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八年,农历二月春。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家,由张大力亲自护送,马车走了二千里,共花了十五天,从广州府走到缅甸腊戌。玉石大师傅黄祖光,他还带同两位夫人、第四子和五子,他留大子二子三子在广州继续经营金羊城珠宝号。
王上在殿上设宴欢迎,他吩咐商务官员,带领黄老师傅到翡翠宝石开採场地和雕琢工坊视察。
五天后,黄祖光气冲冲地拉着比他高出两个头的斯金鲁,跑来对王上说﹕「王上,这里的玉石工匠,简直是暴殓天物,乱做一通,把上天赐予的大宝物,完全糟蹋。他们无工具,既无技术,又无眼光。我真是看不过眼,我气死了。」
王上问﹕「黄老,有何建议?」黄老说﹕「王上,本地的工匠,只懂皮毛,他们乱搞,只会破坏浪费。雕琢宝石,需要经十二大工序,为,捣沙研桨、开玉、扎碢、冲碢、磨碢、掏堂、上花、打钻、透花、打眼、木碢、皮碢等等。精工打造,才能够做得上品。我六十岁了,终于寻觅得到世间的宝山,这里满山都是女娲炼石补苍天留下来的彩石。」
卓玛笑嘻嘻说﹕「哎唷,黄老师傅,就是有再好的宝山,我国无好工匠,就是浪费天物了。不如你就留下来不走,带着两位公子,把所有最好、最美、最大的女娲天后宝石,重新提炼出来吧。」
黄老咪着眼,说﹕「副王后,我老了,不行了。」
卓玛苦恼地对王上说﹕「王上,既然宝石留着无用,不如就交给工部,用来建房子便算了,好让我们将来的新王宫,也有点五彩颜色。」
黄老急着说﹕「副王后,你怎可以这样安排,我又没有说过我不做。」
歌美插口说﹕「王上,不如设立新的『宝石统办工坊』和『宝石工匠学堂』,由黄老师傅主事,来发扬这个世间顶级的宝石雕琢工艺。」
卓玛抢着说﹕「王上,黄老师傅如果无兴趣留下来,也不用担心。我有几位堂兄,在家乡拉薩城干打石建屋的,手艺也不错的。我去请他们来主理宝石工坊和工匠学堂,应该都可以做得来的。」
黄老抓着头皮,心急如焚地说﹕「打石建屋工匠怎么可以请来雕琢宝石呢?」四人八眼,定神看着黄老在发老顽童脾气。
黄老说﹕「好吧,我就留下来打理宝石工坊和工匠学堂,反正我在广州府的钱财,儿孙们两世也花不完。不过,我有条件,一、不能左右我的工艺创作,二、工坊和学堂的器械,要按照我的指示建造,三、我不要工钱,但完成的制品,每种相同品相的,十件之中我得一件,送回我广州的金羊城珠宝银楼。」
王上说﹕「好,一言为定。黄祖光老师傅,本王任命你为『宝石工坊兼理工匠学堂主事』,官六品,赐宅,女仆二人。另外,你的四子和五子,任命为左右副主事,官七品。斯金鲁,你立即去筹办。」
王上取出那几棵由斯金鲁从曼德勒带回来的红蓝宝石,交给黄老,对他说﹕「这些是世间奇珍,极为罕有的红宝石和蓝宝石,它们比刀斧还要坚硬,你拿去研究研究一番。」
黄老拿着这些小石头,凝望着半个时辰,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的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