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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楼中解惑

天宿绝煞 游侠阿七 5091 2024-11-12 19:19

  滞留在京城的人临近夜晚便会在客栈围坐一桌相交攀谈,同样,封城后‘乐笙楼’里的客人倒是外乡人占了半数,姚妈妈头脑灵活,赚钱的花样也层出不穷,近些日子一到戌时又增加了歌舞表演,引的这楼中越发的热闹,杯影交叠,笑声艳艳,对于沉迷在其中的人来讲,将其封在城中便有了堂而皇之逛青楼的借口。

  起波一走进来,楼里的姑娘便相拥而簇,一个个的往他身上扑,起波挂着得意的笑容一一都揽在怀里,怀里的姑娘娇斥道;“叶少爷,你可都好几天没来了。”

  “才几天不见,不用这么想我吧”。

  “对于你啊,我们可是一日不见,甚是思念呢。”姑娘捶打着起波的胸膛:“我们等会要上台表演,叶少爷你可不许去找别人啊。”

  起波怜爱的捏了捏姑娘的脸蛋,眼中洋溢着陶醉,细语道:“有你我就够了。”

  姑娘抱了抱起波,笑面如花的跑开了,起波望着姑娘的背影,扭头才发现其琛他们已找了位子坐下,径直走过去提醒道:“等会有表演的,坐在角落里能看到什么啊。”

  其琛呛话道;“我们又不招蜂引蝶,没必要坐的那么显眼。”

  起波抬腿跨坐在凳子上,惯有的轻浮看向其琛:“到了地方了,就甭端着了,来到这里啊,没人把你想的那么清高,学学尤念,小小年纪就开窍了。”

  其琛用力的冲他使着眼色,也挡不住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其琛端起茶杯,在尤念看不到的地方重重的踩了起波一脚,起波伸长脖子,刚发出一丝怪叫,楼里的灯光忽然变暗,漫天的彩绸横空而下,舞起,乐响,舞台的中央耀眼明亮,一个个婀娜的身影变化着不同的舞姿,演绎着欢快的乐曲。

  起波,尤念看的入神,其琛则有些心神不宁,女子怎么会来逛青楼呢?栗姑娘到青楼里做什么?封城的原因众说纷纭,招了十几名医师定是多数人需要治疗,到底发生了什么?其琛隐隐有些烦躁,他扯了扯起波的衣袖拉进二人的距离,问道:“你见到栗姑娘时她在青楼里干什么?”

  起波斜着身子,目光一刻不离开舞台,混合着嘈杂的人声边喝彩边随口道:“站在门外,像在等什么人.....好.......”

  一声高喝刺入耳里,其琛推正他的身体又陷入沉思,楼上楼下人声鼎沸,楼中楼外气氛高昂,二楼栏杆处挤挤挨挨的围着一圈人,飘痕夹杂其中提不起太大兴致的望向楼下,烛火起伏,明灭不定,波浪式的烛光扫过每个人脸上,处在暗处的飘痕,正对面投下一束光束,映出的人影清晰可见,年轻的脸庞,出尘脱俗,那似笑不笑的眼眸里展现出与众不同,眉目清秀,五官镌刻,飘痕回味片刻,抬眼再看时光束已打到别处,她直愣的望着那个地方,望着那个少年,内心涌出一股心悸,转身回到屋里。

  一舞毕,烛火亮,满楼的高声喝彩,一地的沉迷陶醉,飘痕引着清池过来,指向自己刚刚看的地方,满屋的人头涌动,便只一眼就看到了想看的人,清池冲飘痕点头,飘痕下楼一路来到起波桌前,起波侧面而坐,但仍能感觉身后有人走来,他转头,迎上飘痕一张熟悉的没有热情的脸,直到起波扭头,飘痕才收回直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起波贫道:“清池姑娘可真是慧眼,我常到楼中也不见她来找我聊上几句,怎的今日其琛才来,你便来请了,可不要怪我对清池姑娘有偏见呐。”

  飘痕露出笑容回着话:“叶公子可说笑了,你这样心直口快的性子,怕是会觉的姑娘沉闷的,我们能在楼中混口饭吃还要多谢叶公子的不青睐呢。”

  起波懂的她话里的意思,拿手指着她,拉长音调道:“姑姑可真是快人快语,我叶起波寻乐向来只看姿色,清池姑娘虽芳华尤佳,终不是寻欢作乐的人,配其琛这种清正书生再合适不过了,不过我这兄弟刚正还望清池姑娘多多指点才行。”

  飘痕先后看了其琛和尤念一眼,目光停在其琛身上,一副不容人拒绝的神情,其琛也有些郁闷,刚想找人聊一聊,便随飘痕上了二楼。

  二人一上楼,起波没了管束便急切的问道:“尤念你是不是也常去青楼?”

  尤念虽不避讳这样的话题,但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聊起,老实讲青楼他是去过几次,但也是纯粹的打发时间,留过几次宿,但嫖妓还从未有过,纵使他漂泊江湖,也只有十七岁,对情事是懂,可经历的还太少,没觉的逛青楼有什么不好,也没觉的逛过了有多少满足,对起波一耸双眉:“你能不能关注些别的,你自己喜欢就算了,为何还要打听别人的。”

  起波一套歪理能说的有理有据:“这不叫打听,这叫讨论,取长补短,相互学习嘛。”

  尤念脑中浮现出其琛嫌弃起波的画面来,他算是能体会其琛的心情了,转了话锋问道;“刚刚那人是做什么的?”

  起波道:“清倌的侍婢,二楼的房间里多是些陪人聊天的艺妓,卖艺不卖身,别瞧着在青楼,才情学识可不输其琛。”

  尤念瞅了一眼二楼,疑惑道:“刚刚那人看起来可不算年轻。”

  起波一笑:“来这里的多半也就图个色,陪睡自然是年轻的好,可清池姑娘这种经历尘世的人和她说话是提不起色心的,纾解一下烦恼倒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尤念觉的起波看似没个正经,内心还是很细腻的,外表显出一副风流样,骨子里还是极正派的,新的乐曲响起,舞台中央一个半抱琵琶的美人吸引着多数人的眼球。

  其琛同子然上次一样坐在清池的对面,印象里的其琛是有股文人傲气,可此刻清池所见却有些霜打了茄子的颓然,清池盘腿坐在榻上,手轻抚着琴弦询问道:“徐公子可是有心事?”

  其琛从思绪里抽身而出,附和着笑了笑随口道:“只是有些事想不通。”

  “哦.....”清池扬了扬鼻音:“可方便说给我听听,也许能为你出出主意。”

  其琛脑中判断着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可自己心里清楚,能说的都是自己明白的,自己伤神的正是不知该向谁说的那部分,他理了理思绪,先问了一个问题;“清池姑娘你是怎么想到用藿香来泡茶呢?”

  清池淡淡一笑:“怎么想起问这个,莫不是觉的那日的茶还可以,想学了去不成?”

  “不不不......”其琛忙摆手;“只是交到一个......朋友......她也提过藿香可以入茶,我家开茶铺这么多年,还不曾想过除了茶叶以外的东西也能泡茶。”

  清池抬眼上下瞅了他一眼,隐忍着一些笑意询问道:“是怎样的朋友呢?”

  清池话音一落,其琛满脑子都是粟予的样子,他甩了甩脑蛋闪烁着眼眸回应道:“......就是认识的人.......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是医师对藿香的药性比较了解,才想到用其入茶。”

  清池道:“徐公子难道没有问过你那位朋友,怎么会想到用藿香来入茶呢?”

  其琛摇头。

  清池试问道;“我能猜你心情不佳是因为你这个朋友吗?”

  其琛身子僵了一下,他不否定但也没有实情相告,反问道:“清池姑娘你是如何想到要用藿香来入茶呢?”

  清池含笑的眼眸动人心魄,却是种亲近感,没有丝毫的妩媚,带着宁人的声音开口道:“巧了,最先想到藿香入茶的是我家的一个妹妹,她也是一名医师”,清池挑起眼皮观察着其琛的表情继续道:“妹妹很喜欢藿香,加上胃寒对藿香更是如获至宝,家里的盆中栽种的也全是草药,长的最好的就是藿香,一日,她突发奇想,将花瓣,藿香和茶一并拿水冲泡,味道却莫名的奇特,不是想象中的味道,但也品不出它不是茶,说到这里还要告诉徐公子你一个好消息.........”

  其琛听的认真,凝眉道:“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清池轻微点头:“喝过这个茶的人很多,能尝出来茶中有藿香的目前只有你一个!”

  其琛有些惊讶,略有兴奋,不自觉的张了张嘴:“当真!”

  “当然,不过呢.....”清池故意顿了顿:“可能对你来说还有个坏消息。”

  其琛的眉峰凝的更紧,思撤的看着她:“看你的样子,感觉接下来的消息也不算太坏。”

  清池将眼睛睁到最大,少有的惬意缓缓道:“我这个妹妹自小清高,人又聪明,曾信誓旦旦说,若谁能品出这个茶,同时又能令她倾慕的话......”

  清池停住了,其琛以为是她故意吊自己胃口,没接话,仍是一脸的等待,等待的间隙也顺着清池的话锋在脑中脑补过;莫不是要嫁给对方!

  见清池还不开口,其琛被吊足了胃口问道:“同时又能令她倾慕的话......怎么样呢?”

  清池摇头道:“她也只对我说到这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呢,还要去问她本人。”

  其琛心底略略的有点失望,扯动着嘴角回应道:“你这个妹妹还挺难捉摸的。”

  “可不是呢,她在我们家是性情最多变的”,清池眼中漾开笑意:“你今日同行的不是上次那位公子吧?”

  其琛回过神豁然道:“哦,你说尤念啊,他刚来京城不久,起波闲着无聊拉他来凑个热闹”,其琛赶紧解释道:“他也不常出入这种地方的。”

  清池换着炉中的香薰:“徐公子不用解释,我身在其中还能不了解吗,只是见你那位朋友颇有些沧桑,想来你们不是一路人才多嘴一问的。”

  其琛那样解释,只是单纯的不想清池误以为尤念是起波那样的人,没想到清池已觉出他的不同,其琛对尤念也知之甚少,真让他去评价尤念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真说不清楚,乱想间清池又开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其琛炼着能说的回道:“在客栈吃饭时认识的。”

  清池望着缕缕上升的白烟;“感觉他挺沉稳的,是否比你们年长?”

  “这你可说错了”,其琛笑了,感觉阅人无数的人也能看走眼:“尤念才十七,我们比他还大一岁呢。”

  清池眼中闪过一丝严肃,在那个瞬间,其琛甚至觉的自己说错了话,他缓了缓神色说道:“他就在楼下,你若是想.....和他聊聊,可以请他上楼。”

  其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回答,只是感觉,清池对尤念有些兴趣,清池很快又眼蕴笑意:“只是觉的惊讶,小小年纪竟带着股岁月的痕迹。”

  清池说的其琛倒是赞同,尤念身上有过早的沉稳,过早的不辩悲喜,仿佛就算知道下一刻有不好的事发生,他也不会惊慌,不会想要去改变,十七岁的年纪又能经历什么,可事情的发生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它不会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往往都是在你措手不及的时候更加令你承受不起,所以才练就了处事不惊,所以才有了独自坚强。

  和清池聊过后其琛的心情好了很多,每个人都想过舒坦的日子,每个人都不想经历不好的事情,命是自己的不错,可往往命又不由己,读了那么多做人做事的圣贤书,其琛恍然觉的书中讲的是道理,自己经验得出的才是真理,约定俗成的事不见的都是对的。

  临出门前清池镇静的叫住他:“忘了告诉你,我家妹妹是在‘妙春堂’当医师的,你若有什么药性想请教,可以随时去找她。”

  其琛心里‘咯噔’猛的跳了几下,直直的盯着清池,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但又觉的自己经不起清池的盘问,不知要如何讲述自己与粟予相识的过程,其琛烦闷的心情又蒙上几分悔意,粟予接近自己原来仅仅是因为我品出了那杯茶,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她,耳边不时传来狂狼的盈笑,可其琛却什么也听不见,满心满脑都在想该怎么和粟予去张口。

  漫天飞雪,潇潇落落,只一个晚上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屋檐枝头都堆落着半指厚的雪,‘天绝山庄’更像是画在纸上的雪景,隐在山间,隔绝闹市,就着隐隐白雾,望着皑皑高峰,不禁要道一句;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

  即是屋外寒冷刺骨,也要赏一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程诺清扫着木桥上的雪,不时的回头眺望远处的山,以前老以为,只要一下雪整个山都会是白色的,但亲眼见过时才发现也只是山顶处会一片白茫,哈气成雾,程诺站在一片白茫中,心底莫名的有些激动,手捧起雪,觉的雪怎么会这么白,像天使的羽翼,没有一丝的杂质,凉莹莹的触感传到手心,程诺突然好不想这些雪化掉,纵然春暖花开,仲夏繁盛,金风送爽也不及此时的傲雪凌霜!

  “程姐姐你不冷啊”,身后响起双儿的声音,小小的脑蛋上顶着一个厚厚的棉帽,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来到程诺身边。

  程诺顺着台阶扫出了一条小道,双儿原地跺着脚笑哈哈的说:“我们来堆个雪人吧。”

  “好啊”,程诺也很有兴趣,二人刚滚起一个雪球,绝地凡阴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双儿,你天哥哥的药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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