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四周堆满柴火的屋子内,一根一人粗壮的梁木横亘在正中间的位置上,阳光透过两扇门的缝隙,变成了一团金灿灿的云斑照在李郇狼狈至极的脸上。
浑身的舒服劲让快要散了架的身子骨,变得重新有了活力。
满脸青一片紫一片的脸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的李郇,嘴脸一抽一抽的,手指刚碰到伤口的地方,疼的他快要蹦起来飞到屋顶上。
他不停的反思着,真的是好奇害死猫。自己只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达官贵人们一眼,就被身后的奴仆从城门的洗头给堵到了东头。就这样糊里糊涂被人给揍拉一顿,就给扔到了柴房里。夜里的寒气让他此时有些身体不舒服。几个喷嚏打的是震天动地,响彻云霄。
这喷嚏也让门后的李东君眉头不由得一皱。
沉禾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自家姑娘的不高兴。只是点头透过窗户望了李郇一眼,便明白了一切,只身退下去寻郎中一趟。
李郇自顾自的蜷缩成了一团,这才让冻僵的身体有了些暖和气。
思绪却飞到了远处。
如今到了上京城,自己在山阳的通缉令在这个遍地是京官的帝都城里,谁又在乎他这个小角色。
何横与杨坤的追杀让他一路走来是身心俱疲,到了帝都天下龙兴之地,不管是何人是龙他就得盘着是虎他就得卧着。俗话说得好灯下黑也不过如此。
但紧接着他又泛起了难来,孤身一人在偌大的上京城中,无亲无故又囊中羞涩今后的他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自己静静躺在怀中的玉珏,自己是不是可以去寻找那个从未某过面的祖父。
两眼空洞的他望着屋顶。丝毫忘却了自己如今被囚禁的处境。
翻来覆去的身子一番激烈的思想争斗之后又变得昏昏沉沉起来,意识很快就要沉沦到了梦乡,在即将入梦的那一刻,嘴里嘟囔着一句话自来之则安之,便没有了后话。
等到他再一次的从睡梦的摇篮里回到现实。
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凝实起来。
柔软丝滑的精美丝绸制段制成的被子将他一整个人都盖在里面,暖烘烘的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舒适感。
在床脚另一边还有一女婢静候在候在他的床边。
见着李郇醒来婢女脸上的神色显得十分激动。正准备向婢女讨碗水喝的李郇话都没有说出口,婢女已经踏出了门外,头也不回的将他这个病号给抛在了脑后。
饥渴难捱的李郇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扶在床头的一只手,还未从空中落在实处一股无力感就瞬间袭卷全身。
哐当一声中重心不稳就又落在床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崩开了。鲜血从内衬里露出。疼的他龇牙咧嘴,脑头冒汗。
这一幕正好被赶回来的婢女瞧见,便又风风火火的出门去寻郎中来。
不少一会便带着一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者来到他的眼前,给他把脉看身上的伤口。
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李郇,具体的注意事项。还有少近女色。
年纪轻轻的李郇在郎中看来,总会犯一些他这个年纪该犯的错误,年少无知又精力旺盛,很容易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羞得他满脸通红的快要将整个脑袋埋入地下。
“公子快要吓死奴家了,你要是出了神马事,姑…”沉禾赶忙堵住了自己的嘴。姑娘特意嘱咐她不得让眼前的男人知道她的身份。
于是她搪塞道。
“公子这几日安心养伤便是。一切的吃穿用度可以对我说。”沉禾笑起来弯弯的嘴脸恰好露出来他那只特别显眼的大虎牙。
一时之间李郇竟有些看的痴了。
他也被眼前的姑娘欢快奔放的性格所感染,尽然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又问出他如今迫切想要知道的消息。
“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主人家我都还未亲自拜访,平白无故受如此大的的礼遇。我心中亦是难安。”
“别这吗的婆婆妈妈的连个女子都不如。看你也是个书生,千万不要学那些迂腐的老夫子整天之乎者也。”
李郇马屁拍在了硬处。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请问姑娘此处是何处。”
“太尉府。”
“太尉府这里可是太尉府。”话音刚落李郇的声音不知不觉的大了起来。
“这……”
自己这是倒了那份子霉,怎嘛到了这里。如今的他身份可是顶着陇西李家的名头。
而太尉府与李家的关系可是秦晋之家。
说白了那个死去的李环跟太尉府的嫡亲长女有着媒妁之言的婚约。
这件事可是李环亲自对他说的。
事已至此,多想无忧,天有不测之云,人有旦夕祸福,自来之则安之随机应变吧。脑袋瞬时间就疼的异常。
“多谢姑娘告知于我。”
自己如今重伤在身,身无分文也无处可去。便在这太尉府叨扰些时日吧。
在沉禾的照顾下喝了一碗汤药,便昏昏沉沉的沉入了睡眠。
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的李东君在郎中前脚刚踏入太尉府,他就得到李郇又受伤的消息,唉声叹气了一番,见李郇陷入沉睡,只身进入了屋子。静静端详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之后。带着沉禾回了自己的临湘阁。
临湘阁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只不过此时变得光秃秃的一片,一片萧瑟之意。
李东君手持书册临窗而坐,品读着古来圣贤的教诲如春风十里铺面而来。
只不过要是有人细细瞧去,就会看到此时的李东君,眉头皱成一团面疙瘩。思绪早就飘到了远处。
她所思所想的就是如今改如何去安置李郇。且让人不容易发现她与其之间的关系这很重要。
就在此时她的双眸发现了一到熟悉的身影。整个身子趴在三尺之高的高墙上。墙下是三个身体威壮的奴仆。
眼中顿时冒出了亮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