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同时死了,一个穷人一个富人。
同时太过巧合,那么相差一两天、数周、数月都可以,在于一种比对。但比对的时候心里并不好受,因为人们对于死的荣耀比生的荣耀要多出很多。
生是一定的生,死也是一定的死,人们一直这么认为。
对于新生的生命充满了欢喜,虽然是经过母亲的痛苦而来,但母亲并不能放到重要的位置上,也不是非要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上。有过小脚的时候,也有过掌管钱财大权的时候。
毕竟女人的理念是有,从有到有,而男人的追求是无。
也不是有病就需倾家荡产的治疗这样的有,也不是无病就省下了这笔进项这样的无,有是生命先天的有无,无是只有后天了,能不能返回先天的无和有。
女人守着土地,男人志在天空。
夕阳的那边还有土地;天空的背后是否还有天空。
新人是有和无的综合体,幼儿呱呱坠地。有抓周有望月子,高朋满座,不管是不是出于无奈,人情总是要还的。也有异人奇士出现的时候,翩然而来翩然而去,说出一些不明白的言辞。
穷乡小户也有二三亲朋故旧,把酒言欢,说着祝福的话。
从生到死,生死一直在被衡量,关于自己也关于他人。平时顾不上多虑,在对于死亡的问题上总算有了郑重考虑的机会,于是孝服麻绳,大举悲痛,悲乐声声,亲朋好友都来吊孝。
孝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眼睛,只有面前的一步路或者完全视而不见被人架着、扶着。
身后拖着麻绳,得缓缓小步地踱着,你不能踩着我,我不能踩着前面的,是有情的谨慎。家有死人小三辈,全身心地退到只是儿子或者女儿的最初位置上,其他事情自然有热心公益的人操办,后来产生了一种不固定的职业,叫执事。
悲痛冲淡了思索,思索也只是表面的几层,逝者已矣,而生人照旧。
有草草草席一裹就下葬了的,有高山明月伴随着她或者他。
生活还得过,还得一样的过,生命就是生死的重复,在个人就是死前的过。死后一无所知,死前何必再有所顾忌。
只是为了不确定这个死是否是真的,也得为后代留下些口碑和后路不是,才有了忍让和谦和。
人的冲动被铁律捆得紧紧地。
但生死是大事长萦绕在心头,关系上不能入手就只有从心学上入手。内心之学和外心之学的结合才是正宗的心学,没有内学就没有外学,关系只是关系不会有用。
开始考虑我是谁,我为什么在此,有什么目的。
生命之学不仅仅是死学更是生学,也就是我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要怎么成为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于是才开始有了五千言。
内学是外学的基础,十分之七之后才会有十分之三,内学成功外学也只是达到了一半,后来加强的是另一半,也就是人在世间的职责和义务。
两个膜球微微跳动,时间太长的栖息就和死亡一样,死了但是活着,活着是另一种死。现在它们活了过来?
少年往其中的一个小球内看去。
老头在很早的时候就有膜球,那时只有一个膜球,或者也叫意识之球,叫灵球。是因为思索产生的,是积年累月对于内在的窥视。
人有病,天知否?人有病,天是知道的。
知道但是未必要替你拿掉和脱落,人的发心才是治愈的开始。就和后世一样,因为病,人们的聚集成了忆苦思甜大会,哀嚎一片,惨“叫”连连。
身体有病是最现实的。
不过这也对,修灵修心的前提是修身,身体之病是最粗浅的,受到心、灵的作用,也是能量操控不当之所致,不懂得化解和利用。多就是壅,少就是欠,得维持一个平衡。
拿什么来化解和调控呢?就是眼睛和意识的搬运。
这分为两步,一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在那里。从病灶经过,把黑的绿的污秽的东西抽出来一些,奔跑到体外。再后来是我看着,我看着自己那样劳碌奔波,但都是值得的,在善和恶之间去取得一个平衡。
善不能太多,恶也不能太少,我就可以长期做工。
一点也不用担心,恶总是太多,善总是太少,以少积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这时候我就挂在某个地方。
角度所致,是身内或者是身外的某一个地方。像一个铃铛一样,在哪里响起,铃铛就在哪个地方。
二是知道了天地善恶的共用,善是好的,恶也不是不好,不是完全不好。从恶上来理解善,恶是对于善的不足和欠缺,还有另外两种情况,一种是对于善的代替和似是而非,还没有成功。
如果成功了那就是恶而不是善,会出现善有一些恶有一些的情况,谁的比例更多一些。但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标准不能迷糊,这是一种理想,“完全”也是人们一直在坚持的,不明所以所以很难达到。
善不是没有恶,是对于恶的脱离,这是一种新生,我们已经不再一样。善往往对于恶有怀念,有瞻望,只要不是接近而是引以为戒,那就是善的。
善也必须活着,大多数的善都因为死亡而是恶。一种情况是芯上的生长,但是恶并不能常常做成。
善会结恶果,恶也会结善果。
其真理是只有生命才是可以成长和变化的,本身的善不会恶也不会,但生命的成长中有善的成分,这就足够了。吸纳了善,善会成长;吸纳了恶,恶也会成长。
拒绝是唯一的出路,也就是脱离开来。
善从恶而出,恶从善而出,出来了的善恶才有资格回头,看看当时的善与恶。人的检视经常空茫,只是因为善也隐藏了,恶也隐藏了。都不好意思说那是我做的。
但善恶是存在的,会影响成长,自觉不自觉就会加以利用。因为单方面的成长需要大苦心大毅力,一条路走到尽头,几乎是不可能的。善加利用并不是不可取,但一不小心就会过了或者欠了,被赚到某些迷境之中。
也不能说对生命加添力量就是善的,恶也可以。
只能是从生命成长的结局上来看,这就必须对于时间有一个存留,也就是延伸和缩短的问题,所谓的后悔药是有的,就在时间之中。
也就是假设的生命,假设也是真实的。
这么做是怎么样的,这么做又是怎么样的,你有你的路走,我有我的衡量和预谋,我看到了结果,结果就是我后来的指导。没有卑鄙之说,生命本来就是一个“卑鄙”的行程。
你们要的都是你们的,我要的只是卑鄙。
卑鄙的好处也要来抢夺,卑鄙就会反戈一击,卑鄙的力量是最强大的,是无心的有心,也是有心的无心,对手根本不知道有无在哪里。
但还是要十分小心。
我的铃铛能够保护自己,是它也是我。我孤独一身,我有什么呢,我有的只有我的意志和我的情感,是优美的也是坚固的。
膜球就应运而生了。
退无可退的一场可怜,也是灵命不失的有效防护。除了对于生命的感觉真的是一无所有,仅有的有不能够被出卖,也是自己的众望所归,这个望不会叫自己失望。
你望它,它就会望你,是还没有被意识到的灵命。
如果说生命的成长的确是自然规律,也只是听之任之的另一种说法,善恶会在其中发挥作用,也就是人的作用。人的作用有两种,分为主动的和被动的两种。
主动的是好事,先这么以为,因为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可控。被动的就是外来的,是落在我这个星球的另一种生命,我可以剔除或使之延续。
被动的想要成为主动,主动的被压抑成为被动之后,人们将没有窗口看望外面,不愿意分清是我的,还是“神人”的。神人是我将要那样,那样是怎样的我,外面的世界是他带来的,还是他的思念带来的。
我不是那样,我又是谁?一个分为两个,这是更为新奇的经历。
膜球选择了陷落。
个体的生命不是众所周知的生命,是,人们不会在意,不是,也不会在意。是生命就好了,因为这是阶梯,只要还有一个阶梯存在,生就是它,死亡也必将是它。
难道提前没有说好?
生是生命的生,死也将是生命的死,是生命带来了生死,也是生命的全都送走。中间会有接纳,生就是所有的生,都将走向死亡。
死亡是一个温暖的结束,不仅仅是一物一人,只是就这样过去了什么都不要留下,现在就是一个仪式,打扫打扫卫生,走的就是永远的走,和生人无关。留下的就是永远的留下,心里想着就是勾留,也不要和生人有关,那只是一个悲痛。
记念都在记念之外,存留都在存留之内,我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
或者说你的世界就是我的世界,你和我的中途差了一个跟随。
谁都不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才是。
灵魂都是被某些力量牵引着的,所以万千吩咐,也就是某些通灵者的常话,你不要回头,你千万不要回头。
其实和人一样,回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灵和灵的感觉,我们不要知道,我们的人生不再一样,才是现实的。
这个膜球有了大小,在身体的周围徐徐移动。在腿边,胸腹上,头顶或者某个深深的所在,旭日升起,残月落尽,它无处不在。
非常亲近,但想不起来是哪一门子亲戚。
那个地方是我的残点,你就在那里驻扎吧。它不会陷落,它只是在日非一日地消融自己,每天出现也都出现在哪里。它日益削弱,而你日渐强大,感觉很多事情都不是事情似的,可以手舞足蹈,事情就回到了它们自己的本位。
其言也善或者我们不关于欲望,你是我的客人的同时,我也是你心里的客人。
幸福是痛苦的升级,我的小球现在停止不动了,但它是会移入到任何的地方的。也许会干扰我们俩,女人一展裙裾,你没有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对于你的办法。
很多人的死都是牺牲,打死也不说为什么,不想知道那个为什么,那一定是极为可怕的,是颠覆性和叛逆性的,人将不是人的,无足为凭,找不到任何证据的。
真相大白是另一种大白,不会事情止步于此,落下了帷幕。
消融和分解是一件秘密,这关系到双龙,也就是阴阳的道理,是秘密也是展现。在你受到指责的时候,我从来不会置身事外,至少是处置不当,或者是所做非功。人的要求不是神灵的要求,你只能原谅它。
哥哥你不是个人,你是坏人。
算是吧,我回头再顾忌你,逃之夭夭。你是你的曾经也是我爱的人,可现在是我现在,现在的是我,已经没有了你。
你的失落是我的获得,我没有撩拨你,是不是我的中正?
爱你死心塌地,你的所有都是我经营的小屋。你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总有一种相遇是我们不知道的,你可以拒绝也可能是已经接受?
所以我依然是我,你是你。
等等,等时间的微想,时间来判定你是不是我的,是和不是不是你而是我,我高举双手哈利路亚就是我的欢迎。
也只是欢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