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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西北风硬第一部彩礼 绍野H 4926 2024-11-12 16:16

  要说这婆媳关系处不好,在塬上不算什么新鲜事,十有八九的婆媳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矛盾,而像杨玉芳这样的儿媳妇,那确实是塬上的一绝。

  宋吉成和杨玉芳结婚后和人们预测的一样,吉成啥事都不管,到躲不开的事情上就问杨玉芳做决定,杨玉芳刚进门的媳妇子,毛还比较顺,还让吉成去问公公和婆婆的意见,但是在公婆给出的意见不合自己心意的时候,她也会站出来生动的打比方或者让吉成以自己的名义去给公婆说出新的建议。宋广仁两口子过来人,看见儿子那样子,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是新人新婚的彼此都相互忍让着,让日子在一片祥和太平中过下去。

  杨玉芳和宋吉成回门这一天,还是按塬上的规矩,早早的就出发了,吉成骑着摩托,载着杨玉芳,除了烟酒茶的礼之外,摩托车后面还绑着杨玉芳让宋吉成去给婆婆讨要的那只老母鸡,到了杨家岭,这可把宋吉成难为坏了,对于丈人和丈母娘的问话,他已经疲于应付,说了几句以后,他就急忙到院子里转悠,大家又怕他热了冷了的,多有问询,他连连摇头摆手表示自己很好,什么都不需要,然后他又躲出院子,没想到在院子意外,大家的目光更是齐刷刷的像看一个新品种一样的盯着他,远处的人盯着,近处的人也盯着,就连路过的人,也两步以抬头的盯着他,即便是走过去了,也会不时的回头来看看,更有一些人走到他跟前会突然的发问“这是玉芳女婿吗?”这对一个内向到社交恐惧的人,简直就是一种刑罚,实在是苦不堪言,他匆匆的来到房院的背后,后面是一片庄稼地,这里少有人经过,他在这里的时候才感觉到轻松多了。只不过傻站着确实无聊,伸手就去揪树上的叶子。

  “吉成去哪里了?这娃娃那太内向了”杨玉芳他爸在院子里出来没有看到吉成,就这样念叨着。

  “出去转去了吧,就是内向的很,一脚踢不出一个屁”杨玉芳这样给自己的父母抱怨,这抱怨里面没有怨气,倒是有一种满意的喜悦或者炫耀。

  “内向了好,内向了你就把家给当了,叫他把你伺候着”杨玉芳她妈这样说。

  “那穷家庭有啥好当的,一钩子的烂账,猴年马月才能还完”杨玉芳听妈妈说让她当家立即就想起来了那些账要还,每月还有按揭要交,实在是很愁人。

  “你就瓜得很,账不账的又不是你借的,你管他干啥……”玉芳妈给女子这样嘀咕,又被玉芳他八打断了“你快别说了,叫吉成听见了,人家的日子让人家自己过。”

  “你就钩子松的很,吉成听见了咋了,老人给娃娃娶媳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还怎么说不成了,一会吉成回来我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呢,年轻轻的背着账,背着按揭,自己手里不存着钱,日子还过不过了”玉芳妈说着说着就厉害起来了。这些话其实屋后的吉成都听见了,他揪着树叶听着,但是进了耳朵也没有过脑子,他并不觉得这些事需要自己思考或者做什么决定,一直到了快把这个小数都揪秃了,他才走屋子里,大家问他去了哪里,他说在外面这转了一圈。晚上的时候吉成和玉芳他爸睡着,玉芳他爸就问吉成后面到城里了有啥打算,这下总要上班了吧,吉成说到跟前再看,因为他就从来没有打算过,所以也说不上个啥来。玉芳和自己的妈谁在一起,母女两的话就多了去了,接着上午的话题,结婚欠的账是决不能认的,让老宋广仁想办法去还,宋吉成是要去上班的,年轻小伙子闲待着能有啥出息,杨玉芳一件件的听自己老娘给自己安排着,她就认为自己的老娘主意一向很正,这些安排自然都很妥当。

  进城以后,杨玉芳先找到了酒店服务员的工作,宋吉成太内向了,小小没有干过活,出力气的活自己又拿不下,最后在宋广仁的张罗下,给宋吉成弄了一个卖瓜子花生的小摊子,老宋和吉成妈时不时的还会来帮忙,小日子过得有模有样的。所谓的日久见人心就是因为,时日短的时候,可能大家都相互忍让又或是把自己演成对方喜欢的模样,可是时间长了,忍就到了极限,演的也会穿帮露馅。

  这一天是杨玉芳休假呢,吉成父子两早早的出去摆摊了,吉成妈也早早起来做了早饭,一边等儿媳妇起来吃,一边收拾房子里的卫生,收拾卫生那就是磕磕碰碰的声音,杨玉芳也是好久没有打工了,这一早上想着没啥事就打算好好睡个懒觉,可是听到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把耳朵包住继续睡,杨玉芳心里觉得这是婆婆叫自己起床了,不理她,接着睡。这收拾卫生的声音刚停下来,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和锅碗瓢盆的碰撞又开始了,杨玉芳内心开始变得愈发烦躁,她能肯定这就是婆婆对自己睡着的不满意,不满意可以说,可以叫她,这样摔碟子砸碗的给谁看呢,这她不能忍。

  “妈,你一大早叮叮咣咣的要干啥呢?我好不容易休个假,我睡一会你有啥意见吗,有啥你说么,你拿这些东西出啥气呢?”杨玉芳从卧室出来堵在厨房门口就这么一大段的输出,把面前的婆婆直接弄得懵住了,这个儿媳妇从来不是这个样子呀,另外自己也没有啥意见呀。她急忙放下手里的菜刀,抓着自己的围裙子说“啊~!呀~!芳~,妈把你吵了吗?我没有,我还给你做了早饭等你吃。”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自己早早起来给做了早饭,自己还是个长辈,她一个媳妇子怎么能这样给自己说话。杨玉芳盯着餐桌上的早饭,看着婆婆不仅承认对自己的不满意,还装可怜的流眼泪,是做给自己难看呢,想到这里一把就把桌子上的饭抹到了地上,稀饭也洒了,鸡蛋也打了。“你啥都对,你明明知道我在里面睡着,你就要把我闹醒,你是看你儿子出去摆摊去了,我睡着你心里就不平衡了吧。”说着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把门摔得关上了。留下吉成妈在外面委屈的停不下来,他想着跟了宋广仁这么多年,前面肚子不争气生不下个牛牛娃,自己的婆婆和老汉多有埋怨,那也是长辈和家里掌柜的,你杨玉芳一个娃娃,一个晚辈,还无缘由的给自己着一顿火发的。

  待到中午吉成回来给父子俩拿饭的时候,他妈已经把饭准备好了,她拿了就走,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到了晚上父子俩收摊回家,一开门房子里面黑着,父子俩还念叨怎么不开灯,吉成妈从小卧室出来,去厨房给父子俩热饭。等饭吃上饭了,不见媳妇出来,再看吉成他妈的脸上也似有泪痕。吉成他爸就问老婆子是怎么了,吉成他妈嘴里说没有啥事,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吉成也不说话,带着一点惊恐的望着他妈,宋广仁没有追着问,他大概猜想到了,低头叹了一口气。吉成站起身子,到卧室里去了。

  “咱妈怎么了?”吉成在床头撩开被子角问媳妇。

  “你妈怎么了,你咋不问我怎么了……”吉成听杨玉芳这么说,就知道婆媳两个人闹矛盾了。他现在就想这个事情这么平息了,一切就像啥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他不敢张嘴,他生怕一句话又把这个女人点燃了,再吵起来可就难看了,可杨玉芳偏偏就不遂他的心意,一把扯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宋吉成凶起来了,“你为啥不问我,你知道我这一天吃饭了没有,我不是你们家人,我就活该没人管吗。”

  “怎么了么?”吉成一脸懵,他怕外面的父母听见让他尴尬,可他不知道杨玉芳大声的说就是为了让外面的老两口听见的。

  “你别问我,你去问你妈去”

  吉成灰溜溜的出来了,把门带上,又到自己的饭碗前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筷子。

  “早上我把早饭做下,就打扫卫生,然后做你们的中午饭,玉芳就出来嫌我把她吵醒了,把早饭都摔了”吉成他妈在外面听见了玉芳说的,看着宋家这两个男人,她要说,她不说还要被冤枉死呢“中午饭我也给她做了,在桌子上放着呢,我再没敢叫她,她又说我没给她吃中午饭。”

  正说着呢,杨玉芳像一个身手敏捷的侠客,拉开门一下子窜出了卧室,一大步就扭到了餐桌前。对着大家开始吼,“那我把你冤枉了呗,你明明知道早上我睡着呢,你在外面是不是叮叮咣咣的,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你嫌我懒得不起来。”

  “少说一句”吉成站起来劝玉芳,拉扯了一下玉芳的衣服。

  “我就必须说出来,把我欺负了还不让我说话,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杨玉芳抱着两个胳膊,扭着头杵在这里。

  “玉芳,你没吃了现在吃些,吃了早些休息,咱们是一家人,有啥好好说。”宋广仁拿出了一个家长的姿态劝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儿媳妇。

  杨玉芳见大家长说话了,自己的理也没有夯的太瓷实,在饭桌上拿起一个馍馍加了一点菜,转身回屋里去了。第二天杨玉芳把大闹休息日的事情给自己的同事们描述了一遍,这些结了婚的或者没结婚的娃娃都说杨玉芳厉害,这明里暗里,正面反面的夸赞,又给杨玉芳上了一道劲,这都说不怕没好事,只怕没好人,大家看杨玉芳如此混不吝,从夸赞她到给他出主意,折腾自己这个家,越发的熟练了。这不出半年,已经盘算着把自己的公婆赶回老家去了。

  宋吉成觉得自己母亲受了气,第二天背着媳妇给父母说,把这女人离了去,让她滚回杨家岭去,宋广仁和吉成妈像听到了什么忌讳一样,触电般的异口同声“胡说啥呢,这婚还敢离!”宋吉成觉得离婚两个人的事,各自拿着行李回家,可是在大人看来,离婚就代表着几十万的彩礼打了水漂,弄不好这房子还要给人家分一份,所以,在他们心里咋样都行,离婚那是万万不行的。

  宋广仁到底是过来人,斗争经验到底是能丰富一些的,他先想到的就是对小两口来点经济制裁,无论如何,总没有花钱的错。这天晚上父子俩收摊回来,都吃过饭了杨玉芳才下班回来,一进门就哼唧开了“吉成,你快给我拿一下拖鞋,我的腿快断了。”“吉成,你给我倒杯水,我快渴死了。”宋吉成在父母面前被媳妇如此使唤,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他主要是觉得这样很没有面子,但是他更怕杨玉芳闹起来,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顺从的伺候着媳妇。把媳妇安顿好了,宋吉成又成了传话筒“玉芳,妈问你吃饭不”,“妈,玉芳说在店里吃过来”诸如此类的话,两个人再没有过正面说话。这都安顿妥了,宋广仁坐在沙发上了,把吉成和玉芳都叫到了一起,宋广仁先讲“咱们这生活开始步入正轨了,虽然挣得不多,但是借的这些帐也该还了,咱们今天计划一下。”

  “这没有啥好计划的,结婚的帐我和吉成不管,现在要攒点钱,咱们搬到县城,将来有了娃,娃娃读书还要办借读,方方面面都得花钱,现在要攒点钱呢。”杨玉芳这一段是有教练陪练过的,考前练过的重点,当宋广仁嘴一张的时候,杨玉芳这一段就给准备上了,这直接把宋广仁搞得有的张不开嘴了,他预想的是抛出钱的事情,让两个娃娃为难一下,他再站出来当个好人,给他们排忧解难,从而获得家庭地位,没想到被人轻松化解,就好像自己苦练了一套功夫,想着总能稳住局面了,可是没想到,对手随手一指,这边竟然灰飞烟灭了,宋广仁怔了一下,脑子里又开始组织“那房子的按揭怎么弄?”

  “房子的按揭我们尽量管一点,要是实在管不上了,你们二老还要多给帮忙呢。”杨玉芳还是对答如流。

  宋广仁也从第一场遭遇战的失利中缓了过来,他想到了如此流利的应对,是因为对他来说是遭遇战,对人家杨玉芳来说是阵地战,这其中最大的区别是准备工作的不同,人家防御工事已经修筑的有模有样了,并且这样的场景人家已经演习的非常熟练了,应对起来自然十分轻松,宋广仁觉得这媳妇子一股脑的把这些事都抛给了自己老两口,自己现在又没有啥收入,这帐怎么还,“你安排的好呀,我现在帮着你们摆摊摊,你妈一天给你们做饭,那你们怕要把工资发上吧?”

  杨玉芳听老两口子还要工资“瓜子摊摊现在吉成一个人可以了,你们要再找点事情干呢,咱们自己给自己发工资,钱不是还在自己锅里搅”。宋广仁觉得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太精明了,算账的时候各是各的账,要弄钱的时候就知道不要自己锅里搅,他实在也是很无奈。当天晚上,吉成他妈提出了说要回塬上老家,和娃娃分开住,宋广仁一想也是的,刚开始是想着帮吉成弄个营生,这也算弄起来了,现在儿媳妇说账要老两口还,听起来是扎心的不舒服,儿媳妇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家好,老两口这都是为了宋吉成,也就咬着牙把这些事都认了。

  第二天宋广仁和老婆子就回到了塬上,塬上的乡党都打趣他“城里人回来了!”“在城里住的好好的,跑回来干啥?”还有人问他“叫儿媳妇撵回来了吗?”宋广仁总是昂起脖子回复“那她还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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