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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醉仙居里论家世 紫石街上慕显赫

  唐代杜荀鹤有诗言曰:

  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

  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

  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

  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

  吟诵这首古诗的正是醉仙居酒楼上的赵府二公子赵成义,他正和工部鲁大在二楼雅座厢房,喝着今年刚酿好的桂花酒,虽度数不高,品尝之后舌头略带一丝桂花香气,沁人心脾,有一番姑苏风味。

  说起鲁大,本名鲁连仲,家贫,父母皆以织布为生,年及而立,习得一身武艺,略学些营造丈量工技,因不堪工造处张老爷克扣工钱,告状不成反而遭构陷说是营造玄妙观不力,赵成义询问缘由乃解。虽说张老爷不悦,也只好听凭处置,成义举荐鲁连仲去做了姑苏城巡检提辖,管着京都平江左道的治安,也算用人所长。

  鲁连仲感怀知遇之恩,只要有空,随侍成义左右。也因他习得一身好武艺,打抱不平,嫉恶如仇,不在话下。

  “二爷,今日是三公子良辰吉日,京城大小官员均到府祝贺,二爷作为兄长,理应回府随老爷招待宾客,洒家陪二爷吃酒,怕有不虞。”鲁大面阔宽嘴,给人一副粗鲁样子,心却很细,小眼睛看着赵成义。

  赵成义倒不为意,端起手里的公道酒杯,提起越窑龙凤倒流酒壶自斟自饮。眼神看着一桌子的酒菜,好不惬意,哪管得其他事。

  鲁提辖见二公子竟不理会,只好默然陪着吃酒,他端起酒盏喝着,筷子在面前的灯影牛肉盘子里夹了一筷子,心想,二公子素日与三少爷交好,性子风流不羁,今日贺喜之日,如是不去,老爷怪罪,怕是不好啊。

  赵成义看着远处的珍珠白玉双塔,在阳光照耀下塔顶镶嵌的珍珠闪耀亮白色的光芒,惹人驻足观看,想必那塔下聚集百姓不少;赵成义缓步走到窗前,看着。

  “连仲,不必为我挂心,今日喜庆日子,爹爹和大哥照应,三弟知我,不会怪罪的,昨日我已经去四娘那里祝贺,三弟日后随班左右,我已送上我娘准备的玉如意一只,也算是提前道贺了。”

  鲁连仲听到此,心里石头落了地,稍感安慰,遂笑道:二爷,那是极好,向来二爷与三公子交好,不去一趟是不妥当的,官家早已发诏,选贤举能,三公子官运亨通,他日必为国之柱石。这一番恭维之词,虽说夸大,倒也属实。

  赵成义走回酒桌,叹道:你不知朝中盘根错节,利害关系,今日座上客,明日阶下囚,爹爹虽权柄在手,如是官场不顺遂,不知后日如何。

  鲁连仲只是个巡检提辖,倒也晓事,平日也爱打听,看着二爷心情还好,遂唱喏道:二爷,我平日也曾听说,自官家临朝以来朝中三大柱石,李家、赵家和孙家,三家共同辅佐官家治国理政,想不到九年,李家和公子家宅兴旺,为何这孙家家道中落,据闻家遭巨变,有谋害圣驾之罪,骇人听闻。

  说完,鲁连仲颇感神伤,令和三年,爹爹身染风寒弃世,家贫只能以薄棺材安葬,这孙府不知哪位小少爷,年八岁,看此景,吩咐管家仆人道:这人家哭哭啼啼,看视何故。知晓前因后果吩咐仆人给与银十两,鲁家才得以安葬。此时记起此事,眼睛一热,只因今日喜庆,偷偷回头擦拭。赵成义闻此言,倒也不恼,吩咐提辖喝酒。

  “提辖是性情中人,我家与李家服侍先帝多年,且太子在东宫之时,爹爹就官拜东宫少师,与太子相处日子多,恪守宫规,不结党不用私;先帝与官家信任。不然怎会赐予紫石街偌大地盘营造府邸。李家自太祖建国便是内府参事,太祖每有疑虑,李家其祖便释义参谋,加之李宝珠姑姑是为圣上妃子,亲上加亲,自然是气派荣宠。说道孙府,孙府其祖为太祖兴国八年的状元,官拜兵部尚书,官声显扬,孙承业大人荣宠垂帘,虽家中只有二女,大姐年若三十撒手人寰,二姐未出阁,哪知当今圣驾临朝不到三年,孙家便因兵甲私藏之罪,抄家了事,人皆不可寻。

  鲁提辖听到此,惶恐站起,言道:公子,小人多话了,当责罚,小爷如此伤感,加之饮酒伤身,不免夫人怪罪,小人担当不起。

  赵成义示意坐下,端起酒杯,笑道:无妨,我记得孙府去过几次,见到孙府承业老爷的二千金,不知今日在何处。鲁提辖不愿多谈此事,想到这二小姐怕是已经卖到到酒楼女史院,流落风尘,怎么配的我家公子,只是忙着添酒。

  “二爷,这日头已到中午时辰,不如陪公子回府。”

  赵成义抚了抚头上的金砂白玉冠,点头应允,一同回府去了。酒家小厮收拾起来,看着两人走远,拾起一块牛肉放入嘴里,达官显贵真是奢侈,这一桌好酒肉,几乎不动筷子,可惜可惜。

  中午时分,赵府正在大排宴席,吩咐中院中央摆起三十六桌;前来的四品以上官员、士绅豪富均坐于此,官在左,士绅在右;李国相等人自然是坐在中院自在堂中,十二人围坐一桌,李相爷首座,左右陪着赵显仁和赵成都,其他人等分列左右,赵成仁下首中座,陪酒伺候。

  赵福见众人坐定,站在自在堂门前,朗声念道:金科玉律,文以载道,今日三公子状元及第,感圣上圣德,诸位官人士绅美意,今日薄酒相待,聊表寸心。念完,赵显仁起身作揖,招手示意共饮。

  众人起身回礼,热闹便是起来了,厅堂内喝酒吃菜,举止不似寻常人家。赵成都此刻却看向庄子羽。庄子羽身着素面青白色绢衣,外套青绿色长衫,头戴翡翠轻纱冠,腰间系着香囊,香囊上绣着一朵白荷花,甚清雅,赵成都心想,是文雅之士。

  庄子羽见赵成都看着自己,镇定自若,端起酒杯起身敬酒,赵显仁看到此景,示意孩儿回敬,心头若有所思,像谁家公子。没有看出端倪,微笑与众人饮酒。

  李相酒过三巡,脸色微红,心情极好,说道;“成都贤侄,今日你庆贺日子,不如作一首诗,我等欣赏一二。”

  冯青听闻此言,朗声笑道;“相爷、赵侯爷,三公子,冯某久在沙场,只听闻杀声喊声,今日听几句文言,也是享福啊。”说完,大口饮酒数杯,拱手施礼。赵显仁眼看着冯青,手微微下压,示意不可酒醉,冯青微微点头。

  赵成都见状,刚起身,只见庄子羽起身说道:今日三公子贺喜之日,与公子互对唱喏,如何。李国相脸色微怒,佯装说道:今日成都贤侄贺喜之日,坐下坐下。回头看着赵显仁,眼神复杂。赵显仁倒想看看庄子羽才学,笑称不妨不妨。赵成都也想结交,拱手道,不如我先,公子随后。”

  庄子羽点头,静等赵成都出诗句。“今日不如作辞赋,我引一段,你再结一段,。”庄子羽拱手答应,静等出题。

  “高中感皇恩。看今日,皇天不负,平江南岸。门外春风桂花吹无数,云岩浸染。风波里传檄。吾辈羽扇纶巾,起丹陛,建功朝永安。百姓足,念福泽。”赵显仁饱读诗书,好一首贺新郎,孩儿长进了,句句说自己,却是感念皇恩,报效今朝。看着庄子羽,作何回应。

  庄子羽嘴角微启,心道,好才学,不愧是状元。想到自己家世,赋诗道:花开景如许。三生十里看桃花,秋娘做福。仙自东海望,念孙郎春暮。闲看飞花柳絮。国家建功时,趁冬风,激起千堆雪。人世间,大风起。

  羽脸庞扬起,眼微红,想起娘亲父亲祖父,感怀伤神。李国相见状,知内情,不便发作,朗声笑道:辞赋由旌旗遍地之感,念皇恩,建功今日,果是青年才俊,可喜可贺。说完,举起玉杯,和众人共饮。

  赵显仁老爷听闻此言,心道,这庄子羽总有一种落寞之感。想到这里,满心复杂,饮酒如常。

  “宜山兄,好辞赋,日后到府中谈事讲道,我吩咐小厮,尊兄来府中,不用禀报,如我在府,兄来我迎候。”赵成都满心欢喜,得此良友,欣喜。庄子羽并无欣喜,眼神犹豫不决,看到李相爷示意,遂答道:岂敢岂敢,玉林君既邀约,吾必到。”

  众人欢饮了一个时辰,赵成义才姗姗来迟,站在门廊,刚对爹爹道万福,只见大哥赵成仁跟着小厮劲奴过来了。赵成仁抚了抚腰间玛瑙石带,看二弟来迟一步,故作恼怒:二弟,今日三弟贺喜之日,爹爹早已传唤你到,来迟可知家法。”

  赵成义眼神白了一眼,微微前倾,拱手道:大哥做惯了军使,把这当军营了吧,我不是那营中教头、厢军虞候,怕是管不到我。说完,拱手作揖,走回后院。

  赵成仁笑道,“营中教头做此状,杀威棒起,何等这样风貌,走,继续吃酒。”小厮劲奴眼神不屑的看着远去的赵成义,不做话语。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约莫两个时辰。众宾客各自回府,赵显仁带着赵成仁、赵成都以及来迟的赵成义在大门迎送诸人,不在话下。

  “成仁,一会到书房,我有话说。”不等赵成仁答话,就走回前院。留下赵成义和赵成都两人,爹爹今日些许游离,所为何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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