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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广东

戏,戏 作家VO5ccu 2123 2024-11-12 16:15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我在电脑旁一边看一边听粤剧《梦见香消四十年》,一边感叹陆游与表妹黄婉的爱情故事。一边感叹人生无常。人的一生有无数变数,但人的一生又丰富多彩。我现在在广东HY市源城区明珠开发区工业园。那里离万绿湖(也称新丰江水库)很近。周天,不上班,我们总是去那里看风景。而夏季雨水多,我们常见山顶上滚落的巨石,那时候年轻,却不怕。饿了去吃本地的米饭,再配上本地的菜,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然后我们去客家风情馆玩,其中一位,我的工友,是东源人。长得像黄蓉,我们一起吃过饭,一起牵过手。可惜,最后没有了联系。我记得我送给她一幅河源的地图,不知道她还在不在收藏。因为她是本地人,给我带过枇杷吃。带我一起吃过猪脚米线,说什么:河源猪脚粉,神仙也打滚。我吃得一身汗,香充满了胃。她就咯咯地笑,我说,我们北方的打卤面也好吃。她说,让我做给她吃,我答应了她。最后与主管闹了矛盾,我却离开了那个工厂。我们再也没见过,也许她还在想着那碗打卤面。听说现在万绿湖里有快艇,游船,漂流木筏。但愿她和我所认识的朋友都去玩一玩。

  在那个工厂里,我还认识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本地人。驼了背,人很精明。偶尔会找个角落偷偷抽烟。他是山西人。说是村里被煤矿挖空了,房子裂开一条大纹,耕地塌陷。矿上也不赔钱,他就只有打工求生存。他在明珠工业园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他说他的老乡,来投奔他。吃他的,喝他的,而且还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他就说,做人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驼背一边说着,一边自嘲着。我却略有些醒悟。他还说,这位老乡还在这儿买了房子,借了他很多钱,却不还。后来,他打听到了小区位置。并把他孩子和老婆的信息都告诉了老乡,说不还钱,有的是办法。他的老乡,最后认怂,说停几天,就把钱还给了他。他说好说,晚一天加一千。这句话一出口,他老乡立即把钱打到了他账户上。确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后来,他说钱是小事,看清一个人才是大事。

  另外还有一个工友,他说他来自中部省区。家里种粮不挣钱,交公粮时,被各种理由拒绝。那测湿度的大锥子,一次能带出来好多粮食。心疼得老农民直叹息。好在上面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我还能想象出来,我使用镰刀割麦时的满身的汗,满身的土,土汗混合着的汗碱味。所以我理解他的辛苦。他说他第一次来粤,每月才几百元钱。可那也是一笔巨款,尤其相对于农村。他勤奋地工作着,为家里的未来努力地干着活。一年下来也攒了不少钱。到了年底,他给家里人带了很多礼物。在火车站候车厅外边排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很着急。他也有些急躁,突然见两个人在与排队者们交流着什么。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女孩,身上穿着破旧,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异味。排队人员嫌弃地捂着口鼻,让她们走开。她慢慢地问到工友旁边,工友这才知道她们的钱被偷了。他打量着母女,发现她们的眼神透彻,毫无奸诈之气。便掏了二百块钱。母女感动得跪了下来,说是借的,让他在一张十元的票子上写上地址,说日后必定重谢。工友说不求回报,但愿你看到别人有难处也要帮一下。随后女儿拿出一支脏兮兮的笔芯,求着工友把地址说了出来。工友也毫不介意把地址给了她。她把地址记在钞票上。随后便跟着母亲去向售票口。母女离去后,人们议论纷纷。工友在大家的聒噪声中,坐上了回家的列车。过了年他赶回广东,不到半年时间,他在工作中,广播中说有亲人来探望他。他跑出来一看正是那对母女中的母亲。她买了很多好吃的给工友,说感谢他的出手相助,说她去工友的老家,问出了工友打工的工厂,她把礼物与钱给了工友的寡母,她便找了过来。她的丈夫己去世多年,一个人在广东养活女儿,没什么亲人。当年钱被偷,她死的心都有了,还有泼皮无赖调戏她,她报了警,那些人却暗处使坏。工友见她带着女儿,心儿便软了下来。他把女人招进厂里当工人,求主管拨了一间空房安排母女。母女俩就住了下来,一边挣钱,一边安排女儿进了小学读书。天长日久,母女俩便开朗了起来,女儿便喊工友为干爸。厂里同仁见女人有意,便介绍两人组建家庭。女人与男人羞红了脸,女儿便喊爸爸。工友哎了两声,工友便与女人回老家扯了证。不出两年,便又生了一个女儿,不下两年,又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家过得红红火火。

  有那么一天,他们的大女儿,女人和前夫的孩子,高烧不退。急得两人团团转,他们赶紧打车去医院。医生安排人员配药输液,病情算是控制住了。同病房住着一位大爷,医护人员对他很是尊敬,慢慢地夫妻俩知道他是一名中医。夫妻俩买了礼物便向他讨教方法。老大爷让夫妻俩去小卖部买了根针,用医院酒精消了毒,在小女孩两耳最凸起处,刺血,然后用消毒棉擦掉,直至血液颜色正常为止。不知是刺血的功劳,还是点滴的功效,下午女孩便好了起来。后来,他的家人来看他,陪护他。得知他救治了夫妻的女孩。便责备老人,说他不应该管闲事,说他不长记性,说他就是因为救人,被人讹诈了,才住院的。老人微笑着对子女们说:一切都无所谓,不要看周围有些人变成了粪坑,就成了咱们吃大便的理由,咱们要以爱传爱。他的子女流了泪,同屋的病友也湿了眼睛,他们也把这句话传递给了他们的亲朋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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