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希望有许多选项的游戏只有一个存档，而且当玩家选择自己的决定后，就会自动覆盖原来的存档，而且，在这一局没有结束前，强制禁止开第二局。
不过这种游戏不可能有人玩，人生已经如此了，为什么还要在游戏里折磨自己？
我坐在书桌前，把电脑合起来，然后静静地看着这张纸片。没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纸，很普通的笔迹，但写的内容却一点也不普通。
“天川省生物科技研究所，地址：望华区水榭路306号。”
那个地方是郊区，而且是离我这里很远很远，元到我几乎没有去过的郊区。
想起初霜说的话，内心就变得格外煎熬，越做这种决定未来的选择，越煎熬。
“长官在看什么呢？”
当看到她的脸忽然从我的胸前钻出来时，我一点都不惊讶——她觉得这样还能看到我被惊吓的表情，殊不知我早就习惯了。
“别闹了，小鬼，快去找夏橘姐姐。”
“可夏橘先辈出门了嘛，不要让芝蔓无聊好不好？”
她用着恳求的眼神希望我能够陪她玩玩。行吧，一般像这种下午时分，我都打开面前的电脑玩游戏；不过今天我确实没这心情。
“长官在看什么呢？诶——谁写的字，好难辨认……”
她正费力地想要解读这张纸片上的字迹，虽然属于我一眼就能看懂的东西。
那要不，陪她玩点别的？没准她还能想起些什么告诉我。
“嘿，会写字吗？”
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现着疑惑的微光。
“什么是……写字？”
猜的真准，她还真不懂写字是什么。
“就是，呃，我该怎么解释呢……就是自己内心想到的东西用笔记在纸上，懂了吗？”
“唔，有点明白了。”
她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正准备向她演示怎么写字的我。当然，我可不是什么书法家，充其量字迹工整，别人看得懂罢了。
“看好啊，一横、一横、一撇、一捺，这个字读作‘天’；然后呢，一竖撇、一竖、一长竖，这个字就是‘川’；接下来，一点，一短竖，一捺点、一斜撇，这是‘少’字，下面再加一个——嗯，‘目’字，就是‘省’。连起来，就是天川省，你现在生活的地方，明白吗？试一试。”
我把笔递给她，她认真地接过来，仿照着我刚刚的动作，仔细地在纸上写着。
天，她一直蹭在我的胸前，真的比穿了夏天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穿棉袄还热，尤其是她那乱蓬蓬的头发，简直是数一数二的保温材料。
呃，这头银发到底是个什么材料？生物技术染成的？
我看着她一点点用笔仿照我的字迹来写，当然，我好像忘了叫她该怎么握笔——现在她是直接用拳头抓住整个笔在纸上涂抹着。
“哎，我还是教教你笔应该怎么拿吧。”
我正准备把笔从她的手里拿过来时，她却挡了一下，这架势，还以为是小猫保护着自己的鱼干不受别人的侵犯呢。
“不要嘛，芝蔓这样写字也挺好看的呀。”
她嘟着嘴抗议到，随后又认真地写起来。呃，这样的话，还是等她写完我再指点一下好了。
“好啦！怎么样？芝蔓写的还好看吧？”
她兴冲冲地把纸拿起来，展示给我看。就像任何一个刚刚学习写字的孩子或者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写的字一样，每一个字就像得了偏头痛，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如果不凑近看还以为是什么神符。
“嗯，可以了，对于刚刚学习写字的人来说。”
还是勉励一下正一脸期待地等待着我的“圣断”的这个孩子吧，看看她以后会不会变聪明些。
“呜呼——长官果然有眼光嘛！”
她跳起来，头上的耳机准确地撞上了我的下巴。
“哇——长官没事吧？”
“靠……快去拿纸！你怎么会觉得没事？！”
行吧，这么一闹，心里反而好受多了……
……
有时候选择就在一念之间，稍有偏差，为故事画上的标点也就不尽相同——究竟是停顿号，还是休止号，抑或是绵延号？
现在，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我望着天边的晚霞，这样炽热而灿烂的红犹如火一般正在燃烧着那边的天空，就像我当时决定默默烧掉那张纸片时火光慢慢侵蚀着整张纸片，直到把它化为灰烬。
“长——官？天上这是什么，挺好看的。”
“这是晚霞，明白吗？只有从白天快到晚上才会有的光线衍射现象。”
一旁的她紧紧抱着我的右臂，好像担心我会飞走一般。
初霜说的对，我想，是时候担起这个责任了——机器人都值得保护，更何况是和我一样装上模拟脑的人？
“芝蔓没懂什么意思，不过感觉天边的那一处地方很好看……”
我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心情站在她的身旁——最终，我选择把她留下来，冒着风险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军方实在是难以信任，就像一面单向玻璃，他可以清清楚楚看透你的行为，但你永远看不透他的做法。
“长官，接下来去哪里呢？”
接下来……接下来我告诉我的朋友，帮我搞到两张飞往利国的航班，我决定先把她以无国籍人士的身份安置在利国，那里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前世今生，她可以安全地呆在那里，直到这件事情的风头过去。
这应该是目前比较安全的方法，如果有更好的办法的话，我想到时候可以再说，现在先不急着做出决定。
“接下来嘛，当然是回家咯。”
“好诶！芝蔓刚刚想到了一个快速刷钱的方法。”
“什么钱？”
“当然是H币啦。”
“噢，游戏啊……”
“长官不想知道吗？”
“行啊，回家就给我演示看看你脑子有没有那么好用呗。”
“好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