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把剑可是叫做鬼雄剑?”易竹岔开了话题。
赵过拿起手中的长剑,放在易竹的眼前道:“易竹姑娘也认识这剑?”
易竹“嗯”了一声,双手结果鬼雄剑道:“我虽然不在江湖走动,却从师傅那里听得了不少故事,也看了一些兵器谱,其中就有这把剑,听闻鬼雄剑是一位铸剑师打造的最后一把剑,历时多年而成,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之后这个铸剑师在国家存亡之际,挺身而出成为了一名将领,在战场上,他用鬼雄剑斩杀了数千敌人。鬼雄剑一战成名,它的浩然剑气让无数江湖人折服。”
“之后呢?”赵过聚精会神的听着。
“铸剑师最终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他的一位部下在战场只找到了这把鬼雄剑和一个头盔,他们将头盔建成了衣冠冢,为他守墓六百余年。”
“守墓人?”赵过心头一紧,一个声音闪过他的脑海,他好像从哪里听到过这三个字,但是可能太久了,久到已经记不得了。赵过眉头紧锁,低声重复着,突然喃喃自语道,“以赵家列祖列宗承诺,不得回川蜀,世代守墓,世代守墓!”
易竹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赵过突然大声道:“世代守墓!我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另一句话!守墓,可墓在哪里?父亲从未带我去过这座墓。”
“你就是他家的后人?”她见到了鬼雄剑虽心中有猜测,但仍颇为吃惊,“怪不得,你可以成为鬼雄剑的主人。”
“何意?”
“任何一柄剑都是有感情的,鬼雄剑同守墓人一起安安静静的归隐山林,消失不见了。守墓人保护它,它以守墓人为新的主人。可惜鬼雄剑回到山林,江湖上却仍有很多人窥伺觊觎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传闻它在哪里出现了,哎......为了一把剑引来了不少的争斗。”
“难道我赵家满门的死都是因为这柄剑?”赵过大惊。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既然你是守墓人,是守护鬼雄剑的人,那么就应该保护好它。”易竹眼神中有同情与怜悯,但仍然冷静而认真的说着,她将剑还回在赵过手里,又道:“你想得到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在江湖中寻找,但是它既已重出江湖,就一定还有人想要得到它,或许不择手段,或许危及你和你周围人的生命,所以你必须要够强,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与他人不受伤害,只有你够狠,才能为你的家人报仇雪恨。鬼雄剑一定会帮助你的。”
赵过接过剑,若有所思的看着它。他这几天才知道这剑是天下著名的鬼雄剑,也才知道他被父亲从小逼迫着练习的剑法叫做国殇,二者相辅相成,合而为一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刚刚他又知道了他是守墓人,可是他又不知道墓在哪里。又知道或许他的家人,他最爱的父亲、母亲与姐姐,就是为了保护这柄剑,而被歹人杀害。
鬼雄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烦躁的气息,不安分的嗡鸣着。
赵过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思绪乱成了一锅粥,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理一理。
赵过坐在地上,鬼雄剑放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人与一柄剑在对视,在沉默,在思考他们将何去何从。
易竹也不去打扰他,她回到了茅草屋,坐在床边,静静等待着楚烨霖醒来。
屋内和屋外的时间,似乎都静止了。
楚烨霖微微睁开眼,身上蚀骨的痛还在,疼痛又让他清醒了一些,“原来还活着啊!”这是楚烨霖心中第一个念头,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洞里,是个无底洞,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想伸伸手,但是手就如同有千斤一般,他动弹不得,只能不停的坠落,偶尔从黑洞遥远的洞口处传来一丝声音,很快的又消失了。他以为他死了,想一想自己英年早逝,心中难过极了。
楚烨霖环顾下四周,是茅草屋,目之所及能看到背对着他的易竹。他小声呼唤道:“易竹姑娘。”
易竹听见楚烨霖的声音,忙回头走到床边:“楚公子,你醒啦!要不要喝些水?”
“嗯......麻烦姑娘了。”楚烨霖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多谢易竹姑娘救命之恩。”
“楚公子别客气。”易竹试了试水温,“水不烫,快喝吧!楚公子身上应该还是有些疼,这里的药物不齐全,没办法配出解药,所以……”易竹说着,面露惭愧,让楚烨霖忍受蚀骨之痛,她是不忍心的,但又无可奈何,“我会尽量帮公子减轻些痛苦。”
“易竹姑娘不必介意,我大大小小的伤也经历过不少,这些疼痛还能忍受。只不过很惭愧,本想保护姑娘一路回云洛城,如今反而拖累了姑娘。”
“楚公子……”
“我想明白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易竹的讲话,赵过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看到楚烨霖醒了,紧走几步,上下左右的看着楚烨霖道,“楚大哥,你总算醒了!刚才真的是吓坏我了。”
“赵公子,楚公子刚醒来,你能不能说话小点儿声。”易竹不满意的瞥了一眼赵过,埋怨道。赵过听了,忙用手捂住嘴,一脸的不好意思。
“赵过,你刚才说你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什么了?”楚烨霖微微笑了笑。
“我要和你们一起回云洛城!”赵过朗声道。
“你不是要回川蜀么?为何突然要同我们一起?”楚烨霖不解。
“让你们独自回云洛城我是不放心的!楚大哥,刚刚你保护了我,现在换我来!我要用我的鬼雄剑保护你们!”赵过急于表达,有些话还组织不清,但挡不住他的神采飞扬,接着又露出坚定的表情道:“我生而为赵家子孙,自要遵守前人遗训,成为守墓人,绝不给赵家丢脸!我不但是守墓人,更是鬼雄剑一生的守护者,九死不悔!我要查出杀我全家者,以我鬼雄,凭我国殇,手刃仇人。”
楚烨霖聚精会神的听赵过的一番话,本就不舒服的他,更加头痛了,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赵过这么慷慨激昂,一脸懵的看看身边的易竹,低声吐槽了一句:“什么乱七八糟的!”