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合唱排练的下一个周五。
“指挥,高三学业比较繁忙,我就不参加。”男孩对校友指挥致歉道。“没事没事,以后这种活动一定要参加啊。”指挥又表扬了男孩几句。
还有以后吗……男孩内心喃喃,“麻烦跟副校长讲一下。”“好。”指挥笑着点头。
男孩转身,看着陆陆续续来排练的学弟,脸上满是笑意,内心却是叹了一口气……
之后年级里举行了拔河比赛,男孩身材不大没有参加,大白给所有参赛的同学买了手套。相比于其他班徒手扯麻绳,男孩这个班轻易获胜。
二零年底的艺术节舞台上,看着比前几年更为隆重的一百六十周年校庆典礼,有着多位校友亲临,致辞和表演都出色得非常。到了合唱节目时,男孩投入得更加专注。
“你怎么不去啊?”身边的几个同学开玩笑。男孩无言。他的本意是想参加的,但是当他听到有同学有意无意地指责他也不该去排练的,老师也在全班说这次活动与大家无缘,这一切都让男孩纠结不已。
演出到一半,男孩出去透了一口气,“最近你学习怎么?”身侧是等级考生物老师的话语。“就这样吧……”男孩僵硬道。——“什么叫‘还可以’?难道没点长进吗?”男孩沉默……
“今年的艺术之星我们就不用评选了。”班主任(英语老师)在班级里宣布,因为男孩的坚持全勤,深深打动了所有人。
看着手中一年一度的艺术之星报表,男孩一阵恍惚……
去年的艺术之星也是他:“请大家投票选举‘艺术之星’”英语老师在班里说道。唱票时,最多的票数就男孩的名字,甚至还有一个写了“王孝和”。
那时候,男孩还很爱唱歌,又或许现在还是很喜欢,这才愿意参加排练……
不过真实中,现在的男孩已经和身边几个生疏的同学打成一片——加入了他们的饭桌。
高三的体育课也不再是专项选修,而是自由活动。新的体育老师,是个常年带高三的大叔。他和男孩他们一起打过羽毛球,也一直告诉男孩打球不要老往人家手上打、发球发到底线诸如此类,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高三男孩没再用学校的拍子,而是和班长两个自带拍子。体育老师总是咂舌,说这拍子不好……
————
男孩很喜欢写作文,也以自己“会写作文”为傲,但是新语文老师总是批评男孩观点不明、没结合现实。男孩总是兴冲冲把写好的作文交给老师,但换来的最多的表扬却是:“写的倒是挺快。”
男孩也很喜欢在饭桌上和父母聊作文题目,母亲还曾为男孩打抱不平:“作文写的华丽一些有什么不好?对于热爱的人应该给与鼓励。”男孩笑笑,也有些深以为然。
紧张的高三过得似乎比前两年更快,一眨眼就是春考和模考。
春考作为大考,规章极为严苛,考生很早就排队站在考场外。寒冷的冬天,一站就是大半小时,以至于很多同学在考试频繁地上厕所……
春考完后紧接着还有一模考,男孩抱着疲惫的身体,考前跟母亲说:“前天春考太累了,这次未必考得好。”母亲点头。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男孩一模考的还算不错,由于英语期中就已经考掉,只余下语文、数学、物理三门课程。
分析一模卷子时,男孩迟到了,路上还遇到了一个女同学,女同学笑道:“即使迟到,遇到了同学就不慌了。”
进入校门就是身边兄弟的祝贺,在教室里的是数学老师,他们知道了男孩这次数学考得还可以,尤其哄着看下语文成绩,作为年级组长的数学老师自然有,一连把语文和物理分数都说了。
不出意外,男孩这次语文又是第一名,数学老师呢喃一句:“语文老师说你语文一直很好,写文章很有思想和灵性。”原本笑着的男孩一下子笑不出了,原来她一直都认可我……
“你不是说你要再高十分的吗?”正值男孩思绪间,语文老师进了班级,对男孩打趣。男孩没有怄气,而是鉴定道:“一定会的!”男还记得,那次发的语文作业乱了,还是语文老师帮他叠好。她总是这么直爽,又这么细腻……
基本每次考完试,男孩都会找班主任(英语老师)“了解考试情况”,但实际上都是为了向她炫耀自己的语文和数学成绩——可惜他的英语还是很差。
————
寒假末,物理老师叮嘱选加物理的同学买两本习题,但当开学后男孩他们却收到物理老师请假,有新的物理老师代课的消息,起初只是一个礼拜,没想到却是一直到了最后……
班上有三个同学通过春考被学校预录取,其他几个班级也都是如此,走廊里和各个班级显得冷清许多。男孩虽然在春考中过了线,但距离想去的学校还差上不少。
高三下的课程又有了新的不同,每周一的两节艺术拓展课变成了隔壁班英语老师上题型课,礼拜五多了原来的语文老师讲文言文,课程学习一时间又多了许多趣味。
开学的前两个星期,男孩一直板着脸,身边同学的饭桌也不加,几个同学跟他讲话也都是冷漠呆滞。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男孩也从来不说原因。
其实当男孩知道这几个同学有一个群,每天在里面热热闹闹地聊天时,他感受到了强烈的隔阂感,“是不是他们从来就没把我当兄弟?”男孩越是这么想,再加上高三下的压力,让他试图封闭自我。
但他本就是活泼开朗的人,没几天就忍不住寂寞,和他们和好如初,只是每当他们问自己为什么时,男孩有几次张张口几乎欲言是,都强行忍住……
高三下的第一次月考,男孩引以为傲的语文迎来了一百五十分卷子里第一次失利——虽然他的英语最差,但每次考试中最紧张的却是语文,因为他的语文是最耀眼的,也是他最想保持的。
“跟你说不要上课写别的吧?拆东墙补西墙是不可取的。”语文老师也没批评他,而是语重心长。
回到家后,男孩打开晓黑板对语文老师发了发了一段标准的致歉,老师回了八个字:“勤勉好学,继续努力。”
从高一开始的活动课,在高二变成加课,在高三下的等级考前上数学。活动课老师也从之前健美操的女老师变成高三的体育老师。
体育生活的终止,艺术元素的落幕,高三就这样步入最后一个学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