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进了院子,两个小丫鬟便迎了上来,“爷回来了。”
“晚饭你们通知厨房做些好的来,咱们晚上一起吃。”
小丫鬟面面相觑不知小日是何意。
小日见她们这样,知道与她们多说无益,便问道:“锦纹呢?”
“锦纹姐姐在您屋里呢。”小丫鬟说着帮小日掀开了帘栊,却并不随小日进来。
小日进了屋子发现锦纹在他床上和衣而卧。气便不打一处来,心里想道,这真是奴大欺主,老太太,太太屋里的丫鬟都是谨小慎微的,偏到了他这,丫鬟竟比主子谱还大。
小日想喝一口水,却发现只有半盏凉茶,再看看自己衣服,上面还有尿渍斑斑。
“唉……这就是我的温柔富贵乡?哪里有温柔?”小日唉声叹气。
“这又是怎么了?”锦瑟进来看到小日一脸郁闷,便笑着问道。
“没有水喝,没有衣服换。”小日没好气地说道。
锦瑟笑了笑吩咐小丫鬟去沏茶,她则是帮小日更衣。
“你去看看,这么大动静还不起,别是睡死过去了!”小日眼瞥着锦纹说道。
“她是劳心劳累身子太倦了,就让她再歇歇吧。”
“如何累了?我不过昨儿才回来的,也没劳她大驾。今儿早上我就出去了,这才回来。她不过是睡了一宿就累着了?”小日抱怨道。
“爷说这话真是寒了我们的心。昨儿是不累。可是爷昏睡不醒的这些日子,还不是我们伺候的。”锦瑟一边帮小日更衣一边说道。
“李信在我身边伺候那么些日子也没说累,说到底还是太娇惯!”
“李信他们才伺候了爷几日,爷便念起他们的好。爷昏睡不醒这么些个日子,寒去春来的还不是我们守在身边。”锦瑟说着红了眼圈。
“我说她又没说你。”
“我们都是一块儿伺候爷的,爷说她自然就是说我。”
“神逻辑!好好好,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我不和你吵!”小日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锦瑟蹲着帮小日把衣服整理好后,站起来接过小丫鬟送进来的茶壶,斟了一杯茶,轻轻吹凉些递给了小日,又说道:“我和锦纹是一个鼻孔出气?!爷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爷倘若忘了就问问这里的小丫头们,看看平日里是不是锦纹说什么我便不依什么!”
小日渴极,接过水来一饮而尽,心下舒爽了许多,便说道:“既如此,你又何必为她与我争吵!”
“还是那句话,爷说她便是说我们。这屋里再没有人比锦纹伺候爷更用心的了。若连她爷都能挑出理来,我们这些人更法在这待了。”锦瑟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的天!这至于吗?!”小日无奈惊呼道。
他气呼呼地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烫的又都吐了出来,“我……!”小日斜眼瞥见锦瑟正看着他,他便又斟了一杯茶,却斟的太满,一拿起来就洒了出来把手又烫了。
“这下真是丢死人了!让这些丫鬟们笑话死了!”小日心里想道。
“慢慢喝。”锦纹起来了,红着眼圈,斟了一杯茶也是轻轻吹凉些,递给了小日。
小日觉得没面子,便道:“不喝了!”然后气呼呼地往外走。
“都这时辰了还要去哪儿?一会儿就该摆饭了。”锦纹问道。
小日也不理,只顾往外走。
锦纹忙追上,帮小日披上披风,“再晚些就凉了,别在外面待太久,逛一会儿就回来吧。”
小日出门后。锦纹看了一下锦瑟说道:“他刚好,你又何必为了我去招他烦。”
锦瑟回道:“我从来便是这样,凡事只占理字。他如今对你都能这样了,这地方是真待不了了,我早晚要寻别处去。”说完锦瑟看了一眼锦纹,便出去了。
锦纹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你气什么呢?”钱钱在小日脑中问道。
“没丫鬟给我斟茶,自己斟,烫了嘴又烫了手。”小日在脑中回道。
“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茶都不会斟?以前没见有丫鬟伺候你,你不也活得挺好吗?”
“唉……女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要是神仙姐姐在就好了。”
钱钱轻哼了一声说道:“神仙姐姐在的话,早怼死你了!”
“那我也乐意!”
“这里这么多妙龄女子,皆宜喜宜嗔,婉风流转你还不满足,竟然还惦记着真真姐姐,人太贪心了不好!”
“有吗?我怎么没见着?再说了见过仙女还会对凡人动心吗?”
“呵呵,你还真是癞蛤蟆照镜子……”
“怎么说?”
“愣把自己当个人!
“哈哈哈,还有吗?”
“猪鼻子插大葱,装相!胡敲梆子乱击磬,得意忘形!和尚打伞,无法无天!
“得!得得!这说的都挨着吗?”
“哼!人心不足蛇吞象!单就你房中那锦纹、锦瑟便就已是绝色了,你以前可见过这样的佳人?!”
听钱钱这么一说,小日才想到自己竟然都没有注意过她们的长相。虽为初见,却又好似熟人一般。熟到纵使她们有国色天姿之容,看得久了便也觉寻常。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初到这里,明明对这宅院和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可却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那院子,我睡觉那床,我坐在桌前拿杯喝茶,这一切……小日脑中浮现出锦纹锦瑟递他茶,帮他更衣的画面,继而脑中快速地掠过一幕幕画面,他还来不及看清那画中人,那画中事,便觉头痛欲裂。
“啊~~!痛死我了!”小日捂着头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小日别想了!快别想这些了!快想一些平日里让你快乐的事!”
“快乐的事?什么事?啊~~~!”小日觉得头痛难忍。
“快想想……想想……对,想想你的明日香老师!”
“啊~~啊~~,啊~~”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这都是什么污七杂八的!”
“啊~~是你让我想的啊……”
“你想就想吧,你呻吟什么!”钱钱嗔怪道。
“我那是头痛的!你以为我是为什么?!”
“哼!……现在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果然老师们永远是男人的良药啊!”
“啊!都好多了,为什么还在想?!好恶心!”
“切!”小日把钱钱切换成了语音交流,“还是这样好。”
钱钱轻哼了一声。
“钱钱……其实咱们这是自欺欺人吧……无论语音还是意识交流,你其实都能窥探我心中所想吧?”
………钱钱没有说话。
“钱钱……这是一个游戏吗?”
“你觉得不是?那你觉得是什么?
“我是不是穿越了?我穿越回古代了?”
钱钱轻吁一口气,说道:“你若这么想,便就是如此了!”
“你承认的也太快了吧!你刚才叹气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被我揭穿了?还是因为我没说对,你松了一口气?”
“呵呵,玩会儿游戏,变得机警了?我不过是顺着你说而已,不然呢?又和你吵架?毫无意义嘛!不论是游戏还是你真穿越了,你不要忘记了来此的初衷就好。”钱钱提醒小日道。
“这到也是,这本来就是邪门的东西,我既然为钱而来就别想这许多了!”小日心里想道。
刚才他头痛时,也没看路,只顾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如今再回首,又都是不知通向哪里的夹道。小日只好继续往前走,行不多远,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摇曳竹林。竹林之中有一条只可过一人的碎石小路。
小日走在竹林之中,微风拂过,那足有五六米高的细竹微弯,顶上竹叶飘摇,光影婆娑。
“这倒是一处好地方啊!”小日赞道,“只是这竹子都长了这么高了,却只比手指粗点,这是营养不良,没长好吧,等到了冬天北风吹,哗啦啦倒一片啊!”
“这是蓬莱竹,就长这样!要的就是竹顶绿叶摇曳之姿!”钱钱不耐烦地说道。
“哦哦,我对植物不甚了解……”小日自我解嘲道。
“我看你是对什么都不甚了解。”钱钱补了一刀。
小日只顾欣赏这风行影动的竹林,没空和钱钱再做口舌之争。
出了这竹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铺满细沙碎石的空旷之地。空地之后有数株小树,树后虚掩着一座茅屋。空地之上有一青石,一老者坐在石上,手拿鱼竿,正在垂钓。
小日走上前近看,却发现老者乃是石雕而成。
“我可又要说了……”
“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钱钱嗔道。
小日叹口气,心道:“女人啊……”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模仿日式庭院的吧?人家那都是白砂石,不是这黄不黄,白不白,黑不黑的东西。”
“呵呵……你说的是枯山水吧。”
“对对,就是那个。”
“你怎知道这是模仿枯山水做的庭院?那枯山水中的其他之物,这上可有之?这上有的东西那枯山水上可有?”钱钱问道。
小日其实并不懂真正的枯山水该有什么东西,他听钱钱这话又有要怼他的意思,便转换了话题,说道:“这好好的竹林前弄这一大片砂石地为何啊?”
“那你应该问问这儿的主人。”
小日见钱钱没好气,也不再说什么,他踏着沙石往茅屋走去。恍惚间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可再一瞧却又什么都没有。刚走两步又觉得脚下有东西在动。低头找寻却依然只有细沙碎石。小日以为是竹林摇曳,树影映在了地上,可回头一看,自己早已远离竹林。小日低头看地慢慢前行,刚走两步,便看见一东西,小日惊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