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在地上看见了一条游动的鱼!”小日惊呼道,“可怎么现在又没有了?”小日盯住刚才那地方仔细瞧看,但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邪了门儿了!钱钱,钱钱!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只盯着自己的脚下,你目光放远。”钱钱提醒道。
“远处什么都没有啊,只是沙砾。”小日边说边往前走了两步,脚边又游过去一条黑鱼,“我擦!”小日追着它,跑了几步之地,一下子将它按住,可抬手一看却又是什么都没有了。
“邪门儿!哪去了?”小日诧异道。
“小日,你刚才捉鱼的地方,你目光放远,看看周围都有什么?”
“只是沙砾啊……”小日盯着看了一会儿后,“诶?鱼在这里!”
原来那黑鱼是用磨的细小的黑色砾石组成,只不过不是一条躺在案板上的死鱼,而是一条脊背在上正欲游动的鱼。细瞧时发现鱼身上撒有黄色细沙,并混杂少许细小白色砾石。鱼身周围却多布细小白色砾石,而其中混杂着少许黑色砾石和黄沙。那鱼若从正面看时就是与周围混为一体的沙石而已,但略从侧看却是立起来的一条鱼了。
“那怎么会动呢?”小日顺着这条鱼往后看去,原来每隔一步,便有一条鱼,只是形态身姿略有不同。
“那应该是它们连在一起,让我产生了幻觉,觉得它们在动……”小日喃喃自语道。
“你看看每条鱼上的黄沙和白色砾石都在哪?”钱钱提醒道。
小日仔细查看,“这条鱼肚子和尾巴上有少许白砂和黄沙,那条鱼脊背上有,那条鱼头上有………”
小日正看着,一缕残阳照到了鱼身上,那鱼好似又活了起来,扭动身体欲向前游动。
“啊!原来如此!原来这许多鱼都是按照一条鱼游动时的不同身姿做成,那白色砾石起到了高光作用,黄沙反光,被阳光一照,每条鱼身上光亮的地方不同,它们连成一条线不就好似游动了吗!”
“你再看看是只有一条线吗?”钱钱又提醒道。
小日再一看,果然,这砂石地上遍布了黑鱼,且首尾可以互换,因此无论从哪个方向,哪个地方看都能彼此呼应,形成游动之姿。
“这太神奇了!做的好精妙啊!”小日赞道。小日还欲追鱼而动,奈何夕阳西下,一缕晚霞升起,映红了天却也让这些鱼安睡了。
“现在开始有点儿意思了!”小日笑道。
“有意思的事儿多了,但你不是只来看景的!这要是处处奇景,反而稀松平常,无趣了。就好像你当马小日时,难道只要天天旅游便够了?你觉得工作无聊,可若没有那工作,你旅游前的期待,旅游时的放松,那仿佛过另一种生活的快乐也便没有了。吃腻了家常菜,就总想吃外面的东西,吃惯了炒菜便想吃烧烤,吃多了中餐偶尔也想换换胃口吃西餐,可到最后,人最想念的还是家里饭菜的味道。你瞧着你的同事烦,觉得工作累,可正因为有了这些,你才会想念家的温暖。长期奔波在外的人,才会惦念那些柴米油盐的琐碎,反之天天在家里的人早就厌烦了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你觉得现在才有点儿意思,那是因为你来了这里却没有认真看。你在心里好好想想你遇到的那些人说的那些话,你以为只是打岔没用,其实字字珠玑。你遇到的那些事,你以为不过就是过场,其实尽是禅机。这些只要你肯用心日后自会明白。
你以为你进了这里,今天娶亲,明天加官晋爵,后天封为大将军,几天之内横扫武林,天上地下为你独尊,便有意思了?”
“真的啊?还有这情节呢?”小日兴奋起来。
“哼哼……就是让你直接当了皇帝,又有何难?不过几秒钟的事。”钱钱不屑道。
“真的?”小日两眼放光。
“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意……”小日还没说完,钱钱便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好好珍惜你现在看似平静的生活吧。你想过什么日子?你想今天发现一个坏人,明天又破一个大案,不出几日你就成了名满天下的神算子,那样的生活你就觉得有意思了?哼!告诉你真正的坏人是没那么容易看出来的。更何况世上万事万物皆有数面,好坏不是那么简单的。比如战国之时,那为了秦国出征屠杀四方的白起,他是好是坏?若白起杀万人为恶,那杀一人是否为善?乱世之中是争好还是和好?若连年征战,百姓悲苦,可若不战,早晚成为别人囊中物,到那时百姓如何?假使有他国之君兵临城下,然其怀柔天下,许诺对降国百姓不伤分毫,那本国国君该如何为好?是战是降?而城下百姓又该如何?是随国君誓死一战,还是弃城投降?唉……你来这里走一遭,见过这里的树,这里的鸟,这里的花,这里的草,这里的山山水水,读懂这里的人,也便能读懂你自己的心了。”钱钱无奈叹道。
“钱钱,我刚才不过才说了一句话,怎么就勾出你这许多话来?小词还一套套的。我这不才刚进这里吗?虽然我经历的奇幻之事不多。可我也读过许多书,自然知道好故事的精妙要细细品味。你为我安排的这场奇幻之旅,我自会认真体验,不负你一片真心。”小日笑道。
“……哼!越来越油嘴滑舌。”钱钱虽然嗔道,但是小日能感觉出来她是高兴听他这么说的,他似乎能看到钱钱在笑。只是钱钱的模样模糊不清。
小日来到茅屋前,轻轻叩门,只听得屋中传来清脆之声,“怎么这时候就来了?”说着门开了,走出来一个小丫头。
小日瞧那小丫头,不过八九岁,穿着翠绿色的小袄和裙子。因为头发稀疏,两个小发髻耷拉在头上,一张小圆脸上安了个小鼻子,鼻下又点了一个点便成了一张嘴。眼睛虽不漂亮倒还有孩童的天真灵动。这小丫头唯一可爱动人之处便是皮肤晶莹如雪。
小日觉得她长得好玩儿,便笑呵呵地问道:“请问这是哪位尊长的住处?”
“你若不知,为何来此?你又是何人?”小丫头并不回答小日的问话,反而质问他。
“嚯,这小丫头别看容貌不出众,但是口齿伶俐,心思细密。”小日正在心里想着,忽听到有人说话,“玉一,怎么还不过来?”
“鹬儿姐姐,有人来咱这。”小丫头冲屋里回道。
“啊,原来鹬儿住在这里。”小日心想道。
“哈,原来是大爷。怎么逛到这来了?”鹬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走迷了路,不知不觉便到了这里了。这是姐姐的住处?”小日笑道。
“真是睡的久了都睡迷糊了,大爷怎么管我也叫起姐姐来了,而且竟连这里也不认得了?”
“应该的,姐姐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我尊称一声姐姐不为过。”小日恭维道。
“难怪老太太说大爷睡醒之后更招人疼了,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大爷进来坐坐吧。”鹬儿请小日进了屋。
小日跟着她进了屋才发现这外面看似普通的茅屋,里面却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