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李琅月门也不想出,想必章子丘在这么冷的天也不会出门了。在年前除了受邀进宫,除此年后才有少出门走走。
李修白在这些日子也总在家中陪着妹妹李琅月,玩双陆棋,合奏琴箫,总算打发了些日子。
“阿月,柳府今日摆宴你去不去?”
“柳府有什么喜事吗?”
“不是,是柳季昀的大哥办的曲艺宴。这个柳仲南除了骑马就是喜欢吹箫,就是不知道他的箫吹得有没有阿月的好?”
“阿兄,你故意的?”李琅月听到柳季昀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李修白还提到了其它让她感兴趣的人。
“那去不去啊?”
“阿兄,你说柳大哥他怎么过得那么潇洒,总是策马奔腾,欢曲自在的。”
柳家大郎是京城里有名的逍遥子,什么玩意都出其的能带头引起一阵潮流,最爱策马和奏箫。(或许也是因为柳家多出官宦,才给他很多保障,就因为他有这样的性格,家中同辈都与他相处的不错。)
“仲南本就与其他人不同,我没有同你说过,他父母亲是老来得子得他,对他的教育方面可能就比较与众不同,从小就自由豁达的,前几年他母亲去世后,他阴沉了一年感觉被醍醐灌顶了一般,更加逍遥自在了。”
“怎么说你还是想去的?”
“去啊!”
李修白调侃她:“柳仲南上,你倒是一口一个柳大哥,怎么不听见,你喊他那个四弟?”
李琅月瞠目结舌。
柳季昀与她是青梅竹马,且他们从小就有婚约,但她并不喜欢。至于原因就像是你老早就知道你有一道要去尝的菜,而且早就知道你就只能去吃那倒菜,没办法去尝试其他同样摆在桌上的其他菜品一样,令人齿冷。见到本人就会莫名生出烦躁。
“阿月,你能告诉阿兄,你为何总要躲着阿昀吗?”
“我没有躲,只是与他待一块感觉会不舒服。”
李修白抿嘴,一脸我懂了的表情,以为妹妹是因为害羞才总是这样。实则李琅月看出来了,阿兄还是不懂她。
李琅月拉住阿兄摸她头的手。
“阿兄,不是你想得那样。”
“啊?那是怎么样啊?”
“我不喜欢他。”
李修白看着李琅月一屁股坐在垫座上。
好奇的问她:“怎么会?阿月,阿昀人挺不错啊,你为什么何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
“你小时候不是和我说你很喜欢和他一起玩的吗?”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今非昔比,阿兄,人总会变的!”
在去宴会前,李琅月去了一趟欣乐坊。坊中客人没有之前的多,略显萧条。
李琅月没有像往常那样,心情不好也没有去包间,只是留在了二楼,喝着茶对着底下发呆。
梨娘也瞧不懂她们。
一个来了好几天,天天往上面看,一个刚刚好错过日子,也照样发呆。
“来壶酒?”
李琅月抬头疑惑的望着梨娘。
“你请我吗?”
梨娘转头边走边说:“不请,不过你下次再来,我就请,不然你又说我小气,哼!”
“哎,这是何意?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忘了喔!”李琅月对着楼梯台阶那边赶去的梨娘喊。
“放心,我这脑子,可好用了,不会给您忘了的。”
宴会以乐为主题,在柳府后院花园中央。去的都是与李琅月他们一辈的年轻贵族世族之类,说是柳家大公子邀来,但是管理杂七杂八的,去迎接客人的也都是柳家的几位千金和其他公子。落落大方,迎接宾客,管理宴会起来游刃有余。而柳季昀就是其一。
李修白能看出他看李琅月的目光总是很小心翼翼。感觉他老是在揣摩阿月的心思,想迎上却又停制。
酒席在成簇成团的牡丹芍药丛中,不相连摆成椭圆条状。觥筹交错间有舞姬表演,被起哄拉上台舞剑的柳季昀,伴着他大哥的箫声,身姿矫健,剑法娴熟,两者把剑舞的力量与箫声的优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引来观众的阵阵赞叹。
宴会后段,柳仲南乘着醉意,要和客人斗乐,偏偏转到了李琅月这里。
“锦宁王,听闻舍妹箫技精湛,不如让她与我一比,如何?”
李修白望望自家妹子,“这恐怕就要问阿月的意思了?”
“月华郡主可愿意与在下一比?”
郡主站起,对柳仲南作揖:“不敢当,才疏浅薄,只是如若柳大哥愿与本主比试,也愿搏各位的一笑,宴会嘛,就是希望大家都玩得尽兴。”
大家都频频点头,纷纷说到“就比一下。”“大家都没听过郡主吹箫。”“只是郡主身份尊贵,平时也没有接触,不知道还这么多才多艺。”……
“郡主,看大家都想听,普通比试太单调了,不如我们玩个更有趣的?”
“喔?什么法子更有趣,柳大哥说来听听。”
“郡主既然都这样喊我,那我就也斗胆叫上郡主一声郡主妹妹了。”说着还看向柳季昀一眼,意味深长。
“郡主妹妹,两支箫一起声音太过单调乏味,不如在宾客中挑选和奏者与之一同合奏鸣曲。”
见李琅月点点头,又道:“那你可愿意把你的兄长锦宁王借给柳大哥,大哥与他合奏,而剩下的宾客里就让郡主妹妹随机挑选。”
李琅月会心一笑,“既然柳大哥都说了,那阿兄就借你了。”
李琅月俯下身推李修白的双肩。
“哎,真是妹妹的命令不可不从啊,两三下就把哥哥我往外推了。”
几人的交谈不禁引起宾客们的笑容。
李修白用琴与柳仲南的箫和奏一曲《高山流水》,高山流水遇知音,高山宏伟壮丽、流水奔放豪情。
一曲奏罢,听者们都忘乎所以。
“妙啊!兄长与柳大哥感觉就像已经相识很久,流水知音,知己会谈。”
“谢了,郡主妹妹。”
等李修白回坐,郡主忍不住问他:“兄长是不是背着我与柳家大哥练过?”
李修白会心一笑,“你又不喜与我同出,又怎知我与仲南是不是好友?”
“好了,现在是不是轮到郡主妹妹了呀?”柳仲南笑着端盏进酒,好不潇洒。
李琅月站起,巡视宾客们,望了一圈,晃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章公子!”
李琅月笑容满面,对着花从那边正在发呆的章子丘打招呼。
众人向那边看去,却见一个打扮普通,长相清秀的白衣少年。
少年衣诀翩翩,气质也算非凡。但是众人没有多少认识这位姓章的公子。
柳仲南闻声望去,喜出望外。
“子丘啊,你来了,怎么不过来坐。”
章子丘受邀请来,但是来得晚了,正逢东道主与郡王在演奏,不敢过去打扰,听完一曲,却见郡主也在,又犹豫不前。
“柳兄,小弟来迟了,还请责罚。”柳仲南认识章子丘也是在欣乐坊的那次,被友人推上台弹琵琶,然后与喜欢乐曲的柳仲南相识。
“好哇!这次我得好好罚罚你。
怎么罚你呢?
那就罚你给各位都敬杯酒吧!”
章子丘端着酒杯,受罚。柳仲南一一给他介绍大家。
到了月华郡主这,李琅月让他停下,“相识之人就不必了吧?”
“你们俩人如何认识的?”柳仲南打趣俩人。
“去年赏桂花时,同在赋语楼见过。”李琅月端起酒,对柳仲南说,“柳大哥,不如先给大家介绍一下章公子,这酒一杯一杯的罚,到时候人醉了,谁来和我同奏啊?”
柳仲南楞了一下,想到这小郡主挺有趣的,“好吧,是我唐突了,都还没有给大家介绍子丘呢。”
给大家介绍完后,李琅月上前邀请章子丘与她合奏。
“郡主,这怎么敢当,我配不得与郡主同奏。”
“帮个忙,日后请你喝酒就是。”李琅月悄声告知他。
章子丘听了才同意下。
借了胡姬的秦筝,与郡主商量选曲。
“不如弹个《春江花月夜》罢。”见两人纠结,有人提议。
“可行,也符合当下我们的情景。”李琅月对章子丘道。
一行人在春花丛中摆酒席宴,觥筹交错,肴核既尽,众宾欢冉。
两人合奏之乐,尽显江南水乡色彩风调,乐间层层递进,相互映衬,秦筝声转宛然,箫声悠扬和起高低情绪。两人,似奏似画,对视拟出缥蝶,如蝶飞舞带入一片月升东山,微波荡漾,花林婆娑的夜间江面。
曲结,云散月出,尽是缥缈之色。
尽现乐技后,李琅月晃了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呢?”柳仲南欣赏无比的看着俩人,“若刚刚是妙,现在就是是绝!”
众人被再次惊艳,能理解华月郡主从小被受皇家的教学,成此是后浪推前浪。而这章公子,并不出名,却如此厉害,可见也是有一番背景的。
宾客纷纷赞扬俩人。
比试结束后,众人以然忘乎合奏原因,柳仲南还想请其他客人展示,但是并没有人想再班门弄斧,去哗众取宠,硬是无一人同东道主的愿,都推攘给他人。被请来的乐坊众人,上前化解柳仲南的尴尬,愿意继续演奏。
最后一曲作罢,又是一舞起。
后来宾客已经少了许多,李修白和李琅月也告别,离去。
李琅月离去时还与章子丘相约下次在赋语楼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