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一直在车厢内向外看去的杨昊忍不住喝彩。
就在刚刚,黄程提刀催马上前斗将的时候,接收完系统信息的杨昊才大梦初醒般,伸着懒腰睁开了眼睛。
别说,这款以上一世手游为基础搭载而成的外挂,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友好。再加上一抬眼就瞅见黄程刀劈敌将这一幕,更加的激起了他的满腔热血。
每一个爱好历史的男人,都是一个内心渴望在冷兵器时代驰骋沙场的大男孩。在穿越前的杨昊同样如此,要不然退伍后这么多的工作可选,他还偏要去做马术教练。
“少主,危险呀!”
老管家一把抓住杨昊的胳膊,就把他拽回了马车里。可这突兀的声音不但黄程听见了,就连对面的姜魁也一眼瞅了过来。
“就是这个小崽子!快,杀了他!”
还未等姜魁反应过来,那个白面无须的太监就指着马车叫喊着。可惜,那些黑巾蒙面的士兵连眼都没斜一下,根本没人搭理他。
与此同时,杨昊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自己冒失了。
怎么看对方都是来铲除自己这个所谓的杨家“余孽”,自己还这么不小心的暴露出去,不是故意作死么?
尤其是现在这种敌众我寡的形势,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跑出来添乱,这特么典型的遭人厌的“男配”人设。
“妈蛋,是不搞错了,爷怎么看也是男主的命呀?”
杨昊啐骂一声,也慢慢的从突然得到游戏系统的兴奋状态里挣脱出来,心中暗道。
“这可不行,小爷刚得了外挂,美好的生活、传奇的一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挂在这里?”
他一边倾听着车外的动静,一边打开刚刚得到的系统,看看有什么扭转乾坤的办法。
“姜校尉,快点传令,杀了那个小崽子,咱家好回去复命。你可想好了,是升官进爵,还是夷族灭门,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显然,发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那位宫里出来的大太监有些羞恼的找上了姜魁,话语间无不威胁。
他可不怕这姓姜的恼羞成怒,因为他知道,这姜魁除了杀掉眼前之人,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想要“升官进爵”的话,还得靠他才行。
“对了,还有这个莽汉的舌头也给咱家拔了,做人么,一定要说到做到。”
“还请张公公稍待片刻,下官这就去给公公取了那莽汉的脑袋回来,公公可以亲手割了他的舌头,岂不快哉。”
姜魁哈哈大笑着,也不管那张公公一脸嫌弃的神情,只是暗地里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便翻身上了自己那匹棕红色的骏马,伸手接过两人扛来的长棍。
这条大棍身长八尺有余(汉尺),有60斤上下。
所铸之物似铁非铁,似铜非铜。那棍身被打磨的乌光锃亮,上面雕刻着一条紫金的虬龙,看上去宛若真龙攀附其上一般,那棍首一端正是狰狞的紫金龙头,而另一端的龙尾仿若枪刺。
一眼望去,不但是一件磕着即伤,刺着即亡的人间凶器,就是安静的摆放在那里,也如同一件艺术品般,美丽华贵。
黄程一眼就看到了这条长棍,猛然间就睁大了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带着面具的姜魁。这兵器天下间仅此一件,他绝不可能认错。
因为,这件兵器和使用兵器的人,都与镇北将军府有着深厚的渊源。
哪曾想到,会在今日这样的场面相见。
“姜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这个畜生。”
突然间的,黄程就好像疯了一样,对着面前的姜魁咆哮起来。
“我家将军教你武艺近十载,待你如子嗣一般,连祖上传下的紫金虬龙棍都赠与你作为兵器。没想到今日会是你来做此等无德无义之事?你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更有何面目去见我家将军?”
“畜生?待我如子嗣?无德无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魁呢喃着,干脆就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脸扭曲的狂笑着,仿佛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怎么也停不下来。
“待我如子嗣?那为何其他师兄弟所学的绝艺不教给我?那为何就我所学武艺最低?那为何到现在就我的官职最低?好的都给他们了,除了这跟破棍子,他还给了我什么?”
这一番话,不但黄程听了刺耳,马车里的杨昊更是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你要个JB?老子这亲儿子还啥都没给,你他妈算什么玩意儿?”
可姜魁这边却没打算收口,如同发泄一般,接着说道:“无德无义?嘿嘿,没有就没有吧!只要我够忠心就行,不像他杨奉,竟敢不把当今圣上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旨意,他这就是这样表现自己的忠心?”
“哈哈……真她妈可笑……教给我们说应该‘礼智仁忠信义’,可他自己却是如此的‘忠心’……”
“黄程,马车里的是虎儿么?”
姜魁看着黄程身后的那辆马车,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貌似这辆马车他也曾经做过呢!
“放心,我这个做兄长的不会让他受苦。毕竟,那个不忠之人是他爹,不是他。我下手会很快,不会让他有太多的感觉。”
“闭嘴,你个畜生!”
黄程的脸已经被怒气冲刷的赤红如火,但他心里明白,哪怕是将军众多弟子中,最不行的一位,武力也高出他不少。
他死了倒无所谓,可身后的少主不能有事,所以,他忍耐,一直在忍耐着不冲出去,为了少主的生机,能多拖一时,就算得一时。
“你让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闭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兵校尉,敢命令我?敢冲我大吼大叫,你凭什么?”
仿佛再次被刺激了一般,姜魁怒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黄程,充满了不甘的咆哮着。
“不怕告诉你们,连他杨奉都是我亲手杀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对我大呼小叫?嗯?”
“什么?”
“什么?是你杀了将军?”
“畜生,这个畜生!”
“杀了他,为将军报仇。”
“……”
黄程只恨得,把牙根咬的“咯吱”作响。他听着身后的亲卫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可心中却明白,现在千万不能乱了方寸。
“可惜呀!师娘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竟然受他牵连,可谁让她嫁了这么个东西。所以,活该她倒霉,活该她死在我手里。”
姜魁一抖缰绳,任由胯下骏马走向场中,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似是愤怒似是恐惧又似是不甘,可嘴里还不停断的呢喃着。
“你知道吗?哪怕是割下了她的脑袋,她还是那么美丽。哈哈……哈哈哈哈……”
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滴泪水。
“他杨奉可以不忠,那我就替他做到尽忠。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想让别人处决他,那对他来说是个侮辱。所以我就亲自动手,送他一程。”
如同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姜魁的声音逐渐冰冷,越发的没有了情感。
“现在,我就送他儿子去见他。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不是么!”
“混蛋,闭嘴,都给我闭嘴!”
黄程再也听不下去,他不但是呵斥着眼前的畜生,还有身后略见散乱的军阵。
“忘了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啦?那就是保护好少主的安慰,不能让眼前这个畜生再次得逞,不能让这个畜生断了我们将军的血脉。听明白了吗?”
“明白!”
“誓死保护少主!”
“誓死保护少主!”
“誓死保护少主!”
“……”
霎时间,在黄程的怒喝下,围在马车四周的亲卫再次稳住了阵脚,每个人身上都爆发一种舍生忘死的意志,仰天咆哮着。
他们瞪着充满杀意的双眼,看着自己眼前的黑衣人,每个人心中只剩下了仇恨和疯狂,他们把最后的一丝冷静和理智,交给身后马车内必须用性命去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