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幸晓云和吴志刚的故事

第39章 下篇 (五 六)

  (五)

  第二天吃完早饭,幸晓云和吴志刚到火车站送别了家人。两人回来吃完午饭歇了会儿,吴志刚想带幸晓云去城墙根,幸晓云自己想去常青藤。幸晓云这一阵儿的身体状态已经不错了,于是两人约定各自出门晚饭前回家。朱朱回老家了,明天才回来。

  “叶老师,我想请你帮个忙。”幸晓云今天并没有安排课,她来的目的其实是想给吴志刚筹钱。她跟叶老师提出借钱,因为她后面还会代课,有偿还能力,她觉得叶老师应该会同意。

  叶老师问晓云为什么借钱,晓云撒了谎,她觉得如果说给朋友治病借,这个理由,叶老师一定会劝说她少借点。她如果说父母治病,她又担心叶老师这个热心人要顺便去看望。所以她编出了个亲戚的孩子得了白血病。叶老师没多想到底是谁得了病的问题,他只是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晓云一年的收入,按一个月4千估算,一年再留点生活费,他觉得最多可以给她借三万。

  晓云道谢后离开了,有一瞬间她想起陈正东要给她50万的事,要是当时自己胆大心眼多,就可以先怎么把钱弄来治病去再说?她还想起小宝说的招数,还有姐夫说的办法,她突然对那些走投无路的人有了理解的怜悯,以前看到新闻的此类事件,她根本没有多想就进行道德评论,显得多么幼稚啊。吴志刚这个骨髓移植,至少30万,现在,自己、家里人、朱朱、叶老师、吴志刚家,大家一块儿都硬挤就能凑个10万吧。还有什么办法呢?她又想到了一个人,顾建华。

  顾总上次在她,准确的说是在吴志刚的建议下给晓云的病友资助,虽然每个人也就几千块钱,但是整体花费有几十万,而且最近媒体上频频露脸,应该获得了很好的宣传效果。她应该趁这个机会去找他。

  吴志刚和城墙根的曹老板也在聊钱的事,自从晓云知道上海医院那边有信息后就一直跟他说筹钱的事,他们最近又朝夕相处,他有点抵挡不住她的催问了。他没有张口问曹老板借钱,刚认识他觉得不合适。他想聊的是有没有被曹老板这儿或其他什么演艺公司签约的可能,相当于把自己卖了,失去了自由身。曹老板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要有这想法,你最好去BJ或上海,在这些大城市找机会,你有潜力,但是没历练没师承,去那儿找个公司先混进这个圈子,或者去哪儿参加个什么选秀、比赛之类的,这样才有机会出头。在我们本地,你赚个生活费混个肚子圆没问题,要挣大钱,这儿的舞台小,观众少,水浅养不了大鱼。同样是喊,登高一呼,比站在平地人堆里的效果好得多。”

  晚饭前吴志刚和幸晓云回来了,他俩都发现对方情绪低落。

  “让我抱抱你。”吴志刚伸出了双臂。房子里很安静,两人好久没说话。

  “要是一直被你抱着,什么也不用想,多好。”

  “我可不想一直抱。”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啦?”

  “你为什么不往好的地方想?”吴志刚嘴凑到晓云耳边,轻轻道:“我还想Qin你呢。”

  “你个坏····”晓云嘴里的坏家伙三个字的后两个字还没出来,就被吴志刚堵住了,接着一阵忘情地拥抱。

  幸晓云没有阻挡吴志刚的手,只是身体有点下意识的发抖,两只胳膊紧抱着那个瘦削的身躯。

  吴志刚已经觉得自己要疯狂了,他几年来第一次感到身体正经历着惊涛拍岸和疾风骤雨。幸晓云不知该抗拒还是该享受,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像巢中张着小嘴的雏鸟一般。吴志刚的两只大手就像是犁铧正破开板结土地上的硬壳。

  吴志刚和幸晓云都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对方,他们是两根紧紧缠绕的藤蔓,他们是两只在云朵上追逐的鸟。

  渐渐平息后,两人静静躺着。

  “对不起,晓云。”不知过了多久,吴志刚打破了平静。

  “什么对不起?今天是我自己乐意,放心,我不会赖你。”

  “我依赖上你了。我离不开你了。我以前觉得我不怕死,现在我觉得没有你我会死的,我不想死了,我不能没有你了。可是如果让我在你怀里,我死了也愿意。”吴志刚喃喃而语。

  “可是我恨我自己了,以前我总是很坦然,我觉得自己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现在我特别恨我自己,恨我的身体,恨我没有钱,恨我没法给你大房子,恨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一场体面和浪漫的婚礼。”吴志刚越说越沮丧,眼泪不争气地跟着流。

  “你傻啊,是谁总告诉我要享受难得的自由?如果我们俩不是现在这情况,我家人恐怕都会阻拦我们交往。这会儿兴许我们都在加班,还能这么轻松地躺着?”

  “我不知道怎么能筹到钱,我觉得遥遥无期了。我怕离开你,我给你没有带来什么好处和帮助,我还自私地跟你这样。”吴志刚还是在纠结。忘情投入之后他是一阵幻灭,现在又是在幻灭中极其的清醒,在清醒中又显得极其的无助。

  现在反倒幸晓云在开导吴志刚了。“昨晚上我妈给我讲了个故事,我觉得我妈现在真是脱胎换骨了。故事挺长的,我改天再给你讲吧,反正核心意思就是,谁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哪件事是最重要的事,什么时候是最重要的时刻?”

  “谁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哪件事是最重要的事,什么时候是最重要的时刻?”吴志刚机械地重复着。

  “对,谁是那个最重要的人?你眼前这个人就是最重要的人。哪件事是你最重要的事?当下这件事就是。什么时刻是你最重要地时刻,现在就是最重要的时刻。”

  “呃,这样啊。”吴志刚若有所思。

  “谁是那个最重要的人,对我而言,我眼前的你就是。对你而言,你眼前的我就是。我们眼前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什么事呢?我还想让你亲我!现在就是最重要的时刻!”最后一句,幸晓云带着娇羞凑到吴志刚耳边轻轻地说。

  他俩又忘情的拥在一起,这是一次投入又放松的体验,不知道窗外的死神是在窥Kui视还是已经逃离?当晚晓云睡得很香甜,而吴志刚则是时不时醒来,他凝望着夜光中晓云的脸,听着晓云微微的均匀的鼾声,不敢相信这是他实实在在的幸福。

  (六)

  “我和顾总是商学院的同学,要不是他介绍,我不可能给你做什么策划,我的费用你根本承受不起。”在一个日式风格的茶室里,一个仙风道骨、长发飘飘、中式打扮的男人坐在了晓云对面,他平静而傲慢地说着。

  此人叫夏匡达,是省内有名的策划人。幸晓云来他办公室一进门,看到形象墙也是一堆合作品牌的展示。

  顾建华答应给幸晓云2万,他说这个不是借,是给赞助。就是吴志刚后面发视频段子的时候,在背景或者是在段子里加上龙腾设计的广告。

  他还给幸晓云介绍了这个夏大师,他说这人是个策划高手,省内很多品牌经他给策划过,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针对吴志刚这种情况,要走到公众视线里,广为人知,一点一点积累,估计是条漫长的路。应该找人个策划策划,看有没有什么捷径。

  “当然,顾总也说了你朋友身患绝症的情况,我想想这也是回报社会吧。他这个情况,第一步,他要确实有原创的能逗人的内容,让他认真准备三五个段子,反复练习拍好发上去再说。不要太多,要精。有些傻瓜整天一个一个往上发,根本不考虑传播的策略,这个不可取。要知道,现在人们的注意力很有限,看你几个段子知道你就不错了。你看一个歌星能火几首歌?很多人就一首,对不对?所以你让他也别费心地不断往上发,就精打细做三五个就行了。然后他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引爆的机会,突然一下出现在大家的眼前,然后被疯狂议论转发,能热一两天就不错了,无论是签约大公司还是进行商业运作,赚几十万都是轻轻松松的。最难的就是这个引爆的机会。谁不想上头条啊,有人处心积虑,憋了个事,结果被别人抢了,现在这流行话题,真真就是天有不测风云。”

  “那这个引爆的机会?”

  “对啊,你就是个炸弹,没有引信和火花,你就一直是个铁疙瘩,你就没有炸的机会。这个就需要琢磨和设计了,大众的口味吧,太难迎合了。这个不像你老板,他给病人捐款,这是国家政策明明在那里号召精准扶贫的,而且官方媒体缺素材。而你这是要让群众自发的关注,这个太难了。明星不制造热点,没几天都成路人了。何况你本来就是个路人。禅宗里,经常有师父棒喝徒弟,然后徒弟突然就开悟了的公案。可是你知道,这里有几个难。一是徒弟他已经达到一定的修为,否则师父左一棒右一棒上一棒下一棒,再棒喝也没用。二是他要是没师父棒喝,什么时候顿悟也难说,有可能还走火入魔呢,这也是一难。在什么时候,什么背景,那一棒子打哪里,这就是师父的能耐了!你知道你看到的明星八卦,今天这个劈腿,明天那个离婚,有哪些是专门设计生产出来,专门提供给群众吃的瓜吗?”

  “我不知道啊,就是顺便看看,也没多想。”

  “哇,你可真是不一般的单纯啊。这么着吧,你看。其实我们一天到晚的生活,是不是也比较无聊和平淡,假如突发一场什么社会意外大事件,人们就会纷纷关注。而你这个朋友恰巧在现场出现,这叫什么,这就叫搭车。你想你要是搭上神舟六号是个什么机遇?而且在这个意外现场,你这朋友还有一些个特别的行为,这就是一个曝光的机会,然后好事的人再一挖掘,原来这个小伙还是段子手啊,再有好事者一挖,哇,这个小伙还是身患绝症笑撒人间啊,那这事就成了。当然,这个意外得确实是个意外,或者说不能让人看出来是一场戏。你按我这个思路观察,群众们吃的瓜,到底哪些是真瓜,哪些是假瓜,你慢慢就看出门道来了。你看啊,现在很多人都特别喜欢蹭热点,对不对?前几天元旦城市越野赛,你妈的跑步你就好好跑步,你看,出现那么多穿着奇装异服、化得鬼五锤六的傻SD屌,他们是去跑步了吗?还不是想曝光想疯了?”夏大师说着说着忍不住骂了粗口。

  晓云认真听着,她大概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科学谜题,但也一样充满着玄机。夏大师也不可能给她具体再说什么了,她谢过告辞。路上她想,首先得让吴志刚精心打造三个段子再说。一首好歌记住你,夏大师这个指点是对的。

  幸晓云征求了朱朱的意见后,决定让吴志刚跟她们住在一起。吴志刚和幸晓云开始了同居生活,不过晚上是让他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他们俩都不去想明天的幸福在哪里,紧紧抓住现在的幸福就好。一起去医院,一起散步锻炼,一起买菜做饭。幸晓云上课,吴志刚接送。幸晓云备课的时候,吴志刚则在一旁写自己的稿子。

  “我现在理解曹老板那天跟我讲的了,为什么很多喜剧演员会得抑郁症,因为他不能重复以前的笑料,还得想办法逗大家笑,观众在等着,他又创作不出来,这个痛苦啊。”有天晚上,吴志刚写稿子实在写得头大,放下了笔。

  “我怎么备课时没有痛苦的感觉呢?我一想要给学生讲明白这些算法,我就挺高兴。我都能看到他们激动的眼神。不过有时候就是怎么讲的有趣,挺费脑子的。这个可能跟你的感觉差不多吧。”

  “也许咱俩有点差别,是你眼前有对象。我这点要向你学习,我以前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是想逗笑你。可是你现在挺开心的,我逗谁呢?我眼前要讲的对象现在比较模糊,所以我写得太难。我不如明确一个对象,就当逗他。对了,你那天说你妈给你讲了个很长的故事,你还没给我具体讲呢?”吴志刚问幸晓云。

  “好吧,我给你慢慢讲。

  从前有个人想杀了国王报仇,因为国王的祖辈抢占了他们的土地,还杀了他们的族人。可是他很难接近国王,王宫里总是戒备森严。有天他听说国王要上山拜见一个隐士老头,他就提前埋伏在国王下山回程的山路上。

  国王为什么要离开王宫上山拜见隐士呢?原来国王前一阵遇到几个问题,他张榜悬赏求答,来了个各种人,有各行各业的能人,有城里的读书人,有王公大臣,还有社会贤达,对他的三个问题作答后,没一个让他满意的。国王有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做一件事什么时候时最佳时机?这个问题大家给的意见五花八门,有说你可以提前做个时间表的,有说你可以请个智囊团的,还有说预言家和巫师可以帮你决策做事的最佳时机。第二个问题是,与你共事的人谁是最重要的?同样各执一词,有人说最重要的人是武士,有的说大臣们才是治理国家最重要的人;也有的说重要的人是神父和法师,还有的说医生才最重要。第三个问题国王问,最重要的事是什么?答案还是众说纷纭,有说农业最重要的,有说科学是第一,还有的说首要发展对外贸易,还有的说军事才是最重要的。国王没有给出一份赏赐,因为他对答案都不满意。于是他决定上山去拜访一个隐士,大家都说他是最智慧的人。可是国王也听说这个隐士不跟贵族和富人打交道,于是他在山下换上一身普通人的衣服,还命令侍卫们在山下等着,不让他们跟随。

  国王上山找到隐士的住所后,发现这个老头正在门前的菜园里翻地。老头看到农夫打扮的国王,给他点头致意,然后继续干活。隐士老头太老了,干活很慢很费力。国王走过去向老头问了那三个问题。老头听了但没有回答,继续翻他的地。国王说我帮你干活,您在旁边歇会吧!翻了一会儿地,国王又问了那三个问题。隐士还是没有回答,但是指着铲子说,你要累了你歇会儿,我接着翻。国王没好意思把铲子给隐士,又接着翻起来。过了好一阵儿,他也累得汗流浃背。他又一次问隐士问题,而且说,我是来求答的,您要是不想答的话,也请你明确告诉我,我就回去了。

  老头这时抬起头,问国王,你有没有听到那边有个人跑过来?国王转头看,真的发现有个人捂着肚子流着血朝这边狂奔过来。快跑到他们跟前的时候,这个人晕倒了。国王和老头急忙过去,他俩把这人抬到屋里,发现这人肚子上被砍了一刀。国王给他清洗伤口,给他包扎,还给他把血衣洗了。他给这个伤者舀水喝,还给他找来衣服换上,折腾了好久,加上爬山和翻地,国王累得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国王醒来,发现这个受伤的人也醒了,他挣扎着起来下床,对着国王突然跪倒,请求国王宽恕。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寻仇的人,他在下山的路上等了好久不见国王,就往山下走。没想到和国王的侍卫遭遇了,因为惊慌逃跑,被侍卫砍了一刀,他又钻进山林往山上逃。没想到反而被国王救了。他羞愧难当,跪地求饶。

  国王大喜,没想到他无意之中化解了一场恩怨,他承诺不追究这人,还打算归还他们的土地。回去前他最后一次想问隐士那三个问题。隐士正在给昨天翻的土地上撒种子。隐士对国王说,你不是已经找到答案了吗?昨天,你如果没有因为同情我年老翻不动地,你就会在回程下山的时候遇到袭击,那时你一定会后悔怎么没有留下来。所以,最重要的时刻就是你翻地的时候,最重要的人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就是帮我翻地。后来,我们发现那个受伤的人,当时最重要的人就是他,最重要的事就是照料他,最重要的时刻就是照料他伤口的时刻,因为不那样,他就会死去。而他死去了,他的后代还会与你为仇,你们就失去了这次和解的机会。

  请记住,最重要的时刻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现在是我们唯一能主导唯一能把握的时间。最重要的人永远就是那个和你现在在一起、就在你面前的人,因为将来你会遇到谁和谁在一起,还不知道呢。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你身旁的人快乐!”

  “哇,真是,真是,醍醐灌顶。你真有福啊,阿姨可真厉害,真智慧!”吴志刚沉浸在故事中好久,才发出感叹。

  “哈哈,我妈没那么厉害,她给我带了这本书,她当时给我说了个大概,她临走那晚我翻了翻,故事是这本书里的。书是她的道友唐师兄给她的。”幸晓云拿出一本书在吴志刚眼前晃了晃,书名是《正念的奇迹》。

  “不过要真做到这个智者隐士说的,可真难啊。谁没有焦虑,谁没有烦恼?”吴志刚显得有些无奈。

  “当然了,先有点意识也好。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天然就有这种特质,而我总是为以后的事情着急,没有目标时着急找目标,有了着急赶目标。不像你,还会欣赏路上的风景。”晓云欣赏地看着吴志刚。

  “那是啊,我要是一门心思光想我怎么看病治病,也许你征婚我都不会搭理。没想到这一欣赏路上的风景吧,还捡了个大便宜,捡了个宝贝。”

  “去你的,唉,我一没钱二有病,三没美貌四没胸,我上不了厨房斗不过豺狼,我是什么宝贝啊!”

  “哇塞,你这也成段子手了,你可别这么说,你要不是我宝贝,我就是废铜烂铁了。我觉得,咱俩跟有对夫妻有点类似,上大学时艺术欣赏课看过一个老电影《芙蓉镇》。”

  “是吗,我知道这个小说和电影,有点印象,但是情节记不清了。他们那时候也挺惨的。欸,你说,咱俩要结婚贴个什么对联啊?两个病男女,一对穷夫妻?”

  “行啊,晓云,你这可是达到敢于自嘲的高级境界了。这对联我觉得咱们要加点正能量,可以加上俩词,这样写,两个患难病男女,一对奋斗穷夫妻,横批,幸好有你。怎么样?”

  “嗯,不错不错。不过,你可是既没有向我求婚,咱们也没有领结婚证呢。”晓云的眼睛里闪着期待又狡黠的光。

  还在因为改了好对联而有点兴奋的吴志刚,被晓云的这句话刺了一下,显得有点蔫,他走过去抱住晓云,郑重地说:“晓云,你放心,我会积极想办法治病的,你等着,我一定健健康康地向你求婚。”

  “傻瓜,我说着玩呢,我可没逼婚你,在一起就好。”晓云依在吴志刚怀里轻声说道。

  两个人正抱着,朱朱回来了,一脸兴奋地嚷嚷着:“你俩快给我准备份子钱,我要结婚啦!”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