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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目

奔川骛 C了了 3614 2024-11-12 17:49

  只见姜珝一步步靠近,有一团火貌似在沈幼宁的胸口燃着,可她的手心出的却是冷汗,姜珝看着她,好玩极了。

  “穿成这般,是要作甚?”姜珝低下头,戏谑道,沈幼宁刚想开口辩解,姜珝的眼神忽的从玩味变为冷厉。

  看样子,姜珝是不想让自己开口了,沈幼宁识相的将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姜珝直起身子,“孤不管你出于何目的,既和亲成了煜王妃,那可别让孤失望,否则……”说罢不知从何处掏来一把匕首抵在了沈幼宁的脖颈上,沈幼宁被这一举动吓着,大气都不敢出。

  姜珝凑近她的耳旁道,“你别想留在这世上。”

  沈幼宁已经被吓到流了眼泪,听姜珝这么一说,惊吓感全变成恼怒。

  沈幼宁红着眼瞪向他,“你是不是认为,全天下的汝国人,都是如你想得那般,觊觎着你祐国的军事机密?姜珝,”这是沈幼宁第一次称他的名讳,“我也不知为何父皇要派我前来和亲,我不能驳了他……我不过是一介女子,染了风寒都要半月才可痊愈的公主,不是你所认为的间……”

  只见沈幼宁侧开身,行了一礼,“承蒙殿下关怀,小女便不远送了。”

  姜珝收起匕首,见沈幼宁一脸正经且平静,他内心满满不是滋味,是不是方才说的做的都太过了?姜珝是这么想的,随后又冷着脸离开了,走至门口时,又顿了一下,“那是临时为你赶制的衣物,接下来半月你便待在宫里,会有宫媪教习你祐国的习俗礼仪,”他停了一下,“……这是母后的意思。”随后又匆匆离去。

  沈幼宁见姜珝走后,浑身力气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气力剥离,她蹲下去,抱着膝盖抽泣。

  姜珝离开了凤宁宫,心生怨气想要发泄,却脑中想起沈氏的笑,那笑……简直与那人有七分相似,他想忘却,但他早已陷入沉痛的泥沼无法自拔。

  姜珝一路去了东宫,去寻姜翊饮酒。

  姜翊身为祐国的储君,会时常帮怀帝批公文,而储妃柳柒儿,则真正印证了什么叫贤妻良母。

  柳柒儿乃柳国公的嫡女,柳国公三代为朝中重臣,柳柒儿的曾祖曾同祐国高祖一起打江山,辟新国,成为一代元老,柳家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洛城与皇室交往最为密切的家族之一了。

  当年的姜翊并不是太子,而是靖王。一次春猎,他初见柳柒儿便心生欢喜,而柳柒儿也是对姜翊仰慕已久,毕竟骑射书画,姜翊都很擅长。就这样,二人互表心意,姜翊在春猎场夺魁,得到了一个向怀帝求嘉赏的机会,记得当年他是这么说的:“父皇,儿臣请愿能得一纸婚书,迎娶柳家三娘子柳柒儿。”

  就这样,柳柒儿成了靖王妃,二人成婚后的第二年,柳柒儿诞下一子,取名时安。

  姜珝来时,两张书案相对,一边是自己的胞兄批阅公文,另一边则是柳柒儿督视姜时安临字。

  见姜珝来,姜翊连忙搁下笔,叫柳柒儿带姜时安去休息。听到姜珝想喝酒倾诉,便带他来到后院,“你皇嫂不许我饮酒,我还偏就藏了两瓶,想着你若是来,你我兄弟二人便宿醉一回。”

  姜翊让近侍去书房拿酒,谁曾想竟是柳柒儿送来。

  “呀,你怎的来了……”姜翊有些局促,柳柒儿倒也只是笑笑,放下酒后便对姜珝道:“子允,莫要让你皇兄饮得太多,他发起酒疯来连时安都不认。”

  “这不是认了你了么……”姜翊嘀咕着。

  确实有一回,同样是姜珝找来与姜翊饮酒,那时的姜珝不像如今这般愁眉莫展,那时的姜时安尚在襁褓中。待二人醉后,宫奴将姜珝安顿在偏殿,而姜翊自顾自去找的柳柒儿,柳柒儿那时还在逗小时安笑,看见姜翊一身酒气朝自己扑来也并未恼,而是关切询问为何饮了这么多的酒。

  而姜翊一边扑向她怀里,一边指着还在摇床上瞪着小眼的姜时安问道:“他是何人?”还未等柳柒儿回复他便开始大喊,“来人!将此人带下去……”

  柳柒儿无奈,只好要乳娘带姜时安到偏房,自己则是侍奉姜翊,为他沐浴更衣,熬醒酒汤。随后姜翊便抱着她亲了又亲,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好柒柒”。

  现在回想,柳柒儿还是有些无奈,只能与他说道,叫他少喝些酒,而自己就让宫婢整理出来东宫的所有酒,送回了宫里的酿酒作坊。谁曾想,适才安顿好姜时安后,她亲手将姜时安未临完的字帖放回书房,便看见姜翊的近侍在那儿翻箱倒柜地寻着什么,到头来竟是两瓶酒水。

  那近侍一转身便被柳柒儿抓了个正着,他还来不及掩饰,手中的酒就早已到了柳柒儿手中,近侍只得暗自保佑,跟着柳柒儿来了后院,便出现了方才那一场景。

  听姜翊说出那话后,她也不得反驳什么,只好由着他去了,待柳柒儿走后,姜珝直接拿起其中一瓶仰头喝了起来。

  姜翊心疼那些酒水,却也只能心疼,学着姜珝的模样,拿起另一瓶也仰头开喝。酒水一下肚,舌尖味蕾是满足了,这胃倒是起了反应,火辣辣的。

  “皇兄,我仍是忘不掉,汝国送来的公主笑起来时竟与她有七分像,我每每贪恋无可自拔,但我却不能违了自己的心……”

  姜翊一听,嗤笑一声,“所以你就对人家冷眼相待?子允,那沈幼宁可是你未来的妻,连你皇嫂都在我面前连连夸赞她的儒雅端庄,还有父皇母后,他们的态度,想必你也看到了。”姜翊叹了口气,随后继续道,“斯人已逝,过去了,便让它过去,日子还得向前看不是?”

  “但人总要朝前看……”沈幼宁的话语莫名的出现在了姜珝的脑中,顺带伴有她回答皇后时挺拔的身躯。

  “汝国内乱,又遭他国侵扰,不得已才向我们提出求助,这不仅仅是和亲,还有每年的供奉。父皇是见你老大不小了还未娶妻,便将这亲事拟定给了你。当然,那南昭公主安全到达祐国境内后,父皇也给汝国送去了兵粮武器。这沈幼宁好说歹说也是汝国皇帝的女儿,换作谁都舍不得,更何况人白日里也说了,自己是心甘情愿来的。”

  这不免让姜珝回想起一月前,自己被怀帝召去,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娶汝国的公主。父命不能违,皇命更甚,毕竟他也觉得,自己多少都要留下一个血脉,便应了下来。当时怀帝都想好了若姜珝不同意,他该如何劝说他,谁曾想姜珝一口便应了。那天晚上,姜珝独自一人在煜王府的西房待了一宿,没人知道他在里头干嘛,只知道他让近侍送酒进去,一瓶又一瓶……

  今夜的星子忽明忽暗的,中秋的风吹得姜珝阵阵清醒,恐怕这酒是不能叫他消去心中愁闷了……

  热气充盈着整个浴间,沈幼宁在浴盆里躺了许久,不知何处来的风,吹得有些冷,便就此作罢,起身用浴巾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菘蓝听到动静后就进来为她更衣,但却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心衣未免有些大了……她羞红了脸,谁知菘蓝竟将这一瑕疵说了出来。

  “公主,你不觉得这心衣大了些?”

  沈幼宁一阵脸红,连耳根都与春日杜鹃无别。

  “罢了,大些便大些,亏得它不是小了点,明日你去寻一下凤宁宫的掌事,问问解决的法子。”

  菘蓝道一声“诺”,继续为她穿衣。

  沈幼宁躺在榻上,脑子里回想了方才的场景,忽的又觉自己的不是,她到底还是不应那般与他讲话,毕竟往后的日子都要同他相处,这可如何是好?可姜珝无故

  揣测,也是他的不对在先,沈幼宁心想着,罢了,大不了自己吃了这哑巴亏,下回再见到他时,就把话说清楚。

  次日,沈幼宁起了个大早,跑去了凤宁宫的主殿拜见皇后,皇后拉着沈幼宁的手那是一顿寒暄,“你瞧瞧,子允就是不上心,都未曾问你有何忌口的,若要是再出现昨日那情况,那怎的了?……”

  沈幼宁听着,听着听着便笑了,她仿佛正在体验那久违的母爱的感觉,不禁眼眶一红。

  “对了,子允有同你讲今日起便在凤宁宫待半月,会有老媪教习你一事吧?”

  “有的,煜王殿下与我说了。”沈幼宁回应着。

  之后,皇后又问了沈幼宁的口味,爱吃的,厌弃的,均被掌事记录在册,又叫了尚衣坊的掌事来专门测了她的三围和喜好的花式颜色。菘蓝则在一旁舒心叹了口气。

  后来,皇后唤来一老媪,是一位花甲宫媪,可以说,这皇宫内所有的宫婢全经她手培养挑选而来,算得上宫中婢奴里声望高的。老媪姓钟,唤钟媪。见未来煜王妃儒雅端庄,钟媪竟少了几分令无数宫婢闻风丧胆的锐气,面上看起来和颜悦色了不少。

  祐国礼与汝国的如出一辙,只有些许不同,不出半日,沈幼宁将那些相差的地方摸清了十有八九,之后,又开始了解祐国立国以来的历史,习书法绘画和音律,唯舞蹈与棋艺她是无需再学的,她在汝国时,便是靠这些打发时间的,得到一本破译棋局的书简,她能琢磨一整日。

  沈幼宁有着过人的学习能力与记忆天赋,半月后,她能写得一手清秀隽丽的小隶,能绘花鸟,能奏二曲琴音,钟媪是满心欢喜的,能教出如此出众的人儿,皇后更是将其誉为前无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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