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医生不也说了他问题不大么?”
阿伟走到阿三面前,又转身指了指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言不发的陆江。
“你觉得呢?”
阿三望向方那,卢地发见状赶紧使了使眼色,不过他仿佛没有看见似的。
“我觉现在要紧的是凑钱。”
“不交钱,谁肯给你开药打针,所以……。”
他没有正面回答,毕竟说再多也没用,倒不如先解决钱的问题。
“是啊,借不到再跟老师汇报也不迟。”
钟林说完,朝门口走去,在走廊边停了下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双手撑在护栏上。
最后经过深思熟虑,几人还是决定由现在由阿伟和卢地发回去借钱,毕竟事情是由他们而起。
阿伟有些等不下去了,但由于没有吃午饭,快到门口时,肚子便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阿三只好连忙先叫住了他。
“回到学校你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要等下饿成狗了。”
“饭票还有吧?”
阿三看了一眼,未等他回答,立马从口袋拿了一斤饭票出来递了过去,阿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钱我是没有了,饭票还有些,你们去校门口买点吃的吧,顺便给他俩带一点,不够你自己看着办了。”
说实话,他连饭票都所剩无几了,如果明天自己借不到饭票的话,肯定要去离学校不远处的姑姑家蹭饭的。
“谢了!”
阿伟丢下一句,拉着卢地发飞快地向一楼跑去。
他们走后,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三叹了一声,坐在一旁,左脚架在右脚上,眼睛有些迷离,仿佛在思考什么。
“如果…”
“我说如果,晚上医生不让他走的话,那只有留下一个人来在这里照顾他了。”
他想的是越少人在这里越好,越少人翘课,老师越不会发现。
如果他们六人都集体不去,那迟早是会被老师怀疑的,毕竟人数有点多,又是一个宿舍的。
其余几人连忙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他这样安排的道理。
“还去么?”
阿三把椅子稍稍往陆江旁边挪了挪,没好气地问他。
他尴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隔了半天,才张开嘴巴。
“不了!”
“命都差点没了。”
他说话声不大,有些沙哑,但可以感觉的出来,他想尽力说大声一些。
“也知道命都差点没呢,估计当时都把他俩吓傻了吧,看过了这么久,他们脸色都还是铁青铁青的。”
方那一屁股坐在床尾,双脚架在床边的椅子上,脸斜斜地朝着他。
“你再躺一会,你们两个先看着吧,我去门口透透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在这样的房间里呆着,阿三一瞬间感觉有一股药味越来越浓,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他有些难受,迫不及待想离开。
他交代完几句,快速走出了房间,然后大口大口深呼吸,觉得不够,又跑去了楼下洗了一把脸。
十几分钟过后,感觉舒服了一点,这才回到病房。
可能是大中午的原因,二人此刻正眯着眼睛坐在那儿昏昏欲睡,阿三见状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几分钟过后他也开始打起盹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伟和卢地发已经回来了,见状,阿伟小心翼翼走到阿三旁边轻轻拍了拍他。
阿三睁开眼睛,又用手揉了揉,瞟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一踏皱巴巴的钱。
“够了么?”
他没有起身,只是开口问了问,可能是因为上午参加了比赛的缘故,他也有些疲态。
“够了的,我们问了好些人。”
阿三接过钱,大概看了一眼,加上原来的,三十五,应该只多不少。
“现在去缴费么?”
他把两踏钱放在了一起,拿在手上,朝卢地发问道,卢地发接过来,踹在了兜里。
“要两点,现在缴费室没人,等等吧。”
阿三看了看手表,距离两点还差十分钟,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十分钟也感觉很漫长。
“你先去等着,缴完费就去请医生来。”
阿三把他往外推,他三步一回头,但最终还是去了缴费。
大概过来二十多分钟以后,他这才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刚进来的医生见钟林和方那一个躺在床角,一个把脚架在病床上,有些发毛。
医生赶紧叫他们起来,便呵斥他们。
“小朋友,这里不是宾馆,看都把他挤到角落去了。”
二人有点尴尬,似笑非笑地赶紧让开来。
此时陆江也醒来了,抬了抬头,见医生坐在他旁边,赶紧往床边挪了挪身子。
“一瓶葡糖糖和一瓶盐水,打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医生一边说一边示意陆江把手伸出来,医生在他手上搓了搓,不一会儿便开始扎绷带,施针做皮试。
几分钟后,无任何情况,才把早已高高挂好的盐水接在了针管上。
做完这一切,才起身告知他们,打完就去一楼喊他换盐水,说完转朝门口快步走去。
“医生,一瓶打完大概需要多久?”
阿三看着走到门口的医生,追上去问道。
“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
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医生都这样?”
卢地发指了指下了楼的医生。
“搞技术都这样,很奇了怪么?”
“我长大也要去搞技术!”
也不知道他是胡扯还是在认真的,反正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
“等你长大再说吧!”
其他人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在他们看来,他的嘴里就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一个半小时,人都会疯掉。”
“是啊,两瓶要三个小时,有点久哦!”
大家都觉得时间有点长,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肯定又是最无聊的时间,又只能像刚才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不你们谁先在这看着吧,我得先回去学校露个脸。”
阿三不想在这里呆,示意阿伟和卢地发二人守在这里。
其实他此刻心里也不是很痛快,但碍于同学之间的情谊,又不好直接表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