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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形如陌路误,言似真情诉

权择何昔 辰岫 3906 2024-11-12 18:24

  那个冰冷的雪夜里伤痕累累,小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心里却有个顽强的声音支撑着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死掉,要叫这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渐渐地,手指要麻木了,仿佛要没了知觉。

  祁隽的意识越发混沌起来,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但又看不清楚,却喊了声:“娘!”

  突然地,他惊醒来,意识也逐渐恢复过来。此刻他正回到了岸上来,身旁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身影。

  祁隽慢慢起身来,那股冰冷感尚未散尽,让其动弹不得的药效也有残留。他仿佛一个傀儡的身躯,一步一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身上的水滴哒哒滴在地上,心里的刀在滴血,祁隽想起瑾容那漠然的眼神,那般冷酷无情。

  这原来才是真正的她罢,她生于高处,养于掌心,自己竟还奢望着她能眼底清澈,心底明净,到底是自己错了。

  可这心底若有若无的心痛感,却又是为何呢?

  回到院子里,清辞正昏睡在一旁,祁隽忙寻了药来,这才慢慢让其苏醒过来。

  那清辞醒来后,见到自己的主子变得如此模样,甚是愧疚,扑通一声跪下来,坚定地说道:“三皇子,是臣疏忽,中了那奸人诡计,还请三皇子降罪!”

  祁隽扶起了他,语气很微弱,说道:“罚你为我准备沐浴罢。”末了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背过身去。

  清辞心里越发不安,本是要护好三皇子,正如当年他护着自己一般,可自己竟如个废物,让那老女人钻了空子去!今后定要想办法惩治这老女人!

  正待清辞起身欲去准备时,祁隽淡淡说了句:“近日里打听着颐妃的行动,还有南熙粮草的进展,不知我们的人做得如何了?”

  “回三皇子,一切尽在计划中...”

  ......

  瑾容回到竹韵苑,身上湿哒哒地,活像落汤鸡一般狼狈。

  菡若瞧见了,吃了一惊,随而边匆忙去准备沐浴,边絮絮叨叨:“你瞧瞧,这成什么样子!叫我说,阿容你就不该回来,刚回宫这才多久呢,生生闹出这么多麻烦来!当年的事,不去想就罢了,何苦饶不过自己呢?”

  瑾容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想是很不满意听到这样的话语,她一句话也不说,默默沐浴洗漱了,随即倒头便睡。

  这话确实触碰到她的底线了,菡若跟了自己多年,怎么能不懂自己的心思?哪怕菡若是怀着好心,可瑾容尚不能听进去这些话。

  父母死得冤枉,姨母与其中或有瓜葛,这让她如何放下心来,安然度世?那必然是,要让当年真相呈现于世人面前,让负罪之人弥补罪孽!

  菡若见自己劝不了瑾容,只得暗暗叹气,自己必然拦不住她,说这些话不过徒增烦恼和厌恶,但是在自己心里,却的确是想让瑾容放下这些的。

  那一夜里都睡得不安宁,各自怀有各自的鬼胎祸心,千方百计盘算着计策前程...

  自从上次太子宋衡的胡搅蛮缠以后,他安分了许多,再也没寻过瑾容,仿佛真的死了心一般。这倒是让瑾容蛮受用,这样最好,眼不见着倒也不必伤心悲愤,动气伤肝。

  落水之事仿佛成了祁隽和瑾容两人之间的芥蒂,如今两人便形同陌路,偶然间碰着了,也只存些虚礼罢了。

  据说一个宫女因为乱嚼口舌被乱棍打死,死状极其凄惨,这之后宫里也都安分了许多,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瑾容出宫后的一段时间。虽然表面宁静无风,暗地里却人心惶惶,敢怒而不敢言。

  渐渐地,冬日悄然降临。年关将至,宫里宫外都谋划着春节庆典,全国上下莫不喜气洋洋。宫里的氛围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只是谁心里也都还揣着心事。

  这是太子大婚后的第一个春节,褚贵妃蓄足了力要将其过得风风光光。为了巩固太子妃沈姝妍在宫里的地位,还特地向南熙帝请恩叫沈姝妍来协助处理事务。

  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姝妍干脆在宫里寻了一处宫殿住了下来,碰巧偏又离湘乐公主的宫殿极近。一来二去,这两人的感情倒是日渐升温,俩人在宫里如影随形,倒是寸步不离。

  湘乐公主如今尚不及豆蔻年华,本就依赖着太子哥哥,可偏宋衡的心思从没在自己这个亲妹妹身上,反倒是一股脑地想着表妹苏瑾容。如今沈姝妍愿意亲近湘乐公主,倒也让湘乐公主兴奋不已,遂帮衬着沈姝妍一起操持春节庆典。

  春节已至,白日里南熙帝召集诸位大臣举办庆宴。多方势力虽暗地里刀光剑影,面子上倒也其乐融融。

  时至夜里,这才迎来了宫里的家宴。宫里自内而外座无虚席,自南熙帝和皇后,褚贵妃和一众妃子,太子与太子妃,五皇子宋彷,二皇子宋徇,苏瑾容和祁隽,以及身旁服侍的诸多宫女太监,一时间热闹非凡。

  平日里多不出户的,此刻也是能瞧得见的。如那身子骨柔弱的颐妃,竟是连见到日光都会过敏,平日里是从来瞧不见的。如那性格孤僻不愿见人的琳贵人,向来是消极避世的,平日里也是打不着照面的。

  这些人细细想来,倒也在脑海中留不下多少印象。毕竟瑾容在宫中也不算太久,更是与其他妃嫔内眷几乎不太来往。如今宴会上更是添了更多新面孔,都是些新册封的妃子,眼花缭乱地,竟也让人分辨不清楚。

  筵席上,大婚不久的太子和太子妃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主角,座下诸位也都纷纷送上祝福。

  瑾容却仿佛的确是将心事放下来,趁众人贺喜将毕,竟也端起酒杯,款款起身,向着那对璧人,莞尔一笑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果真一对佳人,容儿愿送上祝福,愿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琴瑟和鸣鸳鸯栖,同心结结永相系!”话毕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她眼角里满满都是笑意,叫人瞧不出什么错处来。越是这样,宋衡的心里越是感到揪心与悲痛,却也只能应下来,说着体面话:“谢表妹的好意,也祝表妹早日寻到如意郎君!”杯中酒入喉,只觉苦辣无比。

  沈姝妍将这都瞧在眼里,又暗地里向着湘乐公主的方向看去,心中油然而生一计,盈盈一笑道:“太子殿下说的极是,眼瞧着苏姑娘已将及笄,倒是该提前谋划着。日前里听闻苏姑娘与北三皇子私交甚笃,就是不知姑娘如何盘算。”

  听闻此言,众人皆心中有所盘算,这太子妃到底得宠,如今竟也敢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样的话语。但众人却也都不作声,谁也不敢在此时乱站队。

  倒是湘乐公主坐不住了,愤然而起,向着苏瑾容说道:“还望苏姑娘切记自己的所做所为,有些人有些事还是不要肖想的好!”

  “放肆!”皇后终于看不下去了,便出言大声喝止。

  南熙帝脸上也涌现出不满的神情,他望着自己的女儿湘乐公主,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她这竟是瞧上了祁隽!可那毕竟是敌国质子,又心思城府如此至深。

  “这家宴上吵吵闹闹地像什么样子!”南熙帝面上涌现出烦躁的神情。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祁隽从容地从席中走到大殿中央,弯腰行了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在下确实心悦苏姑娘!”

  听闻此言,瑾容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祁隽,他的眼神好似十分明净,像是的确说着心里的话语。

  她的心里突然变得很乱,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感到慌张,想要逃离。她的计划中,只是借一个他救自己一命,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般地步,仿佛一发而不可收拾。

  祁隽向着瑾容投去温柔的笑意,不知为何,瑾容竟觉得这笑容有些安心,像是春风拂面般温暖。

  她连忙避开那道灼热的目光,眼神躲闪,不知该如何回应。

  此时,祁隽又承然说道:“然苏姑娘已经婉拒了在下,想来是在下还配不上姑娘罢,却不想惹来流言蜚语,还望苏姑娘原谅在下,今后也必定桥路两隔,再无叨扰!”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旋即用宽慰的面容掩盖着自己。

  沈姝妍竟没想到祁隽会如此保全苏瑾容,心里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接话道:“那便是小女刚口不择言了,还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

  南熙帝抢先皇后一步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解释清楚了,太子妃不知者无罪,如今误会解开了,今后朕不想再听到宫里的议论。”

  皇后瞧了一眼南熙帝,却没再言语。

  祁隽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如今,他竟是将事情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深知,自己离计划更近了一步。

  “妙!妙啊!没想到本殿下离宫数日,竟有如此好戏看!”二皇子宋徇竟鼓起掌来。二皇子刚不久从边境回来,对这宫中之事还是第一回听闻,只觉有趣得很。

  心里面,他是盼望着这个小妖女苏瑾容惹出点祸子来,让着宋衡过得越不舒心得越好。

  “皇兄,这好戏还在后头呢,眼下的尚且算得了什么呢?”五皇子宋彷却只想转移话题,“父皇,还不赶紧请舞女们来表演啊,儿臣都要等不及了!”

  宋徇嗤笑一声,这个五弟不过是扮猪吃老虎罢了,表面上是个花花公子,暗地里还不是对人家太子妃一往情深。

  南熙帝向身旁的大太监点头致意,太监喊到:“传舞女上殿!”话毕便有一群舞女上前来跳舞,舞姿优美,身姿曼妙。

  然而众人的心思仿佛都没放在舞女身上。瑾容一抬头,便对上了祁隽投来的灼灼目光,她便慌忙低下头去,只盯着盘中的桃花酥发愣。

  五皇子宋彷偷偷瞧着太子妃,手中的酒却一杯又一杯地入喉,直到脑海中已不太清楚。

  太子宋衡盯着祁隽和瑾容之间的眼神交流,顿觉悲哀,只攥紧了手中的拳头。沈姝妍看到宋衡的样子,眼底里有泪花在涌动,却暗暗用帕子拭去了。

  看到一旁的湘乐公主,沈姝妍的心底仿佛又有了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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