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血战
猫尾觉得尖喙有点纸上谈兵,但他想不到反驳的地方。而且三个会长里面有两个支持进攻,他再固执反对不利团结。所以他点点头,同意了进攻的选择。
尖喙和斯沃德各自回到阵中,指挥部队推进。生疏的冒险者联军为维持阵线稳定,推进得很慢。坡上的沼地军岿然不动,冷静注视一切。
距离拉近后,联军逐渐能看清敌人的布阵。他们发现对方并不完全一字型,而是在阵线前方布置了几个弓箭手方阵。他们距离对面的弓箭手越来越近,三百米、三百五十米、两百米。
沼地军的弓箭手方阵开始射箭了。他们整齐一致地拉弓,箭头以一定角度抬起对准苍穹。箭雨从天上倾泻而下,落到联军阵线四周。
联军的猎人冒险者急忙还击。他们分散在阵线中各自射击,箭矢零散地飞向前方。而沼地军的弓箭手按轮次一齐射箭,方阵中分散了许多擅长把握距离的弓手,其他人可以对其参考来调整自己抛射的角度,整体精确度比冒险者高得多。
冒险者很快受到箭矢的伤害。漫天呼啸而来的箭雨落入阵中,许多冒险者被流矢击中。
重伤的冒险者从阵线中脱离。冒险者们在魔物场里培养了深厚的关系,他们不忍心丢下重伤的伙伴,便停下来将其运到后方。这导致更多人脱离阵线,联军的阵线越来越稀疏。
猫尾感觉形势不妙。敌人的弓箭手又准又快,一分钟能射六七轮。而冒险者的弓箭对他们基本造不成伤害。这样消耗下去,冒险者接触沼地战士之前就已经减损大半。
右翼的斯沃德也发现这点。他命令部队向前冲锋,希望尽快拉近距离进入白刃战,以此消灭敌军暴露在前方的弓箭手方阵。联军右翼脱离阵线,中央和左翼受拉扯变得松散,猫尾和尖喙被迫也让部队冲锋。
但是在联军靠近之前,弓箭手方阵却后撤了。沼地军的阵线中间特意留了通道,弓箭手能快速退到后方。
而距离拉近后,就是沼地投矛手大展身手的时候。
沉重的投矛被灌以巨大的力量投入冒险者阵线,前排的木制大盾牌被一击粉碎。联军盾战士拿出自己惯用的圆盾或者小方盾,但这些盾牌大多覆盖面积不足,投矛可以直接越过盾牌攻击后面的冒险者。
冒险者中的魔法师施展魔法,魔法能从头顶越过沼地军的前排造成伤害。可是很多魔法师施法距离太短,而且己方的前排防御被迅速瓦解,身着长袍的魔法师在投矛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很多冒险者想躲闪迎面而来的飞器,但是这里和魔物场不同,战场上攻击的覆盖面实在太广,躲过一根投矛,旁边还飞来一根箭矢。何况他们自己还被阵型束缚。
在最后十几米的距离上联军损失惨重。沼地军的精英投矛手能轻易对准冒险者的要害,甚至让投矛直接刺穿铠甲。前排装备精良的盾战士倒下后,后面的魔法师和猎人死得更快。
克鲁特就在沼地军中。他冷酷地掷出一根根投矛,每根都刺中一个冒险者。类似的行为他以前做过很多次,不过对手是皮糙肉厚的蜥蜴人。相比蜥蜴人,人类可好对付多了。他们的盔甲不足以覆盖全身,浑身到处是弱点。因为太过于容易,任意收割生命让他心中升起莫名快感。他相信身边的战友也和自己一样。
克鲁特刚射穿一名剑士的薄弱皮甲,马上注意到一名魔法师举着法杖正在施法。他毫不犹豫掷出下一根投矛,投矛轻易穿透对方的身体,巨大的力道甚至将其击飞出去。克鲁特马上把投矛对准下一个敌人。当然他不会知道刚刚射杀的女人名为青叶,是南风公会的三阶魔法师。
南风的盾战士铁头顶着枪林箭雨艰难前进,他身上已经挂了好几根投矛,有的深深透入肉体。这些痛楚他还能忍耐,他最痛心的是身边的队友越来越少,而前方沼地军的阵线依然密集而稳固。
铁头内心愤怒无比。他们是武力高强的冒险者,可是在战场上一个技能都发挥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需要有人撞开敌人防线,铁头心想。只要让敌人前排的长枪和盾牌散开,冒险者冲进去就能发挥优势。
于是铁头大吼一声,最后几米距离向前猛烈奔跑起来。他使出技能盾牌冲撞,将盾牌顶在前面,整个人冲刺撞进敌人阵中。沼地人的长枪撞上盾牌被折断,对方的持盾手也被撞翻。他成功打开了一个缺口。
沼地人马上包拢过来,从四面八方攻向铁头。铁头使用盾击打掉几根长矛,但身后立即有沼地人的砍刀落到他肩膀上。他依然试图反击,但更多的刀枪招呼而来。其中一根长枪刺穿了他的脖子。
倒地的时候,铁头向后看了一眼。他想知道联军的阵线有没有突破进来。可他马上发现,联军哪还有什么阵线。凌乱不堪的冒险者队伍早就松散无比,大部分受了重伤倒在地面挣扎,剩余的即将赴其后尘。
铁头不甘地闭上眼睛。他是四阶冒险者,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得如此窝囊。
联军左翼的尖喙还想贯彻自己的计划,从侧面包拢沼地军。可是敌人也会变阵,沼地军阵线边缘稍微往里转,很容易就防住了尖喙的企图。冒险者里面没有机动性强的骑兵,要实现迂回作战实在太难。尖喙的部队在接近敌人之前就差不多被消耗殆尽。
沼地军的阵线主动移动了。他们向战场发起冲锋,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
南风公会的白杨奋力抵抗。距离拉近后猎人精准的射击派上用场,他通过敌人盾牌间的空隙射伤了许多沼地战士。当沼地军冲起来后,没有盾牌阻挡,他更是趁机射穿两个沼地人的脖子。可是大军淹没而来,散乱的联军阵型根本抵御不住。他用跳步躲过一名沼地战士的砍刀,旁边马上有一根长枪刺穿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