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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状元诸人祝贺 庄家子羽显现真身

  各位看官,有道是家有余庆显华贵。自赵家曾祖梁国公赵尔雄,历三代,声名显赫。姑苏城最繁华的紫石街南边占地最大的宅院府邸便是他家,正如街头买卖脆梨的刘二言:从南看到不到头,从东丈不出宽,好一座大高楼阔府。

  据工部城郭田土司鲁大丈量过,赵府是三进院,前门、中门、后门,设有角门六处,前院设正厅三间、东西厢房两间,待客面圣之用。中院设正厅三间,东西厢房四间,为主人休息、孩童读书之用,后院设正厅三间,东西厢房四间,作为女眷、亲戚生活之地,后院还有花园、假山、凉亭,加上厨房、杂物房、仆人宿舍,占地最大;中院、后院的厢房为两层,富丽堂皇,窗户楼台描红色大漆,皇家特准描金四爪狮子团案,人称赵家狮子楼,占地约30亩,阔气,寻常人家房屋三间,占地也不过半亩有余,嗟乎叹服。

  畅论天下最真者,莫若伦常;最假者,莫若财色,最贵者,莫若君臣;银安帝素来惟倚重赵家三代人。

  安帝即位之初,景帝在弥留之际卧榻旁托孤重臣三人,三人中有赵显仁;景帝年及六十一岁,此时已脸色如柴,嘴唇微陷,背部长着毒痈,已崩裂,痛苦不堪,嘴唇嗫嚅道:迪升,我自知命不永年,念及君臣载道,历经大小战事,虽有荒年,诸位爱卿辅佐左右,如今府库充实,边塞景然,孤心意已足,列祖列宗在上,亦能含笑九泉。说到此时,咳嗽不止,背部毒痈流出血水,忍着疼痛不叫唤出来。

  床前安帝看此情景,痛哭不止,眼神切切。右手抚摸景帝的背部,用丝巾止住血水;景帝只觉得背部隐痛减弱,扶起安帝,说道:太子已大婚,若明年生皇子,我心宽慰。说完,在太监服侍下勉强直起身子,示意掌印太监去御案上拿诏书。

  掌印太监手捧着诏书,跪在景帝面前,景帝面色些许红润,颤抖着说道;宣旨吧。只见掌印太监站直身子,尖利的念道:众人听旨。太子、三位老臣伏地跪拜。

  太监念道:制曰,盛德景泰之祥,延及祖宗福泽。圣朝进德,追比先帝之功。惟精惟一,当此朝,吾在朝四十年,朝乾夕惕,夙夜不寐,太祖建国艰辛,感怀今日,永续我朝福泽于百姓,颓唐之际,特命太子继承大统,为新帝,特赠中书舍人李国用为晋阳侯,右仆射赵显仁为交趾候,右领军孙承业为凉州候,当辅佐太子,夙兴夜寐,更新气象,彰于朝岱,率土之民,咸化恩泽。

  诏书念毕,太子抽泣不止,伏地说道:父皇把千斤重担赋予,恐年少,不知处置。听得此言,三位老臣待景帝吩咐。

  景帝看着伏在地上的太子和三位老臣,道:诸位臣下,太子年幼,你等必贤德辅佐,听新帝旨意,亦如魏征谏言献策,不失君臣之义。

  说完咳嗽更甚,吐血,人已瘫倒在床。三位老臣、太监慌忙看视,后殿的皇后、嫔妃们嚎哭不止,因未能进正殿,只能焦急等待。

  景帝睁开眼睛,三位老臣在外间等候,独自留太子一人,耳边细语一番,半个时辰后便头一摊,气绝身死,是年六十一岁,谥号——智仁显道英武章德圣元孝皇帝,在位四十一年。

  至于景帝与安帝说何言语,人皆不知,宫闱之事,不知义为好。反观赵府,正门前摆着一对大理石狮子,一只头顶绣着绣球,显文气非凡,倒应景。

  大管家赵福在门口呼唤着仆人们,三五个正在打扫石阶,三两个擦洗门柱,还有三个仆人支着梯子,正在府门匾额上挂红绸布,以示喜庆,门前已聚集不少年儿郎。

  按习俗,庆贺之时,大户人家必定撒银钱,算是庆贺,也是普济穷人之举。赵福昂着头,吆喝道:“王贵,过来,快着点。”只见叫王贵的小厮停下手中活计,快步走向前来,躬身施礼,“小爷,有何吩咐。”

  “你腿快,今日三公子及第,去财房支取五千钱,撒与众人贺喜贺喜,也彰显老爷普济之德。”没等王贵离开,赵福拦住他,若有所思,小声道:规矩是不能坏的。说完就走出大门,王贵心领神会的走了。

  此时,西厢房二楼丫鬟玉轩看着明白,往二进院跑去,她身着黛青色棉布半袖制衣,外套米白色的宽袖长衫,下着茉莉花团案多幅裙,穿五寸工鞋,跑进中院,脚步轻快。

  中院第二间厢房便是赵成都住处,因他不喜大哥肃杀沉闷之气,喜好吴带当风,屋内陈设描画之类皆青色为主,图案为桂花样式,虽稍显女气,自有一番韵味。老爷到此,也觉清雅,还有一阵桂花香味,默许如此。

  “三郎,可气不可气,赵福私调财房五千钱为庆贺布施之用,昨日在后房听爹爹是三千钱,怎的变成五千了,平时作威作福罢了,此刻还想着贪财,真不知羞耻。”玉轩刀子嘴巴,此时更尖刻。

  赵成都坐在罗汉床上,知玉轩皆因去年年节因打扫屋外树叶不力,被赵福告到黄夫人处,说年节中树叶清扫随意属亵渎灶神之举,不罚怎服众。黄夫人当着何氏面让丫鬟司琪掌掴玉轩六个巴掌;何氏没法阻止,低头不语。玉轩回去后哭哭啼啼,并不恨何氏和司琪,只恨管家赵福,赵成都也听娘讲过此事,只默默记在心间。

  “玉轩,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赵福按照爹爹吩咐,自然要做的,虽说多了两千钱,倒也不妨事。”

  玉轩鼓着腮帮子站直身子,回道:三郎,也就你菩萨心肠不计较,一会子我告诉二公子去。

  赵成都心中一紧,脸色变得深沉。玉轩看三少爷脸色微微变了,知自己说错话了,心想如果告诉二公子,不仅惹祸给二公子,夫人也要被三娘介怀了,遂笑道:三郎,我出去看看贺喜的人都到了没,宏哥应该在前厅了。

  赵成都点头,她小跑着出去了。成都叹道,玉轩心性不坏,却不知规矩,二哥心直口快,嫉恶如仇,如再管闲事,怕二娘又要受罚,何苦连累,爹爹脾气谁人不知,不许我等主张,大娘本就偏袒赵福,就算去告状也无济于事。想到二哥回来没有,庆贺之日,爹爹早就派人去叫二哥回来,不知此刻在哪座酒楼喝酒听曲。

  前院正厅中间挂一副楠木匾额上写春晖堂,大气沉稳;老爷赵显仁坐在中堂太师椅上,左首和右首分列四张檀木椅,左首坐着尚书院同僚三人:右丞蔡权、户部侍郎刘不疑,左司官王真,右首坐着尚书马胜,太常寺卿杨伦,军督府掌使冯青;文官皆绸布绢衣,腰间白玉带赫然在前,显文雅;武官冯青身穿烂银铠,头戴亮金盔,巍然凛凛样子,不苟言笑,自有一番气场。

  赵显仁等中书院丞相李国用的到来,作为尚书院平章,掌管抡才大典,门生遍布天下,州县到府均有门生故吏,自然不可小视。

  正思忖间,大管家赵福引着李国用到了前厅,赵显仁赶忙起身迎客,诸人均起身,冯青略微欠身,步伐沉稳,面色如沉。

  “大郎,快去找玉林来迎客。”赵成仁面有愠色,不好发作,只得作揖快步走到中院去请三郎。港过前院往中院回廊走时,见三弟正在听涛轩,似乎在等着他去传唤,刚到门口,也不看他,径直坐下:“三郎,爹爹喊你去前厅,李国用李相爷到了,不去回礼恐国相介怀。”

  赵成都抬眼看着赵成仁,心道,大哥姓名里有一个仁字,母舅也有一个仁字,母舅终日读书讲道,行仁人君子之举,我看他却是以万物为刍狗。成都躬身施礼,阔步走向前厅;赵成仁也跟着去了前厅。

  中书院丞相李国用着丝绸便服,头戴团花幞头;赵成都走到正中施礼,忙道:贤侄不必多礼,今日是你喜庆之时,官家对你青眼有加,望你今后在朝廷奋发作为,光耀圣德。

  说完,将手里的一对玉玲珑狮子送给他,赵成都躬身低头接着,赵显仁看这对精致的玉狮子价值不菲,心想李国用倒是有些诚意,也不忘我平日支持。遂笑说道;“我儿,李相爷心意,你可要谨记在心,不忘回报朝廷。”

  李国用嘿然,用手示意赵显仁坐下,看见下人把玉狮子拿回后厅,朗声说道;“今日诸位到此,可喜可贺,我特此请汴州才俊到此,与三郎唱和。”

  赵显仁只知李相爷到来,谁承想一位不速之客到来,到底是何人呢。大管家赵福看老爷眼色,忙不迭的寻找青年人。只见正厅靠右的第二排椅子起身走出一位青年,年纪约莫二十,脸色冷峻,下颚如利刃削过一般,眼神锐利,倒是俊朗少年。

  赵成都看到他信步走来,心想,此人虽脸型冷峻,倒是眼神晶亮,戴银冠显得潇洒,也就躬身施礼相迎。

  那少年遂微微一笑回礼,众人也觉得此少年虽冷峻,有洒脱气势,也都点头。李相爷看着众人看,沉稳说道;“诸位,三郎,赵爷,这是汴州庄府的庄子羽,素有才名,武艺精通,一把游龙乾坤剑使得出神入化,因与其父交好,特来京城游玩,知晓三郎大名,今日只为贺喜三郎而来。”

  庄子羽听着相爷说话,躬身不语,见相爷说完才言道;“今日来赵府,庆贺三公子及第,见此清雅才俊,恭贺前程似锦,望日后结交一二,论道互学。”众人均言说得好。

  这时,赵显仁才认真看着眼前的少年,庄子羽,怎么没有听过此人名号,汴州也曾去过,庄家有此子弟,倒是不显。李相爷看赵显仁的表情,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赵成都看的真切。

  到底意欲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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