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兄弟六人换上了乡民的衣服,领了一些银子,由土司的两名儿子旺吉和疏更陪同。他们不骑军马,骑了山寨的老马去百里外的王城收集情报,沿途都有不少的云贵兵马来往南北。
黄昏前,探子队八人骑着老马来到王城南门,他们见到城楼上的所有王旗,已经改为云贵总督帅旗。在大门圆拱上原来的『保定王城』的石刻匾,被一块木板盖上,写着『顺宁府』。
在城门外,张贴了公告,多人围着观看,他们走近一看,公告以云贵总督名义发出,写道﹕「大西南部,诸国动乱,生灵涂炭。皇帝圣德,天朝雄师,解救万民,天下大治。」
张大力领着一行八人,跟着前面的马帮队进城。但见城内一切完好,丝毫无破坏,人民生活如常,他们到处购物打探。
这个不足五十万人口的小小王城,无论家中有什么好事坏事,不消几天便全城知晓。他们收集了所有能够收集的消息之后,找个招待马帮的小客栈吃饭留宿,张大力不敢夜赶回沙河寨,避免出乱子。
大清早,他们便带着大包小包的日常用品走出南门,当然会有几壶好酒。沿途上有云贵官兵查问他们,他们就故意以苗家壮家土话胡扯乱答,因为官兵是中原人士,在言语不通之下,反而畅行无阻。但他们不敢走快,以免招官兵生疑。
至黄昏时份,才回到沙河寨。一等人八嘴八舌,绘形绘声,向王上极尽详细地报告在王城的所见所闻,包括城门外的那一張总督公告,王后、公子和六位公主被送返回天朝京都,丽王妃、玉妃和陈夫人自尽,被葬在王宫后园,其他妃子夫人公主被送回娘家,王宫已被改用作为『顺宁府衙门』,大臣被免职,保定境内已经平乱。
张大力还报告了一些传闻,犬猺和哀牢哈尼两国也都是被拼归云南管辖,他们的大王和所有的王族子嗣被自己的士兵作乱所杀。一句最重要的传言是,保定王已经被犬猺山贼杀死,云贵总督派了很多探子兵到处去搜索保定王的下落。
校尉斯金鲁说﹕「王上,我等躲藏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恐怕迟早会涉露消息。」
张大力再报告说﹕「禀王上,我等还听说我保定的所有将领和士兵,被全体解甲,遣回原乡,现在,东西十县设立了新的县府和兵衙。」
王上此时恍然明白,那枚天朝二万兵符的虎符,原来就是天朝大皇帝藏在保定国的火药引绳,一经点火,整排的鞭炮便会爆起来。一切都是大皇帝的计谋,他连自己的爱女也算计在内,等待了这么多年,就是等待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吞拼西南三小国,他是容不下在他身旁乱飞的小昆虫的,他只是等待灭小虫的合适借口和时机。
歷代的天朝大皇帝的心态都是一样,只是手段有所不同,正如宋太祖赵匡胤建立宋朝,南唐后主李煜亲自到汴京朝见求和,宋太祖直截了当地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
这三个细小得在史册中没有记载的藩属小国,从此就在时空的地图上被彻底抹去。
歷史科普:
**明朝时期的『顺宁府』,即现今雲南省的『臨沧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