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立得,谢谢你保护妈妈,妈妈一定会治好你的!”
苏秉言终于转醒,令马玉玉如释重负,想要抚摸却又不敢,只能一个劲儿鼓励对方。
接下来,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轻轻将关耀祖拉到一旁,小声道:“关医生,请问……像喵立得这种情况,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关耀祖心算了一会儿,答道:“它的脊柱轻微移位,前腿还有骨裂迹象,慢慢调养得花不少时间。如果把检查、治疗、托管等费用合计在一起,至少需要五千左右吧。”
“五千——”马玉玉顿了一秒,显得有些犯难,“我明白了,请您务必要治好它!”
关耀祖点点头:“那是自然。对了,刚刚听你说‘谢谢喵立得保护’,那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之前被流浪猫咬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哦,那、那些都是意外,不要紧的。”马玉玉随口敷衍着,又道:“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喵立得暂时拜托你了。”
“啊?可你的手——”
关耀祖诧异之际,马玉玉已经走到苏秉言身边,朝他挥手告别。苏秉言就算不放心,以他的状况也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马玉玉消失在门口。另外,苏秉言忽然察觉到,他的身体自从清醒后竟然出现了某些变化,不禁令他更加慌张。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此刻的苏秉言,不管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毛玻璃,感觉雾蒙蒙的。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创伤后的反应、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甚至出现一连串其它的不良后果。一想到这,他对虎子的愤怒就益愈高涨,同时也懊悔着,是自己的“馊主意”害惨了马玉玉。
张东虎,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讨回来!
“喵——”
苏秉言正默吼着,旁边突然穿来一声猫叫;转头看去,原来壮壮还呆在医院里,且又一次成了他的邻居。
现在看来,壮壮的伤势已经好转不少,神情也不再像此前那样畏惧。见苏秉言一副虚弱的模样,身上还缠着或长或短的夹板,壮壮瞪起一对圆鼓鼓的眼珠子,随后竟破天荒地把自己的猫粮扒拉过来,似乎想给苏秉言吃点。
见状,苏秉言心头一暖,却没有心情顾及对方。可是壮壮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将脑袋一歪,眼神透着些疑惑。接下来,它犹豫地抬起爪子,又将猫粮划拉过去一些,看起来非常不舍。
老兄谢了,我真的不——对了!
苏秉言本来是一副冷漠脸,可他忽然意识到,能够追踪虎子蛛丝马迹的对象,不就近在眼前吗?于是乎,他艰难地鼓足精神,一点一点向壮壮挪去;谁知壮壮见他没吃猫粮,而是逐渐朝自己逼近,赶紧退开了几步,一脸害怕的样子。
这幅样子,令苏秉言十分郁闷:你说你挺大个体形,还有只身救同伴、甚至敢咬张东虎的壮举,怎么私底下这么胆小呢?
过来,过来呀?
苏秉言伸出爪子,一遍又一遍地招呼壮壮,奈何对方像块石头一样,死活不动地方。苏秉言没法,只好一爪插进壮壮的猫粮盆,又扒了些猫粮过来。
“喵——!”
这下子,壮壮终于有了反应,却还是没动。在它对面,苏秉言索性“得寸进尺”,不停地挑战着对方的底线。当猫粮盆空了一半时,壮壮是真急眼了,“嗖”的一下扑了过来。苏秉言也抓住了难得的机会,将爪子平摊在猫粮里,顺利与对方接上了信号……
这次的画面是一个白天,地点看上去仍在公园。
“别跑啊,你受伤了!”
壮壮身后,一个女子正连声呼唤,却把它吓得更加慌张。与此同时,苏秉言猛地发现,眼前的视角竟和他一样,像得了白内障似的,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
此后,画面开始摇晃着向前,视线也变得清晰不少。可没过多久,苏秉言就感觉后腿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倒退的景物忽然停了下来。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
画面静止后,远处的女声变得越来越近,并最终现出了身影。看着眼前的短裙和黑色长靴,苏秉言马上反应过来,原来霍珥是在那时遇到壮壮的。
“放心,姐姐不是坏人,让我看看你的腿好不好?”
说话间,霍珥蹲下并伸出手来,想要展示亲近。可壮壮仍有些戒备,见状迅速闪开,使画面突然后移。
“好好,你别动,我不碰你。”霍珥缩手伸进包包,又道:“吃点东西没关系吧?姐姐有小饼干,你要不要?”
看着白嫩手掌上的球形物体,苏秉言的心情立刻有了变化,但显然不是源于他自己。接下来,画面开始前倾、后退,前倾、后退,总算在某一时刻“没收”了那块小饼干。
“哈哈,真是个小吃货,可惜其它饼干喂给别的猫咪了。这样吧,姐姐先带你看病,然后再把你接到家里去,好不好?”
说完,霍珥试探性地靠近,想要安抚壮壮。谁知画面执拗地避开,随后窜到一旁,再次转向霍珥。
“别动,你——诶,你要去哪儿?”
霍珥刚站起来,画面就迅速转了回去,随后不断向前。又过了片刻,一块大石出现在视线之中,正是苏秉言昨晚见过的那块。原来,壮壮还在担心自己的伙伴,想带霍珥过来帮它一把。
此时,霍珥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你在找什么呢?你住在这里吗?”
“喵——!”
壮壮叫了一声,接着开始左闻闻、右嗅嗅,检查每一个地方。只可惜,它的伤腿无法支撑多久,不仅痛感越来越强烈,连画面也跟着一斜一斜的。
“快停下来,你这样会有后遗症的!”
趁着壮壮难以支撑,霍珥终于逮住机会,伸手将它压在原地。随后,霍珥可能是想抱起壮壮,谁知碰到了它的伤腿,疼得苏秉言猛地一阵抽抽。与此同时,画面开始迅速地左右晃动,并最终变成漆黑一片。
“喵嗷嗷嗷嗷!”
随着壮壮一声尖厉的嚎叫,苏秉言再次回到现实,且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一瞬。接下来,他还想“偷看”点什么,奈何壮壮已经缩到角落,再也不给他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