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时节渔民拜过了娘娘庙,祈愿来年有个好收成,宽阔无边的的湖面三三两两的几艘渔船点缀其中。佳人,湖面,游人,碧波荡漾的湖面,仿佛一副被大自然雕琢而成的山水画。
就在此时渔船上打鱼的父子打起了一网数目可观的鲤鱼群,高兴的嘴中吆喝起了《渔夫乐》。来庆祝今天的大丰收。
这一切都落在上官婉儿的眼中。长舒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李东君。
李东君迈着步履轻盈的脚步。坐在上官婉儿的身旁。
立在一旁的婢女见自己家的姑娘好友前来赴会,赶忙往暖盆中添加了些许银霜碳。
紧接着便退再了一旁,静候着自家姑娘的召唤。
李东君对此却也见怪不怪,只是瞧着上官婉儿略显疲惫的身子。
“婉儿妹妹,最近可是瘦啦好多。”
“姐姐可真是好眼力,只不过妹妹想知道姐姐可看出我哪里瘦了。是这里还是这里。”上官婉儿指着自己的胸口的那出鼓璞打趣道。
这是二人闲来无事最是喜欢打趣对方的的方式。但平常都是上官婉儿打趣着李东君。
二人不同的性格上在此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上官婉儿与李东君就是两个不同极端的人,一个性格如略似火,敢爱该恨,一个温良贤淑才学横溢。但性子是出了名的冷淡。这在上京城人尽皆知。
“婉儿怎可如此的孟浪,要是在如此轻佻,我定然会向丞相大人禀明惩罚于你。”李东君俏脸一红怒气冲冲的出言道。
而上官婉儿见李东君开不了玩笑。只好收起吊儿郎当的嘴脸。
因为她真怕自己这位好姐妹做出一些惊人的举动。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
“好好好我的好姐姐,几月不见脾气又见长了。”
“难怪会让高适高郎君一目倾心。那可是堂堂的一甲进士。就连陛下都夸奖有词。”
上官婉儿的话锋一转李东君一瞬间就愣在了原地。脑中冒出了疑问,转望着上官婉儿,似是在询问她怎会知晓这件事。
她也是看出来了李东君的疑问。“姐姐,在上京城这可不是秘密。何必东躲西藏的做掩耳盗铃之式,徒增他人笑而。”
高郎君此人妹妹也是知晓,他乃当世天下诸多学子中少有的青年才俊,一身才学铄古冠今,才绝于天下。尤其他在东暖阁的殿试中的一首。
《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辞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诗家天地觅高章,文界乾坤览韵乡。陛下当场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难道紧紧只是这样吗。
这可是写给姐姐的鉴书。明眼人可是一眼就瞧得出来。
李东君此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原因出现在这里,怪不得。
但接下来的话让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上官婉儿继续说道“高适行事太过于高傲,唯我独醉的秉性,惹的朝中官员不满。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与暗箭难防,古往今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朝堂本就是凶险之地,一招不慎就会有可能落个家破人亡的惨剧。而太尉府与丞相府的关系也不如从前那般和睦。若是不能谨小慎微那后果不用多想便可自知。
上官婉儿只身言明李东君自然也是一点就通。
可男女之情事岂会用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敬亭内顿时间变得沉默。只有眼前的水波荡漾在湖面上,吹起一缕缕波浪来,推向岸边。
“丞相大人最近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
“爹爹不希望参与进去朝廷的党派之争中区。。”
上官婉儿今次相约李东君其实也是受了自家爹爹的请求,若不是朝中的形势越来越不利于丞相府,她也不愿将太尉府牵扯在其中。但天下诸多的麻烦事中哪有那吗容易置身事外,于是他就答应了爹爹,但李东军君的话让上官婉儿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如此。”
“太尉大人如今身居高位可太过于谨言慎行,可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人可不愿意看见太尉府变得清静。那异数太多了。”
“六部之中刑部工部与右丞相张砼背地里沆瀣一气,阻挠隆庆新政下放地方,导致如今至少八成的盐道粮道,赋税收不道户部的仓储内,年末终尾已然临近,长信殿的六部审计,关系到帝国的未来对于北疆的部署计划。北疆诸多异族近些年来越来越不安稳。尤其是匈奴王汗刘渊。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而太尉大人身兼吏部尚书一职,在朝中举足轻重无可替代。希望姐姐能够在劝劝大人。审时度势以天下苍生为念,助我父一把。在此拜谢姐姐。”
说完上官婉儿从怀中拿出一份信,亲手交给了李东君。那份信上无任何的署名。
“我会将此信亲手交给父亲,。”
“至于父亲的决断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就多谢姐姐。”
“若是丞相府能够在年末的审计中转危为安,到了那时父亲大人与我定会当面道谢太尉大人。。”
二人相视一笑。
雾气缭绕的葭萌回荡在整个昭亭内。寒气渐渐有了衬托,愈加变得有了厚重感。
“对了姐姐还有一事,你也需告知太尉大人。”
“赵王会在后日的朝会中连同党羽有可能重起国本之争。此时此刻重新提起有恐多变。”
国本之争从显圣二年伊始,从后宫的争权夺利,转变成了朝堂之上围绕着立嫡立长的争斗。持续了数十年之久。
甚至牵扯到了军权旁落的地步。无休止的争论与好费口舌,使天下的老百姓苦不堪言。毕竟关乎到国本之争。
但这种争斗从来没有参与进去过党争之祸。也是如此才能持续如此长的时间。可坏就坏在这个节骨点上,门阀世家蠢蠢欲动,乡里乡绅,抓着自己的利益不放,反而与民夺利。改革派与守旧派谁也奈何不了谁。就怕有心人另辟蹊径。拿国本之争做文章。
“我也会一同转告父亲。”李东君此时也感觉到了忧心。
二人作揖告别了彼此。
她深知事态紧急,父亲为朝廷六部之一的吏部尚书,审计之事是小,毕竟每一年都会出现六部互相扯皮推诿的事情,这一次也不会落下,可国本之争却尤为慎重。到了府中便立刻让自己的贴身婢女沉禾去请了兄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得到消息的李由急匆匆赶来,额头的汗水不停的流淌着。但也掩盖不了身上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女子体香,可他的一脚还未踏入屋内,便见着自己的妹子神情不善的看着自己。
这让李由顿时间心中不安起来。也是苦恼妹妹的恼意从何而来。
在太尉府内他是堂堂的李家少主,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在自家妹子和爹爹的面前他就低人一。要说为何缘由,只能说李东君太过于出色。以至于他这个当哥哥在她的面前都毫无威信可言。
父亲平日里若有要事相询,有时也得问询小妹的意思。
“哥哥可是去了秀阁,那种地方可不是堂堂太尉府的少主可以去的。嫂嫂若是知晓,定然会告知爹爹的,到了那时哥哥还是自求多福为好。。”李东君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严厉斥责道。
“好,好。”李由从步入房内到自己的屁股还没做热,便被李东君一顿呵斥给吓的语无伦次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李东君见李由不打自招,深感无语,每一次被她给抓个正着,他都是这幅模样,任凭发落,纯属无赖行径。
摇了摇头,眼不见心不烦,就此作罢。
“爹爹明日将要随朝廷大军,剿灭杞州横安卢俊贼寇。朝廷不会花太多的时间在杞州上。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件好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朝廷政局最近也不太安稳,哥哥在父亲不在的这些日子,与人接触,尤其是朝中的大小官员,与宗亲贵胄,凡事要多思多想谨言慎行,爹爹不在,哥哥如今就是太尉府的主人,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防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还有宫中传出了关于赵王不好的消息,哥哥需得亲自坐正密切关注上京城中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宫中那位。”
李东君的话音刚落,李由也知晓其中的危险,继而说道。“这些某都知晓,爹爹昨夜临行前就已经特意嘱咐于我,说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多听听妹妹的意见。”对于李东君的叮嘱李由心不在焉的由衷感慨,都说女子不如男,怎嘛到了他这里怎嘛反了过来。
谄媚的一笑悻然接受。
有时候他真想要找个理由杀杀自己妹子的威风,让他瞧瞧李家儿郎照样能够顶天立地,出人头地,可话到口中,却变成了一番讨好。转眼看着李东君的神情颇为严肃,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气质,他也自知事态的凶险,便悄然息鼓没有了下文。
李东君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清楚,便起了端茶送客了心思。平日里她也是这般,冷淡的性子加上话语少的可怜,今日却是特例,但依旧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看到李东君其这般端茶送客的举动,准备想拉近二人关系的李由只好以尴尬收场。
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似乎想到了神马说道。
“那个小子妹妹如何处置。”
“男人?”一时没有想清楚的李东君。脑中充满了疑问。
得自家妹子又犯了癔症,只好小心翼翼的提醒到。毕竟人都是要面子的。“在琼林苑里你让沉禾带话于我的那个小子。。”
经过李由的提醒李东君脑中这时才想起了李郇的所在。
心中便生出了百般愁绪。
“他在何处,可曾受伤。”
“这到未曾,哥哥做事妹子大可放心。”安稳的眼神显然没有稳住李东君一双看穿事物本质的眼神。
一切阴谋诡计仿佛在她的面前都变得无处遁形。
见状李由下定决心豁出命去说道。“只不过某正要让人绑了这小子时,受了点小小的皮外伤,就一点点。”
说完头没有得到李东君的回应,便也不回的一溜烟不见了踪影。好似身后有着极为恐怖的东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