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亮了,张继承起得床来,漱洗一番,烧水泡茶,烹制早餐,紧锣密鼓地忙了一阵,走出厨房,唤醒了孩子们。
孩子们张开双眼,见着窗外明亮一片,快速地下得床来,穿好衣服,走出卧房。
争着上茅房,争着漱洗,争着拿起碗筷,争着端起茶杯,就差没争着说话。
啥都了如心意,徐云峰开口道:“张老,是不是该出发了?”
张老对着江华跟姜武笑了笑,交给他俩一个小钱袋,道:“你俩去雇四辆马车来。”
两个少年接过银子,走出了后院。
言语刚落下,还未等老张喝上两口茶水,王珂微笑着跑了过来,说道:“师傅,来了个看病的大姐。”
张老听过,出得后院,来到前堂,一个脸色不佳的妇女站在店门口,见张继承走来,强打着笑容,迎了过去。
张继承坐到问诊的桌子边,向妇人微笑道:“来,妹子,把把脉先。”
妇人坐了过去,将手臂放在桌子上,让张继承帮她把起脉来。
刚等老张睁开眼睛,小声地问道:“张大夫,我这病儿怎么样,要紧吗?”
张继承微微一笑,回话道:“病重病轻都是病,那有不要紧的。”
妇人听过最后几个字,强打微笑道:“不要紧就好,谢谢大夫。”
张继承起身,温言道:“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抓几服药。”
妇人听过,心儿有些不乐意,声儿苦涩道:“张大夫,不好意思啊,我出门的急,忘了带钱。”
张继承笑了笑,温言道:“没关系,我正要出趟远门,要好些时日才能回来,你先把药吃了,以后再看着给吧。”
妇人听过,强打微笑道:“那谢谢张大夫了,等你回来,定将钱儿补上。”
张继承见着妇人苦涩的眼神,微笑地回话道:“好。”起身向后堂走去。
妇人目送张继承离开,将房子四围看了看,瞧了瞧,房里的物件虽都是新买的,却感觉很是亲和,好似用了很久。
不过一会儿,张继承提着一个不大的布袋子出来,放到夫人的身边,微笑道:“这药一天煎一包,一包煎两次,喝了五天后,歇个两天,再接着喝。”
妇人看着一袋子的药,心儿有些舍不得,羞涩道:“张大夫,这药很贵吧,我用不了这么多。”
张继承答道:“不贵,等你病好了,送我只大母鸡就行了。去吧,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一天一包,一包煎两次,喝了五天后,歇个一两天,再接着喝,记得把它喝完。”
妇人起身,提着布袋,对着张继承微微一躬,感谢道:“谢谢张大夫!那我就不打搅你了。”向外边的街道走去。
张继承目送着夫人离开,苦苦一笑,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王珂高兴地迎接住,说道:“师傅,就这样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张继承笑道:“你这傻孩子,这边是你的老家,以后又不是不回来。”转过脸,对着几人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孩子们齐声道:“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出发。”
“好,拿好行李,去前边等他们俩。”带着孩子们走了出去。
众人来到医馆门口,五辆马车滚滚而来,马车停下,江华、姜武跟颜勖从车上跳了下来。
张继承将店面的铺门一块一块上了上去,放好横杆,掏出钥匙,锁上铺门。
刘莹很是小心地将湘琴扶上马车,坐好,张老帮徐云峰牵来马儿,跟王珂坐到一车,其他八个少年挤坐三车,徐云峰跨上马背,一声吆喝,马车跑动,带着五辆马车朝着北边欢奔而去,欢声笑语一路。
出江陵,一路北上,过荆门,抵达襄阳。
徐云峰感觉这次北上,离开荆襄,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回来,便带着对故土乡情的不舍,携带者颜勖拜访了徐府,见过徐任树一家,顺便留下吃了午饭。
填饱肚子后,快速地喝过一杯茶水,便带着颜勖话别徐任树一家,徐任树一家将两人欢送出府。
离开徐府,两人赶往郡守府衙,见过刘文心跟徐慧锦,得知慧锦已生下大胖小子,非常高兴。
亲人相见,言语一堆,话长话短,笑容常在。
想着等在客栈的其他人,徐云峰喝过两杯茶水,便带着颜勖向着刘文心夫妇告别。
刘文心扶着慧锦将两人送出府外,目送两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徐云峰与颜勖赶回悦来客栈,见着众人,拿好行礼,离开客栈,接着北行。
一路北上,山路居多,秦湘琴身怀六甲,且快要生产,车马慢行,一日也就那么点路程。
张继承见行程缓慢,实难改变,便一个提议,将沿路风光一个把玩,孩子们心头填满喜悦,活力无限,连晚上睡觉都面带笑容。
看着那三张美丽的脸蛋,徐云峰一路照顾有加,让她们吃好、喝好、住好。
很快,他那有限的一点积蓄用了个精光,愁云爬上了他的额头。
还好颜冰云早有准备,知道徐云峰是个良善之人,定会对张继承那一干人等照顾有加,给了颜勖充足的盘缠。
颜勖虽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一天到晚窝在家里,但也天性聪慧,一眼就看出了表哥的难处。
正在徐云峰为下一顿饭该吃好吃坏之时,将一大袋银子递到徐云峰的手上,徐云峰高兴不已,感激涕零,千言万语不如一个拥抱,真是兄弟。
有了颜勖的帮助,徐云峰喜颜大开,陪着众人一路将风光品尝,将日子过好。
在一饭馆,徐云峰付饭钱时,三个汉子看到他的钱袋身大体圆,心儿立马生出歹意。
一汉子走了过来,跟徐云峰一个碰撞,借机摔倒在地。
徐云峰受圣贤书教化,自是走上前去,将人牵起,赔个不是。
汉子很是讲理,还上笑容,亲问道:“见公子形色匆匆,不知是赶往那里,是否同路?”
徐云峰心地纯良,毫无害人之心,更无防人之意,一五一十道:“我们赶往京城。”
汉子一听,微笑道:“哦,那只能就此别过,我等是去平顶山探亲。”
张继承刚才见汉子倒地好似故意,心生几分警惕,一听汉子告知不跟他们同路,也就将忧虑去除,领着孩子们出得饭馆,继续上路。
众人出得小镇,相去十来里地,在一山谷口,十来个汉子手持刀棍,将路一挡。
张继承见之,上前搭话道:“十位好汉,你们这是......?”
一个汉子走上几步,回话道:“有人来报,你们身上带着些宝贝,是那不义之财,让我等来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张继承笑道:“我们千里而来,第一次经过宝地,何人这么神通,知道我等身带不义之财?”
汉子后边走上来三人,答话道:“就是我等。”
徐云峰认真一看,这不是在饭馆跟自己相撞的那个汉子吗!很是奇怪,询问道:“兄台,你不是说你们是去平顶山探亲的吗?怎么走在这条道上?”
大汉听过徐云峰天真的言语,发笑道:“探亲不假,寻些盘缠路上用也是真。”
领头的汉子将掀开车帘的刘莹跟王珂看了一眼,插话道:“你们是自己交出那不义之财,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来拿,请选一个。要是让我们亲自动手,那你们可能会人财两失了。”
张继承将江华、蒋文、姜武看了一眼,小声道:“你们仨也是刘云飞的徒弟,不会连这几个小喽啰都降服不了吧?”
江华回话道:“师傅放心,我们虽然没大师兄那般厉害,但跟着师傅这么些年,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
张继承笑道:“那就上吧,等什么,留下性命,打断双手。”
江华三人一听,从马车里拿出钢刀,二话没说,向着十人走将过去。
十人见着江华三人乳臭未干,根本没放在眼里,大声道:“小鬼,你们现在退回去,还可保住一命,不然的话,休怪哥哥我刀剑无眼。”
姜武笑道:“既然你说了这话,留你们性命。”
言语一落,十三人一个刀兵相接,混战到了一起,刀光剑影泻满一地。
张继承不喜欢看人打架,对着战圈放话道:“你们三人快点,磨磨蹭蹭干吗,又不是舞台表演戏曲。”
江华、蒋文、姜武三人一听,快速地游走于战圈之中,一套求真问道,一套惩恶扬善,一套激浊扬清,一套阳光大道,几下刀剑乱砍,几个拳脚相加,十个汉子全部倒地,伤胳膊伤腿,跪地求饶。
张继承走了过去,言语道:“你们以后还干这种替天行道的事儿不?”
领头的汉子苦言道:“不会,以前没干过,以后也不会干。”
徐云峰不解道:“那今天怎么就想着干起来了?”
汉子回话道:“那只是生活太苦,见财起心,动了歪心思。”
徐云峰听过,才知道出门在外,钱财不可露白,感觉是自己错了,勾起了他人的贪念。
对着汉子说道:“你们走吧,望你们以后端正心念,别做这种起心不良的勾当。”
十个汉子一听,你撑我扶,朝着旁边的一条乡村小道走去,步子难过一路。
张继承目送着十人远去,对着孩子说道:“好了,上路吧。”
众人一听,走上马车,跨上马背,朝着京城的方向继续前进。
王珂问道:“师傅,你怎么这么轻易地放走了他们啊?就不怕他们再来害人。”
张继承笑道:“看他们那身装束,就是当地苦命的庄稼人来着。只是生活太苦,见财起心,误入了歧途。今日被我们一顿教训,以后应该会老老实实做人,毕竟拦路打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不适合。”
刘莹听过,掀起车帘,伸出头来,对着徐云峰说道:“就怪你,都说出门在外,钱财不可露白,你却一路显富,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徐云峰道歉道:“好,以后绝对不会了。”
张继承在车里笑道:“好了,吃一堑,长一智,接着看风景。”
众人欢欢一笑,除了徐云峰,其他人都将脑袋伸出车厢,看着沿路的乡村美景,两眼欣喜不已,快乐满身,欢声笑语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