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瑞坎?”
猎魔人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窗外的骄阳正炽,树冠下斑驳的阳光从木屋的百叶窗中溜进屋子,溜进猎魔人的床上。
他感觉胸口一阵儿刺痛,呻吟也伴随而来,他的身上盖着一张靛蓝色的棉被,胸口上刺痛伴随着清凉的痒感,隐隐地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躺着别动猎魔人……”耳朵左边传来与刚才一样的嗓音。
“我们在?……”
“我们还在达瓦扎村,你的伤势根本不可能让你移动,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再也没有赏金猎人追着我们了。你已经躺了一天多了,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三了。”
“我已经躺了一……”
“是啊,你已经躺了一天多了,那位赏金猎人,听说叫‘教授’,他把你的胸口从右腋下一剑划到膈部,幸好你接下来挡住了他的剑势,要不那一剑下去,你可能肠子都要翻出来了。那天晚上达瓦扎村没人能睡得着,血一直溅到村口的路标那儿!”
“那……‘教授’呢?”
“教授的手筋被我挑折一根,后面看情势不对直接逃走了,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不会再出现了。”
窗外的阳关有些刺眼,没有午后应该有的温暖,泽瑞坎本能地想抬起手挡住阳关,强行起身却使不出来力,伤口上猛地像针扎一样的疼痛还是让他的脑袋落到了枕头上。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猎魔人,只要缩小自己的瞳孔,便可以直视阳光,他还以为自己是地球上的那个普通人。
“泽瑞坎先生,很晚了。”中年男人边说话关上百叶窗,“你们猎魔人的身体还真是强壮,昨天脱掉您衣服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大跳,您胸口上还有之前的伤疤,才刚长出新肉!”
泽瑞坎不知可否的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自己的上身内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右手边靠近窗户的椅子上。
亚历山大见泽瑞坎的意识逐渐凝聚,听着猎魔人说话有些沙哑,绕过床尾坐到了木床左边的木桌上,倒了一杯水,端到了猎魔人嘴边。
“您感觉好些了么,我之前身上带着一些巫师的药膏,已经帮您敷上了。”
泽瑞坎想要接过水杯,但是刚才强行起身,这会还是有点头晕目眩,虽然远超普通人身体恢复很快,但是虚弱的身体还是让他断绝了动一动手脚的念头,只能伸开脖子就这中年人的手喝水,稍稍有些凉意的井水透着无污染的甘甜,他一口气喝了大半个陶杯。
喝够了水,感觉自己的嗓子舒服了很多,泽瑞坎缩回了头,客气地说到:“谢谢。”
中年人眼睛闪现着晦涩难明的意味,“该说谢谢的是我,虽然不是时候,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是啊,为什么呢?
是少女那天晚上满足的笑容?是被误会成同伙迫不得已的反击?是虎头虎脑没有思考地直觉?
猎魔人有些茫然,中年人看着沉默不语的猎魔人,也默然不语,但他知道,眼前的猎魔人,至少不是敌人。
泽瑞坎闭上了眼睛,虚弱的他现在不能移动半分,这也强迫了他思考,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自己被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也自诩对这个世界有一些了解,可惜迎来的都是锤头棒喝,一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养伤。
若是这些事情,发生在游戏中,或者发生在前世自己的身上,做出的抉择可能都不尽相同,有时候甚至会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