跟毕岘妈妈讨论,然后在晚些时候又在电话里跟毕岘爸爸商谈,他还向冬蕾的妈妈解释情况。随后,他告诉毕岘:“你知道几种方案:留在河北、转到尤文、转到对你感兴趣的其他一支球队比如多特蒙德。细节、合同、金钱等等,你都不需要考虑。你和冬蕾只需确定作为一个家庭所需要的最好的方案。一旦定下来,我们尽量去实现它。”
整个晚上,第一次想到的时候,事情看起来有些可怕——离开祖国,在新的国度生活,学习新的语言。但这又更像是毕岘的天赐机遇,毕岘对到尤文图斯踢球感到如此兴奋,所以对于毕岘而言,也容易对都灵这座城市以及那里的生活方式感到兴奋。
毕岘不需要做冬蕾的工作,因为她足够勇敢。同时,夫妻二人相互之间足够诚实,认为这样做是正确的。只要家人们在一起就会非常开心。去年她一直跟毕岘住在一起,所以明白在河北队出事之后毕岘是多么不开心。她完全理解当时的情况。
“河北队似乎不想要你,尤文图斯说他们想要。现在你希望为他们踢球,我和孩子们想和你在一起。走吧。”
毕岘打电话给金畅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事情就这么简单。至少,对毕岘来说很简单。星期二晚上,毕岘和冬蕾去到日本。尤文想把事情了结,以便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到比赛上,如果在下个星期天在尤文图斯安联竞技场再赢一场,他们就能夺得意甲冠军。在毕岘飞离之前,金畅想签个协议,哪怕是提纲式的文本。是给所有的猜测划一个句号的时候了。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毕岘知道在这四十八小时内,毕岘的律师、会计师、经纪人金畅、冬蕾团队的其他人如何努力地工作。尤文那边也一样,还得跟河北俱乐部的董事会达成协议。跟尤文签约非常简单:所有队员在几乎同样的几页纸上签字,同意薪水以及按对半的比例分配新肖像权。同样,他们对毕岘足够信任而在谈判中没有雇用代理。当然,有不少细节,尤其涉及两种不同语言时,达成一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终,星期二晚上华灯初上时,就转会费和毕岘的合同原则上达成一致。
毕岘和冬蕾已经在机场,正在通过大厅走向登机口时,金畅来电话。
“一切都没问题。我敢说现在就有镜头对准你,不是吗?”
在毕岘们匆匆穿过走廊时,的确如此。
“那么,确信你和冬蕾意识到他们在拍照,这是你们俩一起走向新的冒险和新的世界的第一组照片。所有事情都达成一致。祝你们玩得开心。”
毕岘低声告诉冬蕾:“问题解决了。”两个匆匆赶飞机的人的眉头突然之间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开怀大笑。他们的机票是到东京,但他们知道,就在这一刻,毕岘一家正飞向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