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在得到杨坤的示意之后,每一个人瞬间就露出来残忍的表情来。。
在场的所有人中大多数是一些读书的学子。还有游园惊梦的倾城佳人。
这些匪徒就像狼见着了肉腥味,一部分人朝着当官的朝廷的官员们杀去,一部分人将手伸向那些年轻的闺中女子。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他们可不会放过与这些府中小姐们亲近的机会。
在杀戮的前夕,这些士子还有商人提前察觉到不安,纷纷朝凌烟阁外跑去。
作为始作俑者的李郇,却漠然的无视这一切。
不是他的心冷如冰块,而是如今他也是无奈出此下策。原本希望朝廷能够为他出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尘埃落定,月落乌啼,血色被一片惨绝人寰的尸骸狰狞的样貌所掩盖。
但也不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远处的巡御史大人,赵桀,还有何横在他们的贴身侍卫的护佑下,虽然皆是略显狼狈但性命却是无忧。
而在几人中的被杨坤特殊关照过的赵桀,确实没有那吗好的运气,数十个匪徒纷纷功向赵桀。
招架不住的赵府的侍卫们,只好一边挡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匪人之外,一边朝着阁楼外退去。
落在这李郇的眼中,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对于他来说今日其他人的生死对于无关紧要,而赵桀必须死。
泛着冷光的眸子如同蛰伏的毒蛇。死死的盯着赵桀不放。
“杨坤,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赵桀今日必须死。否则你我二人日后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正杀的起劲的杨坤听到李郇的呼喊,再看向赵桀的所在的地方。
同样他的眸子里泛着冷光。
他杨坤今日若想称霸通往口外的走私生意必然要将这位土皇帝给杀死。不然他所做的努力都会变成泡影。
想到此处,手中的横刀泛着亮色,径直朝向赵桀的所在杀去。没有做任何的迟疑。
正处在绝境中的赵桀,此时却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全然没将眼前的事情当做一回事,身旁的护卫一个一个的被杀,他的神色依旧怡然不改颜色。
而这其中的缘由需得从巡御史回转山阳说起。
巡御史第一次巡视山阳时他早就从朝廷内应的口中得知朝廷对于他们在这些侯爵有了削爵的打算,鉴于此他不得不作出一些应对之策,其中虽然有些不光彩的手段,甚至涉及到了命案,但毫无疑问,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再加上江南盐道的事发突然,朝廷无暇再过问此间事,便草草了然。
然就在他以为朝廷暂时熄灭了削爵的打算的时候。
这位高高在上的巡御史大人却又突然袭击山阳。
看来朝廷还是不放心他这个边疆的爵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是否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爵爷。自己要想活的自由自在,只能在朝廷与这些低贱的商贾周旋,博得些万贯家财罢了,无奈的他只能再次邀请巡御史以参加凌烟阁诗会为目的,探听一下这位大人的口风。
他就是想要知晓,朝廷对于削爵的力度到底有多深,除此之外在他的心中还有一问,想要得到证实。
今次回转山阳到底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其自作主张的意思。
他正好通过凌烟阁诗会来探探这位大人的底。
李郇的突然袭击,纵使让他难免惊怒,但也算好事一张桩至少自己可以提前知晓他想要的答案,并且还可以到达比之当面探听口风效果更好,他会心一笑。
同是让自己的护卫尽快将这些乱民处理掉。
自己还得尽快赶回府中,将那个吃里排外的贱人乱刀砍死,自己如此的信任他还将天地玄黄交与她,想不到她竟敢伙同外人一同算计于本侯,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桀思绪如潮,凌烟阁内漫天的喊杀声此起彼伏,犹如堆叠而砌的瓦砾,一层推着一层,让整个凌烟阁都仿佛生处在炼狱中。
原本打算让护卫尽快解决掉这些杀手,可时间拖的越久,这种信誓旦旦的愿望,就变得越是渺茫。
赵桀的神色由原先的淡定如斯,到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地不起,他的神色渐渐到不妙。
他是个惜命之人从他每日里从不同女子的闺房留恋中可以一览无余。
看着自己的护卫再次有一人到底,他急忙喊道,“李家小子,你我本无冤无仇,直到此时本侯也对其中的误会也是不知详情,刚才你与我说的话其中有疑问你且细听一二可好。”
“老匹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休要聒噪混淆视听。”
“拿命来。”
“等等本侯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尔听了在做决断也不迟。”
立在原地的李郇眉头微皱,虽有不愿,但看到场中的局势渐渐倒向自己一边听听又何妨。
“好老匹夫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还能说出神马花来。”
“好,李家小子,当真是心直口快本侯喜欢。”
这话自然不是趋炎附势或者有着其他的目的所向,对于李郇的欣赏他可是实实在在从心底里有感而发。
一个还未加冠的少年,凭借一己之力气敢在官府衙门与侯府之间左右奉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行事虽显稚嫩且多有妇人之仁,从他利用民意汹涌故意胁迫县衙利用舆论打压侯府的手段,可谓是神来之笔,可一手好棋,却因为他的妇人之仁,而付之东流,若是其中出现杀人的命案再栽赃侯府,那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为李郇的大胆,他才能够注意到这位少年。
直到他通过何横做起了官府与侯府之间桥梁,他就有了杀意,只是如此他大可不必劳心劳力,若是这桥梁换做了他人,他倒是喜闻乐见,尽力去促成此事。谁人还嫌弃自己的府库中的钱呢,当然是多多益善。
可谁都可以唯独李郇不成,他与其有欺姐之仇。
结交衙司收买城门官,暗中资助鸡鸣山匪首快刀手杨坤。最重要的是毛头小子居然也敢觊觎走私。
“你当真以为那个贱人会放过你乎,他的目的在我,若是今日侥幸能够活着回府,凭借我的手段,难道查不出幕后之人是谁,到那时她又何自处,唯有一计可解当前困局,斩草除根。杀尽李家之人。”
此话一出李郇的脑中顿时轰鸣一片。心神荡漾恍惚。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想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那份信给牵着鼻子走。根本就没有想过其中的暗藏的包藏祸心。细细回想一下,他的额头顿时密布汗水。
“不好。”
“阿娘,阿姐几人有危险。”
没有再理会赵桀的挑衅,越过惊恐的人群径直下了阁楼,便马不停蹄的朝着李府的所在奔去。
可还未走几步,便被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给拦住了去路。
来人尽是脸覆黑巾,身披夜行衣,外夜色的掩护下,再加上渐渐入冬的凉意将这些人的裤脚吹动的飒飒作响。
李郇认出了来人中的一人,一道清晰切深厚的刀疤贯穿了整张脸。及时闭着眼睛都能够认出此人的身份。
城阳侯府的府中死士。
赖狗儿虽然平日里不务正业,坑蒙拐骗,但一手情报收集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
跟何况侯府拥有死士,本就是士族门阀的传统,无甚秘密可言。
到了此时他才明白过来,赵桀所言不虚,他被算计了,而且还是个从未谋过面的女人。
好在身后有杨坤特意派遣的匪人,帮他挡住了这些死士。
凌烟阁位于山阳城东南三里之处,李郇好不容易回到了城中,还未踏进家门,冲天的火光便直入在他的眼中,整个遥远的天际都被照的宛如落霞。。
等到他到了门前,李府中除过漫天的火光之外,在无任何东西横亘在前,墨如漆黑的夜空,仿佛被这一缕光亮点缀的光彩斑斓,惹人耳目,周围是进进出出的街坊邻居,有的端着自家的锅碗瓢盆,奋不顾身的再扑灭着火焰,但只能做无用功而已。
见此情景他的双眼顿时间缩成了一团,飞身冲进了府中,映入眼帘便看见阿娘阿爹住的厢房,一根被炙热的火焰燃烧的体无完肤木梁倾倒在地。
心神侥幸的他顿时面如死灰变得苍白一片,脸上不见了丝毫的血色,瘫软在地。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顺着他的眼角滴落在地上。将整个大地都侵染一片。
“阿娘。为神马,我到底做错了神马,以至于让我家破人亡。”
悲愤的心如死灰。仿佛在质问老天爷的不公。
换来的却是无声的沉默。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幕幕与李润儿打闹嬉戏的场景,美好且短暂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这一切究竟敌不过眼前的大火,这把大火将他的一切都烧为了灰烬。只留下悔恨的泪水。
此时火焰伴随着李郇的悲戚的身影,显的那吗的弱小可怜。
“咳,咳。”
突然一声急喘的声音传来。虽然这声音细小的如同蚊蝇振翅的声音。却正好被李郇听见。
于是他又再一次的冲进这微弱的喘息声发出的所在,不消片刻他的后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