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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血色苍穹

大魏风华 王右道 5490 2024-07-09 16:38

  杨坤的打趣至少在明眼人的眼中看来是如此。

  李郇不以为意,但他却从来不曾轻视过杨坤,自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这是在说他太过于心慈手软,如今到了这般田地,他还有其他的路径可有走吗,心中的阴霾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变成了虚无。

  “哈哈哈,赵桀,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赌注吗就是在场所有人的性命。”

  他将身后擒拿住他的侯府护卫一把甩开,将褶皱的衣衫重新抚平。又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淡然的重新缓缓步至赵奢的身前。

  十三岁的他半年多的养身处优,每日里在李张氏的精心调理下,瘦弱的身子骨,虽说有了些气色,但站在赵桀的身前总有种仰视的感觉。

  于是在离赵桀的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这才看起来不至于由于身高的缘故而太过于明显。

  “赵桀你猜到你会有今天吗。我阿姐的仇小子我今日就要用赵府上上下下一百六十余口人的性命来偿还,赵奢只是第一步。赵府上上下下的人命是第二步,而你这城阳侯将是这复仇的第三步,侯爷你可做好了准备。”

  “今日之局面,小子我能如此的顺利,在此我得谢过二夫人的鼎力相助。没有她,这一切都将是空谈。。”

  其实这一切还得从凌烟诗会的半旬之前说起。在他的计划中暗中促成官府衙门与赵桀的丝绢走私贸易,趁此机会收集赵桀勾结异族,卖祖求荣的罪证。到了那时,时机一到便可将罪证直接做成铁证送至廷尉府三司有审。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实行兵谏,直接面谈巡御史大人,这其中实属无奈之举动。

  其源头便是一份信,一份足矣让整个李家陷入灭顶之灾的一份信。

  信中所言之事无甚可要紧的,但其中有两件事却让无比的在意。

  一者赵桀打算在凌烟阁诗会之后,暗中派死士将整个李家剪除。

  他这个外人夹在官府与侯府之间,本就太过于碍眼。为了收集赵桀的的走私盐铁的罪证,几次被赵桀提醒,他都装作无事人一样,久而久之这种微妙的关系,必将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赵桀要想他的生意在未来的日子里长治久安,他就必须将整个凤阳官府上到正五品的凤阳府知府何横下到普普通通的循吏给拉下水。

  而精明如斯的何横宦海沉浮几十年,这其中的道理,他焉能不知,既如此每一次赵桀想要单独邀请何横的时候,他都会以各种理由给拒绝,置身事外本就是为官之道的上上之选,其后果便是何横就将这一摊子的琐事通通丢给了李郇。

  凭借着赵桀的心狠手辣做下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来也不为过。

  李郇后知后觉,当看到信中所言之事,他的内心顿时间被一股恐惧所笼罩。久久不能释怀。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太过于天真。

  信中的所言的第二件事,比之前言更是让他气血相涌,差点身死道消。

  阿姐不仅被赵奢那个畜牲侮辱了清白,而且还被赵桀…

  禽兽不如的畜牲。

  不太出众的脸上耳赤一片刹红,铜铃大的眼球犹如被充气的气球,快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样。伴随着怒气散发着九重火焰。脑袋空明一片杀意涌动。。

  到了信的结尾还坠有一言,但同样让他无法接受,阿姐已然有了身孕。

  怪不得阿姐近几个月来,总是神色憔悴。且食欲不振,身形且渐渐消瘦。

  说着无意听着却是另当别论,让本不在意赵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性命的赵桀,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李郇口中所说的二夫人,可不像那些世人眼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妇人,那个女人掌控着侯府的暗中的情报组织,天地玄黄。

  在他认为一个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如今却偷靠了他人背叛了他,怎能不让他惊诧。

  他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失败,除非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子的背后之人所谋划的,他的目光直挺挺的看向何横,想从他的眼中看出别样的意思来。

  但注定会让他失望。他看不出何横背后的用意到底是神马。

  好像他从未与其有过丝毫的矛盾。

  难道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小子自作主张且一手策划的。

  赵桀转过身子重新打量起李郇来,只见李郇一幅淡然的神色即使天塌地陷也改变不了他的秉性,沉着冷静,果断狠辣。做事不顾及世俗的眼光,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是赵桀此时给李郇的第一评价。

  他太冷静了赵府上上下下一百六十多人的性命,说杀了就杀了。杀完之后且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小子,你知道你在说着些神马昏事,还有而到底想要做做甚。”赵桀不耐烦的说到。丝毫没有将李郇的威胁放在他的眼里。

  “请侯爷稍安勿躁。”

  说完李郇不在搭理赵桀,转神径直朝着巡御史大人走去。可他的脚步还未走至跟前变被其贴身的护卫侍从给拦住了去路。

  “止步。少年郎你若是在进一步,那就休怪我等手下没了分寸。”说完他的眼睛还不望瞧向周围躲在黑暗中的匪人们。

  李郇立在由护卫组成的人墙之后,径直像巡御史大人,恭恭敬敬的拱手执弟子礼。有着一甲头衔的巡御史大人在他这个白身的眼中,犹如自己的先生亲临而至。古人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话用在此处在合适不过,毕竟礼不可废。

  言道,“小子唐突还请大人勿怪小子莽撞,冲撞了大人,在此李郇先给大人配合不是,值此秋葵落尽,冬至将来,尔斗胆为大人禀明生字家处,在下乃是本地山阳人士。家住离此山路十里的王家庄。”

  说完又稽首一礼。

  “小子今日的鲁莽实属无奈之举,继而想要问询大人一件事,大人作为朝廷钦点的巡御史,巡查天下的不法之事本是职责所在。大人一路走来,对山阳可是有所触动。”

  “望天使赐教。疑问解惑。”

  巡御史大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民富殷实淳朴,繁华似锦,是个人杰地灵之地。”

  还未等巡御史王大人还未说完。“即使如此,那小子在此又有一问,既然民富殷实,国泰民安,那城外为何还会有流民遍地,尸横遍野,又为何人命贱如狗,卖儿卖女的惨绝人寰的人间苦事,屡禁不止。这难道就是大人眼中的国泰民安。”

  城外流民的之数早已不是数月之前那般人数众多,但每日饿死枉死的人数依旧是个天文数字。由此李郇大胆一问就是想要瞧一瞧眼前的巡御史大人是否能为这天下人做主。

  “大人你当真是看不见吗。”

  “这山阳城中的百姓是大魏的臣民,难道城外那些垂死挣扎的流民就不是大魏的臣民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大人的职责是为民请命。”

  “给一个的回答真的很难吗。”

  此言振聋发聩这一问代表着芸芸众生。但眼前这个身体发福的老者依旧一身正气,不做言语。

  但落在他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

  “哈哈哈哈哈。”

  “大人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尔都是瞎子聋子乎。”

  “不,你们不是,你们只是装作看不见,听不见。别忘了这城外的人伦惨事你们都是其中的帮凶。帮凶。”

  “你们知道小子说的是谁。你们不愿说出来,我替你们说出来。”

  “是那些手握重权的贪官污吏,是那些朝廷钦点的世袭侯爵,他们就如同汲取百姓血液的寄生虫。不知无度,作威作福。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贱种。”

  “是吧,侯爷小子此话可说的对。”

  “大魏承袭国祚已有百余年。尔等利用神器,勾结异族,打击异己。这其中侯爷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小子还有一问,大人可为天下苍生,做主乎。”

  李郇意气风发的将在场所有的士人,骂了个底朝天。

  但却没有人敢出来阻止于他。

  这些话中已然有了对朝廷的各种不满。

  但没有人敢出来接这个话头。

  李郇注视着巡御史王大人。只见其除眉头紧皱之外。像是在思索神马。他不甘心又再次做出了一个决定。

  “来人将人证物证,带来。让巡御史王大人好好瞧瞧某些人让人恶心的嘴脸。”李郇伸手招呼着向后挥了挥手。

  便立刻有人立刻抬着沉甸甸的十只漆红大箱,将箱阁打开从中摆放着,一层层摞起来的真金白银。在月色的照射下,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来。

  十只漆红大箱,整齐摆放成一条直线。

  然后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径直随着直线望去。惹得有些人阵阵呓语,惊呼不断。

  这一切落在他的眼中脸上重充满了鄙夷。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自认为是个爱财之人,但看到此时在场的某些人,就有些大巫见小巫。

  趁此机会李郇借着众人的呓语,又从怀中拿出一沓书信,还有一本厚厚的账簿。

  递给了护卫在侍卫中央的巡御史大人。

  这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巡御史王大人,接过护卫手中呈递上来的东西,继而细细品茗起来。

  时间如梭,他的眉头似是多情善变的愁绪,时常微皱时而惊怒。

  压抑的气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起来。一双双带着期盼的目光静候着巡御史大人。

  可接下来巡御史大人的的话就让所有人不明所以。“这些事本官早就知晓了,今次回转山阳就是为此事而来。”

  “少年郎,本官欣赏你的为朝廷分忧的胆量,但朝堂之上的利益纠葛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的清楚,尔太过于唐突。不知其中深浅,难免误入歧路。”

  说完随手便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烛火,在火焰的猛烈的燃烧下,很快变成了灰烬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朝廷自有商量的余法,少年郎你过界了,这些事岂是你一介白身能随意干涉之。”

  “发度不可废,朝廷威仪不可轻视,得罪了,来人将此等乱民直接打入死牢,不用等三司候审,即可秋后问斩。”老者一身正气吩咐身旁的护卫。

  “等等,大人这其中怕是有神马误会,。”李夫子在领到巡御史大人要将李郇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的时候,身子再也坐不住。

  赶忙出言阻止。

  “尔等是谁,报上名来。”

  “老夫乃是山阳鹿鸣书院的院长。”

  “哼小小的书院先生,也敢阻拦本官办事。本官手持天子令,巡查天下,维护朝廷威仪乃是职责所在。快快退后,不然以乱党同罪。。”

  “老夫不敢,有一言实在不堵不快,还望大人能够听之。”

  “说来。”

  “李郇所做之事都是知府大人吩咐的。”

  “他可是受了凤阳府知府何横大人的嘱托暗中收集赵桀的罪证。这一切都可是有证可寻。”

  “希望大人能够看在此人为民做主的份上放过一马。”

  说完便对深深地着执了一礼。同时径直望向何横所在的地方,希望他能出面为李郇说几句好话,这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

  而在人群之后的何横与李夫子目光相撞的时候,便以知晓目的,但他不能为李郇说话,因为他犯了官场的大忌,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纵然有些违背良心,但只能如此,然后默默的背过身去。全当没看见李夫子的殷殷期盼。

  “哈哈哈,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好一个为民请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青天大老爷。”

  李郇早就猜到了何横的嘴脸,本就没有太多的期盼,自然心中也就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他有些担忧先生受不了打击,做出一些出阁的事来。便出言道。

  “先生不用再去求何横何大人了,小子自有决断。先生不必为我担忧,多谢先生。”

  李郇稽首一礼。

  “可…”

  “夫子可信我。”李郇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看到李郇如此李夫子到嘴边的话只能又重新咽进了腹中。

  “大人真的要如此吗,。”

  “天下人的芸芸众口可是堵不住的。。”

  “这份罪证没了无他,小子已找人重新修订了百份,想来它们已被被天下人看到了把。。”

  “哈哈哈哈。”这一笑笑的疯狂笑的舒展,他不用再去讨好别人,不用为自己的性命去着想。

  本想堂堂正正的为阿姐报仇,但世间的险恶终究抵不过欲望。

  “疯子,疯子,都是疯子,左右都愣在此处做甚,拿下这个乱臣贼人,即可枭首传至上京城刑部衙门。”巡御史大人一听就命身旁的护卫立刻朝着李郇抓来。

  这时不合时的击打的声音传来。

  “啪啪啪啪。”

  “妙妙妙,而太不把拿我们兄弟当回事了。。”

  “还有小子你可要下定决心了,此中言语杨某便不在多言了把。”

  李郇心中明白自他踏入凌烟阁起,自己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心中的希望已然被打破。他再也无法回头了。

  朝廷不会放过他的。

  心中的苦涩像是化作了一汪死水。已然没有了生机可言。

  不知道阿娘一行人是否已离开山阳。

  杨大掌柜的此间事便交给你了。

  “哈哈哈,李家小子今日你可是做了迄今为止最正确的决定。”

  “那杨某就去也。”

  “兄弟们都听到了吗。”杨坤似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便回头对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大声说到。

  “杀,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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