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济道:“却是为何?成绩斐然你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裴德道:“大人,这正是在下所担忧的啊!您是好官、清官,专心打理政务,的确让人敬佩!可这就会遭人嫉恨啊!即使皇上认可您,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呢?比如说先皇高宗时,皇上龙体违和,后宫政务均出自武皇后之手。长孙无忌大人,是皇上的亲舅舅,凌烟阁功臣第一位。高宗皇上能够登基上位,长孙无忌大人可以说居功至伟。然而,由于当初反对‘废王(皇后)立武’竟然遭到诬陷,被逼自杀。大人可知这其中原因吗?”
杜济道:“长孙大人是遭到中书令许敬宗的陷害,当然,这是武皇后背后指使的!”
裴德道:“是这样的,没有错。大人是觉得皇帝真的被迷惑了吗?不,在下认为不是!皇帝要是要出手相救的话,皇后又敢怎么样呢?!真正的原因是长孙大人等一大批功臣在朝廷的势力太大、名声太好,以至于作为外甥的皇帝也深感不安,只是不能表露出来而已。表面上看,是武皇后和许敬宗大人作恶,而实际上是长孙大人和皇帝之间有了很大的隔阂。古人有云‘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面前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啊!大人,有时候您做得越好,暗箭就越难防,大人您的危险就越大啊!”
杜济惊起一声冷汗:“以前我确实没有想这么多,只觉得干好分内之事请,精忠报国就好了,没有想到听您一说,深感有理!想不到我的身边还有如此见识高妙的人啊!”
裴德道:“在下绝不敢贪天之功,此番言论乃是梓州盐亭人赵蕤教我而已!”
杜济道:“久闻赵蕤先生大名,只恨无缘得见。我数次派人相请,赵蕤先生一次也未有来。真是遗憾,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荣幸能够拜见赵老先生。”
裴德道:“赵蕤先生志向高远,视功名如粪土。我其实也无缘得见本人,只是我读了他的数篇文章有感而已。如果有缘得见,必将为大人引荐。”
杜济道:“依你之见,目前程家一案该怎么处理?”
裴德道:“您的名声真的很好了。但其实‘大名之下,难以久居’,为了大人您,在下劝您能像汉代的萧何丞相那样,在盛名的时候做一些恶事错事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为今之计,不如对李轻屈打成招,把他与李庄主一家联系起来。很明显,目前要把这案子办得明白需要花很多力气,况且目前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证据。要做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同谋是不可能的,李家庄在当地有钱有势,正是李轻的后台啊。”
杜济道:“牺牲无辜,这不是我一贯为官做人处事的作风。因为这严重的辜负了皇上的知遇。况且,李越庄主在当地口碑也很好,我来绵州做刺史,他对我十分友好。”
裴守德道:“大人仁义,在下甚感钦佩。不过您的名声太好,恐怕您将会有莫名的灾难,这一点您也是明白的!这件事情,说穿了就是我们无意中制造了一件冤案,这样,您的名声或许将会受损,同时也可以将李庄主的财富夺过来。如果大人不愿意下死手,可把财物夺过来,在宣判罪犯的时候,尽量不要把李越全家都判极刑,也就对得起他们了!况且,程家被害一案任何人都会怀疑李越家,李轻为什么那天就被赶出了李家庄呢?而且,他哪里都不去,偏偏去了程家?为什么我们的人去了之后,李轻还在现场?还有就是,李轻一个普通的下人,他哪里有这个胆量做这等大案?和他关系密切的李越难道不可能是主谋吗?这些都很奇怪,也是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