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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所见非实

天宿绝煞 游侠阿七 6678 2024-11-12 19:19

  老远蒋毅就看到在劈柴的亦天,走过去问道:“那个叫程诺的呢?”

  亦天道:“刚刚还在,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了”,说完不自觉的四下张望,找寻着他的身影。

  蒋毅扫了一遍四周,所望之处不见踪影,便穿过走廊,发现程诺蹲在花园里。

  “程诺,去一下少爷屋里”,蒋毅隔这些距离叫道。

  程诺闻声望去,见是蒋毅奇怪道:“什么事”?

  蒋毅道:“去了就知道了,赶紧的”。

  程诺随在蒋毅身后,心里琢磨着:他找我能有什么事,昨天的事儿?有什么可说的,我自己自作自受呗,等等,他该不会因为昨天我勒了他的脖子,要找我麻烦吧,那完了,我俩虽没太多的交谈,但每次遇到一起,相处的都不愉快,可话说回来,我误伤他也是有情可原的,他若敢那我撒气,我也不是好惹的。

  亦天看着他俩,直到程诺拐入了前厅。

  蒋毅守在门外,子然坦然的坐着,程诺对立而站,张口道:“少爷找我什么事”?

  子然道:“这府上的规矩你可知道”?

  程诺愣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随即点点头。

  “说一下”,子然道。

  程诺凝眉,他到底要干嘛,又不能违背,无奈道:“楚府下人必须卯时起戌时睡,后院之人不得随意入前厅,若有事离府必须告知管家,府上所有的人…”程诺有些不好预感的望着子然,继续道:“所有人都要听少爷指示,一些行事都要以楚府着想”,程诺讲完了,小心的观察着子然的脸色。

  子然脑蛋一歪,质疑道:“没了?”

  程诺转动着眼球,底气十足的说道:“没了”。

  子然哼了一声,眼中露出一些轻蔑,觉的他挺会避重就轻,在自己面前还在耍小聪明,不屑道:“记的很牢,但你这记性是不是不太好,忘了最重要的一条”。

  程诺心里暗生咒骂,觉的楚子然在无事找事,强压着情绪,一脸的假笑道:“这些规定我天天背,一定不会忘了任何一条”。

  子然做了一个哦的表情,说道:“哪我提醒你一下,楚府规定,所有来府之人若会武功,需经的蒋毅的审核,看其功夫高低再行入府,你隐瞒武功入府,是何居心,在我面前还假装不知道这一条规定,你撒谎的本领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程诺彻底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一条府规,转念又想,说不定这是楚子然想为难自己临时编造的,程诺义愤不已,她不明白若楚子然为昨天的事迁怒自己,大可直说,编这个慌做什么。嘴上强势道:“这府规是亦天亲口告诉我的,我们日日在一起,即便有遗漏他一定会…………”,程诺突然想起,亦天第一次知道自己会武功时,问了句管家知道吗?难道,这条规定是真的,她撩起眼皮看了眼楚子然,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坦白道:“我确实不知这条府规,我也并非有意隐瞒自己会武一事”。

  楚子然看着她道:“不管有意无意,你会武即是事实,我现在就可以将你逐出府”。

  程诺怔怔的望着他,替自己辩解道:“若我知道这条规定,那叫有意,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条,也算有情可原吧,你都没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要逐我出府,我不服”。

  子然咧嘴笑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计谋生效了,起身和颜道:“你不用紧张也无需激动,这府上为会武之人设一条府规,也是为府上的安全着想。你我昨夜交过手,在那种未知的情况下,你拼尽全力也不是我的对手,想来也威胁不到府上的安全,除了我府上再无人知道你会武功,你可以安心的在府上”。

  程诺退后一步,一脸迷茫,楚子然刚刚还是一副拿人问罪的样子,现下又这么替人着想,程诺弱弱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

  楚子然笑了笑:“确有事请你帮忙”。

  程诺踏实多了,想来这楚子然也不会无缘无故转了性情,疑问道:“找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子然生性坦荡,行事也磊落,认真道:“无需瞒你,你来府上不久,府上的一些事情你还不知,昨夜我越墙入府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先前是自己拜托他,如今倒成他有求我,程诺一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错愕道:“就这事儿”?

  子然继续道:“若我不提,府上再没人知道你会武的事,你可以安心留在府里,我所希望的是,你不要把昨夜的事告诉他人。当然,以我的身份,大可将你强行出府,但我觉的你为人还算正直,也不像心怀不轨之人,况且这也是小事,无需大动干戈,你以为呢?”

  程诺来的时候心里就想过,若楚子然与她蛮横,自己也不会客气,但想不到楚子然是这样的态度,不为难自己,态度也不强硬,本来他想做什么也和自己无关,自己也没兴趣说他的事,莫说他越个墙,他就是上天揽个月自己也不会拦着,左右是自己有利,岂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道理,试探道:“你说话当真,不会让我出府”?

  子然一摆手:“这府上还有比我说话管用的人吗?”

  程诺心领神会,却是如此。

  子然问道:“你可与别人说过”?

  程诺一激灵,大声道:“绝没有”,心里却交集万分,恨不得马上冲到亦天面前,警告他保密!

  也算解决了一桩烦心事,子然身心愉悦:“你可以出去了”。

  程诺也轻松了不少,冲他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楚子然道:“把这个端出去”。

  程诺回到厨房,放下餐盘,四处找寻着亦天,冲到正在挑水的亦天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一脸狂喜道:“我可算看见你了”。

  亦天纳闷,奇怪的看着她:“早上才见过,干嘛这么看着我”。

  原本亦天就比程诺有力,再加上挑了一担水,程诺本来想把亦天拽走的,却生生被这重量给扯了回来,程诺急的想拿掉亦天肩头的担子,亦天有些不明因由,闪身躲避,二人拉扯间,从身后传来庞轩的声音:“程诺,一早上你去哪了,赶紧过来切菜,马上准备午饭了”。

  程诺一手还扯着亦天肩头的衣服,既不死心也不能不去干活,纠结的看看亦天又看看庞轩,亦天抬抬下巴给她使了个眼神,叫她先工作,程诺只好松了手,心有不甘的说道:“你管好自己的嘴”,便走向庞轩。

  亦天原地啊了一声,简直莫名其妙。

  程诺一下午都不踏实,时不时的注意着亦天,看他有没有在和别人交谈,心里煎熬的算着时辰,希望这太阳赶紧下山。一近酉时,程诺如释重负,结束工作众人各自离开,程诺拉起亦天便来到了后花园的石桌前。

  亦天一甩胳膊,不解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程诺摆手让他先坐下,警惕看着四周,确定无人小声说道:“我早上告诉你的事,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亦天脸上散去了一些疑虑,认真道:“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是不信的,但看蒋毅叫你去少爷屋里,我觉的还是可信的”。

  程诺一个白眼,讽刺道:“我说了半天你不信,少爷一个字都没告诉你,你倒是信了,真是个马屁精”。

  亦天啧了一声解释道:“这是嘉元街,城中的重要之地,没更都会有侍卫寻街,几乎不会出现地痞流氓,小偷小摸的,你却告诉我有人越墙入府,那个人还是少爷,你让我怎么信,只能觉的你是在编了”。

  程诺一瞪眼,亦天忙强调道:“但是,我现在信了”。

  程诺此刻管他信不信,只想确定,他有没有把告诉他的告诉别人,又郑重的问了句:“你到底有没有告诉别人”。

  亦天:“没有”。

  程诺安了心,连连点着头。

  亦天问:“少爷叫你去是因为昨天的事儿吗?”

  程诺看着亦天,觉的他还真是个敏感的人,掏心窝子的说道:“我来府上二十多天了吧,就想着踏踏实实干活,赚些工钱,回去孝敬我娘,我刚来的时候确实对你们还是有防备的,觉得大家也不熟,出了事能不管就不管,不给自己找麻烦,我承认我性子急,只是有些小聪明,有些事做不到无动于衷,也不是城府很深的人,可相处下来,你们都很热情,都是好人,我根本没必要对你们使什么小计谋,但毕竟人言可畏,你要说我一点也不防备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之中我能毫无戒心信任的人就是你”。程诺深深的望着亦天。

  亦天有些意外,眼神严峻,冷言道:“所以呢,这和少爷的事有什么关系?”

  程诺一五一十把和少爷的‘交易’告诉了亦天,说完突然意识到,拍着桌子指着亦天道:“还有你,为什么没有把这条规定告诉我”。

  亦天神色一顿,遮遮掩掩道:“刚见你…时觉的你瘦小无力的,根本不像练武之人,就想着没必要说”。

  程诺一撇嘴:“我还看你像练武的,你会吗?以貌取人”。

  “那后来你知道我会武功,为什么又没说”,程诺逼问道。

  亦天有些心虚,小心的看着程诺:“我本来想说的,后来一打岔就忘了”。

  程诺重重的拍了下桌子,亦天下意识的向后撤着身子,忙道歉:“好好好,我疏忽了,我给你道歉”。

  程诺倒不气,不解道:“为什么府上会规定不用武功过高的人呢?”

  亦天解释:“是老爷觉的武功过高的人会威胁府上的安全。”

  程诺更不解了:“功夫好的人不正好可以保护府上的安全吗?”

  亦天道:“凡事都是相对的,武功高可以保护,可当他不想保护的时候谁还能阻的了。”

  程诺摇着头小声嘀咕道:“这老爷想的可真多,周全是够周全多少有些小人心思了”,脸上一喜,神秘的望着亦天:“你现在可是这府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所以呀,说话要小心,你要出卖我,我不会放过你,你敢乱说少爷,少爷的法子比我多”。程诺冲亦天古怪的笑着,像是拉了个同谋,亦天还不能不同意。

  亦天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把手伸出来”。

  程诺有些好奇,犹犹豫豫的伸了过去,亦天温柔的撩起她的衣袖,将盒子里的药膏轻轻的涂在她的伤口上,亦天动作轻柔,涂药的地方凉凉的,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儿,亦天边涂边说:“这是消肿止痒的,你也够粗心的,也不知道包一下,涂上这个自然风干后洗掉就可以了”,亦天在程诺的手臂上来回的抚摸,惊奇的问道:“不过,你皮肤光滑细腻,连汗毛都看不见,一点也不像男人啊”。

  程诺立刻抽回手,野蛮的扒下衣服,手臂上还有亦天轻柔的触感,神色紧张道:“......哪里是光滑.......那是肿的......给撑的”。

  亦天抿嘴一笑,上下打量着程诺,程诺有些不自在,频繁的眨着眼,心里琢磨了片刻,吞吞吐吐道:“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话到一半,实在不知如何询问,双眼一闭硬着头皮:“你今天早上不是让我帮你洗衣服吗,我......我答应了”。

  亦天眼角上扬,满眼的欣喜:“这么爽快”!

  ‘乐笙楼’白天萧条冷清,一到夜晚就热闹鼎沸。叶起波在楼中厮混了一夜,次日早上才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他可真厉害,一晚上花掉了三百两银子,气的他爹半个月都不许他出门。

  楚子然不明因由的冲出门,清池等了他好久,后侍女上楼告诉她,才知道他离开了,侍女道:“姑娘觉的此人如何”?

  “端正之人,未有妄念”,清池说:“历姑娘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已收到来信,不出三日”。

  “飘痕”,清池对侍女道:“她回来后盯一下这位公子,可能性不大,但他说他姓言,还是要查一下”。

  飘痕眉眼上扬,有些激动:“姓言,那是要查一下”。

  清池微微点头。

  “哦,对了,”飘痕道:“若翼刚刚来了”。

  清池眼波流转,望着门外,面显难色道:“他......来做什么”?

  飘痕抿嘴一笑,一旁打趣道:“那自然是......想你了呗”。

  清池面有娇羞,故做厉声的叫道:“飘痕”,说完紧紧的盯着门,希望有人进来一般。

  飘痕说:“别看了,在那位公子冲下楼不久,他就已经走了”。

  已是九月,秋天的味道更浓了,“合异”二桥河旁的柳树枝叶渐黄,秋雨说下就下,绵绵的细雨冲刷着夏尾的浮躁。

  天蓝如镜,碧空万里飘云,凋零的树叶几缕萧索,但也为长街添了几处随性。郊外行人匆匆,飘痕和清池,提着刚买来的鱼肉青菜走向‘鹂泉山’。

  ‘鹂泉山’是城外三里的一个小山,秋景很美,泛黄的树叶层次递进,成片的绿叶渲染着点滴的红枫,山中竹林清翠,鸟鸣啾啾,常年上山留下的足迹,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道,山中无大的山禽走兽,倒是个不错的踏青的好地方。此地虽偏僻,但丝毫不悲凉,山脚下依稀的落着几户人家,飘痕把篮子交给清池,颇有深意的看看她,自己便离开了,清池站在门外,深吸口气,推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像是打开了脑中的记忆,清池望着院子,是她熟悉的样子,左边墙角下种着一株葡萄,经久岁月,葡萄苗长势极好,根须盘桓交错,交缠纵横的藤条铺满整个架子,密匝匝,郁葱葱的叶子长满整个藤蔓,张张杨杨,绿叶田田,现下虽没了葡萄,但清池仍记得,那一串串色彩不一的葡萄悬挂在藤条上的景象,藤下是一张不规则的石桌,和几张石凳,上方的苍翠,连一片阳光也漏不下来,倒是形成了天然的避暑屏障。院中间有条十字路道,右边是一排排整齐的花盆,大概有近二十个,可盆中栽种的不是花草,而是药草,清池极目望去,有她熟悉的甘草,龙胆,白芷,赤芍,川穹,紫苏,艾叶,黄菊………还有长势最好的藿香,小院清新雅致,闲适舒心。

  清池来到正屋,各屋的寻找着什么,但没有半点人影,她提着篮子站在屋檐下,等了片刻,一个魁梧有力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桶土。男子一袭灰衣,腰系黑色腰带,比清池的个头足足高出一个半,体格强健,体态健美,长发披散及腰,黑色的发带随意的系在一束黑发上,皮肤黝黑,下巴有短短的胡茬,眼神深沉,神情冷峻,五官潇洒俊逸,周遭散发着冰冷的英气,透着股成熟的稳重,浓浓的江湖气息。

  这男子,便是楚子然在乐笙楼失之交臂的江湖剑客!

  清池一见来人,脸上浮出欣喜,随之叫道:“若翼,你去哪了?”

  男子自顾自的为花盆添着土,没回应。

  清池举高手里的菜篮,依旧高兴道:“你看,我特意来为你做饭的”。

  男子依旧不答。

  清池重重的的呼口气,沉着脸,提高声音道:“钟离若翼,你到底听到没有”。

  若翼没有表情,摆弄着手里的土,淡淡回了句:“嗯”。

  清池似笑非笑,抿着嘴,去了厨房。

  若翼停了手里的动作,瞟了眼清池,起身洗洗手,跟去了厨房。

  清池淘着米,声音轻柔道:“还在生气呢?”

  若翼熟稔的处理着鱼,口中道:“没有”。

  清池:“别气了,我不会有事的,知道你担心我才没告诉你的”。

  若翼:“知道我担心,下次便不要擅自作主”。

  清池:“乐笙楼有自己的规矩,没那么乱的,再说有飘痕呢,你放心吧”。

  若翼冷言道:“除了我,谁也不放心”。

  清池心里一暖:“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若翼起身,打水清洗着肥鱼,清池望着他满眼的情愫,双手从后边抱住了他,脸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清池在人前一副清高端雅的样子,在若翼面前则是一副娇羞柔弱的样子。

  清池道:“这些年你跟着我,照顾我,处处为我着想,我都知道的”。

  若翼双手环住她的手臂,冷冷道:“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清池一笑:“这么多年了,我们从随州一路查到京城,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若翼身体稍微颤了一下,转身将其抱进怀里,淡淡道:“那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清池一脸羞涩,娇柔道:“怎么,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若翼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浅吻,说道:“你跑得了吗?若不是家变你我早是夫妻了”。

  清池抱的更紧了,若翼炙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总能让她感到踏实。

  若翼拍拍她:“你去休息吧,走了这么长路,饭我来做,好了叫你”。

  清池环住他的腰,仰头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暖暖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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