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郇二人在李张氏与李纯的热情的招呼下,款款落座,盛情之下让身为客人的陈东祥有些坐立不安。
这其中的缘由来自于李张氏,时不时的打量他,在席间还时不时的问些题外话。
原本以为这只是寻常的问话,可这话越是到了最后,感觉像是招女婿。
李郇夹在手中的菜,顿时失去了香味。
这又是在做甚,自从阿姐回至家中,阿娘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总是有意无意的向着周围的街坊邻居,与亲朋好友打听谁家有没有适龄的男子。
对于母亲的这一两串的匪夷所思的举动,突然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的不安来。
难道母亲发现了阿姐这段时间所发生的所有事不成。
不应该啊。
李张氏看起来是个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女子,但这种与世无争的态度的背后,却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这可不是无心之举,小时候自己最是喜爱撒谎,不管是对何人,往往是无往而不利,但要是对上母亲的话这种小孩子的小把戏,在母亲的大人的面前就像透明一张。。
越是想的多,脑中就越是混沌一片,迷雾重重,心中的急躁被这股捉摸不定的思绪给搅乱的没有片刻安宁。
整个席面包括他与陈东祥,李氏夫妇,还有两个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
李丽娘是个还未出阁的未婚女子,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席面上。
夜空中星光点点,一闪一闪的向着灯火阑珊处,调皮的打着欢儿。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着体己的话。同时李郇已经将陈东祥聘请为粮铺的伙计的这件事,告知了李氏夫妇。
夫妇二人没有任何的反对之意。
而在离山阳数十里的官道上,一行车队正风驰电掣的奔驰在上面。
同时一辆精致的四驾马车,被周围的高大威猛的骑士紧紧的保护在中间。
“秋儿你拿着我的书信去山阳的醉仙楼走一趟。”同时上官婉儿给了她一份信。
嘱咐说道“将它交给掌柜的,并对他说明按心中所言行事即可。”
这位被称作秋儿的奴婢,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
“小姐…你为甚管那个臭小子的死活。这件事若是被老爷知晓,小姐又要免不了责备,费力不讨好。且那个小子又那里直到小姐的好意。”
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在一些机密的事情上她还是知晓一些消息的。
那个臭小子居然想要明目张胆的跟城阳侯作对。岂不是取死之道乎。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都是惯例,贱民想要鲤鱼跃龙门,这无疑是吃人说梦,小姐费力不讨过的为何又要拉他一把呢。这近的不说,若是远的来说的话,这已经是小姐救他的第三次了。
“此次我能够脱险少说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这又有何区别,即使没有他秦将军也能救小姐与危难之间,那需得那臭小子没事找事。”说罢朝着马车外那道挺拔的身姿肆意的望去。一股子的痴恋的韵味,感觉甜甜的。
见此正思考回京事宜的上官婉儿一瞧,便明了,这小妮子怕是怀春了。
恰巧被巡逻的秦霄所瞧见。当做回应一脸的笑意如梦春风,潇洒略过。笔直的身躯更是显得充满了干劲。
此时的李郇却没有了先才太多的闲情逸致与温馨的场面,一张只能做下四人的八仙桌子,却多出了一人来。
来人做在凳子上就顺手拿起李郇用的筷著,端起饭碗就往自己的口中塞去。如同饕餮进食,不顾及其自己的身份。同时不拿在场的所有人一回事。
李郇从杨坤踏入李宅伊始,他的眼睛就没有一刻离开过这个男人一部,只见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连城外流民都是不如,最起码流民身上无论男女老少还有一件遮风挡雨的衣服,可杨坤却只穿着下身的衣服,而上身却精光一片,浑身上下血污泥泞的都能刮下一层腻子来,他不是死了吗,他可是亲眼看见鸡头山上下被官军给摸了寨子,火光冲天无一人生还之可能。
李氏夫妇好像也是认出了此人的身份。在王家堡的时候眼前的男子给了二人太多的震撼,到了此时眼前的一幕幕如同昨日一般,一脸惊恐的瞧着眼前的汉子。但二人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只能相依而拥抱。桌子上的利刃明晃晃的对着他们。
陈东祥自然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惊恐。只是平静的等待着来人吃过饭食。
桌子上的一幕幕都没有逃过李郇的眼睛,但只能用遗憾去掩盖自身危险的境地。这个人太过于危险,他手上的人命不知有多少是死于其手。做在凳子上的杨坤犹如定海神针,震的在场的所有人,不敢有任何的喘气的声音。
“你还没死?”
“咋了,你盼着老子被抛弃荒野,成了那些畜牲的口中食。”
“你小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到是挺响。不过很遗憾,老子命大福大。没死成。”
“所以老子才会寻来这里,讨债。你不会赖账吧。”
李郇明白杨坤口中的账是神马。所以回答的很是干脆。
“自然。我们的交易可都是立了字据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哈哈哈,你小子真不愧是某看中的,爽快,那你等着老子我的好消息就是。定然不会让你这个大主顾吃亏的。”
“不过某这几日需得住山阳几日避避风头。官府最近日子像是发了疯一般,抓住俺们的踪迹不放手,搞的兄弟们东躲西藏,可有多余的房间。柴房也行。老子皮糙肉厚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话没有说几句,等李郇缓过神来,杨坤便起身越过众人在几人的一脸惊愕的眼神中径直钻进了厢房中。
不消片刻便从房中传出来阵阵的呼噜声,如雷贯耳,穿透厚厚的墙壁继而响遍整个宅子。
紧接着李纯几人的惊诧的目光在杨坤的身上仅仅只是逗留了片刻,便一股脑的纷纷望向李郇。希望他能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郇望着这诸多殷切的眼神,选择了漠视,不做言语,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他们事情的缘由。他不想一家人有太多的思想负担。更不想将这件事牵扯到李丽娘的身上。
稳坐钓鱼台的他,只顾猫着身子,使劲的对着自己眼前的饭食,狼头虎咽起来,似是几天没有吃过饭。
李纯夫妇见自己的爱儿,这般模样,心中便悲切起来,儿行千里母担忧,长大了懂得藏事了。
想起儿时嗷嗷待哺的幼儿,那时的自己每时每刻都盼望着他能够快快长大。
李郇随即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临走时还不忘摸了一把李润儿的大大的脑袋。
当代城阳侯赵桀辈分算起,与当今圣上也算是同宗同源,圣上要是见着他的话也得称呼为叔父一声。低调谨慎的城阳侯在外人眼里,尤其是底层的百姓们要是说起赵桀无不是连连夸奖。
每每遇到天灾,致使流民遍地而无所依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救死扶伤。搭建粥棚,施舍于百姓。
而在赵桀显赫的名声背后,却也有着让所有山阳人厌恶至极的人。
赵府的二公子山阳城中的混世魔王。
强抢民女,杀人越货,破人家财的勾当,在山阳县衙大库的案牍之上,在县衙循吏的身上,比比皆是。每一桩惨案都是罊竹难书,杀十次都不为过的匪徒。
可每一次做案后被官府给缉拿归案,隔天就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回至府中。
在赵府西苑的一座奢华,处处透着雅致景色的雕牌楼中,赵奢一手品茗着价值数百两雨楼花茶,一手抱着令人心脾且浑身散发着诱惑妩媚的绝色美女。
不安分的手抚摸着该女子肌肤如玉的凝脂。
“这些日子,可想本公子了。”说完手重重的拍在了女子陡峭且富有弹性的屁股上。
“公子,奴家可想死你了,要不是老爷告诫我等下人不可勾引公子。不然会重重的责罚我等。奴家早就伺候公子了。”女子说完还不忘用她那纤细的手点了点赵奢的鼻梁。
这一点立刻就将赵奢给点到了心头上。
便将赵桀的话给放到了脑后。
等整个屋子中变得尘安落定之后。
“这才是本公子的生活,而不是那间整日里沉闷如斯的书房。”
赵桀自李丽娘送出城阳侯府后,他的苦日子便悄然来临。足足三周的禁足,将他仿佛置身于地狱炼火一般。
以前每一次出事都是赵桀亲自出面帮他摆平事情,即使禁足有祖母的护佑也不会长达进三周的时间。
为何父亲今次会如此的大动干戈,丝毫不顾及祖母的反对,将自己给禁足呢。
思来想去这事情的源头,怕得从那个从坊间抢来的女子身上得到。
就在他苦思冥想而无所得的时候,便有赵府的奴仆来至他的身旁在他的耳边说了一通话。
原本就有些触霉头的心情此时变得糟糕透了。
他一个堂堂的赵府的二公子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野小子给算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个仇他这个混世魔王得报。
说完便吩咐身旁的奴仆,随他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