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奇怪的人,喝着啤酒,居然没有一点下酒菜,这样的事情,我之前未曾见过。他们都有一个好听的绰号:哲学家和诗人。听了几个小时,我明白了,他们之前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哲学家教书,诗人在行政单位当公务员。他们共同的特点是都有文采,能说会道,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都比较穷,日子都过得不咋样,还没有找到对象,婚姻问题悬而未决,事业上也刚刚起步,在夜幕降临的夜晚喝点啤酒,说说内心话,是他们最好的消遣和排解方式。
“人生只是一个时间段,应该注重过程。每一个细节都有意义,不可忽视了细节。你说,我们现在穷,除过满脑子的不合时宜之外,一无所有。但反过来一想,我们除过没有钱之外,富有的什么都有。客观事情,就要换一个角度去看,我的人生信条就是乐观地面对每一天,不要随便消退过日子的热情。”哲学家不停地说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们就是上天要降大任的人,经历这些是一种恩赐,是一种升华,接受美好而又残酷的现实,就是为自己在积蓄力量,就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奠基。”诗人信心十足地说。
他们还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甚至有点深奥难懂,我强忍着听着,也没有全部理解。---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也该回家休息了,我一边想就一边起身向着十足路口走去。
他们在我起身的同时,也准备回去休息了。最后还说,明天晚上还是老地方消遣吧!他们也很有意思,居然在广场的花园边敞开心扉,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口无遮拦地说着。
我虽然为狗类,但也并不懒惰,甚至可以说对于过日子还是挺讲究的。自从进城,我就养成了锻炼的好习惯。每天毛毛上学,我就陪伴着他,到了学校门口,他进去了,和我告别之后,我就回过头小步跑回。身体结实了,说不定就能活的稍微长一点,能多见识一些事情,也有回到农村实现叶落归根的夙愿。
城市的人,生活的也并不轻松。通过我的观察,好多人辛苦的样子还让我心痛。我见过的一位扫马路的环卫工人,早晨孩子上学他已经清扫了自己区域内的一半,即便中午,太阳高悬,酷热难耐,他也一直在马路边坚守着,口渴了就从一个塑料袋中掏出一瓶水,美美地喝上一口。我还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他那矿泉水瓶不是新买的,而是以往用过的,他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就带一瓶水来,到了中午,水喝完了,他就想办法到自来水龙头上灌满水,下午继续饮用。
他在哪里灌水呢?我有点疑惑,那天中午路过,我就蹲在一颗大树的阴影下看着。他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馒头,一个大红辣椒,慢悠悠地吃着,吃完之后,就举起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地喝水。我静静地等着,无所事事地看着。他喝完水,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厕所,然后在外边的水龙头上灌满了自来水,就满足地放进自己的塑料袋子里,继续守护者他的那片区域。
即便有一个小小的烟头或者一个塑料纸片,他都不放过,而要从车辆川流不息中瞄准机会,前往捡起来。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但时间却并不短,一直要坚守着,护卫着。他整天守候在大街着,好像专门为了垃圾而来的。
他守着自己的大街,我就守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想着他一定年纪很大了,在城市,完全可以算上是一位退休人员了,在农村也该是一位凭借自己的体力干点力所能及的农活了,不会如此这般辛苦了。他一定需要用钱,就这样坚持地干着。
连续三四天的中午,我都在送完毛毛之后,在老人的附近等一等。“城市人的生活,我无法近距离接触体会,但可以这样稍微远一点的了解。老人的生活,或许就是他们生活的一个小小缩影了。”
老人除过忙碌,就是静静地守候,他对于垃圾特别敏感,就如同我们对于肉类一样。想一想,真的复杂,他以清理垃圾为生,本该说是很讨厌垃圾的,假如大街一直干干净净无一点垃圾,那他就过得轻松,就静静地等着每月领工资了。但事实上,他却一点也不习惯无垃圾的日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区域,与垃圾抗争着,作斗着。
较为麻烦的事情是他负责的区域有许多临时停车位,总有一些人要办理事情,在路边停放车辆。停车是应该的,但停车并不意味着可以随便地在路边丢垃圾。每天都能遇上让我生气的人,他们在停车等候的过程中,不是清理自己的烟灰缸,就是将车内的纸片、塑料袋清理出来,顺便倒在地面上。他们一离开,老人就上前将垃圾清扫到附近的垃圾箱里。就那么一点距离,车主人如果愿意多走几步,就很容易地将垃圾一次到位地放进了垃圾箱,不用老人一直忙碌着了。
老人干的是心安理得毫无怨言。在他看来,捡拾垃圾就是他的工作,如果没有垃圾,整个大街干干净净,他也许就会失业,就赚不到钱,日子过得就不是很满意。
我无事可做,就静静地观察着。对于那些随便丢弃垃圾的人,我总是很生气,也有点鄙视,他们开着档次不低的小车四处奔走,可在保护环境尊重别人劳动成果方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城里有这样的人,真的是对城市形象的一大影响。
老人,看着年纪较大了,可他已经修炼到家了,对于不论谁以何种方式丢下的垃圾,他都积极地去捡拾着,始终让自己负责的大街保持着干净清洁。
有时候,他闲着无事可干,一个人静静地抽烟,坐在大街上让漫长的时间从身边一点一点地流失。他抽的烟是我很熟悉的、农村人自己种植的旱烟,他仔细地卷烟,认真地抽着,以这样的方式打发着时间,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
连续几天,他都这样过着。我在他的身边停留的久了,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我,看到我长时间地蹲在距他不远的地方,他就以友好的目光注视一阵子,然后就继续忙于他自己的事情,没有事情的时候,他就无视于大街上的车辆和行人,一直让时间在身边流淌着,也让自己的生活在那样的状态下持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