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夏国,有一段时间,金币是秘密的同义语。和信任有关,也和金币意义的扩大化有关。
金币收买不了的是忠诚,各方各面的忠诚。
不说组织,还有一大群人他们就是退出战斗序列的军人。
已经退出了,可怜的是他们的心志从来没有变过,不管在各行各业,只要谈起来只要抬起头来,依然热血澎湃地以军人自居,这是他们终身的属于。
什么苦和累都咽下了,也确切知道他们不再是年轻力壮和雷厉风行的军人,要的是那个圣洁的光环,他们是光环的一部分。
这个光环覆盖华夏大地,久久地徘徊久久地低吟。
任何干脆和一声令下慷慨赴死的力量,就是这种摹本,也是神秘力量和国土根基的摹本,面对他们的不入世不入流,我们的痛哭流涕无意言喻。
只是因为他们在时刻等待着。
抛开一切的等待,似乎在这里但又在别处,在一切未来现在和过去之中。
用人用其心,用人用其力,用人用其财。
不可本末倒置,用财说话的是财,用力说话的是力,用心说话的是心,而心最不会说话,隔着三道门槛,略显猥琐和下气,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而一旦狰狞,天地都要变色。
这是一股无穷的力量,契合了天地正道尊严的一面。
不想谈金币,但金币和鬼推磨的关系已经被一遍一遍地证实了下来,被裹上了“神”的光辉。
世界一片金碧辉煌。
理想的世界也是这种颜色,青年男女少男少女幼男幼女怀着真诚去膜拜,五体投地,似乎那才是世界力量的化身,一且力量的起始,幸福的不二手段,纨绔的不二法门。
万众敬仰。
该敬仰的已经黯然失色,我们不知道感恩,感恩诚心大爱给予尊重只是下水道的下水,不登大雅之堂。
并且不是手造,而是渴慕那一份给予和“奇迹”,把自己变成奴隶的奴隶。
索引中心依附于第八人民医院,病人有了一点影子就被投送过来了,这让富大海暴跳如雷。治身病治心病或者说治灵病的关系他们不懂吗,这是乱弹琴。
全面检查!
富大海留下一句话。
他的意思三个区或者三个部的人都懂,查清始末,病人是怎么进来的,对于我们有什么意义。
意义是最重要的,一白遮百丑。
如果没有意义那就要追究责任了,排不上号的人都能进来,我们的研究意义也就被降低了,成了被利用的一方。
七十六号翻身而起,他满头白发,一股老干部的平静,也像黑社会某些成员那样的斜眼冷睨,你们想干什么?
张晓宇只负责三十八号,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和别的护理有所接触。宋菲菲白了张晓宇一眼,“你是攀上高枝了,怎知道我们日子的平凡和无奈?”
宋菲菲说的是事实。这就像人生一样,幸福久了就是平庸,困难久了就特别痛恨和容易抓住机会,非要来一番肆虐不可。
她是谁?
场景转换到这里,是张晓宇的未来,宋菲菲还有二个月才会进入微脑和非物质撞伤以及精确语言制导和索引研究中心,她只是提前出现在了这里。
三十八号平静地说,她是你的同事,稍后你才会认识。
我的未来?张晓宇一点就亮。
三十八号:未来并不远,是随着事情来的。事情才是线,其他的线索,为什么是什么牵扯什么等等,都是无力的注释,看就须看事情本身。
张晓宇:你会支持我吗?
三十八号知道张晓宇有了追索的心理,温情地说,和你相信我一样。这一点张晓宇是有觉悟的,在她和三十八号的纠缠中她有了至少两点明悟。一是三十八号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不管自己怎么折腾和花样百出,这中间把自己的感悟和爱的情态都展现了,他始终站在自己的一方。
二是他是坚定不动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他已经老了,但自己看着他依然年轻,是另一种年轻;他现在很年轻,但他的过去已经很老了,但必须是我的过去,不用操心和营谋,张嘴就来。
可能是自己贪心了?
(嘻嘻,他就是很好很好的老公的模样,结婚,生子,不管是男子女子,他都是不嫌的,各自有各自的养法,那些在历史上的家书之作都是吐心之作,有总的一面,也有分开的一面,是人的不可或缺。)
(我不会表心,戏剧中委婉和长流水的一面,再怎么吐心吐肺,源远流长,都比不上曾经的自己的发生。也是借着发生,去达到自己的自由。)
在人和自由之间隔着两道高墙,三道矮墙。
两道高墙,一个是我,或者叫我的意识。一个是他人或者叫世界。
排列在两道高墙中间和两侧的三道矮墙叫认识。从人到自由的这一个过程叫翻墙,有时候也叫越狱。
认识分为三种,中间的主线是对认识的认识,两条辅线是其应用,对于自己的认识和对于他人以及世界的认识,都是对于存在的认识。
从存在引出不存在来,存在才更加明晰,认识也更加深刻。
也就是无的道路,不能全是无或全是有,是有中的无,无中的有。
有和无都是高墙,在有无之间曲折寻路,进入和出来“我”这座城堡和“存在”这座城堡,继续前行就到了彼岸。
在人和彼岸之间,中间是永远停不下步伐的时间河流。
时间带去了有留下了无,无中又有有和无,又是一次穿越。直到有一天时间和空间都做了自己的近邻,我们本身的有都成了无,无都成了有,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也就是说“介于”这是一个更感情的词汇,已经接近了能量和智慧本身。
一般情况下,时间和空间本身都不形成道路,而只要它们相遇那就是刻骨铭心,难以离舍,有N种相遇的方式,方式中有N中情感的充斥,世界也就越积越厚。离开世界三个月,甚至半年,五十年,你会说我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是你的情感维系和认识对此进行了有效的偏转。
常在其中和有远有淡,甚至隔绝,本身都是对于墙本身的跨越。世界的吸引力和本身的惯性以及推波助澜的用心,把这一个目的消化了和吸收了,就成了事件本身。我们不再是自己的目的,成了他人的目的。
时间和空间用诸多的没意义来显示这个意义,却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如果自己不太贪心,张晓宇想,那就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是认识的问题。
和你相信我一样,这是三十八号的回答。
人对应的任何其他的认识都将是自己的认识,是认识的小球在认识之网之墙上的碰撞和跳跃,去去回回,人才感受到了经典的认知。
“全面检查”其中有一项,就是思路的追踪和模拟,老高也“享受”到了高级待遇,LY-1号接通了他。
老高在跟踪姬艮的过程中,已经到了山沟,姬艮又来了一次不辞而别。
大约是后半夜了,空气潮湿,山雾哀怨着深情着自山顶淌下来。月亮很低,就蹲在那片不高的山顶的肩膀上,山脉蜿蜒和静寂地睡着。
这里有一条斜路,这里一定有一条斜路的,不管荆棘的刺划破了自己的脸,高兴行高一脚低一脚地找寻记忆中的斜路。正对着路一道大门打开了,自己打开了,院子里都是低迷的月光。
院子的左边有一盘石磨,张晓宇静静地坐在石磨上哄孩子,怀里一个孩子,脚底下还站着一个孩子。没有声音传过来,声音都掉入了时间或者空间的深渊中去了。
老高看到了她,她却没有看见老高。
只是门被风打开了,她就朝屋子里面喊。喊什么不知道,屋子里安静了一下接着房门就打开了。
一头白发的三十八号出现。
LY-1号前面的工作人员直愣了眼睛,真是哪条河里都有鱼啊,这地方三十八号都能出现,还很奇怪地出现了张晓宇,她哪里来得孩子呀,赶紧派人去通知了院长。
不是老熟人也不是熟人,陌生是因为我们失掉了中间的联系。你以我为陌生,我也以你我陌生,我们的灵各自沉睡。
就算一方觉醒了也还是于事无补,我说的是遥远的晨星,而你认为的是天气不好。
天气也没有什么不好,院子只是一个空间。灵不空心不空的时候,我们才需要院子。
老高跟随着三十八号进入了屋内。
屋内的年代和外面隔着至少四十年,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的四十年,那是一个病房。
病房的老客人是七十六号,他衣服上的号码非常吸引人的注意。“你是谁?你来做什么?”语气非常傲慢。
这时候的老高却被一幅画吸引了,那是一个海边,是一个背影,一个人穿的似乎是长衫,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脖。在月光下海风不但冷而且很有力量,拽着围脖往海里面扯。海水山峦一样凝固着,没有海鸟,只有夜的沉默。
沉默是少有的温暖,下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挽留下来。
不能动用呼吸,那会破坏了这里整体的美感。
但中间的失落也叫人难耐,我曾经有妻子,我有无数个妻子,意思也就是我有无数个孩子。
但孩子都不听我的话。
我打,我设计,我驱逐,我依旧关心和爱护,我远远地跟随,他们现在建立了十三个异界。
我知道他们,他们却早已经遗忘了我。
我已经死亡和不存在。
温情都是危险的,要不加把火往高了烧,要不抽薪泼水使之冰冷,不是这样不冷不热。情感是必须的,情感和温情一样也是危险的。是死亡之线也是幸福之音,为什么偏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呢?
这说明力量和人心也就是意识的力量有一定的蝉联,
事情有值就有意义,不值就没有意义,不会存留。
这个值是我心中的恳求和希望得以实现。
而值和不值被撕裂了,只是因为缺少了中间的某些沟通,统一的价值的值。混到现在孤家寡人,我的家园已经荒芜。
“你又是谁?你在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这一切,是什么培养出了你的傲慢?
老高心中不爽,对七十六号的质问几乎是咆哮了出来。
“你,你…”七十六号仰头躺下,声音嘶哑,说的却是另一会儿事,“小菲,小菲,爸爸对不起你呀。”
老高,你该离开了。三十八号在身后催促。
张晓宇看着三十八号走出房门,似乎在送行一个人,然后关上了大门。
依然是山坳里,雾气已经退去,惨白的月亮似乎躲避什么的正在隐去。是个阴天,这是冬日常有的天气。
老高的尸体被发现了。
说是来萝卜地的,没想到死在了地头上。
空了一天,第三天上班姬艮又有了一个新的搭档。
七十六号的幻想也到此终止,他一直以来想来一次“全面检查”,发挥一些余热,但总是排不上号。
病人,不管是哪一方面的病人,不管病倒了何种程度,依然存在着竞争和攀比,哪怕没有意义。
全面检查,从头至尾说的都是七十六号。
七十六号奄奄一息,而事情却查清楚了。他有一个女儿,女儿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照顾好父亲。但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宋菲菲却光荣牺牲,索引中心那边条件好一些,就转了过来,七十六号没有别的亲人。
悲痛可以撕毁一个人,也是一种病。
这种病谈不上高尚,只是对于值的长期的释解。释解跟不上,悲痛就会压抑在人的身上。值和不值都是世界的路口。但是这件事情和三十八号以及张晓宇又是什么关系?
走,去三十八号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