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老师在大海家吃了午饭之后,骑自行车回学校去了,学校离大海的舅舅的村子有两里路。
王老师走后,大海的妗子,对大海的舅舅笑着说:“你找的这位王老师,给大海找招人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吧?”
大海的舅舅也回笑着说:“我认得王老师好多年了,他人实诚,我让他帮我办这件事,不会有多大困难。”
大海,也略知他的舅舅,请王老师给他找招人的事情,说女孩子家里,还是村里支书,他就知道自己村子里,支书是怎么一回事?在村里,比一般村子里人,不知要强多少倍。
王老师,听大海舅说,让他帮助给大海,找个招人的家,他想好了,他的村子里,大队刘支书,有个女儿叫王刘彩云,没有儿子,早听村人传言,刘支书想给他女儿王彩云招过人,有那个男娃,会上门到他家去呢?
夏天五月里的一个星期天一早,王老师骑自行车,回到了他的家里,五十多里路以北的村子。
晚饭之后,王老师给他的媳妇说:“我到刘支书家去一下,有件事?”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
“学校近前的村子里,有一位好友陈明,让我帮助,给他外甥,想上人家女方家里门,你知道,刘支书,想给他女儿彩云,招个男娃子,我去他家,给刘支书说一说,行了就行,不行了,也不害咱什么,不过用了我一句话罢了。”
王老师的爱人,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浅笑着说:“你去吧,只是不要坐的时间太长了。”
王老师的爱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云般的色彩,像是小河里水清得,能看见水底里的一块白石头,白石头上面,不知何人,给石上画上了一朵小红花。
王老师从家门出去,沿村中以南,有一条小路,直通刘支书的家门口。
天黑下来了,这个晚上,天幕有却有一轮半月,依旧把它明亮的光,帮助着王老师,照在他去刘支书的一条宽宽的路面上,月亮近处,有一颗星星特别红亮,一眨一眨的,静静地像是看望着王老师,希望王老师,帮助大海,把这个婚事订成功。
王老师因为是中学的音乐老师,走在去刘支书家这一段路上时,还哼唱着革命现代京剧,我们是工农弟子弟兵的京剧唱段,那旋律唱罢后,王老师心中,有一种舒畅的心情滋生出来。
一切都那么远,一切都那么近。像商洛山里的大海,离这个关中平原的一个村子,总有五六百里路之远吧,突然就来到了关中平原。像高高的天空上面,看那月亮,那么远,双脚就踩在有月光铺照着的路面上,这么真实的让人感受着。
一路上王老师看见,路两边,都栽有杨树,都长得笔直笔直,树身白白净净的,树上的叶子,格外的绿,那么有力量,像往天际上边去延伸。
王老师,望着路边一棵高大的杨树时,那杨树叶子,向王老师摇动了一下,王老师心想:这棵杨树,难道说,都能知道我的心思吗?或说,它也支持我,帮助大海,把这一件亲事做成功。
王老师向村东,那一条他以往经常走的大路,很快就到了刘支书家门口了。
有一个大木门,王老师进去,一个大院子,大院子中间正北,有六间新盖的瓦房子,刘支书家住在一东的三间屋内。
王老师进到屋内时,刘支书、刘支书爱人和女儿彩云都在。
刘支书和家人都笑容满面地起身迎接。
刘支书笑着说:“王老师,你怎么晚上,到家来了?一定有什么事吧?”
王老师双眼望着刘支书笑着回说:“有件事情,想对你说一下。”
刘支书让王老师,坐在他家西屋子那个大方桌前的椅子上面,彩云,为王老师泡了一杯清茶,端到了桌前,笑咪咪地对王老师说:“喝茶。”
彩云用另外一个玻璃杯子,为他的父亲也泡了一杯茶,端到了桌前。
刘老师这时候,心情似乎特别好,像是大海商洛故乡春天的山上,有一棵绿树上,有一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唱起它的歌声,有村人听到,那时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到。刘支书,这时候稍有一种预感,一定和彩云的事情有关。
刘支书轻轻地用着,让人心情舒心的语调说:“王老师,喝茶?”
王老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茶杯。刘支书也喝了两小口,放在了桌上。
王老师慢慢地开口,对王支书说:“刘支书,我有个朋友,就在我教书的那个村子里,他外甥从商洛来找他,愿意干招人的事情,我想了想咱村子里这样的家,没有几个,想给你说说,你们家里好好商量一下,给人家的个话?”
刘支书脸上显示沉思的表情,像是本来一面湖水,静静的,没有一丝波汶,来了一个少年,那少年像是第一回看到了湖水,那么清净,就捡起了一块小石头投进了湖水内,那湖水面上,就翻起了千层波浪,一圈接一圈的展转。
刘支书对女儿彩云的事情,或说对他们俩口子以后的事情,早就有考虑,家里有个男娃子,一些重体力劳动事情,也能帮着干干,一同好搭着过日子,却很难遇到这样一个男娃,有办法的男娃,要自己找媳妇,引在家里,谁愿意到女方家里去?
刘支书当即问王老师:“这娃叫啥名字,姓啥?是怎么一个情况?”
王老师像老师考试学生一般,做了回答:“姓张,名大海,他弟兄四个,他是老大,初中毕业,还爱好音乐。”
刘支书一听,轻声地说:“是这么一种情况,但农村娃,爱好音乐不爱好音乐,也没有什么影响?”
刘老师还带有见议性的口气说:“咱村子小学,不是也缺教音乐的老师吗,让他到咱们这儿来了,以后想办法,让他到村小学当个音乐老师,这条路也能走得通,你又是村里当家的人,还不是你说上一句话,或给上面的人说说,这事不就成了。”
刘支书的爱人听到这话后,在一边小声地说:“我们家里,只想找个能干体力活的娃就行,什么爱好音乐,这都不重要。”
彩云听到了王老师对他父亲说的话,此时,她在心中想着,那大海是怎么一个男娃呢?还说他爱好音乐,他最会唱的是哪一首歌曲?彩云想的,最好能当面见一回大海,看能不能看得上。
彩云对大海的名字,不停在心中想象着,这个商洛山里娃,为什么会叫这么一个名字呢?她从小以来,还没有见过大海,只是在书里,或听老师讲过大海,讲过长江,黄河,她知道这两条河,对每一个中国人的意义,还有更大的海,什么太平洋北冰洋等,那给人的力量,是无法形容的大啊!
彩云一时间,为大海的名字,不停地想象联想着,忽然间,想过她曾读过一本小说简爱里的,写孤独的岩石和海岬,有一段诗是这样的:
那儿,北冰洋卷起了巨大的漩涡,环绕着北方极地荒凉的岛屿怒号,而汹涌的大西洋波涛,流入风吹浪打的赫布里底群到。
这个北冰洋三个字,彩云读到时,像她曾经来到它的面前,感受过它有那么巨大的力量。
大海为什么为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这名字是他的父亲赐给他的,让他他从中,得到大海的力量,遇到了无论什么难事的时候,都能克服!
彩云想着心事,他的父亲王老师,都无法理解,她的内心是什么。
刘支书听了王老师说的事后,把彩云喊过来,对彩云慎重地说:”刘老师关心咱们,你想想,他不关心咱们,晚上来咱家花这时间干啥?他的意思是,商洛有一个娃,想招到咱家,你也有了个依靠的人,我们老了也有个指望,你想想,行不?你给过话?”
彩云的母亲也劝彩云说:“王老师来给咱说这事,关心咱们,你愿意和那个男娃见面,就说让人家来一回?”
都以为,彩云一定会当即和大海先见上一回面,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说:“爸,妈,给我些时间,让我想想,然后再做决定。”
王老师听了彩云说的话,心里一时还有些怪罪彩云,想道:你还拿什么劲呢?那有男娃,愿意上你家门,虽然你父亲是支书。
王老师从桌前椅子上站了起来,重复说:“你们商量好了,给我带个话,我通知人家。”
然后,从刘支书家门里出去,沿路返回。
彩云本应答应,立即招个男娃到她家,为什么又打退堂鼓呢?
原来村子里,有一个男娃,叫经一,就在本村小学当老师。
有一年冬天的一天晚上,大荔县剧团在另外一个村子演秦腔戏。
经一和彩云一起上过中学,只是毕业以后,经一当了村小学的老师,而彩云,却还在村子里,继续当农民劳动。
能给彩云带来快乐的事情,就是看上一回秦腔戏,村子小学的经一,也有这个爱好。
正好来了一个机会,那天晚上,大荔县剧团,来那个村子演出。离彩云的村子有十多里路,平原地区,骑自行车,也就是一瞬间就到了。
那天天黑了下来,经一在他家吃过了晚饭,骑着自行车,站到了彩云家门前。
“彩云,县剧团在另外一个村子演秦腔戏,我用自行车带你去看?”
彩云听见了,答应着:“我听见了,就来。”
彩云对她妈说:“妈,我出去和经一看戏去?”
彩云的母亲听彩云这句话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放心地说:“这晚上时间,怎么和一个男娃一块去看戏?也不怕人笑话。”
“妈,我们就是一块看看戏,这怕什么?”
“看戏就看戏,不要做伤见败俗的事呢,小心村中人笑话。”
彩云把嘴噘了一下,“妈,你想哪里去了,人家经一有有媳妇,比我长得好,我们只是看戏去。”
彩云的不放心地说:“你去吧,看戏后,早点回来。”
经一在彩云家门口等着彩云出来,心里有些急,心想:这让彩云看个戏,这怎么就这么难?”
正想着,彩云过来了,经一笑着对彩云说:“我骑上了后,你跳到后座去,还是你现在坐到后座上,都行的。”
彩云平和地说:“你先骑着,我再上去”
经一骑上了自行车,然后把自行车把控制住,自行车变成了一匹好马一般,彩云把屁骨一抬,就上到了自行车上边。
经一带着彩云,沿村子以南一条大路,直向那个村子骑去。
想到一会儿,他们俩个就能看上一场县剧团演的秦腔戏,他们俩个心中涌出,阵阵风吹稻花般的喜悦心情,这虽然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气候还有些冷,让人全身瑟缩着,可是,一想到晚上看戏,这种冷意,都跑远了一般。
经一好奇地问彩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秦腔呢?”
经一说:“我有一回,独自一个人,走在一条公路上边,路上没有一个人,我就哼唱了一段红灯记里,做人要做这样的人,唱完后,有一种舒适之感,如我的面前来了很多中学时代的好朋友一样,这让我很开心,像是看见了春天里,百花都开放了的那种感觉。”
经一也回说:“我每唱一段秦腔唱段的时候,像是给班上同学上语文课,班上同学写出了一篇好作文,我在班上读着,把我也带到了小学生的那种天真的心境中去了。如同小时和村中小伙伴们一起,玩猫逮老鼠的游戏。”
他们俩个一路上,谈着关于秦腔很多说不完的话题。
那天晚上有一轮圆月,金黄金黄的,像少年时,他们看见过的菜花儿一般黄。那轮圆月,有意为他们俩人,照着前行的路面。
那一段路,宽度像一条公路一样,路面也坚实,有一段是上坡的路面,骑自行带人,很费力气的。
彩云好几次要求经一说:“经一,我下来。”
经一说:“没有事的。”
经一正是青春时候,有的是浑身使不完的力量,一段慢上的上坡路,也没有下自行车,上了这个上坡之后,相对就轻松起来了。
前面不远有一个大村子,大村子一东,有一个大场,村子里和外村子里的人,早来到了大场里了,有一个村里人,自己建的简易舞台,面向南面,最前面顶上边,挂起了一道红色的幕布,看那幕布时,从东到西,有一道道颤动着竖线条的波汶。
戏没有开始之前,在舞台前面大灯光的照耀之下,台下全是密密的大大小小的人头,远看,连在一起。
台下的观众,总在忙着说话,远远听见的全是说话的声音,像流动的水波声一般。
经一到了这个大场之后,把自行车放在场边上,上了锁,然后和彩云,站在舞台以西的一处站着的人群中,等待看一场秦腔戏的演出。
经一和彩云心情有些舒心之感,有什么话,都愿意给彩云讲,他也许早就知道,这是一个空镜,这是一个虚影儿,并不是一种真实的存在,但不知为什么?却挡作真的,从彩云那里,他得了多少收获啊,像农民收获到了自己种的玉米小麦庄稼。
趁戏还没有开始之后,经一给彩云说:“咱们先坐在场东面的边上,我把我昨晚做的一个梦,给你说说?”
“是个什么梦?你快说给我听。”
“你到场边,我给你讲。”
经一和采彩云,去离舞台不远的东边院墙下边,坐在一捆玉米杆子上边,经一给彩云讲了一个,他前一天晚上做的一个梦,梦的内容是这样的:
梦中,经一到了一处,不知是何地。
有一个大院子,站在院门前,两边墙上,有古代的巨龙的画图,像在腾空飞动一般。
经一走到院内,院东,有一道平房子,一大间一大间的,大约有三间。
经一听到,有笛声悠悠传来,宛如从天上来到人间的优美的笛声。
寻声暗问,笛音何处而来?经一站在院子中间,细细地听着,原来离他如此近,就是从院子以东的,第一间屋内传出来的。
一位青年人,穿着修道的黄色衣服,正在吹古代流传下来的笛子曲《牧童短笛》,用的是五声性调式,作的一首笛子曲,音符只在大二度小三度之间穿行进行着,如讲讲一个动人的故事一般,平淡的感情中,却把人生的真理传达出来。
青年修道者,近前站着一位游人,是一位青年女子,脸色白白的,两眼专注地望着青年修道者,先是专注地,听青年修道者吹的笛音。
经一被青年修道笛声打动,等那青年修道者,吹完一曲后,把他的笛子,装在一个布套后,放在了近前一把黄亮的小桌上面。
经一问青年修道者一些世上的事情。
男女间相爱是什么?
青年修道者用的,如同红楼梦里面的诗一样,因为作者笔拙,只好试着记在这里。
男女间相爱是什么?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它像一条小船,
沿着大海的水面,
驶向远方。
男女间的相爱像什么?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它像大海中的风浪?
有时冲起千万丈高,
有是却风平浪静。
男女间爱像什么?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它像一段秦腔戏唱腔。
你只想听我唱的春腔唱腔,
我也只想听你唱的腔唱腔。
我拉住了你的手,
你也拉着我的手,
山一样的结实,
山一样地坚定。
男女间的爱像什么?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像一杯甜葡萄酿的甜酒,
喝在嘴里的甜味,
就是那样的甜。
男女间爱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像一味苦的中草约。
喝不下去了也要喝,
喝过以后,
才心清气爽。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男女间的爱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像两面蓝色的石磨。
经历了一千年的磨啊磨,
那所有的楞角
都给磨成了平和的心。
过了风雨之后,
男女间的爱就修成了。
男女间的爱,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它像是上课的教室,
要认字,
怎么不走进教室。
男女间爱情
我不说他是什么,
我只说他像什么?
要到达前方的目标
它像大海水一样真诚,
不愁不能到达。
经一问青年修道者:“依你所说,世上男女间的真爱很难做到,男女都有花心的时候,那怎么才不这么糊涂,真正走进爱的殿堂里去呢?”
青年修道者说:“你知道邓丽君唱的一首歌曲吗?”
“知道。”
“还记得那两句吗?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这是什么意思呢”先要想一想,用心地想,深入沉下去的去想,而不是三心二意的去想。再就要看,晚上有月亮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月亮看看,你看它是安安静静,从来都是这样,万古不变的真心,你看月亮爱万物,爱大地的心是多么真诚啊!我们人对待爱情,应以月亮为师。“
“这多么难啊!”
“正因为难,我们人才要努力去做。对爱情是这样,对我们热爱的一切,所想要达到梦一样的东西,都应这样做。”
经一听了这位青年修道者这一翻话后,心有所触动。
经一向青年修道者说了声再见,又去了旁边一个大室。
这里面,有十个如花似玉花蓉月貌的女子,像是诗经里的女子,借用诗经一首诗,来形容这些女子的美吧。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国风•卫风.》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国风•郑风•有女同车》。
经一进到东边平房内室,先有一位女子,经一看她时,模样儿,像彩云。
彩云微笑着问经一:“你说你要来看我,怎么这么久日之后,才来见我?”
经一有些感觉怪怪地,知道彩云,只不过是我们村子里,一位大队支书的女儿,却现在一下子地位升起来很高,竟成为了省歌舞团一位歌唱演员,能歌善舞。”
有一位是这个女子乐团的队长,见有客人来到这里,要向客人表示她们的热情,问经一:“你爱听什么歌曲?”
经一说了几首歌曲的名字,如《天涯歌女》《江南美》等。“
女子乐队队长连连答应:“这些容易,这里,我们早为你准备了十首同,关于人生哲里的歌曲。”
女子乐队队长,向另位九位队员给了一个开始的眼色及手略向起抬了一下的动作,都轻按琴弦,用柔和宛转的声音唱了起来,
只听唱道:
人人说,
人生难,
我偏要说,
人生易。
你别笑我无理语,
听我把原由对你说,
.天下无难事,
只怕用心人。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说的有理没有理,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这些女歌者们,一直为经一唱了十首关于人生的歌曲。
经一还喊着彩云,咱们回家吧。经一要拉彩云的时候,被乐队长一把就拉开了。
经一还要再大声地喊着:“彩云,我们回家吧!”
有一位女子,把她的手捂住经一的手,经一有些憋气,醒过来了。
经一给彩云说了他的这个梦,彩云笑了好久。
面前舞台大红幕拉了起来,经一说:“彩云,我们前面走走,去看戏。”
俩个人一起走到了离舞台近的地方看戏。
看戏的人,站着的人勃子伸得似乎伸了一节之高,还要再伸出一节,两边的中间的人,都把目光凝望在舞台上面,那一道大红色的幕布上面,真有望穿双眼之感。
在人们最着急等开戏的时候,在一段音乐序曲的音乐声之中,红色的幕布缓缓地,合着节奏声拉开了。
这晚上,演的是秦腔红灯记,经一和彩云,每听演员在台上唱一段秦腔,都很传注地听着,这种专注劲儿,犹如上学时候,坐在教室里,听语文老师讲鲁迅的小说《故乡》那样专注。
经一和彩云,听到了李奶奶唱的有段唱腔,
唱道:“你眼见得革命的重担就落在了你肩上
说明了真情话
铁梅呀你不要哭莫悲伤
要挺得住你要坚强
学你爹心红胆壮志如钢
经一和彩云听到了这一段时,像是有一种做人的好品德,一定要学习到手中。
经一和彩云,只顾看着,不觉两个小时之后,幕徐徐地落了下来。
经一骑着自行车,带着彩云,回村子。
沿来时的路上,离村子大约还有五里路,此时,大圆的月亮,还正在当天幕上边,总是乐意为他们俩位,照亮夜行的路,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厚厚的金黄色的月光。
走到一段路边,路北有一片密密的杨树林,像莫言笔下那片红高梁一样稠密。
彩云忽然对经一说:“我们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吧,看把你骑得累的脸上的汗水?”
这正应合了经一的心,经一立即停下了自行车,彩云抬了一上屁骨,从自行车后座下来。经一两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
彩云见经一头上的汗水,黄豆粒般的大,月光照耀在它的头上脸上,那额的上面,透出来的汗水,格外清晰,像颗颗亮晶晶的玉珠。
经一和彩云,缓缓地脚步,向路北的杨树林走去,觉得杨树林,已经完全和那大路隔开了,杨树林近前,有一捆玉米杆,他们俩位就坐在上边。
彩云心中有一种想法,看着经一,模样儿,也让她喜欢,还像从前上中学时那般好看。
彩云问:“经一,你那个,最近没有到你家来过?”
“来过,来了,她只和我妈我爸说话,我不想理她。”
“为啥?”
“我觉我俩个有合不来的地方?”
“这话如何说起呢”
“我们见了面,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比如说听过秦腔,谈过听后感,她都不会。”
“这不要紧的,只要过日子能过到一起去就行了,过日子,比俩个人说话还要顶用。”
“总觉有些别扭。”
“怎么别扭呢?”
“就是说,她要给我说什么话,我不会响应的,他向东去了,我却偏要向西行。”
上面的话,彩云全懂。说不清,彩云看见了经一后,心中满满的有一种失落感,认为她不如经一找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以后,要和经一真正结婚,还为经一会生一个胖儿子,这样想时,她心中乱云飞渡般阴晦起来了。
彩云逗经一说:“经一,你看我长得好,还是她长得好?”
“我看你长得好!”
彩云说着,就倒向经一的怀里,柔软得像一只绵羊,她这会儿,把她的身体,把她能给经一的一切,都想给经一。
彩云又给经一笑着说:“你和那个同,真的过不到一块儿,就算了吧,我们俩个以后在一起生活吧!”
经一有些难为情,不知如何回答彩云。
彩云说:“今晚上月亮特别圆,今晚上这一会儿,属于咱俩个的。”
经一抬起头,把当天幕上那轮圆月看了一眼,月亮也把他看了一眼,月亮知道经一的心情,有些好笑他。
经一看那月亮时,他觉得那月光,就在他的手中,如同他真的把月亮抓在自己的手中。
此时,彩云就在他的怀中,和他的身休挨着身体,彩云的呼吸声,身体里发出来的体香味,像一朵红玫瑰花,散发出的香味一样,还有彩云,脸上总有一种淡淡的笑容,把他看作自己人,像蓝蓝天上白云和蓝天挨着如此之近。经一抚摸了下彩云的手,手上还有一种温热之气,就这么近,不是那十万八千里之遥远。
此时,如果经一手一放松,那彩云会像一只小白鸽一样,一下子从他的手中,飞到高高的云中去了,那真的是无法后悔的事情了。
经一,这时候,如果你和那彩云好了一回,这样做,有人知道了,会笑话我们俩个吗?上升到道德层面上,来看这件事,就会让一个人变得不洁净了,是不是会让会这样的结果?
你没有这么去多想。
彩云又对经一稍带力度强的气说:“你到底干不干,不干了,我们就走!”
最后一个字,经一没有说下来,彩云把她的身体,温顺地躺在那玉米杆上边,玉米杆长长的,配合的像变成了一张绵绵的小床,彩云平躺好了身体,经一慢慢地把身体,全部挨在了彩云身上,那玉米杆子,被摇晃的响过不停。
这时候,俩个人沉醉在一种奇异的世界之中,一切一的切人间之事,都离他们很远很远,都没有时间去想。
彩云和经一,经历的这个云雨之后,看见他们做这事的,只有天上的这轮明月,有这一片杨树林,近前的一棵杨树,因为经一用手扶过它的树身。
一场云雨之情结束后,经一两手握着自行车把,彩云坐在经一的自行车后座上,回到了村子。
彩云到了她的家门口大门前,经一骑着自行车,沿村中的小路,向村东骑去。
经一回到了家里后,睡在了自己家的床上,整夜睡不着觉。
犹如诗经第一首那几句一样:对窈窕淑女求的心情,很形象的表达: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经一想着:那彩云身体那么香喷喷,她的手上有香味,她的双脚有香味,让我能摸到她真实的双脚,闻到双脚的香味道,当经一把双手伸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给了他一个,如做了一个梦的情形一样。
有好多天,村里人还是纷纷扬扬传开了,特别是村中一些长舌头的女人之间,到了一块后,就会说这些风花雪月的笑话。
经一这么喜欢彩云,能不能真正成为一家人?彩云中间也争取过,问过经一好多回。
这一回,那位王老师,从五十里多远的学校回来,找他爸,有商洛来的男娃,想招到她家里来,因家里就她这一个宝贝女儿。
彩云心中总在矛盾着,她自己有的时候,一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无法说服自己,从他的父母亲这一边考虑,招一个商洛山里娃好,能帮助家里大人,做些吃苦的活儿等,为家里能撑起一片天空,这是盼望不过的。
可是那位山里娃,能和她能合得上言法吗?她能真正喜欢好个山里娃吗?
彩云总觉得她喜欢,村子学样的老师经一,和经一好象有很多看法相同的地方。
彩云想,再问一下经一,如果真的爱她,和她能确立这种婚姻关系,那她就不要和那个商洛来的山里娃了见面了。
他想再问一下经一,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有一天放了午学,彩云到了校门口。
彩云见成群结队的小学生们,从学校的大门出来,向村子的大路上蜂涌走着。
彩云便抓住一个,问道:“小同学,你们经一老师出来没有?”
“那个经一老师?”
“就是四年级语文老师经一。”
近前的一位小同学听到后说:“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经一,他在后边,就出来了。”
正如小同学所说,经一就从校大门缓缓地出来了。
经一只顾向前走路,也不看任何人。
彩云先看见了经一,经一个子不高,走路的脚步缓缓的,他的内心中,像是追求着一个什么光明的人生理想,这种神态,让彩云很羡慕。
彩云叫了一声:“经一,你站住说一会儿话?”
经一站住了,双脚贴住地面,丝丝地响了一下。
脚下边,有一个小鸟,被惊得倏地飞到了路北的一棵,大柳树枝上去了。
彩云问经一:“咱俩个的事情,你是和你先前那个愿意,还是和我愿意,你给个话吧?”
经一有些哽咽着说:“我和父母亲说了,他们就是不同意。”
“为什么会这样说法呢?”
“我父母亲对我说:‘你想想,他家没有儿子,以后家里一切,要靠你来承担,你受得了吗?”我说:‘我不怕。’我父亲一口咬死地说:“要如若是这样,我不认你这个儿了了,再说,人家女方家,在困难的时候,给过咱们家里一定的帮助,你妈妈那一次住院,人家还给拿钱的事,你能忘了吗?’”
彩云听了经一这话后,就明白了一切,像上中学时,语文老师,读了一篇小说,问到了小说里,写了哪一人物之间的事情,明白没有?像这一件事情,就发生在我和经一两人之间。
彩云没有心情,再听经一说下去,就扭头回她家去了。
彩云回家后,她的母亲问彩云:“彩云,你到哪儿去了?”
经一说:“我到花生地里看了下,咱们家的花生,看长得好不好?到地里,站在花生一边一看,沙地上花生绿乎乎的,今年咱家的花生,会给咱家收获一笔钱呢!”
彩云的母亲又想探过实情地问女儿道:“上次王老师说的事情,你到底想不想见人家娃的面,人家娃还在他舅家里等着呢?见了后,你认为行了,就把这事订了下来,如果不行,也不要让人家娃等你了。”
这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彩云母亲,这天中午给家下好的面条,案板上放了一盘油炸辣子,散发出辣辣的香味,很容易彩云吃饭的食欲。
彩云的父亲,坐在站前锅灶前,拉起长长的风箱杆子,灶洞里的火色正红火。
锅里的水开了,彩云她妈揭开一锅盖,一股股热气,袅袅婷婷地向锅灶高处缓缓地升去。
彩云来到案板前,把她母亲刚才擀好的面条,下到了开水锅里。
彩云的母亲笑站对彩云说:“你爸爸在外边,是全村人的支书,回到了家里,也帮助我烧火。”
彩云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肌肉全部舒展起来了,往日因为彩云爸爸,常常忙村里的事情上,连村子里那家和那一家争嘴吵架的事情,也要给处理解决。现在,彩云父亲进步这么大啊,竟能坐在锅灶前,拉风箱,这让彩云的母亲,心里如吃了蜜一样甜。
面条煮好了,彩云接的锅盖,手中拿着一双竹筷子,先给他父亲捞了一碗干面条,因为他父亲爱吃干面条,还随手端到案板前,又用竹筷子,把一白玉色盘子的油辣子,拿在手上,往碗中刨了些,碗内面条上边,立即染成了一个圆碗似的红色,给这一碗碗面条,更增加了香味。
彩云又给她的母亲用筷子,捞锅里面条时候,他的母亲说:“我要吃稀一些,少捞些面条。”
彩云按她母亲去做。
彩云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白面面条,放上了些油辣子,然后一家人都坐在以西的那个大方桌前,坐着吃饭。
彩云的父亲吃了几口面条后,有些吃不下去的感觉,这是为什么?他不想彩云的婚事时,吃饭吃得香,一动念头想起来了,饭无论如何多么好吃,也就吃不下去的。
又想到了这个家以后的生存发展,确实需要一个男娃到家里来,王老师正好来给说了一个商洛娃,可这彩云怎么这么不识家里的大局呢?
彩云的父亲吃了彩云给他舀的这一大碗面条,按肚子需要,还能吃些,可是他放下了碗。
彩云的母亲说:“再吃上一碗吧?”
“我如何吃得下去?”
彩云父亲把心中的话,不想只藏在心中,他立即果断地问彩云:“彩云,你到底想叫咱们这家日子,是向上过得红红火火好,还是以后,过不村子里任何一家呢?上次王老师来,说的那个商洛山里娃,他就想招人,你不先说事成不成,最好先见上一面,见了面之后,就把这事给订下来吧?”
亲爱的读者朋友,这彩云同意她的父亲的说法没有?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