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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快乐如我(续)

我曾流浪 卧沙 2455 2024-07-09 17:23

  “总的回去!这样流浪的日子也该到头了!”我稍微放松了吃喝的急迫与贪婪,显得稍微文雅了一点,就应付着对它说。

  “这就是你的思想问题了。思想不提高,怎么活都是白活。思想不深,想问题就肤浅。活这么十多年,咋能不在思想上提高一点呢?看我,就是一只堂堂正正凡事看得淡无怨无缘内心坦荡的狗。”它开始大放厥词说三道四要要给我上思想课了。

  我感激它给我施舍的吃食,但我反感它时时刻刻拥有一种高高在上见谁都要高谈阔论一番的架势。我瞅了瞅它,并没有说什么,它却得意的以为我很赞同甚至非常欣赏它所说的话,接下来就滔滔不绝如同大江决堤难以阻挡了。

  “流浪,谁不是在流浪!人类那么高明,那么聪明,你看看,他们也是在流浪。心若没有栖息之地,走到哪里都是流浪。他们表面光鲜,内心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想过吗?你肯定不知道,也肯定没有想过。你认为城里不好表面浮华内在空洞,压力山大生活困难,可农村就没有压力生活易如反掌吗?一点也不见得,那么多的农村人进城,也有那么多的城里人想着回农村,可他们都如愿以偿了吗?不见得,实在是不见得。农村人纷纷进城,是为了在城里赚钱,养家糊口过日子,城里人想着返回农村那是城里人在农村寻找精神的家园,让自己空落落的心得以安放。我们是狗,是天地之间独有的物种,千万不能学习人类那些这山看着那山高和好高骛远的恶习,一切都该满足现状,都该脚踏实地才是......”

  它滔滔不绝地说着,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它还没有说完,我已经吃饱了。

  接下来,自己就甘愿做一个心服口服俯首帖耳的倾听者吗?不行,我应该适当地和它探讨一些问题,不能如此这般度过一个极不对等的交流之夜。

  “道理也可以这么说,但现实还的面对,你能这样为他们所重用地生活着,至少也安定地过着,用一句时尚的话说,就是‘安居乐业’。可我这样四处漂泊生活居无定所,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活着,还的适当考虑一点,现实很悲苦,但我必须竭尽全力。再说,我本是农村出来的,进城只是想开阔眼界,压根就没有在城里长期生存的想法。”面对它,我几乎也是理屈词穷,就胡乱地说着。

  “古人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未知生焉知死,先过好活着的事情,至于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灰飞烟灭消失的无踪无影了,想那些,太费劲,也太不值得了。就像我,一切都想开了,就感到生命的这个过程实在不堪一提,杂乱不说,一点也不讲究章法,连人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千人千面千百种活法,我们还敢想那么深奥的问题吗?有吃有喝有点事情可以干着,活着的每一天就是阳光灿烂的!”它兴致很高,就不停地说着。

  我正在耐心地听着,尽力地消化着,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给影响了。

  “怎么,你就是窝囊!明明四毛五一斤,你就是糊涂,五毛钱收进来,我们的利润在哪里?”一个男人生气的咆哮着。

  “看那个老人可怜,再说人家三番五次的讨价还价,我心一软就给了五毛。”一个女人低声解释着,我们听的是清清楚楚。

  “听见了吗?这个男人是我家主人的一个远方弟弟,简直就是个守财奴,铁公鸡一毛不拔,平时总会在一分钱上大做文章。”花狗给我介绍着。

  “你家主人平时不大经营吗?”我随之问道。

  “他经常过来,但对于这些小节问题已经是不闻不问了。人家干的是大事,依靠这个主要是帮助一些弱势群体增加收入。我家主人视金钱如草芥,广施恩义,可他的这位弟弟简直就是爱钱如命的人,为了一两元钱几乎可以和人磨半个小时的嘴皮子,听起来实在让我愤懑和可笑。”花狗继续说着。

  “那他就是太小气了,吝啬鬼一个!”我说。

  “不要把金钱看的那么重要!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类的快乐幸福,应该说与金钱不成正比,金钱可以满足物质上的需求,可以满足人的虚荣心和攀比心理,可与幸福的指数无多大关系。你大概听过吧,古希腊有个哲学家叫着苏格拉底的就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痛苦的人,一种是快乐的猪。做痛苦的人,不做快乐的猪。”它正在文采飞扬引经据典地说着,一个孩子的哭声传了出来。

  “好说歹说都听不进去,现在不好好读书,将来等着和我一样整天在破烂堆里钻出钻进,看不见我干的这个事情窝囊吗?”那个男人将发火的对象定格在上初中的儿子身上。

  “你能,你当初咋连个初中都没有上?我看儿子比你强多了。”一个女人气势汹汹地大喊着。

  接下来的情形让我震惊,他们一家三口的精彩大戏上演了。男的起初凶狠异常,可是随着女人的出场,一破三折剧情就发生了急剧逆转,男人被女人的大叫和儿子的哭声给镇住了,他点燃一支烟,静静地抽着,好像要将那些事情化为乌有,可女人却一点也不想息事宁人,摆出了非要讲清道理分清是非曲直不可的强硬架势。

  “看看他们,实在烦闷,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总要闹个天翻地覆,这就是他们的折腾,就是他们不可思议的生活。哦,刚才说到哪里了?让我们继续吧!”花狗不想关注一家三口的大战,重提它没有说完的话题。

  “说到快乐的猪了!”我接着回答。

  “这话我一直持怀疑态度,你说猪能叫快乐吗?猪,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单纯的目的就是长肉,最终的结局就是红刀子金白刀子出为人类供应餐桌上的美味,想一想,实在是悲哀啊!它生活短暂的一年,实际上就是一场十足的悲剧。这个不幸的命运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它一点思想感情都没有,看似快乐,那是一种傻子般的快乐,是无知的未曾进化的懵懵懂懂的快乐,这种快乐很没有档次很低下。哪像我们,知道许多人情世故,也通晓一些天文地理,同时也与世无争随遇而安,简直就是一种兼有人世间儒、佛、道共有之的超脱,是大智慧,是真正的快乐。”它讲的深入浅出,让我也顿时感到一种自我的膨胀,我似乎认识到,我们就是为快乐而生的,不快乐地生活着,简直就对不起自己的这段生活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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